我跟大爷去抓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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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和二大爷又说了很多,解答了我很多问题,我也没什么热情学那些玩意,就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学的。”
第七章大爷葬礼
等到我父母回家的时候带回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六舅还是去世了。这下更是断了我学艺的念头,我觉得我还是好好学习考大学吧。很快熬到了冬天,我和校花的关系越来越不错,好几次我都想表白了,后来胆子小还是忍了。我们球队成绩也不错,打了一学期的胜仗,我的考试成绩则恰恰相反,一直败仗不断。
熬到寒假,我们一家在爷爷家待着,接到个电话,是香港来的,我大爷家打来的,一张嘴就用一口粤语普通话说我大爷死了,这下全家都乱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电话那头是我大爷在香港娶的老婆,一口粤语,普通话相当差,半天解释不清。
后来我爸问了大半天,说是车祸,弥留之际有遗愿说是火化之后要回故里。我爷爷奶奶这个哭啊,可怜两个老人和儿子分开了几十年,最后居然等来这么一个消息。过了半个月,香港来的大婶子就带着我大爷的儿子抱着骨灰回来了,全家人又是一通哭。
我大爷50多岁,快60了,和我爸爸是亲兄弟,和我二大爷是堂兄弟,从小三个人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后来他去了香港,中间只回来过两次,快40了才结的婚,快50了才有的孩子,我这个弟弟刚上小学不久,10岁都不到。哎,正是可怜的时候,看得人眼里不断泛酸。
爷爷奶奶一看小孙子心就跟化了似的,就对我大婶说:“你们要是愿意,没人照顾,就留下来,住在这里,你要嫁人什么的我们也不反对。”大婶抹着眼泪说:“孩子他爸在香港打拼多年,还是置下了产业,虽然不多,但是也算中产。”这个其实我们家人也知道,据说我大爷在那边生意还不错,这几年也挣了不少。大婶接着说:“我一个女人不敢擅自处理遗产,这才回来跟您二老商量怎么办?”
我爷爷奶奶年龄都大了,无欲无求,自己的儿子都没了,还哪有心情管什么财产的事,爷爷就说:“你好好带孩子,长大交给他就行了,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也不需要。”我爸爸也点点头,含着眼泪说:“大嫂要是带孩子不方便,就把孩子留在我这,我帮着带,你没孩子也好出嫁。”
大婶抹了眼泪,抽了抽鼻子说:“我40多的人了,也不求再嫁人,以后就想着把孩子带大。”听二婶说了那么多,我心下暗想,她大概不知道我们家里的事吧,谁知道她直接问我爷爷:“咱家手艺还在传吗?”我爸一听脸色就变了,就让我出去。我爷爷拦住他说:“早都告诉你儿子了,别瞒着了,他压根没打算学。”我爸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我怎么没告诉他。
说完了这些事后,我婶子提出让我们全家去一趟香港,说是怎么也要去看看我大爷这么多年经营的家,爷爷奶奶伤感不已,说就不睹物思人了,让我爸和我二大爷去,顺便带着我和我放寒假的哥哥。我爸没同意,说小孩就别去了,还是他和我二大爷去。我一听不去就不去,听说香港都是黑社会,什么铜锣湾、苗街、钵兰街的,去了也不安全。
大家又说了一些琐事,突然间就沉默了。我二大爷和我爸爸就给我爷爷奶奶跪下来了,磕了个头,也不敢抬眼,字正腔圆地问我爷爷奶奶说:“爸妈,老大去世,是否按规矩办事?”我爷爷奶奶点了点头,奶奶抹着眼泪又加了句说:“所有人都要通知到,老大的事要办的体面些。”二大爷和爸爸听完又磕了个头就算是应下了。
只隔了一天,我大爷的白事就开办了,等我到场的时候,基本吓尿了。大家看过《九品芝麻官》里,包龙星看见妓院老鸨骂人后下巴合不上了么?我当时就是那个表情。自打我出世后,我们本家就没死过人,高堂均健在,我大爷的死算是我出生后家里故去的第一个人,之前也说过,我家、我奶奶娘家、我二婶家、我妈娘家都是行里人,但是我万没想到这个场面是这样。
我大爷的白事是在乡下办的,那是我爷爷当老师之前我们的家,是个老宅,很久没住人了,院子很大,房屋几年前修缮过,我大爷去香港前就住在这里,正所谓叶落归根,就在这办事,地方够宽敞,院子外还有一大片空地,我们校长听说我家有了这档子事,说我家给学校帮了忙,我爷爷又是他老师,就带着校花一起来,但是这个场面实在是……
人死了以后都会有引魂幡,一般的引魂幡是白纸做的,长度大概一米,孝子扛着,头上用红色线拴点钱,有点家底的就在家门口打上十四或者四十根木桩,在上面用纸糊些大的,我大爷这个就比较另类了,40根8米左右高的碗口粗细的木头上挂的都是白绸布做的引魂幡,迎风飘起来扬扬洒洒,远处看就是一条条通天白蟒,那叫一个气派啊。
再看来的人,清一色黑,我们本家人全身白,一丝别的颜色都没有,我爸看见我来了,赶紧招呼我过去换孝服。我看来的人足有三四百,服装还这么整齐划一,麻痹,这服装费不会是我们家出吧。
我四下里看了看,和我爷爷坐的几个人都有年龄了,我数了数加上我爷爷一共四个,其中一个是我外公,另外两个面生,他们之下,又是我爸他们一辈的,呼啦啦有30多个,面色沉重,我愣是一个都不认识,我们家啥时候冒出这么多亲戚,我换好衣服,我爸、二大爷和我哥,再加上香港来的还不懂事的弟弟一起,去给他们磕头,我们跪在这些人面前。
只听我爷爷说:“老二和老三你们都知道,也都见过,这三个年轻人,那个大的是我大哥的孙子,现在上大学了,不是行里人。”然后爷爷又指着我说:“这个是我大孙子,老三的孩子,也不是行里人,最小的是香港回来的,老大的孩子,我二孙子,以后还要仰仗诸位照顾。”
除了和我爷爷外公坐的这几个人,其余人都很恭敬的给我爷爷作揖,说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然后我爷爷又向我们一一介绍和他坐在一起的人,第一个是我外公,刘家的,另外两个老头,一个姓李,另一个复姓东方,都是行里的祖师爷人物,我爷爷在上面说,我二大爷跪在我旁边跟我小声介绍。反正当时那个气派基本上和电影里差不多,我大爷已经成了骨灰,按他的遗愿是魂归故里,回到家乡把骨灰撒了就行,于是所有的人就每人从骨灰盒里捏一小撮骨灰向空中撒去,旁边还有几个人在念咒,估计也是难念的经,反正一句都听不懂。
王校长和校花父女两个大概觉得我们家是黑社会的,站在一边非常尴尬,也插不上嘴一句话都不说,我心想:卧槽,我们这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家族啊,好牛逼的样子,他们不会叫我少爷什么的吧,那可就太屌了,算是在校花面前扬眉吐气了。
骨灰撒完了以后,就算是完事了,按照白事的规矩,一般就是请宾客吃饭以示感谢,谁知道我们居然不吃饭,直接散伙了。二大爷告诉我说这是行里的规矩,桥归桥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行里人只要白事一完,就已往生极乐,从此阳间人不必挂心。
王校长和校花也这么饿着肚子走了,办完事以后,大婶又说起了去香港的事,但是内地人去香港还要办什么通行证,折腾了一阵子我爸和二大爷才上路,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就几天功夫,麻痹,又出事了。
第八章养鬼奶奶
寒假中,几个铁哥们都无聊得蛋疼,铁蛋就找了几个同学,叫上我们在学校踢球,操场上除了我们,还有个二逼老师在学开车,大概是为了省钱,趁着寒假操场没什么人,开着一辆QQ绕着操场转悠。
我们也没管,反正他是绕着跑道开,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铁蛋个二货爱开大脚,一脚就把球踢了老远,他还笑着跑去捡球,可能是练车的老师太紧张,一看铁蛋跑过来,本来打算踩刹车,结果踩成油门了,车速瞬间就提上去了,我们老远就看见铁蛋飞了起来,好在车和人相距得不是很远,因此伤得并不重,那老师一看铁蛋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就赶紧和我把他抬起来,麻溜就送医院了。
一上车我就说:“铁蛋你今年命中犯贱啊,怎么这么倒霉。”铁蛋苦笑着说:“你赶紧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我晚上回不去他们会担心。”于是我就打电话把铁蛋的事跟他家里说了。
铁蛋家在农村,不过也不算远,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他父母接着电话非常着急,很快就赶来了,好在医生说只是肌肉组织损伤,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住一晚观察下就能出院了。我心说这点对铁蛋来说已经不算是惊吓了。铁蛋父母看没什么事也就没说什么,那个练车的老师提出说他负责医药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到医院看铁蛋,他父母说:“既然没事,我们就带他就出院了,他奶奶最近病了,好像不大对头,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铁蛋突然扭过头来对我说:“老祁,你能不能带你二大爷上我们家来一趟,我奶奶那病估计你二大爷治得了。”我说:“怎么了?让脏东西给冲了?”
铁蛋说:“我也说不好,我奶奶最近老是说他老伴不见了,我爷爷都死了三十多年了,我爸跑去看我爷爷的坟头,也是一点事没有,我们估计着是让脏东西给冲了。”
我一听还真有点奇怪,就说:“我二大爷不在,去香港了,这样吧,我跟你们去一趟,回来把情况给我爷爷说说,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铁蛋家,铁蛋他们村没通公路,离了公路还要在土路上走20分钟,村子里一片寂静,大概人都在家猫冬呢。
一进他家门,果然有个老太太不断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头的银发,看样子慈眉善目的也不像中邪了,铁蛋看奶奶神神叨叨的,就赶紧上去搀着她把她送进屋,铁蛋奶奶嘴里老是念叨着“老伴不见了,老伴上哪了?”看起来确实很奇怪。
铁蛋爸爸对我说:“他奶奶虽然得病了,但是吃饭什么还很正常,家里也亮堂堂的,不见有什么脏东西。”
我就问他:“家里发生过奇怪的事么?”
此时铁蛋也出来了,一家三口都摇摇头说:“没有啊,这多少年了,什么奇怪的事都没有,我们家一直很太平。”我又把他们家的地形,他爷爷的坟头地形都看了一圈,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就告辞了。
铁蛋说他要送送我,我看他话里有话,就说好,他父母送我出门转身就回去了,我和铁蛋走远后,铁蛋就神色紧张地说:“老祁,这个事压在我心里有好多年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眼花了还是年纪小记错了。”
我一听就说:“既然有事你就直说,这样我回去跟爷爷也好说,你奶奶的病就更有把握。”
铁蛋点点头说:“小时候有年夏天我在院子里玩,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时候我还很小,大概5、6岁的样子,还是个小屁孩呢,那时候我爷爷已经去世了好多年,自从爷爷走后,我爸爸情绪一直很低落,但是我记得奶奶却没什么变化,每天还是满面红光。因为是夏天,家里就挂着那种只有一半的门帘,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我点点头,这种门帘当时很流行,我家里夏天也挂。
铁蛋接着说:“就在那个门帘下面,我就看见一个全身白衣白裤白鞋的人从那个门帘后面走过去了,就那么一眼,我记了半辈子,我当时还小,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欲望跑进去看看是谁,只顾着玩,但后来懂事后我再回想,这事就一直放在了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谁都没说过,我仔细回想,那时候家里确实没人,父母和奶奶确确实实都不在屋里,之余那个白衣白裤只看见一半身子的人到底是谁?我倒现在也想不明白。”
我看铁蛋说得严肃认真,一听就来了兴趣,我就追问他以后还看到过么?他说就看到过这一次,以后再也没看过,说那个屋子一直是他奶奶在住。我心里一琢磨,看来这十有八九是鬼闹事。
我又问他:“你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铁蛋说:“小时候傻不知道害怕,长大后想起来觉得没凭没据的说出来给大家添乱,就一直没说。”
我说:“行,你回去吧,我问过我爷爷后再找你,你自己多注意点。”
一回家我就把这事稀里哗啦给我爷爷说了,我爷爷戴着老花镜坐在皮沙发上看报,眼睛都没抬,理都没理我,我奶奶反倒很感兴趣,拉着我的手问我说:“你那个同学家的院子外面是不是栽树了?”
我说:“没错啊,他家院墙外面中了一圈树,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我奶奶又问我:“什么树你看清楚了吗?”
我说:“柳树啊。”这个印象很深,我走的时候还顺手揪了个干枯的柳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