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了我的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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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什么事,放宽心。不过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你要有意识的去注意身体,本来跟别人的情况也不太一样。”
窦泽低着头受教,懦懦称是,他摸了摸肚子,心想:还好你没事……
出了医院,坐上霍司明的车,窦泽小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白先生的饭盒应该还在我办公室里吧?”
听见这句话,霍司明气笑了,说:“你今天下午还要去上班?”
窦泽便不敢再说话了。
“一会儿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请假。”
霍司明果然把车子开到了他的高级公寓楼下,窦泽坐在车上屁股沉得狠,他心里十分不安,总有一种今天要是上去,以后都下不来的直觉。霍司明已经停了车在外面等他,问:“还不下来吗?”
窦泽此时说话十分没底气,问:“我回我妈那儿行不行?”
霍司明便抿着嘴不说话,就站在车前,透过挡风玻璃那么直勾勾盯着他。
窦泽被他瞪得无法,只好下了车。
第十六章
霍司明很少发火,偏偏这几天窦泽总是花样作死触及他的底线。
上楼的时候,窦泽靠在电梯间的轿厢上低着头不说话,单独跟霍司明共处一室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他脑袋还有点晕。霍司明站在一旁看着他,问:“是不是还难受?”
“没有,你别说话就行了。”窦泽不想搭理他,话出口便显得冷硬,全然没了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他烦极了霍司明总用孩子的事拿捏他。
霍司明:“……”
楼道里的温度不高,这种跟室外温度的反差让窦泽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觉得身体里像有个火球似的,热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霍司明滴滴几下摁开公寓门,进去先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家里清锅冷灶,工作日的中午一般没人回家吃饭,保姆便没有过来。窦泽说:“ 不饿,你别折腾了,你要想吃什么直接点外卖得了。”
“外卖不干净。”
“那你自己做。”窦泽站在那儿说风凉话,站了一会儿有些支撑不住,到沙发那儿坐下了。
霍司明给他倒了一杯冰箱里存得酸梅汤,然后去厨房拉开冰箱门准备大显身手。冰箱里的食材非常丰富,只是霍司明从未下过厨,至多煎过两枚鸡蛋,看着囫囵个儿的茄子、芹菜便有些傻眼。他正低下头准备按开手机百度一下,窦泽拿着酸梅汤过来了,问:“你能不能行?”说罢,也看出霍司明的窘迫,便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他浏览了一遍冰箱里的食材,问:“鸡蛋西红柿面,行不行?那个快,一会儿就好了。”
霍司明看着他,觉得自己像做梦似的,张了张嘴,说:“啊……好。”随即又看到窦泽身上还穿着之前晕倒时的工装,上面有些灰尘,又皱巴巴的,想了想又说:“还是算了,我们点外卖吧。你先上楼换件衣服,家里穿舒服一点。”
他的本意是怕窦泽劳累,原本身体就不舒服,回家又要劳作。熟料窦泽一撇嘴,顶着他说:“灰尘又不会掉进你锅里。”
霍司明忍不住勾着嘴角笑,窦泽看到了,恶声恶气地问:“你笑什么笑?”终是抵不过,也怕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真让阳春白雪的霍总吃不下饭,到底还是上楼去换了衣服。
两人身量相仿,穿衣服倒方便,家里有全新的衣服,可霍司明故意拿了一套曾经穿过的给他,带着些隐秘的幻想似的,想到窦泽能穿他的衣服睡觉,脑后便升腾起一股酥麻的快感。
窦泽穿着他的睡衣,一脸不情愿地去给他做饭。
霍司明靠在门边看着他在厨房里忙活,一贯冷清的厨房因为这么个活蹦乱跳的大男人,忽然就热闹起来。他看在眼里,就像看见幸福似的,忍不住嘴角含笑。窦泽被他盯得不自在,正想着要不要喝止,便忽然听见他说:“你的肚子好像长大了一点。”
睡衣的质地柔软随身,站在那里便有些明显。窦泽正拿着筷子在锅里扒拉面条,闻言手指停顿了一下,说:“长大就长大了呗。”然后又有些不甘心似的问:“穿着衣服也很明显吗?”
霍司明觑了一眼他的神色,知道他只是在强装镇定,便宽慰道:“还好,不仔细观察的话看不出来,这衣服料子有点软。”
窦泽不再说话,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过了遍凉水,浇上刚刚做得鸡蛋西红柿卤,说:“吃吧。”
他的心情从早晨开始就不甚明朗,此时更是郁闷到了极点。
霍司明吃了一口面,赞道:“好吃。”
窦泽也不理他,勉强吃了半碗饭,就有些咽不下去了,说:“我吃不下了。”然后转身掏出电话去给他的主管打电话请假。
霍司明慢悠悠嚼着面条,看到窦泽站在落地窗边挂掉电话,问:“你只请了半天假?”
窦泽点点头,他此时已经被霍司明的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弄得耐心殆尽,早没了一个钟头前的战战兢兢,说:“休息一下午估计就差不多了。”
霍司明说:“你恢复的差不多了,那孩子呢?”
窦泽被这句话弄得有些狼狈,他今天确实有些不谨慎,此刻只得说:“你别老拿孩子来威胁我,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霍司明吃完了面,抽出桌上的餐巾纸擦嘴,擦完才说:“我跟你说过,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窦泽咬了咬牙,冷笑道:“我一家老小都在等我每个月的工资吃饭……”
“在你怀孕的这段时间我养你们全家。”霍司明将餐巾纸丢进垃圾桶里,继续说:“在我们签合同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男人怀孕是一件有风险的事,可你从来没放在心上,何况你现在肚子越来越大,风险更甚,以前你一个人的时候将就将就也就罢了,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窦泽在听到他说到要养窦家全家的时候已经像被点了炮捻儿的二踢脚,心脏都快气得爆炸了,他恼恨自己的无能,只能依附于另一个男人生活,顿时眼泪都快气出来,眼睛红了一圈儿。可今天这事是自己无理在先,于是到最后,也只是握着拳头咬了咬牙,没说出一句不好听的话,嘴角向下撇着,问:“我累了,想睡觉,哪间是客房?”
霍司明看出他的气愤,心里也懊悔,明知窦泽自尊心强,还说出那样直白的话,当即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窦泽嘴角露出个苦笑,却没接话,而是问:“哪间房?”
这屋子里除去厨房和公用卫生间,一共有四个房间,主卧室、健身房、衣帽间、最后一个是书房。霍司明说有客房,完全是现编的瞎话,他却舍不得叫窦泽睡书房的沙发床,于是将人领到了自己的主卧,说:“你睡这里吧,里面有浴室,如果觉得身上不舒服可以泡个澡。”
窦泽打量这间房,发现里面空间极大,又宽敞明亮,装修简约大方,与外面的客厅同属一个风格,不过这房间里霍司明的味道更浓。他问:“这是你的卧室吗?”
霍司明见瞒不住,也不打算抵赖,点了点头道:“是,客房还没收拾,你先睡这里。”
“那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下吧。”
霍司明不理他,进去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房间里立刻像黑夜一样暗下来,他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两人在这样的氛围下,倒愈发显得暧昧不明了。窦泽有些心惊的后退一步,霍司明却向门口走去,路过他身边也没停留,直到半只脚跨出卧室门,才回头看着窦泽的眼睛说:“下午阿姨要来打扫卫生,比较吵,你快休息吧,我不进来。”
窦泽站在床头,看着他把门关上,手心里已经汗湿一片。
他身上全是汗渍,犹豫着该不该洗个澡,一只脚埋进浴室,里面的除了正常的淋浴卫生设备,还有一个仿钢琴形状的按摩浴缸,线条流畅模样极尽奢华。窦泽想了想,还是脱掉衣服冲了个澡。
怀孕之后他的抵抗力下降,整个人很容易疲倦,加之上午晒到中暑,此刻挨到床垫便有倦意袭来,也顾不上这屋子里霍司明留下的气息,不过一会儿就迷糊了过去。
窦泽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钟,最后是被尿憋醒的,起身上了个厕所。回来看到床头上闹钟的时间,便推门走了出去。
霍司明家的保姆果然已经来了,一个在客厅里干活,另一个正在厨房里煮饭,霍司明也围着灶台在一旁学习,很认真的样子。那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见他下楼,笑着打了声招呼,说:“小伙子睡醒啦。”
一下把窦泽弄了个脸红,显得他很懒惰似的,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嗯了一声。
霍司明听到这边的动静,看过来,问:“渴不渴?”
窦泽点点头,霍司明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看着他咕咚咕咚饮完,又说:“喝水太急对脾胃不好。”
窦泽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看了一眼灶台上的东西,问那个煮饭的阿姨说:“要做小炒肉吗?”
“是啊,霍先生说你爱吃这个。你看看我做得正宗不正宗?”
一听到是霍司明叮嘱的,窦泽便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倒也没有表现出来,笑着看了两眼说:“闻着味道挺正宗的。”
阿姨便笑起来。霍司明弯着嘴角看窦泽,说:“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水果?”
窦泽看到餐桌上已经摆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正好中午吃得太少,此时已经饿了,便坐下拿牙签吃起来。
霍司明见他坐下,也跟着一起坐到对面,窦泽吃了一会儿,拿下巴指了指灶台的方向,问道:“学得怎么样了?”
霍司明看着他吃了半盘的水果,心里十分喜悦,说:“只学会了切菜,就切了这盘水果试手。”
窦泽正插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往嘴里送,听了这话,手便僵在那里,不过也只犹豫了一瞬,便继续送进了嘴里。问:“你下午没去上班吗?”
“公司里没什么大事,便没去。”他说着指了指盘子里的另一处,说:“那里还有一块芒果。”
窦泽看到,插起来吃掉了。
过了一会儿,两位阿姨都结束自己的工作,窦泽起身跟霍司明一起将她们送到门口。
霍司明问他:“饿不饿?是现在吃饭还是玩儿一会儿再吃?”
窦泽一边心想这里有什么可玩儿的,一边说:“吃饭吧,我饿了。”
霍司明便说好,两人坐在一起不尴不尬的吃完了晚餐。
窦泽问:“我衣服呢?”
霍司明指了指阳台,说:“洗了晾起来了。”
“……”窦泽走过去摸了摸湿哒哒尚在滴水的衬衣和裤子,问:“你家洗衣机没有甩干功能吗?”
“洗衣机坏了。”
“……”窦泽抿了抿唇,心知他在胡说,也不跟他争辩,说:“你借我一套衣服,我明天洗好还你。”
霍司明却坐在那里不动,既不说话也不动弹。
窦泽看着他那样子,憋了一下午的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你就是没打算让我出你家门!是不是?”
第十七章
霍司明那副岿然不动不死不活的态度气得窦泽发了狠,直接扯了上衣去扒阳台上晾着的湿哒哒的衬衣,咬着牙说:“你以为衣服湿了我就走不了了?”
霍司明看着他发狠,来不及欣赏他那有棱有角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便扑过去拦他,怕他真的就这么穿着湿衣服走,刚刚中过暑的身体哪能吃得消?
窦泽才不管他,回手就是一肘子,顶到他胃上,差点把刚刚咽下去的晚饭顶出来。霍司明却不敢放手,晾衣架上的衬衣已经被扯得掉在了地上,窦泽殴打霍司明的动作也忽然停下来,他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肚子,脸色煞白,半蹲在那里喘气。
霍司明一时心惊肉跳,扶着他问:“怎么了?肚子疼吗?”
窦泽来不及回答他,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来,嘴唇已经疼得失了血色。霍司明半抱着他一步步挪到沙发那里去,又扶着他的脖子和腰让他躺下来,背上一边冒冷汗一边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直接派医生过来,窦泽瘫在那里已经渐渐缓过了气,额上的碎发被汗水一缕缕黏在一起,闭着眼,也不说话。
挂掉电话,霍司明蹲在沙发旁,一只手握住窦泽的手,另一只手为他擦汗。窦泽已经缓过了劲儿,侧了侧脸,分明是不想他碰的意思。过了最吓人的那一瞬,冷汗顺着霍司明的脊柱往下流,浸湿了纯棉质地的睡衣,他逐渐找回自己的理智,问:“疼得厉害吗?”
窦泽摇摇头,肚子里安静下来,人却仍瘫着不动弹,懒懒的阖着眼,不想看他。
过了大概一刻钟,外面响起铃声,霍司明猜想大概是医生到了,便去开了门。被匆忙召集过来的老大夫大概刚刚吃过晚饭,身上一股韭菜盒子的味儿,身后还跟了两个护士,一男一女,都穿着护士装。看到他先叫了一声霍董,又问:“病人呢?”
霍司明领着他们走到沙发边上,便看到窦泽湿漉漉的头发正搭在额上,果着上半身,瘫在那里。
大夫拿着听诊器上下检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