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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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在外间道:“晗哥儿呢?没恼吧?”
叶晗在里头听见,催促着宫人替他穿好衣裳,赶紧行到外间。皇族的礼仪尤其繁重,叶晗规规矩矩的对昭宁帝行跪礼。昭宁帝叫起,摆摆手道:“你同我生分什么?初晖真是……我回头说她!我听说你昨儿有些中暑,可好些了?”
昭宁帝可谓是平易近人到了极致,在二公主会说话之前,他最大的消遣,不是可劲儿宠李初晖,就是可劲儿宠叶晗。有了二公主三公主后,对叶晗的关注度降低了不少,可得闲了还是要去定国公府逗他耍。叶晗与昭宁帝熟的不能再熟,此刻实在恭敬不起来,只得道:“就是晒的晕,歇一晚已是好了。”并没有,可说出来也不会好,懒得说了。
昭宁帝道:“有什么不惯的直接说,别拘束。找不到初晖就找我。当皇帝都那样,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猪晚。”
昭宁帝蹦去了坤宁宫,李初晖立时就知道了。放下折子走回来,被昭宁帝翻了个白眼。徐景昌还在生气,昭宁帝正哄不回来心焦,闺女还给他出幺蛾子。没好气的道:“你比他大那么多,也不知道照应些。他才来生地方!”
李初晖:“……”你到底谁的爹啊?你跟徐都督的谣言八成是真的吧?有你这么狗腿的皇帝吗?论理他们俩是等着您老起床了后去请安的,您老倒先蹦到晚辈房里了!
昭宁帝不欲打搅他们夫妻,见人回来了,拍拍屁股走人。
叶晗先朝李初晖见礼,皇后见皇帝,倒不用大礼。李初晖拉了叶晗的手,一齐坐下。叶晗有些僵,他家规矩,爷们屋里不许丫头伺候,家里爷们一律不得纳妾,女婿一律一条道儿走到黑,要么就别上门娶。所以叶晗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跟女人相处。
但也不能让女人先开口,叶晗只得道:“圣上……”
李初晖轻笑:“你同小时候一般叫我大姐姐就好了。”
叶晗道:“不合规矩。”
李初晖撇嘴:“从我老子起,咱家就没有规矩人。”哪有跑到坤宁宫乱窜的太上皇啊!这是坤宁宫呐!您老自己在位的时候一步也没踏进来过吧?虽然她是女皇,但这都叫什么事儿!又安抚叶晗道,“虽是天家,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咱们就当寻常人家处。”
叶晗虽然傻白甜了点,但脑子又没烧坏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皇帝跟他客气是抬举,真客气上了就是他蠢。也不知说什么,随意问道:“要去与母亲问安么?”
严春文还叫关在后宫,被废的皇后,也只得叫母亲了。
李初晖笑容不变,温和道:“她喜安静,不欲人打搅,且不用去了。”李初晖也是被亲妈蠢哭了,以为她登基了,又可以蹦哒了。没人敢拦她,居然敢冲到她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怨她为何没为弟弟争皇位。老五的水平比老四还差,她连老四都不服,还想让她服老五,你谁啊?实在太理解亲爹为什么不待见亲妈了,这么多年脑子里的水还没挤干净重生在修仙世家。笑着使人把严春文送回冷宫,转脸就变了颜色,勒令宫人再不许放她出来。结果她还真的上吊了,李初晖被气的半死。幸而发现的及时,没有当场咽气,只病歪歪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蹬腿。李初晖才不得不在钦天监表示秋天真没好日子时,赶忙的把婚事办了。皇帝虽不用守孝,到底当年就大婚不好。朝政没什么不顺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倒是一堆。简直添堵!
叶晗入宫前,早被家里塞了一耳朵八卦。庭芳对他说话从来轻言细语,但入宫前的庭训尤其严厉。叶晗也觉得奇怪,严家不是寒门,难道不教孩子的么!想起庭芳一直强调的话——君臣、君臣……你拿皇帝当寻常夫君看,作死呢!吐出一口浊气,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跟皇帝处啊!可他是晚辈,晨昏定省都是要的,故白问一句。既然李初晖说不必,他也懒的生事了。
夫妻两个不熟,不知说什么。幸而都是活在庭芳阴影下的倒霉孩子,别的不说,数学水平都很可以。不会聊天就做题吧。拿出一套数学题,两个人就在坤宁宫里耍了一上午。待吃过中饭,李初晖知道叶晗要午睡,随意指了件事就出门了。叶晗只得上床。被圈在后宫里,除了吃和睡,还能做啥?睡觉!
下半晌,唐太医来请脉,叶晗居然还没醒。姚氏急道:“他平素该起了,只怕还是昨日受了暑气。”
唐太医看了一回,稍微有些低烧,不能开药,又不好扎针,也不叫药童,亲自替他揉起了穴位。不一时,叶晗发了点汗,却是醒来后把中饭都吐了。
孙太监吓的魂飞魄散,慌忙打发人去告诉李初晖。乾清宫本就在坤宁宫前面,李初晖飞奔回来,一叠声的问:“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么?”
唐太医忙道:“回圣上的话,皇后有些暑气,中饭稍微油腻了,压的不适,臣已诊治过,并无大碍。”
李初晖道:“他吐了?”
唐太医道:“无事,皇后打小儿的脾胃虚弱,歇会儿吃点粥便好了。是药三分毒,臣便不开药了。”
不用吃药啊,李初晖松了口气,这孩子太难伺候了,怎么这么多年脾胃虚弱的毛病还没治好。怪不得叶太傅不肯要他尚主,她二妹妹那脾气,没两下就把人给整没了。
坐在床边,柔声问道:“还想睡么?”
叶晗忍着邪火,虚弱的点点头。
李初晖替他盖好被子,轻轻道:“睡吧,都是昨儿闹的,别着急,你好好歇两日就好了。”
叶晗闭着眼,暴躁的不行。他昨夜就不舒服,早起也没缓解多少。原以为中午休息一会便无事,哪里知道终究吐了出来。不就是晒了一日,有什么了不起,圣上一个女人都受的住,偏他不行!连续的深呼吸,平复情绪。
李初晖知道常年生病的人,总有些牛心古怪的毛病。也可以理解,一直不舒服,能不烦躁么?叶晗乃家中幼子,三代人带一个皇帝宠着,她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了。哪里知道叶晗不开心,就只会自己生闷气。也不朝人发火,慢慢的调节着呼吸,紧皱的眉头渐渐散开。只不过又睡过去了。
李初晖忍不住笑,脾气还挺好!昨日兵荒马乱的,没功夫仔细观察,此刻天光正亮,看的尤其分明。长的很像父亲,却比父亲柔和许多。毕竟没有经过战场磨砺,更像白面书生。大户人家精心养育的孩子,不管男女,皮肤都极好。叶晗也不例外,真是肌肤似雪,吹弹可破啊。李初晖忍不住捏了捏脸,还是觉得像弟弟,生不出男女之情。
行吧,惯着吧,横竖也不费什么。叶晗脾气不好她都准备惯着,脾气好倒生出几分真心了。毕竟小时候也是带着耍过的,看道个漂亮的孩子,谁不喜欢呢?何况宠着个乖巧的弟弟,换取叶太傅的支持,再没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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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晗小睡醒来,心中郁气已消丝丝入味。他的身体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糟糕,原本是打算等到二公主定亲后,他就慢慢“好转”。哪里知道飞来一个女皇,还是做了皇家人。宫内的帐子顶繁复华丽,与家中再不相同。宫中的饮食也比家中的油腻,看来是适应不了,得跟御膳房打招呼。
圣上比想象中的好相处,他的出身也是没得挑的了。定国公府笏满床是旁人的奉承,然而亲朋布满朝堂却不是夸张。叶晗有些头痛,圣上一点架子都没有,是性儿真的那般好,还是因为他出身足够好。作为备受宠爱的家中幼子,真是打小就活的恣意妄为。可他长大了,知道出了家门,就应该要自己面对。深吸一口气,伴君如伴虎。翻身起来,掀开帐子,意外的对上了李初晖的眼。
李初晖笑盈盈的看着他:“醒了?正巧儿摆饭,我吩咐了御膳房,叫他们按着你家的方子做。”
顶着一头乱毛的叶晗稍微囧了一下,下床躬身行礼:“谢圣上。”
李初晖笑笑,唤宫女伺候叶晗梳洗。不一时,晚饭摆了来,果然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叶晗心里稍稍有些畏惧,随即又释然。横竖他入得宫廷,就是案板上的鱼,生死由的是外面的厮杀,跟他基本无关。便在李初晖坐下后,从容的坐到了她的对面。
食不言,默默的吃完饭,李初晖才道:“我想明日请徐都督与太傅来宫中吃个家宴,你看如何?”
此话说的委婉,婚俗里三朝回门,皇后是不可能回去的,只能是家中女眷长辈入宫来瞧。顾及了叶晗男人的面子,便不提回门二字,只说家宴。叶晗显然听出了李初晖的好意,方才已谢过一回,现在再谢,倒显得口拙,索性不说话,只冲着李初晖笑。
生的好的人占尽了便宜,李初晖见叶晗笑,也跟着笑起来。又问叶晗:“听闻你在家中,夏日是住在水阁里,可是比宫中凉快?”
叶晗笑道:“宫里的冰摆的多,不出屋子并不觉得热。”
李初晖叮嘱道:“也别太贪凉。”
“是。”
李初晖要立叶晗为后,自然要先查其品性习惯。只徐景昌与刘达先后任中军左都督,定国公府好似铁桶一般,水泼不进。还是庭芳主动来同她沟通,说了个大概。作为新上任的皇帝,政务千头万绪,她宁可去看折子。可是不能表现的太急躁,只能呆在坤宁宫故作悠闲。横竖闲着也是闲着,就慢慢的引叶晗说话,问他喜欢吃什么用什么。
李初晖问的随意,孙太监就听的极认真了。皇帝的太监,首先一条就得认得臣子,熟悉政务。可原先上书房庭芳办公的地方本就不宽,幕僚一挤,加之皇子公主朝臣进进出出,太监们自然被远远的打发了,省的碍事。故孙太监对朝政两眼一抹黑,李初晖登基,就问昭宁帝讨赵太监,昭宁帝爽快的答应了,他便被架了起来。待到李初晖大婚,第二日晨起便叫他伺候叶晗,八成要被放在坤宁宫主事,尽快熟悉叶晗的喜好是当务之急。
果然,说了会子话,李初晖就指着孙太监对叶晗道:“他打小儿跟着我的,对宫里极熟的,从此他就跟着你吧。有什么不惯的只管说,再别似今日中午这般拘谨,魂都叫你吓散了。”
叶晗不好意思的道:“是。”
李初晖笑道:“不早了,安歇吧。”
安歇啊……叶晗想起父母耳提面命的事,脸稍微红了一下。烛光摇曳,李初晖没仔细看他,径自去洗漱。待回到床边,李初晖道:“你睡里头。”省的明日早上又要从他身上跳过去,麻烦。
叶晗乖乖的爬上床,正预备开口,李初晖一拉被子,闭眼睡了。叶晗整个人都不好了!新婚之夜没滚床单,那是因为两个人都热的半死没心情,今天好端端的怎么就睡了呢?圣上不会不知道夫妻间要做什么吧?大驸马你别说你没碰过公主啊!
幔帐外伺候的太监宫女也傻了,孙太监急的一脑门子的汗,先前大驸马不招李初晖待见,统共也没几夜能摸上李初晖的床'综'结发此生。做公主的没孩子便没孩子,横竖有朝廷养老,还省的经那鬼门关,昭宁帝也就没管。可现在是皇帝啊!哪有皇帝没孩子的,不是裹乱么?孙太监使劲想,该不会是驸马曾弄的圣上她老人家不舒服,所以讨厌上了那事儿?孙太监肝疼的想,不行,这事儿得报秦王妃知道。
皇帝是没有*的,叶晗醒来时,庭瑶与庭芳就已接到了夫妻“不睦”的消息,立刻飞奔入宫,分头找夫妻两个谈话。
庭瑶到底近些,李初晖又起的早,就先被堵上了。庭瑶急问道:“圣上,您可是身体有不适?”
李初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笑道:“他病着呢,过两日再说。怕他不自在,我装的睡。”
庭瑶:“……”
李初晖笑道:“哪个的耳报神那样快?”
庭瑶道:“我且管着半拉宫务。圣上临幸与否,都是记录在案的事,报上来我可不就知道了么。”
李初晖才想起她登基,宫务又扔到了庭瑶手中。关切的问:“你可忙的过来?忙不过来我请瑾太妃来帮把手。”
庭瑶问:“皇后不管么?”
李初晖苦笑:“前儿他几乎站不住,昨儿吃了中饭全吐了,我可不敢劳动他。横竖有内务府,瑾太妃略管管便是。”
庭瑶道:“皇后没那么弱,在家还练骑射呢。他是没给晒过,大婚那日明晃晃的日头照着,别说他穿了五六层大衣裳,我的官服才两层,都差点中暑。”庭瑶顿了顿,决定实话实说,“不瞒圣上,皇后在家中娇宠了些,不是个很肯退让的。二公主又极有主意。太傅怕皇后冒犯公主,才说他身子骨弱。虽是胎里带了些弱症,倒也不必小心到那份上。”
李初晖才不信,她被折腾两天了,还是小心为上。
庭瑶无所谓李初晖信不信,横竖她把真相告诉了皇帝,免了欺君的罪状就结了。得知李初晖不是讨厌叶晗,也就放了心。她当年还没过门,秦王就没了。夫妻生活是一日也没过,常识全打书上来,就没什么好说的。转而说起了内务府今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