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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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官道,连续走了两天,抵达了一个海滨小镇。徐景昌掀开车帘,扶庭芳下车:“到家了。”
楚岫云跟着下来,问:“你们要扣我多久?”
徐景昌道:“我不会使人送你回去,不过可以帮你带封信,叫你的人来接你。不回去的话,呆在这里,也不缺你一口饭。三年来,内子承蒙照顾。多谢。”庭芳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两日的路程,见她待楚岫云非常和善,就知相处甚欢。何况庭芳活蹦乱跳,性格一如既往的嚣张,可见没吃过什么苦头。如果实在有,现在说的漂亮话随时可以收回。
把楚岫云交给任邵英,徐景昌牵着庭芳去了他们的院子。路上经过一座正院,院里有棵巨大的桂花树,树下一座凉亭,很舒服。徐景昌介绍道:“日常他们都喜欢聚在此处聊天。咱们的院子在后头。”
“正院谁住?”
“空着。”
庭芳点头,跟着徐景昌继续走。没几步,走到了他们的院子,很朴素,没什么装饰。再到正房,铺盖都只是细布,唯有桌上摆着个五彩斑斓的超大八音盒。
徐景昌道:“给岳母的寿礼,还没做好。不过大概不用赶了,有你的信,比什么都强。”
庭芳立刻征用书桌,随手抄了张纸,洋洋洒洒的写着平安信。写完,见徐景昌盯着她,笑问:“我脸上有东西?”
徐景昌道:“没有,长大了。”
庭芳正想说话,余光瞥见桌上的另一叠纸,熟悉的数字在眼前跳动,庭芳两眼放光:“我要那个!”
徐景昌笑着搬出一大叠纸:“算个够!”
庭芳快速扫过,没多久就发现东西有些不对,瞪眼问徐景昌:“你们在做什么!?”
“军火改良!”
干得漂亮!庭芳捞起一只铜管笔,奋笔疾书。徐景昌眼睁睁的看着卡的他半死的地方,被庭芳轻而易举的通过。解题方式根本跟以前她教的完全不一样!徐景昌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原来微积分还不算最狠……
庭芳三年来,也不是没算过。她经常没事冥想、练习。但远远不如实战题来的兴奋!天渐渐黑了,徐景昌抢过笔:“吃饭,洗澡,等下再算。”
庭芳才感觉身上的风尘仆仆,强烈要求洗头。徐景昌打发她去耳房洗漱,自己拿着方才的算式反复研读。等庭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他已经看痴了。轮到庭芳抢东西:“我饿了。”
徐景昌立刻出门,不多时端了个食盒进来,二人飞快的吃完饭,继续战斗。点灯时,庭芳发现桌上用的非常奢侈的玻璃灯罩,还一连好多个。突然嫁了个土豪,富可敌国那种,肿么破?
徐景昌见她盯着灯罩,解释道:“跟洋人换的,还换了图纸,以后有条件了,咱自己烧。”
庭芳忍窗户纸很久了,不住的点头。
徐景昌看她还似往常一般可爱,心中高兴极了,想叙叙旧,却发现庭芳又低头,继续算。
徐景昌:“……”
庭芳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闹的徐景昌跟着兴奋,他没见过的解法一一呈现,搬了一叠草纸,不住的推演。不知不觉,竟熬了一个通宵,庭芳算完最后一章,天已大亮!看着空空如也的纸篮子,庭芳稍微呆了一下,意犹未尽……
徐景昌用力拍着庭芳的肩:“你厉害!”
庭芳得意极了:“快给师父端茶,渴死。”
徐景昌赶紧上茶,顺便翻出几块点心。庭芳没形象的把点心清盘,然后漱口,爬床,睡死过去。逃亡赶路加通宵做题,累死!不一会儿,床铺内已传来轻微的鼾声。徐景昌却是兴奋的睡不着,抱着一大叠纸,冲到桂花树下,正遇见几个人喝茶聊天。
任邵英笑的极其猥琐:“公子的黑眼圈啊,昨晚一夜激战,如何?”
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徐景昌压根没听出言外之意,得意的道:“通宵战果!”
邱蔚然撇嘴:“吹牛!”你能战通宵?体能再好也不可能!
徐景昌把一叠纸扔到任邵英怀里:“要作坊开工吧!”
任邵英看着怀里一堆纸,茫然问:“什么?”
徐景昌眼睛亮晶晶的:“就是上回我算不出来的那些,四妹妹昨儿一夜就全算完了!厉害吧!”
楚岫云一口水喷了出来,她听到现在才明白,合着你们俩通宵是在算账?
任邵英也快崩溃了,迟来三年的新婚燕尔,你们特么一见面就做算学题!
邱蔚然忍不住吼道:“表哥!你是不是男人啊?”
徐景昌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脸立刻胀的通红,落荒而逃。
楚岫云扶额:“这货,是个雏儿吧?”囡囡啊,雏儿最讨厌了,你自求多福!
第284章 喵喵喵
徐景昌回到房中,看庭芳睡的正香,转身去了东厢休息。一样的赶路和通宵,他也很累,急需休息。一觉睡到中午,起身去厨房吃东西。吃完找了个食盒,轻松拎回房。
推开门,庭芳刚好醒了,正坐在床上打哈欠。她只身一人逃出,根本没有换洗衣物,现在穿的还是徐景昌的中衣。徐景昌比她高大半个头,衣服自然宽大,正是香肩半露。徐景昌登时退了出去,竟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庭芳眯了眯眼,喊了声:“师兄!”
徐景昌在门口低低应了声。
庭芳沉默,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床铺。徐景昌在躲什么?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再次喊:“我好了,师兄进来吧。”
徐景昌才推开门,把食盒放在桌上,有些别扭的说:“饿了吧?起来吃午饭。”
庭芳点头表示知道,然后道:“师兄过来一下。”
徐景昌当她有什么不便,哪知才走近,就被庭芳一把抓住领子,往床铺里拖。徐景昌赶紧用手撑住,才发现他与庭芳已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庭芳知道,她现在有无可回避的硬伤。青楼,是良家不敢碰触的地方。都是贱籍,但贱籍与贱籍全然不同。做了丫头赎出来,还是好人家的闺女。而青楼,哪怕真的是个处,都没有人会相信。徐景昌作为一个古代男人,觉得她恶心实属正常。所以她要确定徐景昌对她的态度,三年未见,过去的感情当然可能沉淀,但更可能消失。她不需要一个仅剩责任心的丈夫,她可以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如果没有爱意,做回师兄妹更好。
测试,很容易做。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不可能没有欲望。尤其是这个女人,合理合法的属于他的时候,稍微挑逗,就会疯狂。
徐景昌的呼吸明显急促,却在隐忍什么。撑起身体,勉强笑道:“起来吃饭。”
庭芳灵巧的手指,勾住了徐景昌的腰带,轻轻一扯,落下。
徐景昌:“……”
手臂搂上徐景昌的脖子,带着江南软糯黏腻的语气,庭芳轻轻喊道:“师兄……”
年轻气盛的徐景昌再也忍不住,伸手按住庭芳的肩,把她压回床上,吻住她饱满的嘴唇。长长的一吻,徐景昌呼吸更乱,反手把帐子落下,手指卷起了庭芳衣服的带子:“四妹妹,害怕么?”三年噩梦,你会恐惧男人么?会……讨厌我这个样子么?
庭芳调情技能满级,翻身,把徐景昌扑倒,牙齿轻轻啜了下徐景昌的耳垂,拖着长音道:“你家四妹妹……什么……时候怕过……你?”
徐景昌突然翻身使力,抓住庭芳的双手,单手扣住,压过头顶。咬住了庭芳的一侧脖颈。
筋骨分明的大手,充满了力量。挣脱不开的庭芳瞬间兴奋。男人当如是!
宽大的中衣散落……拉灯!(不要问我H,其实我很想写……)
=======心不甘情不愿的分割线===你们知道庭芳技术很好就对了===========
徐景昌的脑子里,只剩餍足的情绪。真狐狸精!
起身挂起帐子,回头笑问微喘的庭芳:“还好么?”
庭芳笑了笑,姐姐的体能一级棒,怎会不好。再不好,看着小鲜肉绝佳的身材也好了。能光明正大的看,很爽啊。伸手戳了下徐景昌的腹肌,啊~啊~真漂亮!庭芳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有木有!
徐景昌换好衣服,替庭芳打了水来。待庭芳洗漱的时候,他便在小炭炉上把冷了的午饭热好。
庭芳早饭就没怎么吃,刚才又进行了激烈的运动,确实饿了。安静的吃完饭,笑问徐景昌:“我的衣裳什么时候能做好?”
徐景昌道:“很快,我早起顺道把尺寸报给他们了,先叫赶一套出来。”
庭芳道:“你问楚妈妈拿的尺寸?”
徐景昌道:“还用问?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庭芳:“……”对不起,忘记了工科生目测的绝技……据说当年某校毕业生,目测误差不能超过一毫米,超级凶残!
吃饱喝足,庭芳放下碗筷,突然问:“婚书,是真的么?”
徐景昌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可是你不该……之前问么?”
庭芳走到桌子前,拿起把梳子,一点点梳着头发:“有什么关系?”万一是假的,先问了,按照徐景昌的性格,她还吃个啥?又打不过人家!
呃……头发打结了……
徐景昌有些不好意思,他喜欢庭芳的头发,特别的柔顺软滑,不像他的那样硬。方才忍不住用手指卷了好几下……肯定缠成团了。接过梳子,老老实实替庭芳理着长发。顺便解释道:“离京之前,三书六礼都走完了。横竖岳父盖印即可。”
庭芳歪着头问:“你那边呢?自己的印没用吧?”结婚最初的含义,就是指双方的父亲。父权社会下,男人本身并没有什么权力。
徐景昌道:“殿下盖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自己盖不好看。”
庭芳瞪大眼:“福王!?”
徐景昌笑:“有什么奇怪的?”徐景昌强调了一句,“君父。其实更应该师父做主,可师父姓叶,就尴尬了。小舅舅当时又不在京。”
庭芳沉默了一下,正色道:“后悔么?”
徐景昌的手一顿:“后悔什么?”
庭芳道:“我的身份。”
徐景昌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后悔。”
“那……我从青楼出来,你一点也不介意么?”
徐景昌也沉默了一下,才道:“作为男人,当然希望你的全部都属于我。只能说有些遗憾,但不介意。”
占有欲?庭芳默默把她身体还是个处这种事吞了回去。上辈子吃辣么多回,真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是个处好么。何况,全部,就包含了思想,而不仅仅是身体了。
徐景昌的手比庭芳巧的多,他顺利的把结子全都拆开,柔顺的头发披散在庭芳的肩上,他忍不住像逗猫儿一样从上往下顺着摸。
良久,徐景昌又道:“我最害怕的是,见到你的尸体。”
“尸体?”
“嗯。”徐景昌的声音有些晦涩,“踩遍江南的土地,每一次有无主的尸体,我都会去看。每一次看到不是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更恐惧。会芳楼,照样死过不少姑娘。”
庭芳垂下眼,她一开始就直冲头牌的目的,就因为此。花柳病,即便活下来,也够毁她终生。能做花魁,才是最大活命的概率。不过,都过去了。
徐景昌继续道:“其实会芳楼我去过很多次,但始终没见到你,直到……那天晚上。”
“看你活蹦乱跳的,比什么都好。其它的就不在乎了,也在乎不起。”没什么比健康的、鲜活的你更重要。
庭芳呆呆的看着徐景昌,他真的是古代教育下的男人!?你丫穿的吗?
徐景昌俯身在庭芳的额头亲了一记:“将来,可能会面对很多流言蜚语,甚至像邱世子一样的当面质疑。但你可知道,你失踪的时候,老太爷怎么说的么?”
徐景昌复述着叶阁老的话:“不出族,不报死……全都给我挺起腰杆做人!”
庭芳的眼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水。
徐景昌大手盖在庭芳的头顶:“老太爷还说,徐景昌认便认,不认,滚。”
泪水落下……爷爷……
“看你始终笔直的脊梁,老太爷死可瞑目。”徐景昌把哭不出声音的庭芳抱在怀里,“纵然千夫所指,纵然你不怕,但我想陪你。”
庭芳抓紧了徐景昌的衣服。徐景昌轻笑,这抓衣服的毛病啊!大概一辈子都难改。
庭芳缓了好久的神,才站起来,转身面对徐景昌。她的腰立刻被徐景昌抱的死紧,两个人极亲密的贴着。庭芳抬头,看着徐景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承诺:“你若无情我便休,但你若有情,我绝不负。”决定权交给你!在感情的路上,第一次,我交出了所有的主权,因为我信你。
“我知道。”徐景昌笑,“你挺喜欢我的。”
“这么明显?”
徐景昌点头:“方才……很热情。”
庭芳脚一软,如此绝色,是有点把持不住……咳……
徐景昌弯腰,把庭芳打横抱起,放回床上:“睡一下。”
庭芳挣扎着起来:“我不困。”
徐景昌按住庭芳:“乖,下次不要在休息不好的时候,挑逗一个正常男人。”你精神很差知道么?
庭芳:“……”
徐景昌不由分说的制住庭芳,替她拉好被子:“睡吧,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