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我有一口棺-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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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守在叶府,静静的陪伴父母最后一程。
叶父与叶母,在凡人中已经是惊人的长寿,虽说这长寿在修行者眼里,也仅是须臾。
再多的灵药堆积,寿命也终有尽时。
他与叶九幽陪在父母身边,周围只有花凉与叶半夏还是当年的容貌。
他的大哥老了,小妹也老了。
身边多出了一大群年轻人和小萝卜头。
已经是六世同堂了。
或许修行之人手段众多,转世也好、傀儡也罢,联合各大势力,或许还有更多的秘法将他父母的真灵保存延续,但是叶父叶母并不愿意。
他们眼中的一生,如此就是圆满了。
叶父叶母握着彼此的手,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唇角含笑,溘然长逝。
叶府挂上了白幡。
守灵、扶棺、入土。
这一世,叶府的主人终是平稳的走完了一个轮回。
在白幡从叶府撤下的时候,叶九秋踏出了叶府。
每往前走出一步,他周身气息便缥缈一分,混混沌沌不可捉摸。
这些年被大秦帝国、黑雾森林与寒森氏族送来的灵药蕴藏在他的血肉里,此时疯狂的涌出,汇入他丹田内的元婴小人身上。
元婴大圆满!
化神初期!
化神中期!
化神后期!
化神大圆满!
他身形模糊,谁都说不出是哪一时刻,他就在原地消失了踪迹。
远离人烟的山野,有天劫层层酝酿。
雷劫罡风之下,摧枯拉朽。
然而正中的位置,却有两人并肩而立,如同扎根在那处,迎着狂暴的劫雷稳如青松。
修仙路漫漫,转眼云烟,物是人非。叶九秋在雷光火海中凝视着叶九幽,记起当初他十七生辰时离开叶府,遍寻不到这人,心中无比失望。记起在往生沼的劫雷下,这人说着“我就是你,另一个你,死于五百年后,穿过时间长河回到这里。”,然而毫不犹豫的迈入雷海之中,挡在他的跟前,令他痛苦又绝望。
现在,这人站在自己身边,安静的,淡然的,但姿态却依旧如往生沼那般坚定,不可动摇,更不可摧毁。
而他也能一手撑起一方世界,将天劫阻挡在外。
再没有谁能在他面前伤害到九幽。
接连晋级导致的天劫持续了几乎半年。而今这片大陆上,注视着叶九秋的眼睛不知几何,于是当劫云终于散去之际,一个消息通过等候在附近的人的口,传向了四面八方。
叶九秋平安度过雷劫,毫发无损。
当叶九秋回到燕国国都外的灵世宗的时候,当年的何师兄,如今的灵世宗掌门早就得到了消息,半点也不惊讶了。
因为有叶九秋在,燕国被列为了西大陆第一个推广发展修真的王朝。究竟由哪一个门派到此来发展,说来说去,何山见拍板决定,由他来成立一个门派。毕竟叶九秋的根在大燕国,不论是哪个门派来此,都不会比自家人可靠。
不过叶九秋想,大概也有一个人单打独斗赚不了多少灵石,不如干脆拉一帮子人一起赚灵石的缘故在里头。
不然你看何师兄取的宗名,灵世宗,灵石宗。
何师兄之心,路人皆知。
以为换了个谐音别人就看不出来了吗?
灵世宗建立之后,大小事务几乎全是何山见一手操持。不过他并不怎么辛苦,他一手傀儡之道就是用在这种时候。在初期,灵世宗内傀儡比人多,也算是一景了。
但也不能以为能支撑灵世宗的修士就少了。
虽然就何山见一个掌门,叶九秋几个长老。但所谓的客卿长老的名头,却是吓死人的一大串。帝桦、师长天、赭红莲、图几……数目庞大且能耐滔天。
因此灵世宗的传承教导也是千奇百怪。
一个客卿长老比宗内正式修士还多的宗门,一个连宗门正经主要传承都说不清楚的宗门……七十年间,还是生机勃勃的成长下去了。
大概还是因为掌门“不论何种修炼方式,能够赚到灵石就是好的方式”的理念深入人心,于是门派弟子四面开花,有容乃大,至现下,最初的那批弟子也是成功在外面惊才绝艳了一把,打响了灵世宗的名声。
叶家至今,再没有一个有灵根的孩子出生。不过说来也是,修真者结合才易诞出有灵根的后人,凡人家族想有一个有根骨的后代,那几率就太小了。
叶九秋对此并不在意。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修行之路道阻且长,二者间很难说清孰优孰劣,全看个人的想法罢了。
当然,若有叶家后人要踏上仙途,他自会从旁扶助一把。
每个人的路,始终是要自己走的。
第173章 观礼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何山见踏入灵世宗内叶九秋的小院,“闭关?游历?还是帮我带带弟子?”
叶九秋端坐在黑棺的一端上,大腿上枕着闭眼晒太阳的叶九幽。听见何山见进来了,他只抬头看了一眼算作是打招呼了,就又低头垂眸,笑意浅浅的注视着身下男人的面孔。
何山见久违的牙齿泛酸:“一个尸傀晒什么太阳!”
叶九幽的尸傀身份,在小范围的圈子内已经不是秘密。毕竟当叶九秋渡劫之际,他也会在其中。因而不得不对共同布局之人坦言,否则漏算了一小个细节,可能都会令他们满盘皆输。
当然,也不尽然全盘坦白。
在黑得彻底的叶九幽以及越来越黑的叶九秋的描述下,众人知道的只有真相的一角。当然,对布局已是足够,剩下的,自己去随意揣测罢。
得知真相的有一脸懵逼如图几“这么说来,我家王妃被一个尸傀给抢了?”,或者如何师兄“我跟个尸傀称兄道弟这么久居然啥也没看出来?你别骗我修行少!”诸多反应的,也有如师父大人一如既往淡定,该如何就如何的。
不过过去了这些年,现在何师兄也能一脸酸溜溜的吐槽了呢。
进步不可谓不大。
“不要因为在感情上输给了尸傀,就对尸傀有意见。”叶九幽没睁眼,薄唇翻动,就是一通讥讽。
几年前,何山见的尸傀在三世棺黄泉水的作用下,灵智有了不小的增长。
他的尸傀是个宫装女子,是他当年穷得没法做交易买尸傀,于是亲自去挖坟挖出来的。
不过尸傀有灵智后,他们才断断续续的了解到,这个尸傀大概由于死后口含的玉器有异,竟有几分魂魄存留。
像这样的尸傀,初开灵智是有执念的,比如狄师叔对师父大人的独占欲。
人家夫妻恩爱,自然就是想去找到丈夫。
何师兄当年挖的那个墓室,人家尸傀的丈夫还在里面。
何山见被自己的尸傀烦到没法,干脆故地重游,把男尸也挖出来,做成了尸傀。
现在他的尸傀也不跟在他身边了,黏黏糊糊的照顾着新生的尸傀相公,把自家主人丢在一边。
何山见在自己的地盘看两个尸傀腻乎,到这里又看一人一尸傀虐狗,他双目放空,无数次的重复:“别以为我跟你道侣一样,重口味的看上一个尸傀。”
叶九秋忍俊不禁,低头在叶九幽唇上亲了一口,抬眸笑眯眯的看他:“冰冰的,凉凉的,口味不重呀。”
“……”何师兄表示心情好复杂好想静一静。
再次怀念当年那个被他嫌弃的不行的傻白小少爷。
“说正经的。”叶九秋见好就收,不再撩拨自家师兄,“你来的正好,我本来是说一会儿就来找你的。”
“有事?”
“再过几日,寒葭派新任掌门上位,不是举行了个大典广邀同道宾客吗?”叶九秋笑得一派闲适,“我打算和九幽去凑凑热闹。”
何山见皱眉:“寒葭派给灵世宗也送了帖子,但寒葭派……”他还记得厄难谷的事呢,那帖子直接被他扔了。
“给我们也递帖子了?”叶九秋挑了挑眉,忽然想到外界很少人知道他也是灵世宗的一员,这才觉得说得过去。不然不论是白然还是荀术,听到他的名字,大概就不会往灵世宗发请帖了。
他弯起眼眸:“既然这样,那我就拿着帖子去观礼好了。何师兄,你是不打算去的吧?我就替你跑一趟了。”
何山见:“……”你究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许给我们宗门惹麻烦!惹了也要收拾干净再回来!”何师兄心累的扭头就走,“帖子一会儿找到了给你送来。”
“麻烦师兄啦。”叶九秋挥手,“师兄慢走。师兄真不考虑做一个傀儡道侣出来吗?用灵花做,香香的,一点儿都不重口!”
“不!考!虑!”远远的,何山见的咆哮都能传来,“叶九秋你不要跟我说话!对!还有叶九幽!”
小院内,叶九幽懒洋洋的睁开眼,似笑非笑的:“你把我也连累了。”
“是何师兄越来越暴躁了。”叶九秋抬手覆上叶九幽的面庞,在阳光下呆久了,这冰冷的皮肤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温度,令他的指尖留恋不忍放开,他俯下身,用脸颊贴上对方的,只觉得温暖缱绻至极,“不过我道歉,九幽想要什么补偿?”
叶九幽眯了眯眼,漆黑的眸子越发深邃,近在咫尺的是一张绝色面容,要什么补偿还需要考虑么?
他翻手往棺盖一拍,棺盖就一个翻转,就他与叶九秋吞进了棺内。
小院内,黑棺静静的横在石阶旁,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暖色温润的膜。
六月初五。北大陆。寒葭派。
今日是寒葭派掌门的新任典礼。
寒葭派的实力放在西大陆的话,可以算是拔尖。但在黑雾森林把持的北大陆,便算不得什么了。灵世宗因为近年来陆续有弟子在外游历时一鸣惊人,因而也得到了寒葭派的邀请。
只是灵世宗除了掌门,其余长老皆低调不为外人熟知,因而他们的人来了寒葭派,也并没有多少人上来结识。代表宗门来此的三位修士也不主动去凑热闹,在寒葭派安排的地方住下,安安静静的等到了新任典礼这一日。
来这儿的三人分别是叶九秋、叶九幽和花凉。
只是容貌上都做了掩饰,这也是他们三人不怎么吸引人注意的原因。
跟随带路的小童坐到稍微靠前的位置,叶九秋勾着唇角:“这位置不错,上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花凉摇摇头:“倒是没想到,荀术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掌门之位。”
叶九秋嗤笑一声:“不折手段连亲身父亲都能下手的白眼狼,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再者,他背后还有一个更无耻卑鄙的家伙出谋划策,狼狈为奸,达到了目的也不奇怪。”
“你是说白然?”花凉对白然的了解并不怎么深刻。
于是叶九秋给他举例:“要是白然没有身染奇毒,那么这个门派已经是他的了,完全没荀术什么事儿。”夺舍需要强大的神魂,改头换面李代桃僵需要健全的身体,魔骨的毒让白然哪一样都做不到,只能待在幕后,暗中指挥。
为他人做嫁衣的憋屈,一身野心无法实现的不甘,日夜被魔骨侵蚀灵魂的痛苦……
这不是很棒吗?
想想就要愉快得笑出来了。
至于荀术,汲汲营营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弑父,终于得到一心期盼的掌门之位。在这时将他一把拉入深渊,这个早就定下的剧本果然写得不错。
他拉了拉叶九幽的手,眼睛亮晶晶:“还是九幽聪明,当时就用玉简将他弑父的场景记录了下来。”这个剧本是九幽写的,现下就是完成最后一个篇章的时候。
叶九幽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一副“这还需要多言的吗”的理所当然。
他们看完焚香、祭天,再听完寒葭派太上长老的讲话,再看着许久未见的荀术一脸正气的立誓,直到荀术接过信物,彻底成为一派掌门之际,才坏坏的打出玉简,如叶九幽当年所言,让荀术弑父那一幕在掌门仪式上,召集八方来客之时,于寒葭派上空重现。
如同一幅会动的画卷在众人头顶上方展开。
那是一处荒野。其中有两个人,一个人昏迷着,另一人狼狈不堪的伏在旁边,看似艰难的在为昏迷之人解开禁制。
这番动静自然很快就被下面的修士察觉。
“这是什么?”
“怎么在这时候放留影?是寒葭派安排的节目?”
“快看!那不是崔一刀吗?躺着昏迷的是荀术?”
“崔一刀?那是谁?”
“他死得早,怪不得你们年轻一代不知道。他是寒葭派的前前任掌门了,死在当初的厄难谷之行。那一次死的人多啊!对了,今天的新任掌门荀术,就是他的弟子。”
“难怪。今天弄这一出,是荀掌门纪念他的师父吧?这人不错,是个有情有义的!”
众修士自以为想到了这个安排的理由,于是也平心静气的看了下去。没有人注意到高台之上,骤然脸色煞白的荀术荀掌门。
他们以为会看到一段师父与徒儿携手,艰难度过生死关的美好故事,然而留影并未给他们留下太长误会的时间。
留影中,昏迷的荀术醒了过来。
他站起身,叫了一声,“爹”。
顿时,观礼的修士一片哗然。
“前辈,您刚刚不是告诉我,崔一刀是荀术的师父吗?我怎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