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不可以-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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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蓝沁试着去迎合安亚茹的调子，但是她一高，安亚茹就低，她一快，安亚茹就慢下来。
四个节拍过去，现场观众估计都快听出来出了问题。
“学姐。”柏蓝沁微微叹气，她知道她一定遇上了难事，要不然那个坚韧善良的学姐之前不会那样不安。
她抬头去看安亚茹，没有责怪她，也没有表现出不快，只冲着她淡淡地笑着。
安亚茹眼眶一热，急忙别过了脸。嘴里唱着那熟烂于心的歌词，心在一阵阵抽痛。
“蓝沁，对不起。我爸爸需要那个肾源。”安亚茹在心里默默说着。
前两天医生忽然说她爸爸可以动手术了，但是捐肾的人有个要求，要让她毁了柏蓝沁的比赛。
刚才贝斯手的失误她也听出来了，她知道应该是同一个人安排的。
台下已经有唏嘘声传来，歌手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
忽然，舞台上像是刮起了一阵风，和缓的曲调猛地一激，如急流奔腾，一下子变得激荡起来。
柏蓝沁神情凝重，十指在琴键上有力地跳动，强势压住了安亚茹的变调。
随机应变、临场发挥本就是她的强项。她能当场改了《月光》，自然也可以改她自己创作的这首曲子。
钢琴声激昂迅猛，贝斯手竟也跟着狂暴起来，跟钢琴你追我赶，直至完美融合。
柏蓝沁抬头望过去，舒原也正好看着她。
两人对视一笑，二十多年来培养的默契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现场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忘记了那跑掉的歌手。对于一首好曲子而言，有没有歌词有没有演唱压根不重要。
卜烨握着摄像机的手越收越紧，透过镜头紧紧地盯着柏蓝沁微翘的嘴角。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着。他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会让他越来越失控。
她就是有这种魔力！
音乐越来越激昂，依旧是原来的音符，所表现出来的感染力却升了一个层次。
安亚茹手心全是汗，心里激荡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
这首曲子那么完美，她竟在破坏它。而她更是发现，柏蓝沁没有责怪她，而是在一味地循着她的调。
她在努力把她拉回来！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有多少人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学姐，我一直记得那个帮我占位子借我音乐笔记的你。”这是柏蓝沁找安亚茹帮忙时说的话。
泪，潸然而落。安亚茹知道这是柏蓝沁给她找的机会。
“茹儿，你要谢谢你这个学妹，我打听过，唱她那首《外婆》的歌手现在特别红。爸爸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你完成自己的梦想，不然，爸爸死不瞑目。”她耳旁响起她来比赛前她爸爸说的话。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安亚茹闭上眼，努力感受着音乐的召唤。再开口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评委席上的四位导师登时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
安亚茹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情绪饱满，嗓音动人。柏蓝沁临时的变调，把她音色的潜力都激发了出来。
此时曲子已经过半，但没有人放弃。歌手和伴奏的状态都越来越好，每一句唱词都像是被音符包裹着，如礼花绽放在半空中。
一曲终了，满场寂静，大家仍沉浸在回味无穷的音乐当中。
没有人被感动到哭，也没有人因为开头的失误而失望，大家，都听傻了。
这个演唱现场，简直牛爆了！
还是柏蓝沁起身，龙伯带头鼓掌，大家才重新活过来。
主持人激动地跑上台，激动地说着什么。
柏蓝沁站到安亚茹身边，下意识地去看观众席。
原本卜烨坐的位子，空空如也。她的心，不知为何，漫上了一层难过。
她是不是让他失望了？
“蓝沁？”安亚茹悄悄扯了下柏蓝沁的袖子，她的眼眶红红的，心里难受地不得了。
柏蓝沁醒过神，抬头冲她就是一笑，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学姐，你要红了哦。”
“蓝沁……”安亚茹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
主持人见了，打趣道：“刚才那么精彩的表演，把亚茹自己都感动哭了。大家再次为蓝沁和亚茹鼓掌，让她们下去休息一下，成绩待会就会揭晓。”
柏蓝沁拉着安亚茹朝台下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蓝沁，我。……”一到后台，安亚茹就拉着柏蓝沁的手要说什么。
柏蓝沁做了个嘘声动作，凝重地看着她：“学姐，我相信你。每个人都有难处，谢谢你在最后一刻也选择了相信我。”
“蓝沁……”安亚茹泪流不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学姐，没事的，我们已经成功了。那些想要害我们的人，不会如意的。”柏蓝沁拥抱安亚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安亚茹身子一僵，怔怔地看着她这位聪明过人的学妹。
原来，她已经猜到了。
柏蓝沁回头去找舒原，发现他还在乐队里伴奏，暖暖地笑了起来。
她的舒原哥总是那么体贴周到，那位贝斯手有问题，如果只是帮她伴奏的话一定会引来闲话。
柏蓝沁转身时，忽然碰到了卜烨。
卜总站在角落里，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摄像机，神情专注，连柏蓝沁靠近都没有发现。
机子里有音乐传出，柏蓝沁愣了一下，这是她们刚才弹奏的曲子。
他竟然都拍了下来，而且整个视角都锁定在她身上。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拍得清清楚楚。
卜烨的手指轻抚着画面中她微合的红唇，目光痴迷。
柏蓝沁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好像，心动。
“你……你怎么来了？”卜烨发现了柏蓝沁，飞快地把摄像机藏在身后，耳根子蓦地就红了。
柏蓝沁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眶里慢慢蓄满泪水。
卜烨微愣，眼神软地一塌糊涂。他把她拉进怀里，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唇瓣轻依，极尽缠绵。
“下面，有请二十号选手卜烨上场。”前台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卜烨深深地看了柏蓝沁一眼，直起身大步往前台走去。
柏蓝沁呆呆看了两眼，手轻抚他亲过的地方，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身边，也有一人跟了过来。柏蓝沁转头一看，眉头微挑，不动声色地打了声招呼。
“谈小姐。”
第七十一章 告白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谈轩琪看着舞台方向，轻声说。
柏蓝沁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她只淡笑着，不发表意见。
谈轩琪眼中闪现一抹讶异，若是别的女孩子，听到她这样说早就有反应了，这个柏蓝沁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不在意，还是城府太深？谈轩琪悄悄打量着柏蓝沁，说道：“之前听芷安提起过你，她说你长得很漂亮，我当时还在想能让她这样女神级别的人说别人漂亮，得有多出色。今日一见，她果然没夸张。柏小姐确实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柏蓝沁侧头，嫣然一笑：“我倒是今日刚知道谈小姐跟芷安姐也认识。难怪卜总说芷安姐喜欢交朋友。”
“芷安姐？卜总？交朋友？”谈轩琪眸色微变，柏蓝沁一句话把她跟焦芷安的关系给摘清楚了？毕竟她还不敢跟焦芷安以姐妹相称。
柏蓝沁跟卜烨的关系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要不然怎么谈起焦芷安她一点都不在意？
“你跟芷安很熟？那你跟烨他……”
“嘘，要开始了。”柏蓝沁看着舞台方向，忽然做了个噤声动作。
谈轩琪就跟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满肚子的话吐不出来，憋得脸色都有点变了。
这时，舞台上传来轻盈的钢琴声，卜烨的表演开始了。
柏蓝沁挑眉，这不是她昨天帮卜烨修改的那首曲子。他换歌了？
卜烨坐在钢琴前，十指跳动，对着话筒说：“《宝贝》，送给一个女孩。”
他真的换歌了！
“哇！”现场观众沸腾了，谁不知道这位选手是大名鼎鼎的龙腾影视总裁，当年为了追焦芷安比这更轰动的表白都干过。
只是今天是为了谁？
“不会是焦芷安，那么……”柏蓝沁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即咚咚咚加速跳起来。
他不会是——
柏蓝沁下意识地转头，看到谈轩琪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襟，好像很激动。
柏蓝沁的心不知怎么的，往下一沉，慌乱一闪而逝。
这时，卜烨已经开始演唱：
第一次见你，我是那样的狼狈。
没有疼惜你，对不起。
第二次见你，你是那样的美。
原谅我的小心眼，对不起。
第三次见你，你是那样的倔强。
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第四次见你，我想把你珍藏。
没顾及你的心情，对不起。
有些情，没办法割舍。有些爱，从不知何时开始。它早就深入骨髓，相思难忘。
想把你当成宝贝，收藏在我心里。
宝贝，别逃，我们都一样。我是个浪迹的孤者，有你才有停靠。
……
柏蓝沁呆立在原地，脑中懵懵的，只剩下卜烨沉醉的嗓音。
那是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那是她心中最害怕的曾经，那是她不敢奢望的幸福。
原来，他都记在心里。他知道她在怕什么，现在，他将自己的害怕也坦露在她面前，一直在告诉她，他们是同一类人。
“宝贝，我们都一样，谢谢你的出现，拯救了那个濒死的我。”
泪，一滴，两滴，一行行滑落。柏蓝沁死死地咬着唇，死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失态。
她永远记得那一晚他眼中的绝望，以至于他后来对她越好，她回想时心就越疼。
她无法让他忘记焦芷安，他也忘不了。可他在努力，竭尽全力地寻找平衡点。
“柏蓝沁，该知足吗？”柏蓝沁默默地抚上胸前的豆蔻，这下面贴着心脏。她的心跳动地很厉害，一下下，似在撞击她的灵魂。
他的唱功真的不好，弹奏得也很生涩，比昨天那首曲子差远了。但柏蓝沁知道，这才是他自己创作的。
“这个傻瓜！”柏蓝沁又心疼又生气，他这水平真的不怕被媒体嘲讽吗？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来参加比赛。这个疯子！
“宝贝，请让我陪你走下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卜烨睁开闭着的眼，朝后台方向看来。
深情的目光碰上柏蓝沁的，时空仿佛凝滞了一样。他的眼中似有一道漩涡，将柏蓝沁紧紧拖住。
他在告诉她，他更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就是他的宝贝！
“呵——”一声突兀的抽泣声惊喜了柏蓝沁。
柏蓝沁急忙收回目光，擦掉眼泪，看都没看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谈轩琪，朝化妆间走去。
谈轩琪还在痴痴地看着卜烨，她看到他在看自己，但她又对不上他的目光。
“卜烨，我不知道原来你……”谈轩琪又哭又笑，她一直觉得卜烨对自己是特别的，要不然怎么就独独是她在他身边呆那么久？
两人虽然没有情侣间的亲昵，但是卜烨对她一直都很好。刚才那首曲子，虽然有些地方对不上号，但是她第一次见到卜烨时，他在亚马逊雨林里身受重伤，确实很狼狈。
“歌词都需要艺术加工的，不完全符合也情有可原。”谈轩琪擦掉眼泪，幸福地笑起来。
天知道她之前偷听到焦芷安跟杭南羽聊天说卜烨有女朋友了她有多着急。
“哼，一个小丫头而已，怎么比得过我跟卜烨这些年的感情！”谈轩琪调整好表情，但是一转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柏蓝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焦芷安他们一定是弄错了。这小丫头对卜烨这么不上心，怎么可能是他女朋友？”谈轩琪顿时松了口气。
台上，导师评论完后，主持人正在打趣卜烨：“卜总，你这首歌可吓到大家了，到底是哪位美女这么荣幸？”
卜烨拿着话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主持人他认得，跟他朋友余安是发小，估计是被余安拾掇来的。
“这个圈子太复杂，我不想让她受到不必要的烦扰。”卜烨直截了当地说。
支持人嘴角抽了抽，您说话也太直接了。他呵呵笑着说：“那她不是圈内人？”
卜烨淡笑，直接忽略了他的话。
柏蓝沁已经是圈内人了，他这样故作神秘，反而更让人难以猜测。
“卜总，现在公众平台上大家都很关心一个问题。万一，那个，我是说万一，万一你没晋级，你会有何感想？”主持人小心翼翼地说，心里骂死了余安那家伙，给他扔的什么差事，要真把卜烨惹恼了，他就不用混了！
卜烨在公众面前一贯都是冷酷严肃的，此时他脸色一板，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不给我晋级，那下周大家估计就能看到另一档类似的选秀节目。”
主持人呆了，您这是要抢收视率啊！而且谁抢得过龙腾影视的收视率？
台下观众都笑了，就连龙伯也难得地笑起来，打趣道：“卜总这样子会让我们很为难啊，本来咱们这个比赛最看中的是歌曲本身，你虽然弹唱的不咋样，但歌还是不错的。可你竟然要来抢收视率，咱们就心虚了啊！”
“哈哈哈哈……”底下一片哄笑。
第七十二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