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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京门风月-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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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第一个女子立即回道,“回小姐,我是。”

谢芳华笑了笑,目光逐一将几人打量了一遍,问道,“谁是品竹?”

六个人站起身,齐齐向谢芳华看来,几人的目光与侍画、侍墨见到她第一面时一般无二。有着倾慕,也有着恭敬,还有着敬畏和规矩。

“都起来吧!”谢芳华从窗前转回身子,和气地看着六人。

“拜见小姐!”六个人齐齐跪在地上,行止一样,分外规矩。

侍画、侍墨打开门,带头领着那六个人走了进来。

“都进来!”谢芳华透过窗前的帘幕,将声音传了出去。

不多时,一行八个身材苗条的女子来到屋门口。

“是,小姐!”二人立即应声,走了出去。

谢芳华站起身,挥手落下了窗前的帘幕,屋中的光线霎时昏暗下来。她站在窗前,透过帘幕,对外面道,“侍画,侍墨,你们将与你们一起的其他六个人给我喊来,我见见。”

谢墨含出了房门,不多时,离开了海棠苑。

谢芳华点点头。

谢墨含了然,放下茶盏,站起身,对她道,“既然如此,你休息一会儿,今日也累了大半日了。晚膳时候,我再派人来喊你。”

“你先去吧!我晚上再去看爷爷。”谢芳华不想见秦铮。

谢墨含一怔,看向谢芳华。

侍画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刚刚来人说是英亲王妃的铮二公子将老侯爷送回来的,铮二公子如今在老侯爷处。”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谢墨含回道。

“世子,小姐,老侯爷回府了!”侍画走到房门外,轻声道。

谢墨含点点头。

“时间太短,还不能都堪破,回头我仔细想想。”谢芳华道。

“这个孤本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可堪破了?”谢墨含也向窗外看了一眼。

“无名山的那一卷孤本随着无名山被毁也毁了,忠勇侯府的那个孤本被我烧了,皇宫那个孤本,独木难成林,留在那里蒙尘到也不碍事。”谢芳华向窗外看了一眼,见一个婢女走来,侍画和侍墨迎上了她,低声说着什么。

谢墨含闻言叹息,“这样流传了千年的孤本,被有心人一分为三,若不是你去过无名山,又出生在忠勇侯府,再凭着身份进得了皇宫的藏书房。换第二个人,也是看不全。”

谢芳华顿时笑了,“自然是有用的。”话落,她又道,“无名山上藏着这卷书的第一部分,忠勇侯府藏着这卷书的中间部分,皇宫里藏着这部书的末尾部分。如今都被我看全了。哥哥,我过目不忘,你是知道的。”

谢墨含点点头,低声道,“那卷孤本,和咱们府中的孤本结合一起,可是有用?”

“当时跟随我和秦怜去的人里面,有皇后的近身女官如意和英亲王妃的陪嫁春兰。秦怜威胁了守卫藏书阁的李统领,李统领喜欢秦怜。”谢芳华慢声道,“别小看后宫和后院里生活着的女人和男人,要想在皇宫里瞒住一个不被皇上知道的事情,还是不难的,毕竟我们没逗留太长时间就出来了。”

谢墨含直了直身子,谨慎地道,“真能避开皇上的耳目吗?皇上发现不了你?”

“就是那本在咱们府中藏书房里收着的那半卷孤本的后半部分。”谢芳华道,“是秦怜带着我避过了皇上的耳目进去的。”

“什么孤本?”谢墨含一怔,随即一惊,“你去了宫里的藏书阁?

谢芳华忽然道,“哥哥,我在皇宫的藏书阁看到那本孤本了。”

半个时辰后,兄妹二人用罢午膳,各自坐在椅子上喝茶。

不多时,福婶端了煲好的汤端了进来,又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兄妹二人对看一眼,都笑着摇摇头,安静地用膳。

福婶闻言有些犯难,但她也不想今日惹谢芳华心烦,点点头,“还有一锅汤在炖着,你们慢慢吃,我在去给你们端来。”话落,出了房门。

“我先在府中待三日,三日后再做打算。”谢芳华道。

“三年就三年,您刚回府,多在家留三年,我们正高兴。”福婶笑呵呵地道,“只要有了婚约,我这心就放下了。铮二公子我一直看着就不错,英亲王妃为人也好相处,您又在英亲王府待了这么久……”说到这里,顿了顿,问道,“您是铮二公子的婢女,如今回来还会再回英亲王府吗?若是不回?您的身份该作何处置?”

谢芳华笑了笑,被她的喜色感染,也不想惹她不快,便道,“是赐婚了,但是大婚还要三年。”

福婶看了谢芳华一眼,眉梢眼角都带着喜色地悄声道,“我的好小姐,我还没给您道喜呢!听说您赐婚给铮二公子了?消息传回咱们府中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

“是啊,这些都吃不了呢。”谢芳华也笑着点头。

“已经很好了。”谢墨含对福婶温和地笑笑。

福婶见到兄妹二人进来,顿时笑逐颜开,“没想到你们二人今日儿没参加宫宴,一起回来了。准备得有些不足,你们先将就一下,等老侯爷回来,晚上再给你们多做些好吃的。”

二人回到海棠苑,走进里屋,屋中已经由福婶摆好了饭菜。

谢芳华点点头,伸手拿起温好的那一壶海棠花的酒,与谢墨含一起出了海棠亭。

谢墨含将火炉倒了些温水熄灭,转身对谢芳华道,“走吧!去你的房中。”

侍画点点头,转回内院吩咐福婶派人的人了。

谢墨含看了一眼谢芳华,见她点头,他吩咐道,“让福婶将饭菜端来海棠苑吧,放去妹妹的房中,我和妹妹这就回去,午膳就和妹妹在她的房里用。”

侍画恭敬地道,“福婶知道您二人回来府中,在府中用膳,她已经做好了饭菜,派人来问您二人是否现在就用?”

谢墨含和谢芳华转过头去,看向侍画。

“世子,小姐!”侍画在门口轻声喊了一声。

谢芳华点点头。

谢墨含犹豫思量片刻,叹了口气,“你说得也有理,听你的吧!只是你小心一些。”

“我离开京城,去无名山八年,哥哥担负的已经够多了。况且,你的首要任务,是要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我前几日又琢磨了一个方子,也许比你目前服用的方子更管用一些。但是还是没寻求到根治之法。但只要有我在,能保你无恙就是了。”谢芳华看着他,“而且,吴权这个人我看可以夺过来为我们一用,今日他既然能提点我,便也是念旧恩情之人。有父亲这笔恩情,我们再以诱惑招抚引导,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关于皇上的事情。毕竟他在皇上身边待了多年,更贴近了解皇上。而你,还是装着不知道姑姑之事吧!皇上一直盯着忠勇侯府,盯着爷爷和你的举动。我暗中来处理,才能不惊动皇上,钳制住他,让他不能对我们动作。”

“爷爷年岁大了,若是知道姑姑病重,自然承受不住。我们长大了,自然不能再让爷爷忧心了。你不说,我也不会告诉爷爷。”谢墨含点点头,话音一转,“但是,身为哥哥,怎么能什么事情都指着妹妹?哥哥虽然有病在身,但是你给我开的药方管用,已经很少犯病了。你别当哥哥是废人。将我排除在外,一个人担着。你这样都担着,我心中不好受。”

谢芳华沉默片刻,从天空收回视线,对上谢墨含温和的眼神,声音也不由温暖了几分,嘱咐道,“哥哥,你别告诉爷爷这件事情,你也别插手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谢墨含看着谢芳华,心中油然升起骄傲,这是他的妹妹,只要看着她,就让他觉得几百数千年来,她是上天赐给谢氏的福祉。也是他孱弱病体能够支撑活着的意义的福祉。

“我们不反,但也要让皇室知道厉害,永远不敢动我们!更要让皇室知道,我们谢氏,有我们自己的傲骨,不屑要这个江山。”谢芳华沉静地看着天空,“至少,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不可能让忠勇侯府倒塌,谢氏倾覆。”

谢墨含握住手,看着她。

谢芳华倒了一杯温水塞入谢墨含冰凉的手里,冷嘲地笑了笑,“我们谢氏,既然几百年都不曾要这个天下,到我们这一代,自然也不会去要。但是,谢氏祖先维护了几百年的子息荣华,却不能拱手让之。”

“早些年,父亲和娘亲意外伤亡,爷爷便看出了皇帝想除去忠勇侯府的心思,当时爷爷大怒,砸了书房,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三日。但是,三日之后出来,便绝口不提这件事情。若不是你当初去找爷爷,强硬要去无名山,爷爷怕是至今也不会做什么。”谢墨含睁开眼睛,眸光有着深深地哀凉,“谢氏一脉,传承至今,立于各个朝代不倒,要的不是天下,而是子息平安。可惜,可能历代先祖都不会知道,有朝一日谢氏繁衍太盛,荣华成了天子手中眼中的刺。”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看着谢墨含,“可是没想到,皇上对我们忠勇侯府的昌盛荣华恨入骨髓,不除不快,不拔根,甚至都不快。不想给我们一丝余地。”

谢墨含闭上眼睛,声音低暗,“妹妹,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反了南秦的山河?这片国土,可是我们谢氏几百年守护的啊,爷爷不会同意我们反的,谢氏先祖数代人杰辈出,若是想要这江山,早就要了,不会等到今日。我知道皇上忌讳咱们忠勇侯府,忌讳谢氏,但是也不曾想到要利用姑姑,至少姑姑是为了皇室的女儿大长公主嫁去北齐的,忠勇侯府于皇室,忠心可表,日月可鉴。可是……”

谢芳华伸手握住谢墨含的手,他的手心罕见地冰凉,她轻声道,“哥哥,爷爷老了。风烛残年,若是不能安享晚年,百年之后,连入谢氏陵墓都不能够。而我们,若是如这灰烬被风吹走,辗碎成尘。便白来这时间走了一遭。”

谢墨含看着谢芳华手中的灰烬,眸光染上惊异,片刻后褪去,不发一言。

谢芳华走回桌前,拿起桌面上那根光秃秃的枝桠,将其一寸寸掰断,须臾,她将所有枝桠握在手中,转眼间,在她手心里寸寸成灰,她摊开手心,看着手中的灰烬被风吹走,语气温凉地道,“哥哥,我们谢氏忠君为国数十代,繁衍数百年,怎么能在我们这一代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说是吗?我不同意,你也不会同意的,对吗?”。

谢墨含震了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儿,身子几乎站不稳。

“这就对了!姑姑在北齐,虽然当初是代替大长公主嫁去的北齐,但是北齐王对其甚是敬重,不曾亏待。如今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再加上舅舅在漠北戍边,镇守北齐边境。若是皇上瞒住姑姑病情,以姑姑和舅舅联合我们忠勇侯府,倾覆夜氏江山,通敌卖国,安个乱臣贼子的罪名的话,那么,你说,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谢芳华轻声道。

谢墨含袖中的手轻轻攥了攥,齿缝间溢出些许低哑凉寒,“皇上要对忠勇侯府出手。可能关联姑姑。这么长时间,我和爷爷一直谨慎小心,不做触怒龙庭之事,除了漠北戍边的舅舅,爷爷早已经退出朝政,我还未入世,没有什么把柄让皇上抓住。所以,若是皇上想要找什么把柄的话,也只能是姑姑和漠北戍边的舅舅。”

“按理说,姑姑病重,北齐应该第一时间给忠勇侯府传来消息。按理说,皇上不应该封锁这个消息。现在,他却是封锁了这个消息?为什么?有什么想法让他针对忠勇侯府?”谢芳华冷静地道,“哥哥,你可明白?”

谢墨含低声道,“爷爷只有一儿一女,我们的父亲已经亡故了,只有这么一个姑姑在北齐。若她也……爷爷知道的话,该会多么伤心……他怎么能承受得住?”

“从爷爷不再上朝,忠勇侯府这些年自诩繁华太盛,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不插手朝政之事,凡事退避三舍。可是对于南秦皇室来说,我们还是一只卧在皇权之侧的猛虎。”谢芳华转回身。

谢墨含想起了什么,脸色沉了沉。

谢芳华知道她的哥哥有着聪颖剔透的心思,只不过被身子骨孱弱疾病所累,自小是忠勇侯府培养的世子,对朝政,对天下时局,分外了解,她刚这样说出来,他便立即猜到了原因。点点头,沉声道,“想想,皇上为何隐瞒了北齐咱们姑姑病重的消息?”

谢墨含脸色变幻了一刻,攸地站起了身子,面色有些发白,“这样说,姑姑不止是病了,一定是得了重病,否则不可能连皇上都得到了消息。另外,我们之所以不知道,一定是皇上对我们封锁了来自北齐的消息,既然是吴权得父亲救过一命,自然不是说假。”

“他在皇上身边多年,据说曾经得我们的父亲救过一命。我送了他一个千年前的烟嘴,他走时将消息让送他出府的侍画带给了我。所以,消息应该不是假的。”谢芳华道。

谢墨含抿起唇,“自然不正常!”

谢芳华似乎坐得累了,站起身子,走到一棵海棠树下,仰头透过海棠树的枝桠看向天空,目光沉且静,“对啊,你说得对,为何你和爷爷没得到消息?而皇上却得到了?以我们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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