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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不计其庶-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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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见二位没认出自己,大乐!抿着嘴笑着摇头,并不说话。

华松有些不好意思,早听说京里的姑娘文静秀丽,生怕自己的粗嗓门吓着人,只得退了两步,闭嘴不言。

庭芳憋笑憋的半死,正欲往内走去,福王带着王妃跑了出来,还没说话,庭芳已盈盈下拜:“臣女叶氏,拜见殿下,拜见王妃。”其姿态窈窕,头上的铃铛竟是纹丝不动。

严春文见了庭芳的模样,十分喜欢,欲要扶起,福王已拽着庭芳的一边发髻:“叶庭芳!你搞什么名堂!”

庭芳差点被拖的差点摔到地上,又不敢反抗,跪在地上用手支撑着身体道:“殿下!我哄人呢!”

福王愣了下:“哄谁!”

庭芳立刻对刘达挤眉弄眼。

刘达整个人都不好了,听着叶庭芳三个字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会儿见她扮鬼脸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指着庭芳:“你你你你!”

福王立刻来了兴致:“什么情况?与我说说!”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庭芳爽朗笑道:“我去大同,女扮男装的呀,他们全没认出来!”

华松出离愤怒了,吼道:“叶小四!我跟你没完!”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亲兵营里的人全都想起他被庭芳打的忒惨。要不是在福王跟前,早笑的打滚。被一个姐儿打到大家都不想下注,下辈子都不用见人了,哈哈哈哈哈。

福王十分好奇,对庭芳道:“你居然真的习武了!我还当徐景昌骗我!来来,试试你的功夫。”

庭芳笑着摇头:“我今儿穿裙子,怎么打架?”

华松撇嘴:“无耻!”

严春文几次皱眉,硬是忍住了。然而她不适的表情被庭芳捕捉到,庭芳立刻站直,不再玩笑。反而恭敬的对刘达行礼:“刘叔叔,奴非有心骗你,实女孩儿在外行动不便,才出此下策。还望叔叔见见谅。”

刘达:“……”望天,他一日照三顿揍一个女孩儿,还是看起来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儿……总兵你坑我呐?怪不得平儿姑娘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谁弹他家姑娘一指甲,他跟人没完好么!

庭芳又笑对福王道:“回京前,小舅舅嘱咐我看顾一下世子的功课。我却是不大方便。”庭芳郑重对福王行礼,“还请殿下开恩,叫刘叔叔指点世子一二。”

福王别扭的要死:“四丫头你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庭芳有些无奈:“殿下,奴快十一了。”你媳妇儿在边上盯着呢,她家规矩很严的好吗!

福王呸了一声:“你给我老实点,再捏着跟我说话,我抽你!”

刘达也打了个寒战,还是没法适应庭芳说话的方式。那是叶庭芳啊!就前儿,还在大同威武霸气跑去新兵营里打群架,听着荤段子能面不改色,惹急了回你几句堵的人半死的主儿!居然是个姑娘!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

福王见状,道:“不用拘束,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我这儿横竖是没规矩惯了的。”

刘达深吸一口气问道:“大人与徐提调知道你是姑娘么?”

福王道:“徐景昌必须知道啊!”

刘达脸颊抽了抽,对徐景昌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到底怎样的硬心肠,才能对这么个女孩儿下的去手!

福王扭头问庭芳:“怎么了?”

庭芳抿嘴笑:“师兄亲自教的武艺。”

福王眯着眼:“说话别说半截儿。”

庭芳只得直说:“毫不留情,我天天被他打。”

福王差点被口水呛着:“真的假的?”

刘达垂头丧气的道:“还把她打哭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平儿一定恨死他了。刘达恨不得以头抢地,徐提调你跟我多大仇,那样误导我!

福王目瞪口呆,徐景昌?怎么可能?

小胖子来了兴趣:“姐姐打架很厉害么?”

庭芳挑眉:“你想试试么?”

第236章 喵喵喵

小胖子摇头笑道:“他们都说我一身蛮力,伤着姐姐倒不好。”

刘达:“……”你姐姐打残你一点问题也没有。

庭芳没说话,她懒的争辩。目的是让小胖子好好学习,她亲自教与找人教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也没必要广发英雄帖,告诉全世界她有多牛X。京中不比大同,任何时候小心为上。

严春文知道庭芳会骑马,女孩儿会骑马的少见,但不是没有。京中勋贵并公主们,都有会骑马的。太子妃小时候还会呢。但她并不大相信庭芳会打架,只当众人玩笑。见庭芳的发髻被福王抓散了一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便道:“妹妹头发有些散了,且随我来。”

庭芳乖乖应了,随着严春文去了里间。福王出手不轻,庭芳不单头发散了,胳膊还撑在地上,袖子挂了丝。丝绸的衣服真够脆弱的。严春文头痛的道:“妹妹且等等,我使人寻套新的与你。”

庭芳微笑摇头:“王妃姐姐别忙,我带了衣裳。”说着就使丫头去拿备用的衣服。一杯茶就能毁了一套衣服的时代,她出门标配是三套。

等丫头拿衣服的空儿,严春文拉着庭芳聊天。两个不相干的人,闲话很费劲。庭芳不大愿意聊家长理短,觉得倍儿无聊。但坐在几乎相当于她主子的人面前,再不喜欢也得陪着。严春文因好奇边关生活,庭芳便捡不要紧的自然风光并风土人情说了。只字不提战争。一时庭芳换了衣裳,顺道重新梳了头。

严春文见庭芳新换的衣裳,笑道:“这件有些素。与头饰不大搭配。”就喊丫头,“把前日新打的那个小项圈拿来,鱼纹莲藕铃铛的。”

不多时,丫头端了个捧盒来,垫着红色的绒布,上头放着个金灿灿的项圈。严春文指了指庭芳:“替姑娘带上。”

那丫头穿的非常华丽,与众不同。庭芳定睛一看,似是严春文的陪嫁丫头,往日在严府还见过的。又不动声色的扫严春文的肚子,心道:王爷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庶长子出来了,看你们家怎么开交!鄙视了一番福王,面上丝毫不露,只推辞不受王妃的赏。

严春文笑道:“不值什么,前日春芳那丫头想的花样子,一气儿打了一对。她带了个麒麟的,你便带小鱼儿的吧。你们姐妹两个最好,哪里一处玩一齐带着才好看哩。”

庭芳仔细瞧了瞧,确实特别小,项圈很细。不是见客的大项圈,而是家常用的。接过拿在手上,分量很轻,坠着的鱼纹的金牌是空心的,鱼纹下面串着的莲蓬铃铛亦是空心的。想来是哄小女孩儿的玩意,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不过是个顺手的物件,不大亲近的人都不好意思互送的那种。庭芳便笑着谢过,又同严春文闲话京中装饰。

过了好一会儿,福王使人来催,严春文因还有家务要处理,就喊方才那丫头送她去前头。

福王看着送庭芳来的丫头,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把丫头撵走,又对庭芳道:“坐!你再跟我讲虚头巴脑的礼,我今儿揍你!”

庭芳看了边上的刘达一眼,发现华松与小胖子都不见了,八成是嫌小孩子碍事,打发他们两个去了别处。王府那么大,有的是给小孩子撒欢的地方。便笑着对福王解释:“我还是站着吧,没有师父站着我坐着的理。”

刘达愣了愣。

福王也愣了愣,他以为方才大伙儿都是开玩笑。往日他寻庭芳不是,徐景昌数次求情,怎么可能真动手打庭芳。可再看看庭芳死活不肯当着刘达坐下,真的惊了:“习武那么累,你多想不开?”

庭芳苦笑道:“殿下,安儿没了。”

福王半天才想起安儿是哪个,忙问:“怎么了?”

庭芳满脸苦涩:“蒙古人来了,我躲在地道里,她为了护着我,死了。”

福王呆了一下。

说着庭芳郑重一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她父母是您庄子上的人,我无法照看。殿下或许我一见,或照看一二可好?”

都死到安儿的份上了,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福王登时急了:“那徐景昌呢?”

庭芳道:“师兄没事,他一直跟在小舅舅身边。”

福王松了口气、:“安儿家我回头使人去瞧瞧。”这年头死个把奴婢不算事儿,庭芳要惦记,赏些银子罢了。一个丫头,不独福王不放在心上,只怕连安儿的父母都未必上心。

这个时代,人命远不如庭芳想象的那么值钱。

庭芳对福王再次福身:“谢殿下。不是您赏的人,今儿我就回不来了。”安儿的命运早已注定,原本就是送给她挡灾的,她最初并没有在意,是因为她养在深闺,对社会的残酷认识的太浅薄。假如她深刻的知道现实,就不应该那么大意。至少对地道的安全性做充分的调查。归根到底,是她的疏忽诱发了安儿的死亡。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她不是杀人犯,但她应该愧疚,以及,感激。

福王见庭芳的行动,已是猜到当时情形。想了一回,明白了:“换我,也得对你下死手了。”叶家关键时刻的雪中送炭,因此在徐景昌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自是不能看着妹子身陷险境。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意外的是庭芳竟能听了徐景昌的话,吃的起这个苦。他小时候也学过,不出三天就耍赖了。长大之后,知道徐景昌为何能坚持,但能认清形势的人不多见。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刘达见庭芳一直站着,福王同她说话还得微微抬起头,就知道自己碍眼了。他没想到在大同跟他嘻嘻哈哈的庭芳到了正经时候这样敬重他,心里有些暖意。借了要去看理国公世子功夫底子的由头,请求福王放行,省的卡的庭芳坐不下,福王更不舒服。福王果然爽快答应。庭芳从善如流的坐了。

福王看着庭芳笑:“挺尊师重道。”

庭芳道:“师父站着我胆敢坐了,回家就得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跪一夜。”

福王大笑:“你家的家教不错。那徐景昌在此,你也不敢坐了。”

庭芳无奈的道:“他便只是师兄,我也不能在他站着的时候坐呀。”古代的规矩礼仪是说着玩的么?所以她才觉得回了京城,差点被憋死。

说话间,方才那丫头端了两碗蒸乳酪过来,微笑道:“王妃听闻姑娘喜欢乳酪,特叫奴送些过来。还想请姑娘留下吃晚饭,不知姑娘喜欢什么口味。”

福王烦的不行,道:“她不在我们家吃晚饭,回头就使人送她回去。”

那丫头低下头,默默便告退了。

庭芳疑惑的看着福王,怎么了?

福王深吸一口气,忍着掀桌的欲望道:“四丫头,我问你。倘或你结了婚,会不会给夫主纳妾?”

庭芳顺嘴道:“怎么可能!”

福王冷笑:“真当自己做了王妃,就那自己当根葱了!”

庭芳吓了一跳,这是说严春文?

福王平复了半天心情,才道:“好妹妹,哥哥告诉你一句话儿,以后别干蠢事。女戒都特娘的给傻X看的!把男人看好了,别给男人添堵。”

庭芳:“!!”什么情况?然而她一点也不想听福王府的八点档,硬生生把话题拐了个弯,“那个,殿下,圣上有无宣召家父回京的意思?”

福王怒瞪庭芳:“你顺杆爬都不会!”

庭芳郁闷道:“殿下,我还小呢,您跟我说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哪里懂呀。”

“叶庭芳,”福王冷冷的道,“你今儿想死?”

庭芳猛的一个寒战。

福王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要有法子,替我劝劝她。我没心情纳妾,弄了庶长子出来,家宅难宁。”

庭芳张大嘴。

福王道:“很为难?”

庭芳道:“殿下,这话我不好劝。”跟严春文不熟好吗!

福王沉默了好久,终是没把抱怨说出口。严春文是个“好”王妃,嫁过来之后,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到哪哪齐齐整整的。他当日把浮财都捐给了大同,以逼圣上拨款,所以账面上全是空的。严春文默默用嫁妆顶了几个月。他作为一个不好女色不喜宴饮的亲王,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真要跟别的亲王一样靡费,十个严春文的嫁妆都不够填的。他真不缺钱,皇后亡故前,就留了些钱财与赵贵妃。而赵贵妃做了那么久的主位,家底颇丰。进项多,花费少,他就没缺过钱。所以虽然觉得严春文那样干没必要,但还是谢她好意。

原就打算好好待她,毕竟是妃母亲自挑的王妃。后宫的龌龊看太多了,福王并不喜欢自己家里也掐成乌眼鸡。不同母的不亲近,再闹的跟平郡王或是徐景昌家里似的,有什么意思?夫妻两个好好过日子便好。哪知严春文就不想跟他好好过。不就是大半年没怀孕么,多大的事儿。他又不是太子!急个屁啊!硬给他塞了两个丫头。最恨的是他还真不敢弄出庶长子来,王妃他爹是翰林院掌院!太子已经举步维艰了,他哪敢不敬王妃,给太子拖后腿。于是他给夹在了岳父和王妃中间,偏还不能说,还得装的跟认识没几个月的王妃情深义重。收到丫头的那天晚上,当场就想把严春文掐死!那种屈辱感,简直不能忍。

是,他知道严春文顶着赵贵妃的压力,可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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