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厨神-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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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急了,“这是王妃的亲笔,还盖着王妃的印章!以前,我们来交账的时候,你老小子倒说得好听,我们给你送金山银山来了。现在倒好,支取三百两银子,倒比挖你家祖坟还要心疼!”
王府管家嗷嗷叫,“咱们都是给王爷当差,说起来是一样的奴才。只是我管着王府,千头万绪。处处都要钱,这俩月不见你们送钱来,进项不过就是朝廷的俸禄。哪里够花?”
账房也不高兴了,“既然知道都是奴才、给王爷当差的,你就更该痛快地把钱拿出来。等我们赚了钱,也好翻倍交回来。”
“明知道是正头主子的条子,你还敢推三阻四,可见平日就是个阳奉阴违的老货!等我们见了王爷,好好告你一状,才知道我们的厉害!”
账房管账嘛,平日就是个严谨的;跟人打交道也不多,说话不会拐弯;一时急了,说话便难听些。
话音儿一落,王府管家也恼了,气呼呼地一把拉过账房,“你这个糊涂蛋!若是府中有钱,我岂会白放着主子的令,受你们的屁话?过来看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桌子里可够三百两?!”
说着,掏出钥匙,打开橱柜,拉开抽屉,里面东倒西歪地几个元宝,还有一些散碎银子,看起来也就勉强够三百两的样子。
账房一看,忙往前扑,伸手就扒拉,“不够也要!否则,今天就开不了张了!”
王府管家倒吓了一跳,忙一把搂住账房,“糊涂的东西!竟敢在我这里动起手来了。你都弄走了,我这里可咋跟王爷交代?一时连主子们厨房里都没米了!”
掌柜见王府穷到这个地步,简直匪夷所思!见账房跟管家两个,甚至为了三百两银子要大打出手,哭笑不得!
上前把两人扯开,动手拿了两个银元宝,道:“算了,我们今天先拿一百两,上面我们记上账。”
账房兀自嘀嘀咕咕,“都是这老货藏起来了。”
王府管家也不理他,只跟掌柜记好账,支取一百两银子。道:“相互体谅些,等熬过这一段便好了。”
太后病了这大半年,王府出血不少,进项反而少了。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还没下来,哪有什么产出?
各行各业都萧条得很,除了天泉饭庄跟十香园,哪有几个生意好的馆子?
管家不是不知道,见馆子里日日赔,也十分心惊。却回天乏术,自然也不敢随意指点。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拿着一百两银子走了,心道:“这点儿能干什么?不过买几斤菜、几斤肉罢了,竟连三桌像样儿的宴席都不够呢。王府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个地步呢?”
三王爷进院子的时候,正碰到管家在跟王妃说掌柜跟账房的事儿。
三王爷一听,大吃了一惊,“什么?府中竟连三百两银子的现钱都没了?”
王妃便有些急:“你才知道?就知道跟我伸手要钱,我都开始当首饰了!把那几个侧妃的首饰都给我收拾收拾拿来,以后王府的钱都一起花!别想各院自己藏私!”
三王爷脸色不虞,怒道:“怎地就如此了?我不信百味阁不好了,府中就开始当东西了?咱们的俸禄呢?每年也有一万两银子的,这才五月不到,怎地就花完了吗?”
王妃立即变了脸色,道:“以前攒的钱,这两年都花光了。家里添人进口,哪项不花钱?这几个月光百味阁就赔了七八千银子,都是以前的积蓄顶着。这不,刚又来要,拿走了一百两,今儿个好开门。”
管家看着三王爷,小心翼翼地道:“饭庄的生意不好,每天还要倒赔几百两,我看倒不如先关了,不过给厨师们发个工钱。倒还出去得少些。”
王妃看着三王爷,也劝道:“我看管家倒说的有几分道理,开着门还赔上菜钱、油钱。不开,倒只赔工钱。太后这样儿,咱们也腾不出手来管生意。”
“我看那些混账倒都懈怠了,说不准,把每日的菜钱加流水,都给弄回家去了。不如先关了。”
说着,又有些不舍得似的,嘀咕了一句,“便宜了这些奴才,白养着他们还发工钱。”
三王爷蹙眉,“不可,赔钱也要开着!你们知道什么?开门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随便关张!开着还能吸引个食客过去。生意不好,虽然有些流言蜚语,倒不至于传闻咱们关门了。”
“若是真关张几天,那些商户便会过来催债。到时候堵住百味阁的大门或者王府的大门,吵吵嚷嚷地,那才是大麻烦呢!”
原来,百味阁开了多年,关系好的合作商户也颇有几个。知道三王爷的身份,有很多商户愿意赊货给百味阁。
肉菜禽蛋、米面粮油、柴薪煤炭、调料酒水……
说起来,打交道的大商家也有几十个。大多不是当场结账的,一月一结的多些。所以,撑到月底度过难关,便又可以坚持一个月。
若是看百味阁关张了,立即便会有商户过来催债!到底商人逐利,看不到钱,你给他说什么也是白搭!
王妃跟管家一听,也对!本来他们还没有什么动静,这边自己把动静闹大了,自己倒不好收场。说起来竟是自找麻烦呢!
王府管家不像两人还想图个虚名,他手里得实打实地有钱才好。
管家眼珠一转,道:“王爷,府中眼下手头紧张,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说起来,是王爷清正廉明。到底咱们得过日子不是?虽说听着有些不好,我看倒是该找人借点儿钱出来才好。”
借贷的事,古今中外都有,不稀罕也不丢人。
只是,找谁借、借多少、何时还、还多少是个大学问!
王爷跟王妃相互看了一眼,王妃立即道:“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娘家我是没脸回去借!”
三王爷咬牙,“你这女人!岳家本就是最亲的,借钱定也是第一个要找的!此时一听这个,你便要打退堂鼓?!”
王妃一扭头,道:“几个侧妃就知道吃穿花钱,此时让她们把各自的体己私房拿出来些,也够每日开馆子的了。干什么要我回娘家求人、丢脸!我不去!”
管家恐两人吵起来,殃及池鱼,忙圆场道:“王妃说的对。若是咱们自己家有,自然不去麻烦亲家。我看各自都出些,共同度过这个难关是正经。”
“就说首饰吧,谁没个十套八套的?一时用不上的,当几个钱儿回来,等以后有钱了再赎回来嘛,挺好的。”
三王爷的眼睛,盯着王妃头上、身上明晃晃的金钗、珍珠、玉镯,道:“就这么办!你是正头主子,这类东西也最多,先拿出来,我才好跟侧妃们说。”
☆、496 各有打算
王妃一听,眼睛便红了,一边气呼呼地摘首饰,一边哭哭啼啼。
“不想王府的日子竟然过成了这样……首饰当完了,是不是要开始卖儿卖女了?到时候,第一个要卖的便还是我们娘几个……”
“胡说什么?!”三王爷脸色十分不快,“不过一时手头紧,借用几天,就那么多说道!倒好像要割你的肉!少废话,赶紧把首饰盒拿出来,交给管家。”
说完,也不管王妃震惊、愤怒的哭叫,转身吩咐王府管家,道:“当了钱,先给百味阁送去五百两,今儿个还用得上。”
见王妃不动,三王爷恼了,自己大踏步地进了卧室,直奔王妃的梳妆台!
王妃忙追了过去,见三王爷抱着首饰盒出来,忙扑了过去,上前搂住首饰盒不丢手,哭得凄凄惨惨地:“呜呜呜……拿来给我,我挑!”
三王爷猛地一松手,王妃一个趔趄,差一点倒了。
也顾不上看三王爷黑沉的脸,擦擦眼泪,打开首饰盒,看着哪个都舍不得。
三王爷哪有这耐心,“快点儿,捡些用不着的拿过来,你娘家陪嫁的,就先留着。以前皇后、太后赏赐的那些,多拿出来几套。”
王妃嘀嘀咕咕地一脸肉疼,果真挑挑拣拣地拿出来几个金簪子、玉手镯什么的。
三王爷嫌少,王妃只得又挑了几个,再也不乐意往外拿了。
三王爷一把接过交给管家,带着管家又到几个侧妃院中如法炮制一番,果真搜罗了不少金玉的首饰。
看着一包袱黄白之物,三王爷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去吧。抬出王府的名头,看哪个混蛋敢坑了咱们的东西。”
管家也很高兴,喜滋滋地道:“这些总归也能当出来几千银子,虽然不能用好多天,但是这几日的饥荒算是填上了。只要手头有了钱,什么都好办。”
“等花完了这些,主子们手头儿还有些好货,一并拿出来当了,或者这几日百味阁弄来上千的进项,慢慢地日子也就过了。”
三王爷“唔”了一声。
王府管家见三王爷脸色尚好,便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她老人家难过这个坎儿,有朝一日驾鹤西去……太后的事儿一出来,分派的活计多着呢。”
“三王爷,您在这些皇子里面,是唯一一个干过大生意的。虽说是孝子,说不得朝廷给分些采办的差事,从中弄几千上万的银子也是有的。”
三王爷黑沉着脸,骂道:“混账!胡说什么?你爷我是那样的人吗?”
管家忙给自己的嘴巴上来了一巴掌,讪笑着道:“自然,都是小的在这瞎琢磨呢。爷别往心里去。爷,您忙着,我这就去街上。”
三王爷看着远去的管家,一路若有所思地回了院子。
见王妃脸色不快,三王爷也不哄她,只是道:“你也不用难受,左右不过半年便都给你弄回来。”
王妃不信,“百味阁不成,哪里还有进项?”
三王爷把刚才管家的话略说了一遍。
王妃眼睛一亮,忙坐了下来,道:“管家的话虽然有些犯上,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眼看太后也撑不了三五日,皇宫已经开始置办发丧用的一应物品了。”
三王爷看了王妃一眼,道:“这几日,百味阁我顾不上,你抽空去瞅瞅。我倒要赶紧找人问问,看看有什么差事,弄过来才好。”
王妃点头,脸上显出喜色来,道:“宫中凡是大事,必定有弄钱的机会。为了太后,自己可出了不少,趁着这个机会,能弄回来多少是多少。”
三王爷想了想,道:“皇后、太子顾不上,他们忙着呢。其他几个兄弟,哪有做过生意的,都一门心思地盯着那宝座呢!不过,若真是不成,王府的日子还真是不太好过。”
王妃便有些不以为然,“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府到底还是有家底可以折腾的。实在不行,把馆子卖了,也能得几万银子。”
“或者把王府劈出去几个小院子,随便拿一个出来卖了,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也能得几万两的银子呐!”
三王爷一听便恼了,“啪”地一拍桌子,怒道:“刚才当几件首饰,你就哭爹喊娘的!这会子卖铺子、卖院子你倒舍得!真真是个没脑子的猪头!”
王妃见三王爷突然发火,倒吓了一跳,又有些委屈,嘀嘀咕咕地道:“百味阁天天赔几百两银子……”
三王爷一瞪眼,“这会子赔钱你就要卖它!当年赚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卖它!再等等,肯定还能赚钱!”
王妃张了张嘴,不敢再提卖百味阁的事儿,道:“王府那么大,后面几个院子都是闲着。给那些狗奴才们住着也是浪费,不如换几个钱儿花花。”
“用墙隔起来,也不跟王府连着,两相便宜。多少京官住在尺把长的小院子里,若是知道咱们愿意卖那几个院子,他们还不得抢破头啊!到时候咱们把价钱抬抬,铁定卖个好价钱!”
王妃也是有私心的。
王爷虽不风流,搁不住下官们巴结、宫中赏赐;王爷正值壮年,不过只有两个侧妃、几个不入眼的妾室。家里院子多了,保不齐再弄女人进来住着!
那么大的院子、那么多下人,看着体面,打理起来都得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费心。不要也罢,少操多少心!
一席话说的三王爷竟然动了心。
说起来也是的,这么大的王府,自己妻妾儿女根本住不完。
那么好的院子,倒便宜了那些奴仆下人。住的跟主子们一样的青砖瓦房、精致院子。
院子各自分开,用墙隔了,当真自成一家;院墙开门,对着街道,便又是另外一家人了!
这个主意当真不错,只是,若传出来王府分割出售,岂不成了京城的笑柄?
想到这里,三王爷摇头,道:“买房子置地,才是咱们该做的事儿,卖房子卖地,就是败家子所为了!”
王妃暗暗撇嘴,道:“咱们家的状况知道的不多,就算卖几个院子,也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吧?还有下人们,也太多了些。几个侧妃院里,丫头、小厮该发卖发卖,年龄大了,都留着倒惹是非。”
哼,自己的首饰都卖了,她们别想着好过!她们哪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还不都是自己撑着!既然如此,她们也别想舒服了,各人院里的下人打发出去几个,得个千把银子还少了吃穿嚼用!
三王爷竟觉得王妃说得十分有理!
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