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行镖的日子-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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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因为我武功低微?还是家境太差?
明教摇了摇头,是因为你是三俗的徒弟,而我们慕容家与三俗结下的冤仇,恐怕难以消解了。
我心中恍然,在京城时,三俗遇到明教总是支支吾吾,明教对三俗也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原本以为两人只是看不顺眼,却有如此一番公案在里面。难怪三俗总是撮合我与贾茗,却极力反对我与明教在一起。
三十年前,三俗一人独闯慕容山庄,让我们山庄遭受百年来奇耻大辱,更是让我姑姑慕容轻灵含恨出家,所以当我爹听到我与你在一起时便不同意。所以那日在诸英雄面前极力羞辱你,便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何况今日,你又做出如此举止,剑斩桃花,更让我爹丢进脸面,光是家族这一关,恐怕我们也没法一起了。
三观,你做的这些,我很感动,可是慕容山庄实在太大了,它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如漫山桃花一般,可实际上山庄却是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了。我是山庄唯一的希望,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而置整个家族的前途命运而不顾。
听到这个结果,我并没有特别震惊,更没有前些日子那种心中绞痛的感觉,只是平静的看着流向远方的河水,默默不语。
在感情方面,我并不是很善于表达的人,但并不是没有想法的人,甚至有些时候我想的比别人更进一步。那日在慕容山庄,在金陵城内,那种万箭钻心的痛苦,让我终生难忘。
明教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甚至比贾茗这个正牌公主更像是公主,她冷傲、不善表达、脾气大,只有在中原镖局的那段女扮男装的日子,让她才有了朋友,这才让她不顾家里的反对,要跟我在一起。
可是时间越久,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似乎越远,这种距离不但是彼此心间的距离,而是我跟她所在的阶层之间的距离。那种距离,看不到摸不着,却又现实的存在着。
我长吁一口气,眼神清澈的看着她,慕容姑娘,祝你幸福!心中莫名的想起纪君璧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心中没来由一酸。
明教平时话不多,哪怕是以前在一起共事,她都是一个人远远的不合群,或者在旁边冷冷的听着,今夜却破天荒说了很多。我比较害怕听这种心扉吐露的话,听到耳中,那不仅是一份信任,更是一份责任,而对明教,对慕容山庄,我却永远也担不起这份责任。
明教又恢复那副冰冷的模样,什么时候回京?
后天吧!
望着她飘然而去的背影,我眼角又有些湿润。我心中道,慕容秋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
江充听说我们准备回程,更是准备了一辆马车,车里装了各种金陵特产以及给各位当家的信。对于江充这种钻营之人,我并没有太多恶感,相反我倒是很钦佩他的勇气。他自己说的很直接,在金陵设立分局,就是为了赚钱,他在金陵有关系、有能力,又会来事儿,如果有机会,我并不介意扶他一把。
我跟柳清风在金陵城内逛了一圈,买了一些当地特色,然后写了封信向大当家告假,准备路过济南府时回一趟老家。
临出金陵城,我在城门口买了几份关于武林大会的专刊,翻阅起来。晓生资讯上对本次武林大会介绍的比较简洁:
本报讯,为期三日的江南武林大会在慕容山庄圆满闭幕,本次会议通过了选举慕容白云为新一届武林盟主的议案,并选举出新一届的理事会成员,通过了吸收摩尼教为武林大会成员的议案……
柳清风念到这里,直接把报纸撕了,愤愤不平说道,全是慕容山庄的喉舌,什么狗屁晓生江湖,拿了钱都不会说人话了。说着又拿了张花边小报看了起来,三观,这里有写你诶!
我拿过来,只见一片题为《慕容山庄桃花一日凋,疑有人故意为之》的报道中,说有慕容山庄桃花一夜之间全部凋谢,慕容山庄连忙向应天府报案,经过一系列调查,竟是一神秘男子向桃树上泼硫酸,目前犯罪嫌疑人已被控制。
柳清风说,万亩桃花,那得多少硫酸才能泼完啊。我心中苦笑,这种报道肯定都是慕容山庄花钱雇人写的,不然这种破花边小报,根本没几个人买,至于上面写的什么东西,更是没人看。估计晓生江湖实在没法采用这种稿件,才会在这种小报上发布。
只不过时间这种东西,很是奇妙,不用多久,真相便会被埋没,而落于字面上的东西,则变成了真相。
走出金陵城,我向后望了一眼,却看到一人白衣白马向我们赶来,白衣胜雪,白马如风,来到马车前,不是慕容秋水,又是何人?
柳清风问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秋水说,给你们送行。
说着,慕容秋水把一个包裹递给了我,前途漫漫,望君珍重!
我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慕容姑娘,将来慕容山庄在京城的生意要托镖押运,别忘了找我们中原镖局啊!
慕容秋水呵呵一笑,那是一定!告辞!
我们拱手施礼:告辞!
望着慕容秋水远去,我打开了包裹,里面正是那一支木钗,还有三十两白银。这三十两银子,正是年前我攒下的老婆本。
柳清风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向北驶去。
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金陵城,我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石头。
江南啊,江南!恐怕此生我都不会忘记这趟江南行了。魔鸣湖山洞里为了救我而牺牲自己的一袭红衣,桃山之上那冲天一剑,还又念念不忘的女子的临别言语,哎,狗日的江南!
一曲高台情不改,钟楼外,古城东,江南梦成空;几时梦断,流水照花容。
第145章 专业碰瓷二十年
一路北上,我向大当家告了假,由于是公差,柳清风也不愿早回去销假,所以路上走得很慢。每到一处,柳清风都会想办法多玩两天,美其名曰为将来在江南开分局作市场调查。柚木在金陵城时与我们告别,要去岭南闯荡一番,还约好有机会回京城再聚。
武林大会已结束,但整个过程都传播的纷纷扬扬,虽然晓生江湖作为武林大会的独家合作单位,不敢乱发表文章,但各花边小报,娱乐八卦谁管的了这个,为了销量,都是怎么离奇怎么写、怎么荒诞怎么发。
世界上若有比朝廷的快马驿站传播消息更快的东西,那边是这些八卦了。越是离奇,越有人相信,大家也越乐意看,为什么?江湖朋友聚在一起吹牛逼,讲究的就是这种“我知你不知、你得来跪舔”的智商优越感。
在路上尝试着用半寸河山心法恢复功力,却收效甚微,体内经脉被韩阔长震成四段,能够聚起的真气有限,由于无法完成大周天,也不过是五六品的实力。江南之行,若说唯一没遗憾的地方,那便是彻彻底底过了一回高手的瘾,不过过程却是惊心动魄。
柳清风赶着马车,一路上与我斗嘴,喋喋不休:你说慕容白云成了盟主,就连明教都成了武林协会的独立监事,三观你好歹也整了三十万字了,咋连个盟主都没混上?是不是写的太烂,没人看。不行干脆去晓生江湖混个采风,写的好坏不说,去哪个门派不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光车马费也不少拿。
我说你懂个屁,就知道钱钱,盟主,一千两银子呢,你以为是人就能当的啊?再说,我也不是为了钱,而是有更崇高的目的。
柳清风讶道,哦?
我正容道: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
打住,打住!写的烂就烂,我就受不了你这种酸了吧唧的样子,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弄个盟主让我们跪舔?
我反讥道,你有本事怎么不去青青草原抓羊?
你有本事怎么不把明教娶了?
我沉默了。柳清风知道说错话,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没事,以后把我写牛逼点,我给你当盟主。对了,离开金陵时,江主管给我俩封了个路敬,每人五两银子。这是你那份!
出门路敬、冬日炭敬、夏日冰敬,虽镖局明文禁止,却也是不成文的规矩,我们拿了,除非撕破脸皮实名举报,一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三敬礼金,向来都是双数,柳清风却说了个五两。
我抬头笑呵呵看着他,把柳清风看的发毛,哎,好吧,每人十两,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把柳清风又气个半死。
五日后才到扬州城,上次我过扬州而没入城,柳清风走水路根本就没下船,柳清风就撺掇着到城内玩耍两日。自古扬州出美女,当时隋炀帝被灭后,三千美女流落民间,后又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样的名句,我怎会不知柳清风心里的小算盘。
柳清风道:俗话说穷家富路嘛,一路上咱俩不是煎饼卷大葱就是馒头就馍,中午我请客下馆子吃大餐。
你今日怎么这么慷慨了?
柳清风说柚木临走之前给我算了一卦,说我这辈子藏不住钱财,不是被偷就是被抢,还不如花了。
一刻钟后,两人坐在路边一个小摊,守着一份腌蚕豆,一份豆腐皮。
柳清风说,再来瓶八二年的雪花!店小二上来一瓶雪花,阴阳怪气道:客官,您要的雪花。
劳驾再来一壶热水!三观,你伤势没有痊愈,这酒度数太高,给你兑点水,不然伤心肝脾胃。
我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嘲笑道,喝酒不是伤身,是伤钱吧。
客官,您要的热水。小二回转过身低声嘟囔,出来吃饭还自带干粮,没钱充什么大头蒜。
柳清风蹭的就火了,你怎么个意思?顾客是上帝知道不?上帝是什么?是你二大爷!
店小二叽里呱啦跟里面说了一顿,顿时间五六个人拿着砍刀从里面冲了出来,我见势不妙,连忙拉着柳清风逃了出去。
我边跑边骂柳清风,没事你来什么清真饭店,还跟人家提什么上帝,上帝你个头!
两人在城门处交了入门费后,进了扬州城。在大明朝,各种苛捐杂税不可谓不多,名目也多如牛毛,马要缴噪音污染费、车要交道路使用费,进个城竟也交了将近五百文。
刚往前走了没两百米,就看到一中年大妈在我们车前慢悠悠倒在地上,柳清风连忙停住马车。那中年女子鬼哭狼嚎,杀人了啊!天杀的!当街撞人啊!
柳清风吐了一口痰,呸!娘的,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就干这种碰瓷儿的买卖,真真气死我也!
来到大妈身前:你想咋滴?
大妈道,你驾车不长眼啊,撞到人了,知道不?
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让你知道知道!说着,周围聚集过来十多个年轻小混混。
柳清风:哎呀,专业,我以为就是一普通碰瓷儿,谁知到原来还是团伙作案啊,早有预谋啊。你们想怎么办?
五两银子,或者把车留下,不然咱们一起见官!
我心想跟柳清风要钱,还不如要他命呢。果然,柳清风大怒道:五两银子,你咋不说抢劫呢?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远处一队官兵走了过来,为首官差道,怎么回事,在这里堵塞交通,赶紧滚开,不然给你们开罚单!
中年女子哭喊道,官老爷给我们主持公道!一指柳清风,这小子开马车撞人,还想肇事逃逸,被我们抓住了。
官差道,撞了你,我看你这不好好的?
中年女子道:我有证据!说着拿出一张诊断书。
我凑上去看是扬州第二江湖医馆开出的诊断证明:咋滴,撞你一下整出糖尿病了?
官差怒道,岂有此理,人家一个寡妇,竟被你驾车撞出糖尿病,这简直是天理难容,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捆了!
柳清风正要发飙,我连忙劝道,凭你七品小高手,几根绳索能困得住你?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柳清风骂道,大谋你妹,捆的又不是你,风凉话倒是一套套的。
那官差听闻我俩对话,连道,再加一道绳索!
柳清风问我:咋办?
我摊了摊手,看来只有使绝招了。
官爷,我兄弟驾车隔空撞人确实不对,但他身患重疾,命不久矣,这次我就是想带他回山东老家,见他爹娘最后一面。
官差一瞪眼,忽悠谁呢?
我怎么敢欺骗官爷您呢,不信你摸摸他脑袋,看是不是后脑骨有个肿瘤。
官差来到柳清风面前,伸手去摸柳清风,刚碰到柳清风,只听得他一声大叫,仰面躺在地上,死了过去。
官差连忙说,不关我事啊,我就碰了他一下。
我说官爷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不如这样……
我把官差拉到一旁,官爷给我几两银子,我找个殡仪馆把他埋了,回家跟他爹娘说路上没撑住挂了,如何?官差点点头,妙计!
于是让兵丁衙役赶人,碰瓷大妈道:他撞人还没给钱呢?官差脸色铁青,要不我送你去找他要钱?不用,不用,说着脚底一溜烟儿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