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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不计其庶-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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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昌道:“是养了猫么?”

周巡检一语双关的调笑:“可见是一物降一物了。”说毕,又觉得调侃徐景昌有些不大好,忙切了话题,“是了,知德老弟什么时候回家?”周巡检比房知德年长几岁,一直以弟呼之。

房知德道:“明儿就回,”说着腼腆一笑,“不瞒诸位说,我有些想念家母。”

庭芳哀叹一声:“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我姐姐!一家子天南海北的,可真是!”

徐景昌笑道:“咱们离娘那处还近些。”

庭芳道:“近也没用,我现在不方便去山东。”

房知德问:“怎么不方便?我们也有熟人常来往于山东,你去一回便是。”

徐景昌道:“她怀小猴子了。”

房知德惊讶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竟也要当娘了!”

庭芳:“……”她也觉得很玄幻,真的!强行切话题,道,“刘永丰此人阴险狡诈,房叔叔仔细些。”

又叫回房叔叔了!房知德被庭芳的小心眼儿弄的没了脾气,正色道:“我知道。刘永年也不是什么好货,不过牵制罢了。四妹妹一招挑拨离间厉害啊!现哥俩都想同我勾搭呢。”

“你就左右逢源了?”庭芳笑呵呵的道,“小心他们两个联手阴了你。”

房知德道:“租我们船的多了,稀罕的搭理他。但刘永丰死活跟了来,也不知为何。说是‘亲戚’,”房知德在亲戚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我在族里是没什么脸面儿的。便是赚再多的钱财,都不如科举能得人心。”

徐景昌道:“所以你在海上真别荒废了。日后想立足,光香火情是不够使的。你们文人,不认那个。”

房知德眼神凝了凝:“科举亦需钱财。”

庭芳正色道:“你还是寻个积年的老秀才跟着。江南文风极盛,精于八股之人多的很。便是船上不方便,能学多少是多少。”叶家想翻身,光靠造反是不行的。她翻身倒挺容易,嫁了徐景昌就翻过去一半儿了。可是叶家第三代里,只有庭珮与庭松还行。科举艰险,自家的门生,有出息的当然越多越好。房知德、陈谦皆是康先生门下的潜力股。陈谦学问好,可性格却没那么变通,做翰林或御史相宜,掌实权差着点火候。

而房知德,既然跑船,那便见识多广,还得被逼得为人灵活变通。这种人考上了科举,才有可能续上叶氏一系的辉煌。尤其是跟房家本家闹掰了,又有她戳在福王跟前,房知德倘或有幸能赚政治资本,她家可捞走一大半儿。不能大意!

局势一面大好,便是不造反,所赚的钱财也够在座几个人逍遥一辈子了。若非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实力守不住浮财,倒宁可逍遥。房知德想起年后可把母亲接出来,就心情大好。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此处没有女主人,他不大好提。庭芳回来的太及时了!

徐景昌早年就被庭芳科普过饮酒的种种危害,他又没有酒瘾,等闲都不喝。众人早习惯了,也不去管他。周巡检和任邵英房知德举着杯子你来我往,喝的好不高兴。不多时就有些醉意。房知德难得回来,几个人关系又和睦,见了面肯定要喝个够本。庭芳索性把馋酒馋的要疯的华松请了来,叫他们四个人喝去。两个不喝酒的人便都撤了。

饭局么,有上司在与没上司在是两个范畴。几个人虽是造反派的中坚力量,到底不属于福王亲信,多少有些怵徐景昌。徐景昌和庭芳一走,加上闹场的华松,酒席立刻热闹了十倍。庭芳在自己院中听到前方的闹腾,笑道:“徐公子威严啊!”

徐景昌道:“不能跟他们混闹太过,太过就不好管人了。”

庭芳深以为然,她是小组长时还能跟下属疯成一片,成为项目经理后,就开始跟手下人楚河汉界了。上司一旦失去威严,下面或有冲突,就很不好管。她家师兄,真历练出来了。

徐景昌笑道:“所以我通常都提早离席,他们几个还好,在军营里,我跟前更没人敢闹。想想都觉得恍然,往日那样怕小舅舅,如今我竟也叫人害怕了。”

庭芳道:“居移气养移体。”搂住徐景昌的脖子,“这几年,你过的必不容易。”

徐景昌笑问:“可诉苦么?”

“准了!”

徐景昌搂着庭芳窝到放了厚厚软垫的罗汉床上:“真要我说,又不知怎么说了。总之比你强些。”

庭芳见徐景昌不愿说,就不追问,而是忽然道:“没想到房叔叔过的很不如意。”

“不平人遇不平事。”徐景昌淡淡的道,“他如意就不会同我们一处了。要寻的就是不如意的人。”逼的没法儿的人,才会跟着一条道儿走到黑。锦衣玉食的绮罗丛中,谁又愿意卖命呢?

“师兄。”

“嗯?”

庭芳望着摇曳的烛火道:“你觉得圣上,真的信福王只是闹脾气么?”

第305章 喵喵喵

徐景昌道:“圣上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要紧。横竖再差也不过这样了。”说着又道,“总有些人不肯好好过日子,非得折腾。殊不知覆水难收,如今后悔已是晚了。几年前他不那样耍弄人心,咱们又何必遭那个罪。”

庭芳捂嘴笑。

徐景昌见庭芳笑的不怀好意,眯着眼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庭芳大笑:“好师兄,圣上不发疯,咱俩不能在一块儿啦。可见还是有好处的,并不一味是坏事。”

徐景昌想了想,也笑了:“很是。”若非时局变化,庭芳一准留在家里潇洒,根本不会有机会去大同,他们俩这辈子真个就只是名义上的师兄妹了。叶俊德始终没看上他个“弟子”。他们俩的师兄妹情谊,其实是从赵总兵那处算的。

哪知庭芳想了一回,又道:“却也未必。只要你去了大同回来,便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还定嫁你。”

徐景昌笑道:“为何?”

庭芳眨眨眼:“因为我喜欢赳赳武夫啊!”庭芳觉得以自己那碎成粉末的节操,只要徐景昌在大同滚一圈,她一准儿还能被男色所惑!当然感情自然不会如现在这般好了。

徐景昌压根就不信:“你这样的出身才情,喜欢状元郎便罢了,怎地还喜欢起武夫来了?你就哄我开心吧。”

庭芳转头就冲徐景昌香了一口,调戏道:“武夫好,武夫有力气。”

徐景昌:“……”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有力气”……然而庭芳嘴里说出的话,怎么都觉得该往那方面想,才是正确的解读方式。

庭芳笑盈盈的看着徐景昌:“好师兄~~四妹妹最喜欢师兄了!”

徐景昌扶额:“求别招我。”祖宗,你怀孕呢!能有点孕妇的自觉吗?

庭芳大笑,搂住徐景昌的脖子,朝他耳朵吹了口气:“待过了头三个月……”

徐景昌被庭芳勾的血气翻滚,觉得自己快死了,娶了个狐狸精,真是……冰火两重天……伸手把庭芳抱起,放回床上拉上被子,睡觉!

今晚共摆了两桌,房知德几人热闹,刘永丰那头也不算冷清。刘永丰心机深沉,一直在套邱蔚然的话。邱蔚然个棒槌有什么说什么。可惜他的确是真棒槌,徐景昌什么事都不对他说,他撑死了知道有个他进不去的作坊,知道表哥跟守城的周巡检称兄道弟关系极好,别的再无人对他说过。

刘永丰套的半死,除了知道徐景昌南下是为了找老婆,一句有效信息都没有,差点气死。心中暗骂眼前的死废物,转个话题道:“你家嫂嫂,看着有些面善。”

邱蔚然喝的醉醺醺的,摆摆手道:“你别招她,她凶的很。”

刘永丰笑道:“看着挺文静的,哪里就凶了?长嫂如母,只怕她爱唠叨兄弟吧?”

邱蔚然道:“唠叨?她才不唠叨,直接上手打。我哥惯死她了,打小儿就教她习武。”

刘永丰得了个消息,继续套话道:“原来贵兄嫂是青梅竹马。”

邱蔚然道:“也不算吧。是不是有什么打紧?横竖……嗝……老哥我劝你,别去招惹她。再漂亮也不能招惹。我表哥什么都依着她。”

刘永丰:“……”谁特么去招惹她了,他只想知道那位苏姑娘到底什么来历。刘永年什么信息都没告诉他,楚岫云那女人竟也牙关紧咬。娘的,刘永年都把楚岫云送他玩了,那死女人竟还不愿松口。刘永年知道查徐景昌,他当然也跟着查。只他不如堂兄,派去京中的人没回来,便想套个话,哪知遇上个蠢货。他算知道为什么徐景昌敢把一个傻子放给他了,这是蠢出一定境界,凡人根本无所及!

可能够把刘永年逼到那个份上的人,他真的很想结盟啊!刘永丰郁闷的半死,索性把邱蔚然惯的死醉,先去休息。次日想瞅准机会堵庭芳,然而在徐家地盘上,怎么可能堵的到。庭芳根本不想跟刘家人打交道,刘永丰不过一颗棋子,她又不是真的想跟刘家人勾搭。刘永丰流连两日,终是没捞到什么有用的,悻悻然回去过年了。

京中的谣言,终于在年前发展到了顶峰。福王一直蔫蔫儿的,总觉得很对不起徐景昌。但庭瑶不为所动。想政变,就得有牺牲。当初太子就是不够果决,犹疑摇摆,才死无全尸。

庭芳不在京城,所受到的冲击几乎没有,便是有她也抗的住。余下的叶家人就十分难受了。要对付一朝太子,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都算胜利,妄图一本万利的是天真。其中最痛苦的则是庭兰。镇国公府人多嘴杂,各房女眷传八卦,回回就能带上庭芳。说完还故作抱歉的看庭兰一眼,只把不擅口舌的庭兰怄的半死。杨怡科更是恼怒,已是几次埋怨镇国公夫人当初为何要履行承诺了。

镇国公夫人郁闷非常,她当时上赶着结亲时,哪里就能想到后头的故事。再次后,她根本就不敢给陈氏没脸。她家小姑子还在陈家呢,镇国公府说是本家,实力却远不如旁支的杨提举。先求着人家的女儿传话,次后翻脸不认人,杨安琴那泼妇般的亲娘,是好惹的么?

再则次子媳妇,不是冢妇,早晚要分家出去的,顶好的姑娘也落不到杨怡科手里。杨怡科却是怨她偏心太过,可世上又有谁家是不偏向长子?镇国公夫人几次三番按不住次子,也是恼了!当初想巴结叶家,是男人们做的决定,如今次子全怪到她头上,难道这样大的事她能一个人做主?镇国公府家风彪悍,杨怡科再次抱怨时,就被镇国公夫人劈头盖脸的给了一顿,老实了。

杨怡科奈何不得母亲,就只管拿着庭兰撒性子。被丈夫厌弃,庭兰只是哭。又不是她的错,她有什么法子?百年公府,从来妖魔鬼怪横行。杨怡科的姬妾里很有几个家生子,庭兰自己立不起来,她们就敢往上房挤兑。庭兰四面楚歌,几乎要活不下去。若非惦记着生母,没准真就一个想不开上吊了。

眼瞅着要过年,镇国公太夫人想要家里喜气洋洋的,偏偏庭兰苦着脸。太夫人很不高兴,却是没法子再逼她。把儿媳叫到跟前嘱咐:“二奶奶屋里闹的不像,她懦弱的很,你替她管管。”

镇国公夫人对儿子儿媳都相当不满,抱怨道:“当初大妹妹就说她不大好,我只不信。哪知应到了今日。”

太夫人面无表情:“顶好的,杨怡科配的上么?”固然对庭兰不喜,太夫人也快被孙子气死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用多有出息。可是连家里都管不住,将来等着饿死么?

镇国公夫人沉默。次子的反应,出乎她意料。在开国的几大公里,镇国公家算不错的了。真要算起来,除了皇后的娘家靖国公府,便是先太子妃的娘家安国公府都是暮气沉沉。故杨怡和才能嫁入靖国公府。其实事情不大,不就是媳妇儿娘家姐妹不干净么?徐景昌都没说什么,关杨家屁事?谁家没几个龌龊的亲戚,不耐烦不走动便是了。根本就是借着由头使性子,来表明自己的不满。镇国公夫人长长叹了口气:“科儿想休妻……”

太夫人顿时无言,当秦王妃死了么?沉默良久,道:“把科儿唤来。”

不多时,杨怡科到了太夫人跟前。太夫人开门见山的道:“你真的想休妻么?”

杨怡科道:“我丢不起那个人。”

镇国公夫人道:“你可想好了,你可休,但我没法子再替你说更好的媳妇儿。七出之条,二奶奶可一条没犯。”

杨怡科道:“那也比被人笑话强!”

太夫人再次沉默,镇国公府从来不是令行禁止的铁板一块,如今杨怡科对妻子的态度,是不能瞒人的。不如他的意,庭兰又是个软趴趴的性子,再逼下去可是要出人命了。在死与被休之间,秦王妃更加愿意接受哪一个呢?

杨怡科求道:“老祖宗,你就当真不心疼孙儿么?”一直就看叶庭兰不顺眼好么!别人的老婆走出来大大方方的,偏她还不如个妾体面。他好歹是国公次子,谁爱要那样的媳妇儿!性格畏缩也就罢了,连嫁妆都没有。别人家旁支庶子娶的都不至于是这副模样!不若趁此机会休了干净。宁可没有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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