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世鬼差-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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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有什么异议,只有嘀嘀咕咕的老孙跟姬正道两人退了出去。
“前辈请坐。”林锋拿出大派弟子风范,神态温和,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同了。
那人并不拘谨,落座之后张口说:“我乃净明道秦思昭,与张道兄为同辈之人,你们可唤我一声秦师叔。”
听他这么说,我又开始猜测了,连姓氏都一样,是不是真跟秦老板有什么关系?于是我便开口问道:“我们在杭州之时遇到一位秦姓高人,开了一家灵事店,不知与秦师叔你有没有关系?”
秦思昭怔了怔,旋即笑道:“这位小友你为何觉得我们有关系?”我挠了挠头说就是感觉你们有一种相同的气息,说不上来的感觉。
秦思昭讶然,说:“果真如此?”我点了点头,奇怪道,有什么不妥吗?
“哈哈哈,林师侄,你可有这种感觉?”秦思昭避而不答,反问林锋。林锋看着我,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我就纳闷了,林锋这么高的修为都看不出来?
“小友无需疑惑,你猜的不错,那杭州秦姓中的佼佼者,也只有我那师弟秦思慎,且他在杭州开了家灵事店,也是不错。你之所以能够看出我们有相似之处,是因为我们都修炼了净明法,我净明之术与你们龙虎山不同,净明所修之术,于降宫、泥丸宫聚五气,凝三阳,若非慧眼者,是看不破的,此也说明,小友与众不同,前途无量。”
被他这么一夸我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岔开话题说前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是否遭到袭击?
秦思昭闻言神色渐渐凝重下来,叹了口气说:“大劫降至,我甚为担忧,所以才急着想要见到龙虎山之人。”
“是何大劫?秦师叔请细细道来。”说道正事,林锋也严肃了很多。
秦思昭,沉思良久,才缓缓道来。原来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得到师命,前来此地镇守,虽说一镇就是十几年,但这期间除了偶尔驱驱邪,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镇守什么?曾经数次的询问过他的师尊,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只是告诉他,净明派传承至宝,铜符铁劵,金丹宝经纷纷预警,指出天降劫难,自金陵起。
本来对此他深信不疑,但其后几年不见动静,又受了现代科学熏陶,他渐渐觉得这是危言耸听,便是传承之物也不过是一堆死物罢了,难道还真有预言未来的本事?
直到一年之前,净明派突然跟他断了联系,他在迟疑了许久之后打算回山去看一看,谁知到了那里却发现人去楼空,他的师尊与几位师弟师侄都不见了。
净明派传承至今,已然没落,核心人数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余人,虽然也有一些外门弟子,但也只是处理世俗的事物,并不会一点术法。
从那之后,他都没有见过师门的人,除了秦老板之外,当时秦老板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去找了玄癫大师,玄癫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回来继续镇守,多则两年少则一年,祸根必现。
在七天之前,金陵城中突然多了许多鬼魂,不知自何处而来,他在这呆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鬼魂。那天起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起玄癫所说的话,他留了个心,暗中查探。
接着便发生了修道者莫名死亡或者失踪的事情,有一些还跟他有交情,但就是弄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据说有数位修道者因此而聚集在一起,第二天死了两个剩下的都失踪了。直到前天晚上,他也没有逃脱这个命运。
而在那晚,他也弄清楚了,那是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身白衣,都持着哭丧棒,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进了他的房间,并且给他两个选择,一是选择效忠,二是死亡。
听到这,我跟林锋面面相觑,这明显就是七爷、八爷啊,这怎么可能?
秦思昭顿了顿说:“想必你们也都猜出来了,那两个就是黑白无常,起初我感到绝望,以为自己寿元已至,但听了他们的话,我便察觉不对,一言不合就与他们动起手来。”
“另我感到震惊的是,他们明明没有一丝生气,却使用着道术,其中夹杂着一丝阴狠的邪派咒术。”
原来是假的,我们同时松了口气,要真是七爷、八爷那就不用查了,直接走人吧。不过它们胆敢冒充七爷八爷,而昨晚七爷八爷前来竟也没有表示,难道不知道吗?
秦思昭自然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动起手来,我才发现他们的修为并不算厉害,但手里的哭丧棒很奇特,每一次触碰都让我发自灵魂的颤抖,好在我派净明法独树一帜,保我神台清明,才能勉强逃走。”
第十章得栖凤枝
“后来怎么样了?”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后来,我逃到城隍庙中,以希庇佑,可那两人根本不怕城隍爷,紧追不停,我只得又逃往九华山,在入了九华山的范围后,他们便不在追来,我在玄奘寺借助了两日,今天方才下山。”
听他说完,也没有大劫的影子,只说自己的经历了,我就开口问道:“前辈所说的大劫,就是指的那两个人?”
秦思昭摇了摇头说,接下来才是关键,我在玄奘寺遇到了一位法号敦宏的老僧,他告诉我,此地牢笼已破,镇压的十余万冤死之魂将会陆续逃出,金陵将化做鬼城。
原来这些魂魄是这么来的,不过这十余万魂魄,是否就是当初被屠戮的平民呢?
秦思昭神色逐渐凝重,道:“我能够感觉到,那位老僧佛法精深,那两人不敢追来或许也是因为他。他还告诉我,这九华山之所以是覆舟的模样,为的就是镇压在玄武湖中的煞气黑龙,曾经有地仙者在此做法,将煞气困于此地。”
但在抗战时期,日本的阴阳师发现了这一秘密,虽无法破开此阵,却将十余万冤魂送了进去,在煞气的熏陶中,早晚成为大恶,这也是他们的狠毒之处,为后世留下了一个天大的隐患。
我与林峰大为震动,如此说来,那将要出来的十余万鬼魂,皆都是在煞气中困了数十年,这一出世,那还得了?
“那,依秦师叔之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林锋轻声问道。
秦思昭,眉头紧皱,说为今之计,只有召集七七四十九位道行高深者,摆下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大阵再由三百六十位弟子为辅。以度人经度化,方有化解的希望。
这么大的阵仗,连林峰都哑然了,这事他还真做不了主,七七四十九位道家大师级别的,那得好几个门派加起来才能凑齐。
“林师侄,此事事关重大,便请你代我告知张道兄,务必要召集道友前来,这金陵六百多万条性命,就托付于你了。”
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会推辞考虑一番,开玩笑,这么重的担子,谁担得起。但林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那么答应了,看的我一阵无语。
见林峰轻易答应,秦思昭激动无比,连连赞叹张道兄收了个好弟子,龙虎山福德深厚,让人嫉妒。
我想了想,对他们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关乎整个金陵之事,那还是通知天下道教为好,只依靠正一教,恐怕在一时之间也凑不齐那么多高手。”
秦思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小友此话言之有理,可全真教那里,我与之来往甚少,恐不会理会于我。”
我笑了笑,道:“无妨,明日全真教首徒方元极就会来此协助,秦前辈大可将此事告诉他,想来他不会坐视不理。”
秦思昭很惊讶,说方元极之名,我也有所耳闻,年少之时就被数位教派争夺,最终却拜入了朝阳真人门下,道门都说,他将是下一任全真龙门祖庭的掌教。
我微微讶然,原来方元极这么有名气,看起来比林锋的名气要大得多,毕竟连秦思昭也只知道他身患毒咒,却不知他修为如何。
我想这也是出于对林锋的保护,若要他也闻名道门,早晚会引来阎罗教之人,倒不如低调点,反正林锋也不在乎什么名不名的。
最后,秦思昭说愿意试一试,是否能够说服他让全真与正一暂时联手,之后便要告辞。林锋不放心他的安危,说:“今晚我们会去与师叔同住,不知是否方便?”
秦思昭大为欣慰,但以他想来,林锋的修为应该并不高,所以也不愿他去冒险,因此婉拒,只是说自己可以应对,但那事却要快些通知龙虎山。若他知道林锋已修成内丹,估计得万分吃惊。
林锋表示明白,执意要送他回去。秦思昭推脱不过,也只能答应,一路上我们走走晃晃,听着秦思昭聊一些陈年旧事,反正我一句话都不插嘴,只是林锋跟他说着话。
秦思昭在此处,开的不是灵事店,而是一家古董店。他说他十分喜欢古代器物,也收藏了不少,而后干脆就开了家古董店,真正卖出去的东西很少,但收来的却很多,经常有些盗墓贼在掏到“明器”之后就前来问价,遇到对眼的,他就会砍砍价,合适了就买下来。
我说:“那前辈的经济从何处而来?”秦思昭淡笑说;“我结实了此地几个富翁,闲暇时就去给他们做做法,驱驱邪,每次得到的钱财,也够我用的了。”
我闻言失笑,原来也是做着跟老孙差不多的勾当,只是人家有真本事,有钱人十之八jiu都迷信,对他肯定当活神仙一样供奉着。不像老孙,以前就那点微末道行。
送到门口时,林锋出言告辞,可秦思昭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走,非让我们进去喝点茶,吃个饭再走,顺便给我们看看他的珍藏。
他出事时是夜晚,在他住的房间里,所以店铺到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店中只有他的一个徒弟守着,看起来很尊师重道,见到秦思昭回来,眼睛都红了。
秦思昭温和的安慰了一番,然后让他去泡茶,这才给我们介绍说:“这是我这些年收的唯一一个弟子,洪吉,他是个孤儿,虽然资质不怎么样,但是人品没得说,为人忠厚老实,可接替我之衣钵。”
我们都点头,半真半假的夸赞一番,秦思昭顺水推舟说:“我净明派本正一道一脉分支,自师父、师兄弟们不知所踪,净明派只剩我与思慎师弟。而思慎师弟膝下无子,洪吉就是我净明派唯一传人,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还请两位师侄多多照应,我在此先谢过两位师侄。”
这听着有点托孤的意思,也跟我们说明了其中利害,若是洪吉再出事,恐怕净明派的传承就要断了。林锋说:“正一门下,自是一家,师叔放心便是。”
喝过茶,秦思昭让洪吉去做饭,他则带着我们去参观他的收藏之物,进了他的收藏室,里面摆放的东西并不多,架子上零零散散的有些古董花瓶、玉印、雕刻之物,他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基本都是宋唐之前的东西,且大多数皆是王公贵族的陪葬品,其中还有一位皇帝的天子信玺。
据他介绍,古代皇帝一般有六方玺,各有其用,这天子信玺便是用于祭天地祖神时加盖的,传言加盖此玺,天子诏书方能传于天庭。而唯一一方传国玉玺则不再此列。
林锋专心听他介绍,我则对此兴趣不太大,在里面自顾四处查看,当我走到左侧墙边的架子旁时,看到一方雕刻之物,顿时浑身一震,激动的拿起那件藏品,仔细看了又看,惊喜之下赶忙出声叫林锋过来。
林锋不解的走过来,秦思昭也跟着一同前来。
“林锋,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栖凤枝。”我心里难以平静,小心翼翼的将其交给林锋,林锋刚接过手,秦思昭就轻笑说:“没想到小友还识得此物,不错,它正是栖凤枝,是我结实的一位海归华侨,赠予我的,传闻此物是某位隐世大能以气刻之,可驱邪辟魅。”
果真是它,之前我也曾托陈国华替我寻找,可他说难度比较大,至今连句话都没给我,没想到现在却无意中在这发现。
我从林锋手上取过,很真诚的对秦思昭说:“前辈,此物对我有大用,不知您能否割爱,无论多少钱可以。”
秦思昭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我,才哈哈大笑说:“小友这么说便见外了,你若喜欢尽管拿去,老夫我分文不要,就当结个善缘。”
我感激涕零,不住的道谢,心里狂喜,至今都在玉佩中的子晨,这下终于可以复原了,自它重伤垂死以来,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得到它之后,我压抑赶快飞回去替子晨疗伤的心情,勉强吃完了饭,就不在停留,与林锋快速赶回。
回到酒店,我取出玉佩,突然想起黄泉水并不在我身上,我将它藏在了家中,也不知过了这么久,那来自地府的水,还有没有作用。
林锋劝我不要着急,也不要自己尝试,最好还是去找玄癫大师,万一出了差错悔之莫及。我觉得此话有理,于是跟他说,明日我要去趟杭州,你跟老孙要小心。
林锋点了点头,说最近不会有什么大事,你且放心,如果可以也将玄癫大师请来,道佛联手,对付那些冤魂,把握会更大一些。
这一夜,我久久难以入睡,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赶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