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攻略手册-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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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总共有三盒,种类不少,有糕点也有肉食,最底下还放着一壶酒。宛歌愣了一会,看着陆离白慢条斯理的摆好东西,还递给她一双银筷子,连忙按下他准备倒酒的手,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准备把东西都塞回去。陆离白却反手将她的手压下,奇怪的看着她:“怎么,这些不和胃口?”
宛歌再四处看了看,这附近虽然隐蔽,但是到底是扶苏地盘,陆离白前些日子还是半夜来,如今竟然大白天来,那是多么的有恃无恐明目张胆。虽然陆离白被扶苏抓到没关系,但是自己被发现给他呆一起,真的怎么都没办法解释了,更何况现在还真的是没法解释的时候……
109。第109章
白衣青年问的十分直白,扶苏并不惊讶,只问:“先生这是何意?”
白衣青年屈起一只脚,露出同色的云靴,一手就撑着膝盖:“我见你方才救下那小姑娘说的不错,也出乎我的预料,但是虽然戍役又不可‘同居毋并行’的规矩,可是都是建立在正常服徭役的前提,没有明确的先例说‘居赀赎债’也要参照这个标准。”顿了顿,又放下手,“当然,这不能算对,也不能说错,只是秦以法治天下,你这可算是破例?”
这说话可是给扶苏挖了一个坑,而且他话已经说死了,扶苏不能说自己没破例,但若是自己破例了,不就风雨在说即使是严谨的法治也能被找出漏洞说破,这无意义怀疑法治的地位。
扶苏听完这个尖酸刁钻的问题却也没有生气,淡淡笑道:“大秦法治无有不可,只是过犹不及。”
白衣青年脸上有几分漫不尽心的笑意:“足下这是何意,可否详说?”
扶苏说得也直白:“如今百废待兴,若法律过于严苛,劳役繁重,则民心离矣。”
白衣青年放下原先支在膝上的手,脸上的笑意也收了三分,静静的看了片刻,然后问:“你觉得需要废除法治?推崇儒学?”
扶苏不置可否:“儒治束人心,法治束人行。”
白衣青年目光如炬:“照足下看,应当如何?”
扶苏最后这八个字说的丝毫不加犹豫,躬身作揖:“黄老之道,与民修养。”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青年忽然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轻盈的如同山间的一抹雪花,他朗声一笑,如同拨云见月:“十日后,云真人想来云游便回来,足下介时再来。”语毕,脚下的枯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扶苏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能看见铺天盖地的枯木,四周一片安静。袖中的《请贤书》泛着轻微的凉意,敲打着手心,他眼中神色明灭,似有光华流转。
。
第五天的时候,宛歌在寅时十分自主动的从床上起来,梳洗完毕,只是睡梦不足,一路都有些迷糊,先晃到书楼前,发现扶苏不在,等了一会又晃到扶苏寝宫前。不过却见到今日扶苏房前静悄悄的,门也紧闭。
守在门外的侍女看着一脸睡意朦胧的宛歌略有惊讶,趋步上去,低声道:“姑娘可是来找公子的,公子这会还没起呢。”
宛歌揉了揉眼睛,看了扶苏的闭着的房门,皱眉道:“今日怎么还没起?”
侍女还没琢磨出宛歌这句话是何意,只能斟酌道:“公子大多都是卯时醒来的,姑娘可是有要事?现在天寒露重,姑娘回去稍带片刻,公子醒来,婢子自会禀明。”
宛歌起来这样大早,却见扶苏还没醒,现在距离卯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心中烦闷,挥手:“那我也回去睡一会,他起来再找我吧。”
宛歌应该是有些起床气,语气有些不大好。侍女刚刚想回答,支玉已经过来寻她,看见宛歌正站在扶苏寝宫前,和人说着什么,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她立刻上去,拉住了宛歌,附耳说了一句话。
听完支玉的话,眼中的睡意立刻消去了不少,而后像是不知反应过来什么,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立刻快步走了,但是走到几步,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又跑了回去,郑重的看着她:“公子醒来,别说我来过,拜托!”
侍女莫名其妙的看着宛歌的背影,实在有些想不通了,长公子性子沉稳,宛歌却十分跳脱,难不成长公子就好这一口?宛歌刚刚前脚才走,扶苏的门已经被从里面打开,他披了一件外衣,漆黑如墨的发垂落而下:“何事喧闹?”
侍女上前作揖:“可是吵醒公子了?”
扶苏抵了抵额头,手指修长干净:“没有,这几日都醒得早了,这时差不多已经醒了,刚刚有谁求见?”
侍女道:“是宛歌姑娘。”
扶苏停下揉额头的手,有些微讶:“是她?她有何事。”
侍女摇头表示不知,只是把方才的事情又给扶苏复述了一遍,之后又问:“现在公子醒了,也要让宛歌姑娘过来?”
扶苏垂了垂眸,无声的笑了笑,转身回去:“不必,想是她忘记了。”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侍女答:“卯正了,公子可要传朝食?”
扶苏却若有所思:“这几日,她吃的是什么?”
侍女微微一愣,才明白过来扶苏问的是宛歌,连忙答道:“婢子不知,不过宛歌姑娘……公子未给……身份。”顿了顿,委婉道,“但是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按良人的份例给的。”眼看就要入冬做衣了,扶苏再不给身份,他们这边实在难以掂量。
只是扶苏仿佛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只是点了点头,再想了想,随口吩咐道:“送朝食过来的时候顺道把蔗糖带一份给她。”
。
宛歌从扶苏那里回来时候就立刻倒回去重新睡了,一直睡到了辰时起来,打开门的时候正是阳光普照的一个好天气,秋雁正外头过来,手上端了一个小木盒,见她已经醒来,笑着木盒子双手递给宛歌:“这是长公子派人来给姑娘送了蔗糖。”
宛歌有些惊讶:“给我的糖?”
宛歌打开那那个小木盒,捻起里头零碎的小散块尝了一口,甜美的味道才口腔中泛开,宛歌觉得又开心又心酸,这时候阶级敢太鲜明了,若是在现代,吃个糖哪里是难事情。
秋雁在一旁含笑点头,扶苏会想到送宛歌糖她也没想到,这时候蔗糖并不易得,宛歌平时并不容易吃到,扶苏给她送了这么多,足显用心,宛歌这样开心也不奇怪。
只是,接下来宛歌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含着那一小块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的去找。
看着宛歌翻墙倒柜的模样,秋雁好奇:“姑娘在找什么?”
宛歌嘴里含着糖,有些含糊不清:“我的木瓜呢,之前不是还放这里吗,饴糖煮着不太好吃,我试试蔗糖。”
天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宛歌害怕华阳太皇会笑岔了去,红着连给她拍了拍背。
皇帝声音都带着笑,目光落在她使劲埋着的头顶:“倒是有曼文当年的风范。”
宛歌没心情思曼文是谁,只感觉自己的脸整个都烧起来了,依旧埋头一下一下的抚着华阳太皇的背,她忽然看见华阳太皇停了笑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停下动作,眼里笑意却未减,示意她看身后。
宛歌对华阳太皇的提示有些莫名,但还是回了头。
看清站在背后人,她几乎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头顶上涌,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就像老式的电视机停电时的雪花,她最后终于没能撑住,直接歪到一边,大脑是呈现放空状态。
扶苏玄衣正装,头戴发冠,玉簪相横期间。他就站在门口,对着皇帝作了一揖,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宛歌看到他的侧脸,鼻梁挺直,下颔弧线柔和美好,明明扶苏没在看她,她却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发抖。
皇帝唇角有笑意,甚至还对着扶苏打趣:“刚刚都听见了?”
扶苏默了一阵:“宛歌初学宫廷礼仪不久,阿父勿怪。”
扶苏果然是听见了,宛歌羞的直接想把脸都埋在自己的手心里。
皇帝倒是真的没有怪罪,低笑了几声:“这倒是让我想起你曼文姑姑,也是这么个天真烂漫口无遮拦的性子,颇得你大父的欢心。”
110。第110章
看着宛歌上车前忽然停下脚步,前头提灯的姑姑也停了下来:“姑娘在找什么?”
宛歌颦着一双秀眉,是难以掩饰的焦虑:“我的玉如意丢了,怕是丢在路上了。”
玉如意之事宫里早就传遍,姑姑当下就了解这个事情的重要性,连忙安抚宛歌:“姑娘莫急,婢子这就去找。”再看到前头,她顿时一愣,原先应该驾车的内官却不见了踪影,马车就孤零零的立在月色之下。晚间风大,吹拂过的时候,宛歌就忍不住打了喷,转身;“出来的时候还在,或许是路上丢了,我和你一同去找下。”
哪里能让宛歌自己去找,但是见她如此焦虑,姑姑思量一会,先扶着宛歌上了马车:“晚间风大,驾车的内官很快就到,姑娘不可深夜独自在宫中,暂且就呆在车厢中别出来。”
不知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玉如意很重要,绝对不能外人捡了过去。宛歌坐在车厢中,看着那位姑姑打着灯远去,手指绞着衣角,频频卷帘去看,只希望能快些找到。
她再等了一会,忽然起了阵风,把挂在车厢前的灯笼吹的摇摇晃晃,几欲坠落,最后啪的一下砸在了上头,顿时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宛歌微微一愣,刚刚弹出来的身子立刻就缩了回去。
无人的宫殿,孤零零立着的马车,加上复又传说色彩的井,宛歌忽然觉得不太美妙,平日里听过的故事,一个接一个的从她脑中冒出,偏偏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忽然听见一个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响,帘子外似乎闪过了一个高大的影子,宛歌一愣,还是掀开了帘子,这一开,面见到对面的确又一个影子,手头上还牵着灯火,隔着太远,宛歌看得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脸,唯有灯光闪烁模糊,在黑暗里如同鬼火。
宛歌愣了一会,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看错,她立刻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这次眼前的鬼火见不到了,她松了一口气,只当是自己眼花,便合了眼,倚靠在车厢上小憩。
只这种情况,如何能睡的了。宛歌闭着眼,耳力却格外的好,
能听见前头有什么靠近的声音,接着是车帘微卷,像是被一双无形手掀起,宛歌顿时寒毛根根耸立,下一刻,她果然感觉到外头有风灌入,她懵了一会。干脆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双幼白的手,扯起宽大描凤的披风,把整个人缩在里面。
宛歌明显感觉有风拂过她裸露在外手,但是对面的没什么声音。
真的遇上什么东西了?宛歌又想到先前看见的那口井,脸色更白,顿时把眼睛闭得再紧了一些。
忽然,耳边传来吱嘎一声,似乎有什么上了马车,有衣袂摩挲而过,她的手顿时感觉到更冷冽的夜风,但是只过了片刻,便感觉不到,像是有人把车帘放下,压住了帘角,让风不再灌入。
那位姑姑来了,还是驾车的内官?
不对,姑姑来了会开口说话,若是内官应该是在外头驾车,而不是坐在车里,况且也不会不发出一点声音,宛歌只觉得有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大感不妙。若说是在来这世界之前,她还能用唯物主义来麻痹自己,但是经历过这番事情,这个理由连自己也没法骗过去。宛歌只觉得内心更加恐慌,偏偏对面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一句话都不说,宛歌觉得自己捂着脸的手都在颤抖。
明显感觉多了一人,但是偏偏没有半点声音。甚至还能感觉到前头伸过来一只手,却又莫名在上头停住,似乎对她抱着披风的动作有些困惑。
确定果然车厢里进来了东西,结合周围的环境和那个传说,宛歌终于崩不住了,更死的捏住衣角,让自己不要露出一分一毫的肌肤,只是依旧有半截枝头露出来,宛歌抖了抖,最后干脆直接把披风都罩在自己头上。
也亏的她现在个头还小,这个披风都能当被子用。
过了好一会,感觉对面还是没有走,宛歌终于崩不住了,一点点把裸露在外的手指缩回来,尽量让自己整个人都被披风罩住。周围垂下令人安心黑暗,周围的空气也有些浑浊,但唯有如此,才能让现在她的觉得安心。
来的是人是鬼?宛歌不敢去想,不过这时候是人未必比是鬼好。这如果是自己不慎撞见了什么阴谋,加上人又不说话,或许考虑她是不是看清他的脸了?若是这样,更不能探出头了,宛歌更紧的闭上眼,慢慢的抱紧自己的膝盖。
依旧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宛歌确定面前的确坐了一个人,可是对方不说话,也没有别的什么行动。终于,在宛歌崩不住前,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还带了几分莫名:“你这是在做什么?”
过了好久,宛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她真的就要死吗?”
陆离白见她如此不开窍,微微颦了眉,终于直白的回答她:“没有密探被发现后能活下去,你以为扶苏不知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