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上-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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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城居民们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当中不是没有人想要救下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可他们无能为力,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孩子被绞死之外,一丁点办法也没有。
卡尔文在广播里说了,如果太阳升起以后看不见舒尔茨,那么他就会绞死阿杜和安娜,即便他们两还是孩子又怎么样,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在糖果城里发生了。
不过甭管发生了几次,居民们还是无法习惯这种残忍、野蛮、毫无人性的行为,有些不忍心于此的居民不敢再直视前方,还有人更是低头垂下泪来,人群中响起了压抑着的哭声。
……
舒尔茨来了。
哭泣变成了惊呼,人群为款款而来的舒尔茨让出一条道路,舒尔茨则和平日里一样,面不改色地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在这里,他已经能够看清楚刽子手鼻孔里冒出来的那些鼻毛。
尽管舒尔茨在糖果城里待的时间不长,这些居民们有不少人还是能够叫得出他的名字的,更何况昨天晚上他还带人夺取了军火仓库,差一点推翻卡尔文的统治。
就差那么一点点!
有参与了昨晚行动的居民捏紧了拳头,他们遗憾于行动的功亏一篑,也自责于在听到卡尔文没死的消息后便被吓破了胆,丢掉了好不容易才拿起来的武器,在这两种情绪的交错作用下,有的人渐渐咬紧了牙关、瞪大了双眼。
……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然而一个声音仿佛是一桶冷水,兜头浇在那些咬着牙、瞪着眼的人的脑袋瓜子上,——浇灭了他们的斗志,也浇熄了他们的希望。
卡尔文,这个掌控了整个糖果城的男人终于现身了。
他戴着一顶橄榄色的贝雷帽,穿着一身干练的迷彩军装,身材高大且魁梧,不苟言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宽脑门、大脸盘、络腮胡,标标准准的白人硬汉。
他看着舒尔茨,舒尔茨也在看着他。
“我为什么不敢来,”舒尔茨说道,“这个世界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也没有我不敢见的人。”
舒尔茨的口气很狂妄,以至于很少会笑的卡尔文都微微扬起了嘴角,他用手指了指十几步开外的舒尔茨:
“竟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找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把他给我抓起来!”
说话的不是卡尔文,而是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黑人老头,作着一身管家的打扮,眉毛头发都是花白花白的,佝偻着腰背,正喝令着旁边的几名穿着军装的壮汉。
他就是斯蒂芬,卡尔文身边最会咬人的狗。
有个身高一米九几的黑人大汉迈开脚步,向着比他矮了许多的舒尔茨阔步走去,三两步到了舒尔茨的身前,他上去就是一个擒拿的招式伸向了舒尔茨的肩膀,看样子是要干净利落地将舒尔茨给制服。
从起手的动作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个高手,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又凌厉异常,别说是看上去没什么近身格斗能力的舒尔茨了,就算把狂人斑鸠弄过来,正面硬拼的情况下,他都未必是这个黑人的对手。
可惜的是,这个黑人大汉好像……好像是喝醉了?
他的双手刚一接触到舒尔茨的身体,整个人便莫名其妙软了下来,手也是软的、腿也是软的,最后更是连身子都软了,“噗通”一声歪倒在了舒尔茨的脚边,圆睁着两眼,只能任凭自己浑身的肌肉无意识抽搐。
……
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料到局势会朝着这个诡异的方向发展,隐藏在人群中的斑鸠直接张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他旁边的小虫同样震惊无比。
“捕、捕手?”
小虫好歹是比斑鸠要见多识广的,她知道如今的世界上,不仅有斑鸠那样的“狂人”与自己这样的“鹰眼”,还有许多其他类型的“进化者”,其中一种相当罕见,被人称之为“捕手”。
出于某种原因,捕手能够释放出能量惊人的脑电波,并以此影响到周边生命的神经活动,令其瞬间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小虫曾经在加拉哈德那里看到过一份研究“捕手”能力的文献,她隐约记得上面记载了诸如松果体、神经突触、神经递质之类的名词,却依旧搞不懂那是怎样的一个过程。
后来她问过加拉哈德那份文献的来历,加拉哈德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自由之翼中叫做“心灵冲击”的神秘计划,那份文件便与这个计划有关,具体情况尚未可知,他一直在对此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现在想来,文件中提到的那个“不知名研究对象”,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叫做舒尔茨的男人了。
第63章 自由之翼战士
面对着卡尔文与他背后的那支小型军队,只身一人的舒尔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惧意,他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看向了先前发号施令的黑人老头斯蒂芬。
舒尔茨的眼神让他害怕。
斯蒂芬是卡尔文身边叫得最凶的狗,也是最会咬人的那条,同时他在某种程度上还可以称之为卡尔文的“智囊”,——比如抓捕孤儿来充当制糖厂的苦工,这个主意就出自于斯蒂芬。
在糖果城居民们的眼中,如果说卡尔文能够让他们感到恐惧,那么一说起斯蒂芬的名字,每个人都恨不能活撕了这条老黑狗,他太可恶了,仗着背后有卡尔文撑腰,平日里没少干让人恶心的事情。
今天他的报应终于来了。
指挥一名手下去抓舒尔茨而无果,斯蒂芬看看倒在舒尔茨脚边浑身痉挛的黑人大汉,又看看正盯着自己的舒尔茨,他当即慌慌张张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躲在了另一个黑人大汉的身后。
一声闷哼。
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另一个黑人大汉也倒下了,他神情惊惧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暴走的括约肌让他开始失禁,可他除了眼睁睁看着以外,却无可奈何。
于是斯蒂芬又躲在了新的“挡箭牌”后面。
……
十几条彪形大汉纷纷以一种诡异夸张的方式倒在了地上,中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任何抵抗的动作,他们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紧接着便再也动弹不得了,想要说话也控制不了声带,只能发出“嗬嗬”的奇怪声音。
捕手之所以被称之为捕手,正是由于他们这种瞬间让对手失去抵抗能力的手段,猝不及防又无法躲避,也亏得这个世界上的捕手十分稀少,见过他们的人都没有几个,更别提了解他们进攻方式的人了。
所以舒尔茨的所作所为,在糖果城居民们看来充满了“神秘主义”,他们将舒尔茨当成了“神”一般的存在,——若不是神,又怎么可能光凭一个眼神便令凡人“五体投地”,无力反抗。
“我的天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他真是的人类吗?”。
“舒尔茨万岁!”
糖果城居民们渐渐骚动了起来,因卡尔文存在而产生的恐惧情绪很快便消散无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舒尔茨的身上,谁还有心思去害怕卡尔文。
不仅是糖果城居民,这时候的斯蒂芬也终于崩溃,他瘫坐在了满地浑身抽搐的大汉中间,两眼呆滞无神地看着舒尔茨,身下洇着一片还冒着热气的液体,——舒尔茨没有攻击他,他这完全是被吓得。
……
“你知不知道我是独眼秃鹫手下的人,惹上了糖果城,你在法外之地也就混不下去了。”
不像斯蒂芬一样被吓得尿都甩出来了,卡尔文还保持着冷静,只是他看向舒尔茨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忌惮,他知道什么是“捕手”,也知道一个“捕手”是多么得难缠。
所以卡尔文报出了自己背后的靠山,看能不能稍微令局面留有回旋的余地,别真的撕破了脸皮,那样再想要回头可就难了。
“很有说服力的警告,”舒尔茨对卡尔文说道,“可惜我这个有一点点蠢,就是喜欢干些让自己混不下去的事情。”
舒尔茨话音落地,卡尔文见对方没有丝毫退让的样子,他也不多跟舒尔茨废话,直接一挥手,头也不回地对身边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说道:
“杀了他。”
既然已经没有了和解的可能,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能爬到卡尔文这个位置上的人,遇事多半从不会优柔寡断,——反正都已经要动手了,那就干脆先下手为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卡尔文一声令下,拉动枪栓的声音当即响成一片,还有后方的数百名士兵也纷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舒尔茨只是轻轻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向前,轻飘飘地吐出了两个字:
“冲击。”
“嗡”的一声响,舒尔茨身前的世界仿佛整个儿地颤了一颤,站在他后方人群中的斑鸠顿觉眼前一花,再定睛向前看时,卡尔文身边的十几名战士已然全部倒地,抖成一团、尿了满地。
“这、这还是人?”
斑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事情,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右手不知不觉间攥紧了旁边小虫的手。
小虫也同样震惊,她以前光知道稀有罕见的“捕手”厉害,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可以造成这么离奇的范围性伤害,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不过更令她吃惊的是斑鸠的动作,她低头看了看斑鸠的手,颇为嫌弃地撇了撇嘴,却最终没有将其甩开。
……
卡尔文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但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谁能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卡尔文没有想到,他身后的士兵们更没有想到,对于舒尔茨的恐惧迅速在士兵之间滋生、蔓延,这副情景,与昨晚发生在军火仓库那边的简直如出一辙。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卡尔文问出了和小虫一样的问题。
“自由之翼战士。”
舒尔茨的回答并没有出乎小虫和斑鸠的预料。
“自由之翼”四个字令卡尔文微微窒息了一个瞬间,他知道那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却不知道舒尔茨在说这句话时代表的是他自己,还是整个自由之翼的意志。
假如是后者的话,那么自己再如何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卡尔文不知道舒尔茨只是路过这里罢了,又碰巧遇见了几个他很喜欢的小朋友,包括斑鸠和小虫,舒尔茨并没有代表自由之翼,他代表的是他自己,——自由之翼战士。
如小虫先前对斑鸠所说,如今的自由之翼早已不是建立之初的那个样子了,像舒尔茨一样纯粹的“自由之翼战士”也没剩下几个。
起先小虫十分不理解,舒尔茨每次在说这几个字时的自豪感究竟来自哪里,后来他多听舒尔茨说了几次,慢慢想通了舒尔茨的真实心态。
因为在小虫的内心当中,她自己也是一个纯粹的“自由之翼战士”,或许,还可以再加上一个斑鸠。
第64章 离开糖果城
人类在面对未知力量的时候,最先涌现的情绪不是探知,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接着便会因为趋利避害的天性远远逃开,这些都是难以去控制的,因为已经写在了人类的基因当中。
普通人无法理解为什么舒尔茨轻轻一抬手,卡尔文身边那些个人高马大的士兵立即跟中了风、过了电一样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在他们看来,舒尔茨明明什么都没做便能令这么多人失去战斗能力,这就是一种强大的未知力量。
因此,卡尔文身后那支被恐惧笼罩的小型军队完了,——他们本就是在恐惧的压迫下才会为卡尔文卖命,这时候碰见了更令他们恐惧的存在,战斗意志自然土崩瓦解、丧失殆尽。
卡尔文在大声呼喝着,但他的手下再也没人敢向舒尔茨抬起枪口,凡是被舒尔茨眼神扫过的地方,每个人的脑袋都是低垂着的,他们哪里还敢再与舒尔茨进行眼神上的接触。
小型军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糖果城居民们却士气大振,谁让舒尔茨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呢,人们呐喊着、欢呼着,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叫嚷着要杀死卡尔文了。
一个糖果城居民从舒尔茨身后的人群中冲了出来,他手里握着个瓶口布条被点燃的燃烧瓶,抡圆了臂膀,将其掷在了还在大呼小叫的卡尔文身边,“砰”的一声巨响,一团烈焰冲天而起。
接着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冲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从舒尔茨身边冲了过去,目标直指前方不远处的卡尔文,见此情景,卡尔文的那支小型军队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当即四散而逃、溃不成军。
不甘心束手就擒的卡尔文从腰间拔出手枪,想要对着人群射击,还不等他打开手枪的保险,便已经气势汹汹的糖果城居民给扑倒在地,局势乱成一团,再也看不见卡尔文被他们给怎么样了。
舒尔茨则径直走向了绞刑架,他施施然地踩着木头台阶走了上去,站在阿杜和安娜背后的那个白人大汉瞪着死鱼眼看他,——他倒不是真有胆子去瞪舒尔茨,只是他这人的眼睛天生如此,看谁都是这样。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