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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九魂吟-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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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跑到那血月岭去与恶人为伍,只恨我当年一时心软,才让他苟活为恶,多害了无数无辜啊!”

叶心与媚儿静静站着,见其似乎想要陈述往事来由,也只得洗耳恭听。

“你们不知我有多痛恨他,我才是最想他死的人。”老者似在问,只是不待有人回答,继续言道:“我萧家本也是名门大族,二十年前我兄弟二人正值成名之际,我偶遇轩然,两情相悦,本可结为一世夫妻,怎料那混蛋窥觊轩然美色,又为了争夺族中权力,竟狠心与外人勾结,想要废我修为,夺我一切。”

“我恨啊,轩然为了救我,竟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假意投怀,拖延出让我逃走的时间,我竟还误会了她。轩然见我脱险后为了保全贞洁竟然饮毒自尽,那混蛋鬼迷心窍之下竟将她暴尸街头来诱我回去。”

兄弟阋墙,如此大仇,萧靖歌也没有将细节一一详述,但叶心也是听得颇为同情,看他也不是那种会撇下爱人独自逃走之人,只能说明当时形势太过恶劣,不得已而为之。

“我几乎丢了半条命才抢回轩然的尸身,而后藏身五年,终在滔天恨意之中突破至炼魂境,我只身返回,将与他勾结之人尽数诛杀,几乎包括……整个萧家之人。我恨他们没有一个人为轩然说一句公道话,任由她在烈日下风化成白骨……”

萧靖歌黯然啼哭,无比伤心,嘴里却发出悲凉的笑:“我本想将他一点点折磨致死,却偏偏被老父以死相阻,最终只能废去他大半修为,便带着轩然来此避世,哈哈,若不是我废去他修为,你也不可能杀死他,如此说来也算是我亲手报了仇。”

“在他们眼中,轩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对我来说却是生命的全部,我那糊涂的老父终究也是一头撞死在了我面前……哈哈!我是个弑父的逆子。”

萧靖歌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伸出双臂搂住那墓碑,泪水顺着其一点点滑落在地,将地面的霜丝融出点点凹痕,就像此时他心底的疼痛一样,尘封多年的创孔正一个个在破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包括亲情爱情,他的故事让叶心唏嘘不已,没有打搅他。如此年纪,还能放声痛哭,这份伤痛压抑了太多年,需由得他去在此时此地发泄出来。

暮然间,叶心觉得萧靖歌的身子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孤苦,轻轻解下自己的长袍,盖在其身上,看着他紧抱那墓碑,似要安睡过去,心下长叹后便与媚儿悄然回屋去了。

时至午时,萧靖歌才尴尬的回来,情绪已经复明,只是那仙风道骨的高人韵味,在叶心二人面前,再也生不出来了,更像是个风烛残年的孤苦之人,那都是心伤所致。

“老头子失态了,二位小友莫要笑话!”他将长袍递还给叶心,没有言谢却胜似言谢,称呼上已经不言而喻更为亲切了。

“为真情所念,您有这个权利为此失态。”忽而,媚儿来了这么一句,眉宇间很是严肃。

叶心迟疑的望了她一眼,似乎在媚儿身上感觉到了那么点,与萧靖歌同样的哀伤,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她的面纱遮住了面容,让人无法确定是不是错觉。

“前辈,现在可否告知,邀我等前来,到底所谓何事?”没有追问什么,也不再提及不愉快之事,叶心之言问道。

“老头子的往事二位已然知晓。”对着叶心歉意一笑,萧靖歌转身对着媚儿靖弯腰微拜:“还请小友助老夫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但说无妨,若在能力范围之内,定不会推脱。”媚儿对其的态度也是大为好转,或许是为其的故事所感动吧!说着竟主动解下了面纱,露出那芳华绝世的容颜来,嫩唇轻启:“您之前说想要一睹小女拙容,想必另有深意吧!”

此时没人再怀疑萧靖歌会是好色滥情之徒,那静心照料十多年的坟墓,足以证明一切。

尽管如此,他还是为媚儿的容貌窒息了片刻,苦笑道:“小友容颜当真是精致绝伦,除去老夫心中轩然,只怕再难有人胜之丝毫。”

他倒也婉转,明显就是说媚儿虽美,但在他心中轩然才是独一无二的。媚儿自然不会因此不悦,反而对其好感更浓,颔首浅笑。

“其实那日在拍卖场中,老头子瞧见小友,遮着面容,但身形与轩然在世时颇为相似,老头子便动了意念,想以小友为样,完成一幅轩然的画像以作余生之念。”他坦诚道明意图。媚儿身材高挑,体段玲珑完美,无一不显魔鬼般的苗条,想必那轩然能与之相似,也定是个大美人。萧靖歌事隔近二十年,即使再如何刻骨铭心,但爱人面容虽清,其她细节也总会有些模糊的,想要凭空画出十成神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画道

见媚儿目光微微闪过一丝羞意,他急忙再道:“若是平常,老头子慢慢琢磨也罢了,只是此时拍得三张紫金宣纸,若少了小友为例,只怕这点粗浅画功会糟蹋了此宝啊!”

“那……小女就勉为其难吧!”听出老者的急切之意,媚儿也不好拒绝,毕竟这算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事,而且只有三张纸,等同只有三次机会,萧靖离如此深情,想必所想画出的神韵也是吹毛求疵。

萧靖歌的画房之中风雅十足,简单的搭着两张画台,笔墨纸砚理得井然有序,几盆寒梅更是开得香气扑鼻。只是满屋子,挂满了不下百张画纸,均不算成品,有的画了一半,有的竟只有浅浅一笔。从那画了半幅的纸张来看,明显是人像,只不过或是觉得不够满意,便中途弃之了,数量之多,绝非一朝一夕所为。

“这些都是老头子往日的劣作。”哪怕只是一笔,那纸张上他欲画的也是心中所爱,便舍不得丢弃,尽数挂在了房中,在叶心看来,那些已经堪称上佳了,他虽不懂作画,但从那一描一素的细腻笔锋之间,也均看得出萧靖歌算得上真正的画艺大师。

看着萧靖歌铺开一卷白纸,展开笔墨,叶心自觉的上前,笑着帮他磨其墨来。

“麻烦小友了!”他客气的对叶心说道,而后挥手示意媚儿站到画桌前方。

他没有要求媚儿摆出任何姿态,只是选起一直狼毫,在墨盒中轻轻一沾,而后深深看了媚儿一眼,并未多做停留,便紧闭双目。似乎陷入了沉思,在脑海中构思爱侣的神韵,这是时隔二十年后。仅凭记忆,在一点一滴的追溯曾经。

许久未见其睁眼。笔尖横卧在手,直至那沾的一尖墨迹风干,他依旧没有下笔的征兆。

足足两刻钟之后,他缓缓睁眼,静怡的目光继续看向媚儿,很是清明,随后换了一只细一点的笔,轻轻在纸张点下。可就这么一点,他皱眉摇头,重新再揭开一张纸来,轻念了一句:“那一笔太浓!”

倒不是说叶心将墨磨得太浓,而是自己刚才心神未平,险些将那一笔的轮廓错落成媚儿的模样,媚儿是活生生的人,而自己的爱侣逝去二十载,理应以淡薄笔锋,才能更显浓浓相思。飘渺神韵。

换了纸张之后,一笔落下,急转相应。似一气呵成,人脸的轮廓很快清晰起来,或扫或点,眉眼渐生,在那耳垂处笔肚轻挨浅旋,竟挂起一株晶莹的坠子来,以墨相围,中间露一点纸色底白,正好似悬着的碧珠。

再看那身姿勾勒。笔刃携墨挥舞,线走如风。潇潇洒洒的渲染开来,从胸口扩散到双肩。由内而外才不会导致划出多余的赘肉而无法以刀削修葺,相反若是过于瘦弱了些,便可加上几笔衣装遮掩。他的画法可谓是独树一帜,大致轮廓成型之后,那一点点细节,竟似经过了千万次般熟练,越来越快,没有溅出一滴水墨到边处,也无须在任何地方修补哪怕一笔。

忽然他弃了手中狼毫,重新执起一杆新的来,也没有去取叶心所磨的墨,而是在右手侧,旁若无人的揭开一个精致的玉盒,其内**着淡红,清幽的香气弥漫开来,赫然是以腊梅红瓣生生捣碎后挤出的汁液来。

以那花瓣水色与画着装,浅红的衣衫笔笔如针,宛如为心爱之人,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着嫁衣,孜孜不倦的神色里,他满怀欣喜,竟忘情的微笑起来。当那最后一笔浅红落在嘴唇上后,整幅画栩栩如生,好比一个活生生的人,除去衣衫色泽比媚儿的淡了些,再就是五官稍少一线妩媚更消瘦些,其他一切竟如出一撤。

“前辈爱妻果然是个美人。”叶心忍不住咋舌,在一旁站立了近两个时辰,看着其一笔一划完成真人般高大的画卷,还是生平头一遭,如此唯美的作品倒真让他大饱眼福。若说拿出去喊卖,只怕大群达官贵人要抢破脑袋,只是这个念想不能说出口,否则便是侮辱了萧靖歌心中的那份爱情。

“还不够!”萧靖歌欣赏了片刻之后,细心挂起那副画,再次展开笔墨,正要下笔,拍了拍脑袋失笑道:“不好意思,老头子太过投入了,两位请自行休息片刻,稍后老头亲自准备晚饭聊表谢意。”

“前辈您忙,无须理会我二人。”媚儿拉着叶心安静站到一旁,没有离开的意识,继续看着萧靖歌作画。

“媚儿姐,刚才那副画不是已经堪称完美了吗,前辈为何还要继续?”叶心不解问道。

媚儿做了个嘘声状,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早前,不是已经有人给你讲解过了吗,紫金宣纸何其珍贵,又何其坚硬,想必以此老在上面作画不难,但想要画出如白纸上一样的韵味来,也绝非易事,只怕他还要在这白纸之上练上数日才敢一试。”

“原来如此。”叶心点点头,注视着萧靖歌的目光忽然一变,果然,他此刻作画又变了方式,乍一看那笔尖似乎尚未触及纸面,但一缕缕战气结成的柔光,拖在笔尖顶端,生生将墨迹压入纸中,在那薄薄的一片上,竟然犹如雕刻一般,将痕迹啄了进去,而没有穿透纸背。画的东西还是一样,只是用上了武道修为,这将战气凝成丝线的手段,如此精妙,让叶心羡慕不已,眼睛都看直了,之前王子鹤说非王级兵刃无法在紫金宣纸上留下痕迹,这一刻他相信,以萧靖歌的手段,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是在以白纸当做紫金宣纸做试炼!”媚儿轻语解释着,同样看的出神不已。

“我都有些想学作画了。”叶心也是喃喃呓语,说不得他是真心想要画画,还是想学那战气凝成丝线的手段。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萧靖歌忽然收笔,发自肺腑的朗笑道:“小友当真对画画有兴趣?”

原来他听到了叶心之前的低语,忽生了授艺之念:“老头子偶得一套掌法,近十年苦心钻研,这才有了此作画风格,也算是以画悟道,让修为更进了一步。”

“你若有心想学,老头子交你便是,权当是回报二位相助之情!”

“多谢前辈,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叶心有些尴尬,却也毫不做作,萧靖歌也没有点破他主要是冲着修为而来,并不是真有意想要画出点什么。

于是媚儿主动承担了晚饭的责任,叶心热切的学习作画的同时,也满心期待着媚儿回做出什么丰盛的大餐来,要知道这可是头一次有机会尝到她的厨艺,二人风餐露宿的时间占了多数,平日里可一直都是叶心在负责生活琐事。

已经过去整日光景,此刻霜城之中也是乱作了一团。特别是霸刀门门主王义,冲冲赶回家中,发现儿子并未返回,心知不妙,又急乎乎的奔着霜城而去,在城门口盘问那几名守护,听闻前夜王子鹤等人在叶心的搀扶下,经此逃出说是要回家,而身后还有一强者在追赶,不疑有他,料定儿子已经被擒,于是迁怒之下,挥手便斩杀了所有城门处的护卫,怪其均为废物,居然没有与追赶自己儿子之人拼死一战。

霜城本是混乱之地,逃到此苦寒地落足生根之人,多为在外犯下天地难容的罪孽,个个沾着血腥,就连那八方同盟的李傲听说自己儿子一同失踪,暴怒之下也是将当晚寒楼之中所有留守之人,尽数责了个体无完肤,全不念其与黑袍人死拼之功,闹得怨声载道,却多是敢怒不敢言。

二人当家的再次冲到了灵宝阁,找到了阁主唐燕,包括那当晚扮作黑袍人的,卢熊的父亲卢君达,也是心乱如麻,他也料定了暗中袭他一掌那人便是洛心的同伙。

“几位丢了儿子,为何来此为难小女?”唐燕满脸不悦,身后站着三名护卫,正是之前派去保护叶心的几人,个个苦着脸,当夜之事说不清道不明,在他们眼中,正是那黑袍人劫走了所有人,唯独卢君达吃了这个哑巴亏还不敢吭声,反正也确实有人在他后头出手了,正好圆了此事。

“我们丢儿子,还不是你们灵宝阁惹的祸。”王义脾气最为霸道,对唐燕也不再那么客气,大呼道:“唐丫头,别以为你整日打扮的跟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般,老子便不知道,你其实只有二十五岁,是都城总部那边派过来磨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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