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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闺中记-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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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白清辉跟赵黼两个各怀心事,倒也罢了。

唯独蒋勋格外高兴,如今同桌之人,一个是他敬重钦慕的“豪杰英雄”,一个是他敬爱有加的“同窗好友”,这一顿的“年夜饭”,对他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求之不得的。

那老仆因知道那大方的“柿子”又来了,还带了客人,便特意叫自己的儿媳妇跟孙女儿一道,忙碌了半晌,精心整治了一桌儿菜,又特搬了两坛子的女儿红过来。

赵黼见他如此上道,十分喜欢,赞了两句,又赏了他些散碎银子。

是夜,蒋勋放开胸怀,痛饮了大半坛子女儿红,不出意外便醉了。

当下便缠着白清辉,又滔滔不绝地讲述军中之事,不知为何想起云州,便道:“唉,我们如今在此,有清辉你,也有世子,我心里什么都足了,只是有个遗憾。”

清辉问:“不知是什么?”

蒋勋酒力翻涌,早就失了自制,望着清辉,眼圈儿一红便落下泪来,道:“我想念我的繁弟。”

清辉一怔,还要再问,蒋勋抱着他,忽然叫道:“繁弟,你要在这儿就好了,当初不该放你回京城的。”竟呜呜咽咽,靠着清辉哭了起来。

清辉挣脱不得,见他如此失态,也不好就推开,一时为难。

旁边赵黼看见这样,几乎失笑,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清辉道:“你好生看着他,我出去走走。”

说着,便把剩下的半坛子女儿红抱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不提蒋勋在厅内跟清辉说长道短,只说赵黼抱着坛子,来至外间儿,见院中寂静无声,只听身后厅内蒋勋呜咽诉说。

赵黼不由笑道:“真是个呆子。”举起坛子喝了一口酒,又摇摇摆摆地往前去。

将到角门儿上,便听见有人说道:“伯伯,你如何还不回家去?”

先前那做饭的老仆便笑道:“不忙,明儿才是年夜呢,今儿大人又有贵客,我自然是在这儿伺候着呢。方才贵客还赏了银子呢。”

那两个本是值班等命的捕快,便笑道:“您老人家真是难得,临老了又有这般财运,我们兄弟们在外头跑来跑去,都没有人赏钱呢,做的不好,还要挨骂,哪里有你这样有福分。”

那老仆嘿嘿便笑:“都是托了大人的福罢了。”

赵黼听他们闲话,不想过去打扰,转身往院中小径欲去,谁知却听另一个捕快道:“听闻贵客明日便走了,我还以为是来跟咱们知县过除夕的呢,去年大人是在可园跟典史他们过,本以为今年去不成了。”

赵黼听见“典史”一词,颇觉耳熟。

正思忖中,捕快又道:“是了,如何这两天没见到典史来衙门?平日里每日都要过来看看的,是不是又病了?”

“呸呸,别瞎说,典史身子虽弱,这大年下的,如何好咒他病了,昨儿我还看他高高兴兴地往徐记去呢。”

“去徐记做什么?是找二公子?还是买东西?”

“这个谁知道。”

这会儿那做饭的老仆便回了厨房,只剩下两名捕快。

两人见四周无人,又闲着无聊,忽然一名捕快笑出声来,放低了声音道:“我不怕典史去找二公子,只别去找咱们徐爷就行了,你也知道,徐爷那人,生冷不忌的,典史又是那个容貌性情,一旦落了他手里,可怎么说去。”

另一个道:“话虽如此,典史却是个正经人,不会同徐爷有什么苟且的,何况他又那样聪明,若不是他跟咱们知县,本地出的那些案子,别人也都侦破不了,就单说上次马家的事儿,若换了跟郑大糊涂那样的人,只怕霍捕头就真的又被冤枉死了。”

两人正尽情说着,忽然身后有个声音问道:“你们说的这典史,是什么人?”

捕快们回头一看,大惊,忙双双行礼。

赵黼笑道:“别怕,到底是怎么样?我不过好奇罢了。”

捕快方道:“是、那是本县的典史大人,为人是最机敏能干的,辅佐我们大人,屡破奇案……”

赵黼挑眉道:“说了半天,竟姓甚名谁?”

两人面面相觑,道:“自然姓谢,名字么……”

因自打云鬟入了县衙,上上下下,不是叫她“谢小史”,就是“小谢”,或者“典史”,竟没有人直呼过她的名字,此刻被赵黼问起来,一时居然想不明白。

赵黼见他两个发呆,不由噗嗤一笑,喃喃道:“我也是疯了,怎么也跟蒋勋一样,干这些没影子的蠢事。”

没头没脑说了两句,转身便走。

忽然身后捕快终于想了起来,叫说:“是了,徐爷常叫他小凤凰,他的名字,原本就一个‘凤’字,典史叫谢凤!”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嚓”一声,赵黼夹在肋下的那半坛子女儿红落在地上,跌得粉碎,一时之间,酒水四溢。

两个捕快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眼前人影晃动,却是赵黼闪身过来,死死揪着胸襟道:“叫什么?”

心惊胆战,捕快道:“谢、谢凤……”

还未说完,衣领一松,眼前已经没了赵世子的身影。

第208章

是夜,天凉如水,江南的冬跟北国不同,那股森冷寒意是入骨而来的,这点赵黼早有体会。

而此刻,他却像是一只冬日里急欲扑火的飞蛾,扑棱棱地穿过那静寂无人的青石板街头。

两个巡夜的捕快只听见极轻的哒哒声响,驻足看之时,却见前方街头上,刷地有一道黑影掠过,快的叫人看不清是人是鬼。

先前赵黼出了县衙后,才蓦地醒悟不知可园在哪个方向,正门子听了动静,探头来看,被赵黼一把抓住。

门子听了问,忙道:“世子原来是想去典史家里么?可园是从这里往右边儿去,直走过了西仓街口,从题扇桥上过,然后就能看见很大的门首……”

赵黼将他放开,如一阵疾风,消失在这清冷幽静,微微有些爆竹气息的夜色之中。

赵黼本猜测崔云鬟之所以消失的这样杳无音信,必定有人在背后相助。

他算计过许多人,但最终目光落在了白樘身上。

可是,虽然从蒋勋口中早就知道白清辉被外放到会稽,他却并没就想,崔云鬟会也这样凑巧的在会稽。

因为这看起来,本就是一万个不可能。

若白樘知道云鬟在会稽,又怎会把白清辉放来此地?他明明竭力为崔云鬟“善后”,赵黼迟早会知道清辉的去向,难道不怕赵黼会由此怀疑?

后来跟清辉见面儿,赵黼旁敲侧击,白樘为了金铺案件曾途径此地,但却不曾停留,连见清辉一面儿都不曾。

以白樘素来为人,这般性情,他也绝不会多嘴到将云鬟的下落透露给清辉。

故而清辉会来会稽,只也是个巧合而已。

所以赵黼并没疑心云鬟如今偏生在清辉身旁,更万万不能去信。

却只是想从清辉身上探听到白樘相关。

他又怎会知道,偏偏白清辉跟崔云鬟选择了同一个水乡小城,而白樘的性情他的确是摸的很透——白樘果然并没跟清辉透露有关云鬟的事,甚至在听说清辉想到会稽之时,白樘虽然诧异,却也并未硬加阻止。

对他而言,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至于清辉的选择,他并不会格外干涉。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

……谢凤。

典史……

赵黼心底想到这个名字,这个称呼,想起自己初来会稽,经过小藤花胡同,眼前所见的那一角墨青色官袍。

想到当看见他不期而至,白清辉瞬间的错愕——只因他天生冷淡,所以赵黼当时才未看清楚他眼底那错愕底下的一抹惊悸之意。

后来,他特意起身叫了霍捕头,秘密地低声吩咐。

如今赵黼才明白,当时清辉,是叫这姓霍的去给崔云鬟通风报信,避免让他们两人不期而遇罢了。

怪不得他前往余杭之时,格外冷淡。

怪不得在县衙里说起崔云鬟,他会那样回答。

怪不得看见赵黼去了现场,他竟强硬阻拦。——那时候,他说“典史在里头……”,他竟正大光明,当着自己的面儿瞒天过海!

以及当时那种眼神!!

还有更多,更多……

想笑,又想怒,最终交织混杂,竟像是湖底的水草。

他疾奔过县衙街,往前经过西仓街口,高高拱起的题扇桥在水面上,被河街廊上的灯笼光映照,就仿佛半轮幽暗巨大地月。

桥上也是空无一人,赵黼匆匆而上,两边儿河道中水光荡漾,有几艘乌篷船停靠在岸边儿,安静的仿佛已经入梦。

赵黼听见自己有些压抑的呼吸,急促的心跳,也看见从口中呼出的气息,在这水乡清寒的夜色中幻化出一团白濛濛地淡影。

过了题扇桥,他发现自己有些迷了方向,遥遥地看见临河廊下有两个小孩儿正在点爆竹玩儿。

爆竹的音信嗤啦啦作响,火花乱窜,两个孩子捂着耳朵正看,赵黼奔过去,抓着一个问道:“可园怎么走?”

那孩子怔怔地,把手中的香头往身侧一点,幽光一点,却如见了日色。

赵黼深吸一口气,扭身沿河往前。

正在此刻,身后的爆竹“啪”地一声炸响,就仿佛有一团花火在他背后燃烧而起。

随之便是孩子们的雀跃欢呼声,声声入耳,才让他有些恍惚的心神……在刹那觉着真实了些。

河畔上的风越发冷,带着些河水的微微腥气,因跑的极快,他所经之处,头顶的竹灯笼无风自动,光芒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淡,照的他的双眸也时而明灿如星,时而阴鸷幽深。

很快便从沿河长廊过了,眼前又是一条十字街分岔路,赵黼深深呼吸,转头四看,终于又再前行,正急赶之中,猛地停了脚步。

袍摆往前一荡,赵黼站住了,半晌才慢慢地回过身来,他抬起头,看见有一盏灯笼在眼前高处微微摇曳,映出模模糊糊的门首。

双眸微睁,脚步往前,这一次却走的极慢,一步一步往前,然后在门口站住。

风撩起他额前一缕鬓发,额头竟然有些亮晶晶地,那是汗意。

——昔日为了拒亲,春回天里穿着大毛儿的衣裳饮酒应酬,脸上都不曾有过一滴汗。

赵黼缓缓抬头,看见门前匾额上的字迹:可园。

且说这一天,因白清辉早派了人来告知“贵客驾到”,云鬟又因先前受了惊,因此一连几天也并没出门。

因年下了,徐志清又派人来送了一批年货过来,云鬟让陈叔看着安排,又挑一些东西给霍家,范家,县衙的仵作孟叔等相识的人家儿送去。

而府内,因露珠儿有了身孕,有些活计自不能让她做,又是年下,内里伺候云鬟,缺了这样一个贴身的人,不免有些短缺处,只是若现从外头再找人,又不大放心。

于是只多忙了晓晴一个,一边儿尽心伺候,一边儿每日同林嬷嬷一块儿,指挥底下那些小丫头浆洗打扫等,幸而她身健手勤,又爽快伶俐,虽然一个人做了两三个人的活儿,却丝毫怨言也没有,也甚是周全妥当。

这日因外头陈叔在分东西,云鬟闷了两日,便出门来。

小雪本窝在门前细草上,见她往外,便也一摇一摆跟在后头。

一人一鹅同来到厅上,云鬟往外打量,无意却见林奶娘跟一个徐府的女人在交头接耳的说什么,神情有些“诡异”。

云鬟扫了一眼,仍看底下小厮领年货跟利是红包,一个个喜气洋洋地,她看了一会子,心里才又略松快了些。

陈叔见她在此,抽空进来,同她禀明了发放年货、以及对诸家的应酬,又道:“徐家今儿又送了这许多东西来,这次二爷却不曾亲自来,只是叫把这个给主子。”又商议回送些什么等话。

云鬟将那上头的一个锦缎匣子打开,看时,却见是那日她在徐记选的长命锁,后来因恍惚中忘了拿,便点点头。

又打开底下的,却见竟是个翠色的玉扳指,水色甚好,最难得是,有一角里头若隐若现的,仿佛有些淡色山峦纹路,古朴雅致。

云鬟一怔,拿起来试了试,居然正合适,且那翠色衬着净白的手指,竟是十分之美。

云鬟不由哑然笑道:“二爷可真是有心的很。”

陈叔才退了,林嬷嬷因走过来,也是满面春风,见了云鬟,便道:“凤哥儿到里间来,我有话说。”

云鬟只顾打量那玉扳指,就把盛着金锁的匣子给林嬷嬷,让她先给好生收着。

两人往偏厅站定,林嬷嬷道:“方才徐家派来的女人同我说了一件事。”

云鬟方问何事,嬷嬷笑说:“原来那徐家有个管事,因来过咱们府里两次,不知为何竟看上了晓晴,便是托了那女人来说媒,问行不行呢。”

云鬟诧异:“哦?这却是好事,那管事多大年纪,什么相貌?……叫什么名字?”

林嬷嬷道:“方才他来送东西,凤哥儿你还没出去看呢,不到三十的年纪,虽然是鳏夫,但是样貌人品都是极好的,且也颇有些身家。”

这徐府乃是本地第一号人家,他府里的管事,自然不同别家的,因时常走动,地方上头脸人物都认得,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了。

云鬟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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