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了我的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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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拿着听诊器上下检查了一番,又问:“现在还疼吗?”
窦泽摇摇头,也不说话,霍司明便接口:“刚刚疼得很厉害。”
“刚刚做什么了吗?为什么会突然疼起来?”他又去扒窦泽的裤子。
沙发上那人这时候才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拽住裤边。
医生说:“别紧张,只是检查一下。”
窦泽这才慢慢松开了手,又觉得自己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着实难看,何况在场还有一位女士,便有些虚弱地说:“能不能让他们先转过身?”
后面跟过来的两位护士自觉转过身去,霍司明却没动,在一旁抿着嘴,看着医生把窦泽的裤子扒下来,露出他干净蛰伏在草丛里的下体,医生并没有理会那里,而是伸手察看了他的肛门。那种隐秘的位置,又因为特殊的经历,让窦泽不由得绷紧脚背。
好在医生只是察看了一瞬,便帮他提上了裤子,说:“目前看不出什么,保险起见还是应该到医院再检查一下,怕是大网膜破裂,那就坏事了。”
窦泽平躺在沙发上,肚子上的凸起便更加明显,然而作为养育孩子的母体,他的身体确实太过健壮,没有一丁点女性的趋向。
医生说对霍司明说:“我们得回医院一趟。“两位护士在上来的时候为防万一带了担架,此时便派上用场。窦泽挣扎着要自己起来,被医生止住,说:“你不要动。”
霍司明与男护士一起用力把他从沙发抬到了担架上,然后就那样穿着睡衣出门了。刚刚的疼痛太过剧烈,窦泽阖目躺着,霍司明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松开,他也没了挣扎的力气,有气无力的只好任他握着。
待坐上救护车,医生才又问起:“刚刚为什么突然疼起来?是做了什么剧烈的动作吗?”
窦泽这时才觉得丢脸,微微转过头,霍司明替他道:“屋子里进了一只蚊子,他抓蚊子的时候,疼起来了。”
窦泽抬眼看他,也没反驳,便听见医生恨铁不成钢地说:“刚刚叮嘱过你自己要注意,你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稍不留神就是大事。”
结束检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两人虚惊一场。窦泽躺在病房的床上休息,霍司明守在旁边,说:“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窦泽也不答话,他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微微阖着眼,问:“几点了?”
“九点零五分。”
窦泽问:“我手机你拿来没?”
“没有,你用我的吧。”霍司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窦泽想了想没拒绝,给窦源打了个电话,说因为中暑身上没力气,今晚就不去医院看窦爱国了。窦源接电话的时候看到号码还以为是陌生人,问他:“这是谁的号儿?你手机呢?”
说一个谎,往往要用十个谎来圆,窦泽愣了一瞬说:“……手机落在霍哥的车上了。”
挂掉电话,他浑身上下没力气,下午睡了太久,此时没有睡意,又不想看霍司明,只有垂着眼,装作要睡的样子。
霍司明知道他只是装睡,沉默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手握在一起,忽而说:“你要是真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明天出院你就回宿舍吧。”
窦泽便睁开了眼,看过来,两人视线相交了一瞬,又移开,还是不信他的话。霍司明果然继续说:“可我得提醒你,你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那个室友又机灵,迟早有一天要看出来,回你妈那里就更不现实了,你想让老人知道?”
窦泽知道他说得是真话,这些话无疑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却不想应,微微侧了身体背对着霍司明,过了好一会儿,又听见那人说:“窦泽,你在怕什么?”
他不答话,霍司明站起来把屋里的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微亮的小夜灯,窗外还有莹莹的月光撒进来。
窦泽脑子里乱糟糟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盯着病房套间的门发呆,过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睡意朦胧间,看见霍司明从房间出去带上了门。
他们前一天还在为请假的事吵嘴,却忘了第二天刚好是周六,都不必上班。窦泽醒来到小客厅去撒尿,便看见长手长脚蜷缩在外面沙发上的霍司明,身上还穿着家里的睡衣,听见动静,也醒了,揉了揉眼问他:“起了?”
窦泽嗯了一声,去卫生间方便,出来看到霍司明正在打电话,大概是叫白若安送衣服过来。医院的早餐已经送达房间,昨晚上的大夫留在医院值班,早上走之前又过来溜达一圈,特意叮嘱窦泽:“别不当回事,你自己一定要注意。”
窦泽点点头,早饭之后又过了一会儿,白若安过来送衣服。白若安并没有特意分拣,直接拿了两套霍司明的过来,他不知内情,心里想得大抵是,两个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互穿衣服这种小事应该不会介意。
两人各自换好衣服下了楼。昨夜他们乘救护车过来,今天便只得坐白若安的车,他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小宝马,霍司明一般不坐副驾,今天却坐到了白若安的旁边,后面只剩下窦泽一个人。
白若安发动了车子回头问:“你宿舍在哪里?我不知道地址。”
窦泽犹豫了一瞬,随后说:“去霍哥那里吧。”又怕白若安误会,可此时已然找补不回来,只得欲盖弥彰地说:“我还有东西在他那里。”
霍司明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车子停在霍司明公寓的楼下,待他们下车,白若安便走了。窦泽还问:“他不上来坐坐吗?”
霍司明答:“对他不用这么客气。”
窦泽心中便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边忍不住骂姓霍的是个渣男,一边又想,原来不止异性恋里的男人三心二意,同性恋亦然。
两人到楼上,窦泽问:“你家客房在哪里?”
霍司明说:“你就睡我的那间吧,起夜、洗澡什么都方便些,客房里没有卫生间。”
窦泽看了他一眼,问:“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客房?”
“……书房就是客房,只是不常用。”
窦泽也想到,他们这些大老板的书房里大多藏有机密文件,便没再坚持。又说:“我一会儿回趟宿舍,拿点行李什么的。”
霍司明便说:“那我送你过去。”怕窦泽拒绝,又补充说:“天太热,提着东西挤公交也不方便。”
窦泽原本也没打算拒绝,他已经习惯了霍司明的强制爱,知道拒绝有多不容易。遂点了点头,又说:“那……你先忙你的,等你一会儿得空咱们再出门。”
“我现在没什么事。”霍司明说。
“啊……那,那我们现在去?”他身上还穿着霍司明的高定,怕回去的时候刘洋会看出端倪,又说:“你等我一会儿,让我换身衣服。”
霍司明昨天洗得滴水的衣服到底还是干了,就是衬衣有点皱,窦泽也没介意,直接换上了。霍司明拿着车钥匙在外面等他,看他换衣服出来,说:“我衣柜里还有新的,你要是……”
窦泽不搭话,霍司明抬头看到他的神色,便自觉地把后面那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车子停在窦泽的宿舍楼下,霍司明本来要跟着下车,被窦泽制止了:“你在车里等我。”
“你的东西多吗?”
“不多,只有几件衣服,你不要跟上来。”他又叮嘱道。
窦泽进屋的时候,刘洋还在房里睡着没醒。他便抓紧时间收了自己晾在阳台上的几件衣服,胡乱塞进上次去堕胎时用过的那个小行李包里,还有电脑和公文包。东西确实不多,前后整理总共才花了不到十分钟。
他下楼的时候霍司明正在调车头,待车子站定,他把行李包扔进车后座上,拉开门坐进了副驾驶,那动作里隐隐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霍司明也不说话,将车子开出了这片破败的小区,才说:“我们要不要去给宝宝买一些婴儿用品?”
“……”窦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那句宝宝指的是谁,还有些不真实感,也不太想参与到这样温情脉脉的环节中去,便说:“还有半年,时间还长。”
霍司明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没再勉强,他对窦泽的政策好比温水煮青蛙,窦泽现在一天天慢慢进入状态,他也要多一些耐心。
第十八章
回到霍司明公寓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多,阿姨们正在里面做午饭。霍司明昨天下午特意叮嘱了她们,从今天开始,每个周末的中午也要过来做饭,如此一看,便知此人心机深重,当时窦泽还没答应留下来,他就已经当做答应了。
屋子里扫帚墩布、锅碗瓢盆合成嘈杂又井然的声响,窦泽推门进来看到她们,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到楼上的卧室去了。霍司明也跟上去,敲了敲自己卧室的门,里面说:“进来。”
他才推门进去,看到窦泽正在整理行李包里的东西。大概是怕弄脏他的床铺,行李包被扔在地上,敞开着,露出里面一个装着内裤的透明塑料袋,里面红的、绿的、蓝的、黑的五彩斑斓应有尽有,都印着大大的CK字母,一看就是地摊上的廉价商品。
霍司明有心想帮他换掉这些东西,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顿了两秒才说:“你现在的裤腰嫌小吗?”
“还好。”窦泽低头拉了拉自己的皮带,说:“其实穿上衣服还好,以前裤子买得宽,就怕哪天吃胖了穿不上。”他手里还拖着两件衬衣,眼睛四处乱瞟,似乎是在找地方安置。
霍司明说:“放我柜子里吧。”他走过去打开衣柜,翻了翻里面原来的东西,那里有他少量的衣物,几件衬衫、睡衣、还有贴身穿得衣服,包括一些内裤,都整整齐齐码着,留出很大的空间。“这里都可以放,你的电脑文件那些可以放进书房里,那里有路由器,上面写有WIFI密码。”
窦泽点点头,看到霍司明留在衣柜里的衣服,又看看自己手里寒酸的两件廉价衬衣,笑了,说:“我这衣服大概连你衬衣上的一枚扣子都抵不上。”
霍司明跟着他勾了勾唇角,说:“有的人能把廉价穿出高定的质感,有的人即便穿着名牌也像地摊货。衣服的价值,端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听他这样说,窦泽脸上笑开了花,没再说什么,把衣服叠好放进霍司明的柜子里。
霍司明说:“我去衣帽间,你自己慢慢整理吧,一会儿下去吃饭。”
他点点头,一共也没多少东西,霍司明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客厅里的阿姨在楼下喊:“霍先生,已经做好饭了。”
窦泽换了自己的大背心和裤衩,走下楼,阿姨们问:“窦先生,午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先走了。”
他被这声‘窦先生’叫得浑身不自在,这样年纪的阿姨,跟他妈妈差不多了。他不自觉笑出声,说:“可别这么叫我,叫我小窦就行了。”
阿姨们看他很和善好说话的样子,走之前便改了称呼。
霍司明大概是有洁癖,昨晚在医院睡了一夜,今天回来便要洗澡。阿姨们刚出门,他就围着浴巾从一楼的公共卫生间出来了。他的皮肤比窦泽白皙,身上的肌肉一块不少,却并不显臃肿,而是纤浓得宜的覆在修长的骨架上。
窦泽一抬头看到他果着上身,皱着眉说:“你怎么不穿件衣服就出来了?万一阿姨们没走怎么办?多不合适?”
霍司明这个骚包分明有心炫耀,此刻挨了一顿批却也不恼,而是说:“我听到关门的声音才出来的。”
“那万一是查水表的呢?下楼买盐呢?反正你这样穿就不合适。”他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的话很逾矩,霍司明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指不定怎么果奔呢,自己鸠占鹊巢竟也好意思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着实有些不识好歹。
霍司明并不接受他的指摘,而是大大方方的说:“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窦泽被他搞得没话说,从鼻子里出来两管气,岔开话题道:“穿上衣服下来吃饭吧。”
等霍司明从楼上下来,窦泽已经掀开了蒙在饭菜上的盖子。霍司明真是太了解他的口味,不动声色的,连厨师也调教好了。窦泽再也说不出一句作怪的话,可这场景又实在尴尬,两人静谧的对坐着,吃着一桌饭,却找不到一个能聊得话题。
窦泽吃得越发快,霍司明也觉察到,却不点破,慢悠悠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说:“你们公司是叫‘悦薇美妆’吗?是新牌子吧?”
“是啊,一共才干了不到五年。”他也不觉得这是商业机密,随口便告诉了霍司明:“生产线都是用别人家的,现在还在开拓市场,除了一些小的没有品牌的美容院在用我们的产品,商场里连个正经柜台也没有。产品配方虽然不新,但也没放什么违规的东西吸引眼球,只能说中端的产品,低端的宣传包装,产业链还没有成形,尚在摸索阶段。”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窦泽口齿伶俐头头是道,最后还开了个玩笑。“怎么?你要开美容院吗?我折扣价卖你啊。”
霍司明笑了笑:“你对那些客户也这么实在吗?竹筒倒豆子的什么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