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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凤惊天-第186章

小说: 凤惊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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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让我有些意外。”平睿平淡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浅笑,刹时间,两人刚才对立而引发的火花瞬间消散无踪。

宇文峥眼神微动,却站起身,朝平睿端手相拱:“将军却未让宇文意外。”如果平睿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这桩买卖不谈也罢。

平睿朝他罢了罢手,自在且从容:“坐。”

宇文峥坐了下来,暗垂下眼,暗暗握拳,从刚才一瞬间平睿唤他宇文,而非宇文兄的时候,他们的身份尘埃落定,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因为身份局限,他永远是低头的那一个,尽管,表面上,他赢了。可实质上,他输了,输给了身份,输给了地位,他不服。

“今日再见宇文,平某才豁然回想起,当日为何见到林大人时,为何平某与其明明未曾谋面,却在其身上看见似曾相识的感觉了,不过,林大人与宇文又有一些东西是终归不同的,如今一瞧,原来是底蕴所致,林老夫人出身氏族,其言传家教,让林大人有着氏族才会有的尊荣傲骨,难怪宇文要从富进阶为贵,不过,宇文,这条路,好自为之。”

平睿笑言,宛如好友间调侃,可他平和的眸光带着几分风情,莫名的,竟宛如妖艳。

宇文峥面色一冷,明知道平睿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翻腾了起来。

他其实并不喜欢林唯棠,他相信林唯棠对他亦如此之想,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像太像,两人相对而立,就如同照镜子,那种不甘屈于人下却因为还未曾改写出身而不得不放低姿态的无奈和自憎在彼此眼中无所遁行。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此时,平睿却在打他的脸,戳他的短,他疼痛,却必须得隐忍着。

这,就是现在他和平睿之间高低之分的距离。

平睿站起身,宽大的袖袍轻挥,动作行云流水,姿态随意,可却也倨傲无形,凛然无形,因为他走了,不发一言的走了,他知道,这样才是于自傲自负的宇文峥而言真正的折磨。

欺人太甚!宇文峥面色凝冷下来,却站起身端袖拱手低头相送。

剥去了曾经的泛泛之交,他们之间毫无交情二字,一切只有利益。

他也直面了平睿清和不凡的外表下那一颗睚眦必报的心和翻脸无情的本质。

“公子,平将军已经离开了。”

身后的随从轻声提醒声让宇文峥慢慢的抬起了头,嘴里有些苦涩,眼神却凌厉阴狠起来。

他宇文峥的信奉上,除了成大事者必要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外,还有一条:能屈能伸。

而离开望江阁回到自己将军府的平睿站在屋檐下,眯眼望天。

今日出了太阳,却浑浊不堪,更无暖意,一阵劲寒风迎面吹来,吹佛起平睿身上华衣,衣袂作响,令其多了几分飘然凛冽的气势。

“就用宇文峥。”

站立在平睿毕恭毕敬的管家恭身道:“是。”这也意味着公子不再追究宇文峥利用孙家和陷害平国公府一事。

不过,他有些想不通:“公子,为什么用宇文峥而不用林唯棠?”

“你对林唯棠印象很好?”平睿收回望天的目光,回转悠然漫步,管家亦步跟随,将心中所想禀道:“两者之间,相对而言,林唯棠比宇文峥要多三分傲骨,而宇文峥……宇文峥太过八面玲珑,难免会左右逢源,公子明知道,为何还要用他?”

平睿闲庭漫步,衣袂飘然,清和高远的眸子泛着嘲弄和冷意:“左右逢源是宇文峥最大的优点。”

管家略一思索,恍然明白过来:“属下明白了。”左右逢源的人其实最会审时夺势,公子之能,他们从不怀疑,到时宇文峥自然也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依靠。

平睿停步,面色有些凝重:“宇文峥这枚棋子已落下,到时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目前而言不得知,但不管如何,他翻不了我的掌控,倒是……”

管家略微有些惊讶,他还从来没有在公子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情。

平睿似乎无心再漫步,转身回走。

管家面上闪过挣扎,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那人很棘手吗?”能让公子认为棘手的人,除了皇上,至今还没有第二个呢?

“棘手?”平睿微怔,若有所思般的眯了眯眼,随即轻笑:“可不是。”石子他已经投了出去,能问出什么路出来,现在还未知,不过,他心里有一种直觉,必然不会让他失望。

管家惊愕,大元国除了皇上,谁能让公子觉得棘手?想到公子今日去宇文峥之前还去了怀王府,难不成让公子觉得棘手的人是无忧公主要对付平国公府,可皇上又默许,公子才觉得棘手?

主仆二人回到大厅屋檐下,还未入内,一名衣着整洁、脚步齐稳、态度恭谨的小厮恭身上前禀道:

“公子,大公子私下差人送了贺礼去怀王府。”

平睿神色未见丝毫动作,只是淡道:“随他去。”

“是。”小厮恭敬的退了下去。

“公子,这大公子这不明……属下知错。”管家的声音在平睿的目光下噤然,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

“去阿星那儿,自行领罚。”平睿眸子似冷,寒芒四射。

“是。”管家恭恭敬敬的跪叩一礼后,恭身倒退着下去了。

平睿重新站立在屋檐下,面色恢复如常,但下一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峰微微拧了起来。

傍晚时分,顾府。

站在大门口的顾凌目送着轿子,神情黯然落寞。

一旁的廖青云轻叹一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邀请道:“陪我喝几杯?”

顾凌苦笑:“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是。”他心里的沉闷和苦涩此刻确实无处可宣诉。

廖青云对于好友的心思,他能理解,可是却无从安慰。

正在这时,今天一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的顾安安满面泪痕的冲了出来,显然是想去追那轿子。

顾凌拽住了她。

“哥,你快放开我。”

“别胡闹了,回房去。”顾凌轻声道。

顾安安摇头,用力要撇开他的手:“哥,我想通了,依依姐任性,可是们不能任由她任性,不能让她坐着那顶轿子入怀王府,我们要截下她。”

“然后呢?”顾凌平静的问道。

“然后我会带着依依姐远西,让祖父祖母为依依作主,让怀王必须要娶姐为妻,而不是为无名份的妾。”

顾凌一双眉已经拧成了麻绳,但拽住顾安安手臂的手却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发的紧窒,轻柔安抚的声音染上了斥责和命令:“胡闹,回房去。”

顾安发不甘心不服气的回头怒吼着:“怎么是胡闹?她既然非要嫁,我们就成全她,反正怀……”

眼见顾安安越说越放肆,顾凌打晕了她,直接命令两名侍女:“扶小姐回房。”

“是,公子。”

“全叔,你看着八小姐,不许她出房间一步。”顾凌又吩咐道。

“是,公子。”全叔恭敬点头。

顾凌揉了揉眉头,看向廖青云作引请姿势道:“青云,陪我喝几杯,今天晚上我需要大醉一场。”

廖青云点头:“虽然大醉一场并不能改变已成的事实,但是我相信明天醒来,你心情会好一些。”

顾凌嘴角扯动了一下,在进府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向轿子消失的地方。

廖青云见状,抿了抿嘴,说道:“七小姐虽然固执,但却沉稳冷静,并不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冲动之下的选择,她是经过深思熟虑而行的,就算此刻你追上去拦下她,她也不会随你回来。”

“……我知道。”正是因为他看见了依依的执着和深情,他才不得不让步,否则,正如安安所言,最初时,他也想过,成全依依,以顾家门楣逼迫怀王娶其为妻,而不是为妾。

可是,依依一句话震动了他也镇住了他,她说,他不仅仅是怀王,也是表哥,是三姑母唯一的独子,最后的牵挂。

“我这个妹妹,真的很傻。”如果她只是为了顾家而入怀王府,他一点儿也不会担心,可是她不仅仅是单纯的为顾家,更主要的是为情。

“青云,依依爱上了王爷,而王爷并不爱她,这才是我放心不下却又无可奈何的原因。”

廖青云看着眉心打结满眼无奈和隐忧的顾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他只能保持沉默。

……

令人侧目通往怀王府必经之道上的道路上,在不少人引颈盼望下,在傍晚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先后有两顶轿子出现在视线之内,相差也就几丈路的时差。

在两顶轿子前面引路的分别是怀王府的管事太监,他们很有默契的配合着脚步,原本还有些分先后的两顶轿子开始了并列而行。

两拨人马并没有汇合成一拨,而是并列而行,没有吹打的喜乐,没有浩荡的奴婢随从,完全是遵照纳妾之礼来行办。

要不是随行的太监宫女们衣着光鲜,要不是那两顶轿子虽然颜色暗沉却布料精致,有着华贵暗纹,谁也想不到这是在纳妾,还以为这是哪家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出游回来呢?

怀王府,大门紧闭,唯有左右两侧耳房开着。

多余的人没有,只有小高子和小花子两人分别站立在两侧,各自提着一盏宫灯,其余怀王府一切如常,用元无忧的话就是用放大镜来观察也观察不到丝毫的喜庆现象。

在项清尘轿子旁边的元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怀王府,饶是如她,也还是被前所见到的给气的怒火在胸腔里直烧。

欺人太甚!

清尘太委屈了,幸好阿暮不在,不然看见清尘如此受辱,他得痛苦发狂。

等一下清尘看到,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要是平常以清尘的性子,清尘绝对会一把火烧了这座怀王府,再把怀王打剥一层皮,可现在……元络皱眉,清尘连为妾都同意了?

不管如何,她私心里,还是希望清尘临门反悔,今天所见让她知道清尘在怀王府这条路不好走。

“落轿。”

191来者是客

191来者是客

卧房内很安静,小李子站立在一旁,左看看窝在懒人椅中一手拿炭笔一手执纸册正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无忧公主,右看看床榻上正专心致志的独自执棋的王爷,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可愣是没吱出声出来,沮丧的垂下了脑袋。

元无忧的推算卡在了一个环节,她皱起了眉。

怀王若有所觉的抬头看着她,目光在她悄然拧起的眉心处多停留了片刻,才又重新垂首低头观察着他的棋局。

元无忧沉默了数分钟后,问道:“快吉时了吧?”

终于听到有声了,小李子忙回答道:“回公主,已是吉时了。”

元无忧挑眉:“两位妾夫人可有安排入府?”

“奴才去瞧瞧?”小李子偷偷暗瞥了一眼置若罔闻的王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元无忧想了想,点头:“嗯,你去瞧瞧吧。”

“是。”小李子激动的快要热泪两行了,终于还有人记起了马上就是两位妾夫人入府的吉时,他以为就只有他一个人记着呢?

小李子发挥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前院奔去。

而房间里,怀王似乎无心再执棋了,挥了挥手,立在一旁侍候着的长相清秀的少年奉上茶水,再将床榻上的小桌几上的棋局收拾走。

“无忧有扰心事?”怀王抿了一口茶,抬眸望着她。

元无忧点点头,却没有说为何而扰心?手势微动,一旁的玉翠将精致的宛如摆饰的小铜炉呈上,她将写了半个下午的纸册扔了进去,玉翠盖上铜炉盖子退至一旁,直到铜炉盖上的孔中火苗升起,那纸册完全化成灰烬,她才恭谨的退了出去。

元无忧站起身,毫不端庄的伸了伸懒腰,挥罢玉珠递上的茶水,朝怀王走去。

怀王看着她的目光隐隐含笑,将手里的茶杯微倾斜一表自己有在听她的话,精致华贵的白玉杯盏中不是参茶亦不是清茶,是她要求的白开水。

元无忧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欲走出房间。

怀王似是无奈的叹息:“无忧。”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丫头似乎是真的将他当儿子养了。

元无忧回眸,道:“我再想想。”虽然还没有头绪,但这只是暂时的。

怀王摇头,眼神很坚持:“我们聊聊。”他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如她想给他清静无忧的生活那般亦给她依靠解愁,她总是以为自己五十岁,而忘了自己其实还不到十五岁,他是她父王而非真的是她儿子。

元无忧眉梢略挑望着他,几秒钟后,她转身,在他床榻边上坐下,很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杯盏递给一旁侍立着的少年。

少年和玉珠都恭敬的退至了纱帘之后。

“平睿的举动让你有些觉得有些棘手?”怀王问道,自从上午平睿亲自送了那块令牌过来后,她就一直没离开,就连午膳都是陪着他在房间里用的,下午更是窝在软椅上思考至今。

“说棘手倒也谈不上,我只是在衡量他的价值,他这般投石问路,表面是个威胁,我与他之间之争,表面上只不过是一个平国公府,他这是……要我放过平国公府?还是说他这是借机警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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