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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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防宵小作乱!”
“工部将前些日子制好的铁丝网运至前线,并将六宫女子,还有外头妇人参与做的丝绸背心都一并运去,并叫工匠继续打造火药,铁丝,虽然火药不及洋人厉害,可蚂蚁多能咬死大象,多一个火药或许就能多杀死一个洋人。”
“国难当头,正要诸君齐心协力,方能抵挡住洋人。”杏贞坐在皇帝日常坐坑上,目光炯炯,神色凌然,“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着武云迪和李鸿章能不能早日汇合了!”
第191章 壮志凌云(一)
关门清修数日的青云观终于又大开山门,山门前的牌坊下,一队的马匹在安静等着,排成两列的大车上的物品被扎地整整齐齐,边上都是些神色彪悍的汉子笔直站立着。
山门外是几株亭亭如盖的龙爪松,虽然已经进了秋天,可松树不同别的树,依旧挺拔苍翠,天空瓦蓝一片,白云朵朵,天边还有几只飞鸟越过,发出了阵阵清鸣声,正是天高云淡,宜出行远游的好日子,点姚道长全副豪华装备在身,阴阳八卦寿仙道袍,头戴紫金冠,手持白玉如意,五柳长须梳地整整齐齐,领着一帮徒子徒孙齐齐躬身,身后还有道童吹奏着十八般乐器,“无量寿佛!贫道恭送大人旗开得胜,青云直上!”
李鸿章穿着便服怡然自得地走出山门,身后跟了一群淮军的将领,李鸿章点点头,对着恭敬无比的点姚道长笑着说道:“道长乃是方外之人,奈何对我这红尘中人如此多礼?”
“方外之人亦是活在红尘之中。”点姚道长洒脱一笑,把玩着玉如意,倒是有些世外高人的风范,“贫道虽然已经修得无上道果,只因还在红尘之中,这些徒子徒孙,还有这基业,总是要找贵人照拂,贫道看大人红光满脸,此去必然青云直上,封侯封公,若是不赶紧拖住贵人,那贫道也就白修炼这些年了!”
李鸿章哈哈大笑,身后的吴长庆暗暗嘀咕“老滑头”,被张树声推了一下就不言语了,李鸿章笑道:“这是借你吉言了!”
那点姚打蛇随棍上,“大人今个春风得意,不如给这青云观题诗一首,也让小道留些念想。”
“今个倒是没有什么诗意。”李鸿章摇摇头,点姚原本欢喜的脸色僵了僵,“不过道长既然说了,本官也不能不承你这些日子的情,笔墨拿上来吧。”点姚连忙奉上纸笔。
李鸿章抬头看了看天,天上几只白鹤飞过,鹤鸣阵阵,“那便提首旧诗吧。”笔下龙飞凤舞,“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李鸿章丢下毛笔,笑道:“李商隐这诗确实不俗。”
点姚小心翼翼地把李鸿章的手书叫人放好,对着李鸿章稽首为礼,“多谢大人赐下墨宝!”
李鸿章正欲说些什么,外头几匹健马奔驰进了山门,淮军士兵连忙拦住喝问,李鸿章也就不说话,望着地下的人,为首的骑士半跪下,禀告李鸿章:“抚台大人,京中的旨意!”点姚心里默念“果然是二品的官!还是巡抚,不是空桶子京官!”
李鸿章接过了密封的卷筒,撕开一看,眉毛一挑,“本官收到了,你这就回京禀告,淮军即刻出发,前往目的地!!”
“喳!”
李鸿章收起了脸上原本淡定的笑容,镇定地挥手让大军开拔,朝着点姚点点头,“道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点姚不敢阻挡,连忙退下,和合观的道士俯身行礼,“无量寿佛,恭送大人!”
热河避暑山庄。
“杀洋人,保中国……”肃顺放下京中三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嘴里喃喃自语,殿内一片寂静,焦祐瀛直着脖子偷偷看着折子上的消息,穆荫喝着茶不说话,“嗨。”端华不屑一顾地说道,“皇后真会扯起虎皮做大旗!皇上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印玺,让她在京中照顾那些太妃太嫔罢了,可是她倒是好,狐假虎威,指挥起外廷的事儿来了!”
载垣也是在通州见识过洋人的娇蛮无礼的,对着这句“杀洋人,保中国。”话,真是忍不住开怀大笑,“哈哈,这皇后娘娘倒是有意思的紧,这话虽然有些幼稚,可真心痛快,就是该杀光这些欺君犯上的逆夷!”
“话虽如此,可形势还是有些不妙啊。”匡源担忧地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毕竟都是些泥腿子,骚扰地了洋人,又不能真的就地歼灭,把洋人阻挡在北京之外,怕是不能够,也就是拖延片刻罢了。”
杜翰在捻须沉吟,他是咸丰皇帝杜受田的儿子,深受皇帝器重,今年刚刚升了工部侍郎,又在军机下行走,他没说话,只是在低吟,肃顺眼里跳动着莫名的光芒,“罢了,皇后这么会胡闹,皇上也肯的,咱们做奴才的还多嘴饶舌什么,且让她去吧,叫章京把折子递上去就罢了。”
“老六你不去进谏吗?”端华奇道。
“进谏什么,在密云的时候,我就问过皇上。”肃顺摇摇头,“皇上不置可否,就说皇后要留在京中,圣心已定,何须多嘴,反而显得我和皇后不能相容,倒是让天心不安,何况皇上又让我进了军机,这么大块的牛轧糖,倒是粘的我不好意思睁开嘴了。”
载垣点头笑道:“吃人家的嘴软,真是再对也没有了,你不好意思开口,我们更是要置身事外了。”和端华调笑了一番,又看了看殿内,军机大臣少了一个人,“文博川呢?”博川是文祥的字。
“他正在外八庙那头,不知道做什么东西。”端华不在意地说道,“他是恭亲王的铁杆,是看不惯咱们的,这军机处也是少见他来。”
载垣不以为意,“不来就罢了,免得站在我们面前使绊子。”说毕就站起了身,“昨个在库房里翻出了好些高宗皇帝置办的戏袍头面,好家伙,简直亮瞎了我们的眼,比宫中的强上一百倍,皇上当场就看的入了迷,今个就在如意洲开戏,老郑,你去不去?”
“自然要去,政事丢给老六就好,咱们乐的清闲,也不知道唱的什么戏?若是南戏也就罢了,西皮二黄倒是听得带劲……”两个铁帽子王出了值房,其余的人看着肃顺没有发话,只是反复看着手里的奏报,也纷纷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值房处理政事,只有杜翰一人留在原地,杜翰看了看肃顺,斟酌了下措辞,开口说道:“大人何不亲自去见皇上?中堂大人如今圣眷优渥,只要大人您言辞恳切些,皇上必然会准的。”
肃顺明白杜翰的意思,不过是让自己劝谏皇上,让皇上把皇后召回,免得大伙,满堂子军机大臣看上去还不如一个后宫女流。肃顺摇摇头,“我心里不愿就此事去让皇上为难,另外。”肃顺怒目圆睁,“这些洋鬼子确实该杀,不然之前我也不会让皇上下旨抓了巴夏礼等一干英夷,瞧着在通州都干了什么!”肃顺猛地把折子拍在桌子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正是出了口痛快气!”
“后宫干政确实不妥,有违列祖列宗圣训,不过既然皇上同意了。”肃顺这会子也知道皇帝为什么给了皇后“同道堂”的印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且看着吧。”肃顺平静地说道,“若是皇后这次办砸了,我自然就有话说了,到时候皇上也护不住这个会惹是生非的皇后!”
杜翰点头,“中堂大人说的甚是,那便是如此罢了,可惜皇后想的虽然极好,可就靠着健锐营的这些骑兵。”杜翰摇摇头,惋惜地说道,“不过是让奈何桥上多些冤死的鬼罢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子话,外头外奏事处的苏拉在小声禀告,肃顺叫道:“拿进来!”苏拉进来跪下,手里拿着一个折子,“中堂大人。”那苏拉强自镇定,声音却在隐隐发抖,“通州传来军报,逆夷朝着京师进军了!”
还是早上四更时分,杏贞就起身了,帆儿和几个小宫女伺候杏贞梳洗收拾妥当,急急忙忙地用了一碗红米饭,就搁下不吃了,杏贞瞧了瞧窗外的夜色慢慢消失,起身说道,“出发吧。”出了正殿,小安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杏贞径直朝着外头走着,安德海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皇后,对着已经做妇人装扮的帆儿说道,“帆儿姐姐,你大婚,小安子也没什么可送的。”说着从怀里抽出了一个信封,对着帆儿笑道,“这是城西谢庄的几亩田的地契,是皇后娘娘历年赏赐给我的银子淘换的,也是小安子的一点心意,帆儿姐姐就收下吧。”
虽是新婚,可帆儿脸上带着一丝忧色,不复往日的活泼,看到小安子的礼物,连忙摆手,“这是干什么,你自己也不宽裕,家里人都是等着你的银子过活呢!我可不能要!”
安德海哈哈一笑,把那个信封塞在了帆儿手上,故作轻松地说道,“哈,帆儿姐姐别担心,在皇后娘娘身边还怕没赏赐吗?你就别担心了!”说完转身就去追皇后了。
“小安子!”帆儿在后头叫着安德海,安德海转过头,看着帆儿面带忧色,对着自己欲言又止,安德海洒脱一笑,朝着帆儿挥挥手,“帆儿姐姐放心,大家都会平安归来的!”
安德海追上杏贞的时候,杏贞已经快走到了神武门了,神武门门洞打开,两厢的守门士兵站得笔直,火把映照地神武门分外巍峨,两头石狮子居高临下威武地盯着在场的众人,守门的侍卫瞧见皇后一行人走来,连忙跪下请安,“皇后万安!”
杏贞脚下毫不停留,“起来,平身。”边说边走过跪了一地的侍卫,走出了神武门,外头早就有人候着了。
恭亲王对着杏贞行礼,被杏贞拦住了,“六爷无需多礼,这去有些路程,还是早些出发吧。”安德海背上背了一个巨大的包裹,边上跟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德龄,除此之外,跟着皇后出来的人都留在了神武门内,恭亲王身后是一队的骑兵。
恭亲王瞧着皇后穿了一身骑马的装束,忍不住又劝道:“皇后娘娘,不若让奴才一个人去就罢了,娘娘万金之躯,这万一有个闪失,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实在担当不起。”
杏贞摆摆手,挡了恭亲王的劝诫,“六爷不必多说,本宫心意已决,不再更改了。”
“那请娘娘坐车。”恭亲王见无法更改皇后的主意,退而求其次。
“此去有些路程,快马加鞭便是最好,马车有些慢了,幸好本宫早就学了些骑术,也不至于拖大家的后退。”杏贞摇摇头,翻身上马,安德海和德龄也利索上马,“走!”杏贞挥着马鞭,和恭亲王一行人,盯着凌冽秋风,洪流滚滚,骏马嘶腾,朝着南边去了。
……
肃顺凝重地接过奏报,挥手让那个苏拉退下,一目十行地看完,长吐一口气,神色复杂地对着杜翰说道,“洋人离开通州,要进攻京师了!”
杜翰起初微微一惊,虽然若无其事,御驾在热河,京师已经无关紧要,但起码面上要过得去,“可否要请旨再次下诏勤王?”
“用不着,京师自然有皇后操持着,何须我等插手,再者除了曾国藩之外,该派来的勤王士兵也都到了,再也没什么兵好派了,京师总共就这么些人,说起来还是武云迪的健锐营最堪战,其余的都是废物,不过武云迪也怕是担不了这样泼天的重任,战报来说,不过是偷袭这些,非是堂堂正正之道,那么。”肃顺冷冷说道,“且看皇后有没有似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勇气了!”
额尔金肯定永远想不到,类似自己从通州出发之后遭遇到的火攻、火狗阵、下毒、水淹这些在中国的小说上写的清清楚楚,谁都可以一学就会,在起初的不屑一顾之后,额尔金变得极其震惊,对于中国人层出不穷的骚扰和偷袭郑重其事了起来,还信誓旦旦地对着葛罗说,“对,是的,我认为这是一个高超的阴谋家在主持着这些无耻的进攻和偷袭。”刚刚大军又打败了一伙企图用毒烟熏烧大军的中国人,额尔金越发觉得自己需要慎重对待这次远征,那个通译翻着白眼,强忍着许久,没有说出那些农民其实只是秋收了之后,焚烧秸秆的做法,倒是被无辜杀了好些人,这些洋鬼子作孽愈发深了……通译想了上次和额尔金说过,中国的小说里,特别是《三国》、《水浒》这些小说里面都有伟大的兵法存在,反而被额尔金骂了个狗血喷头,通译默默走开了,任由额尔金在哪里大吹法螺,通译觉得就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给伯爵大人添堵了,免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落了个和那个倒霉的传令官一样的下场,虽然靠着洋人吃饭,可也不能不顾及自家性命不是。
永通桥畔,清军大营。
永通桥又叫八里桥,建于明正统十一年,南北走向,横跨通惠河,为石砌三券拱桥。中间大券如虹,可通舟楫,两旁小券对称,呈错落之势。桥上的每块石头之间嵌铁相连,十分坚固。桥面两侧有三十二副石栏板,板面上的雕刻刀法流畅,粗犷有力。栏板上有望柱三十三对,每个望柱上雕有石狮。石狮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可与著名的卢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