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嫁了个痞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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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天从嫁妆里翻出来的衣物,样式新颖,是时下京都百姓爱穿的样式,但料子却是和那个一样的谢予身上穿的是一样的,都是下等粗布。
整理嫁妆的时候,沈木木把几个箱子翻了底朝天,里面也就放了几床被子、沈木木在闺中穿的旧衣服。新衣服也有,却全是粗布衣,且尺码偏大。
沈木木翻遍了嫁妆箱,也没找着男士穿的新衣,也没有鞋底……
而在这个时代,一旦亲事定下来,姑娘待嫁期间,要给婆家老人纳鞋底,给夫君缝身新衣服。出嫁的时候,当做嫁妆一起抬过去。
虽记忆模糊,但不用想也知道,这嫁妆不可能是沈木木自己准备的。一来,沈家二房大人都不在了,大房就是长辈,合该他们准备。二来,沈木木本无心嫁人,加上父亲猝然离世的打击,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
不是沈木木准备的,便只能是管家的大伯娘准备的。
既大伯娘能穿金戴银的,那便不至于给侄女置办像样嫁妆的钱也没有。若不是钱的问题,便是对侄女不用心了。
想到这里,沈木木眼神一冷,也许……沈家大伯母料到这样的可能了呢?
呵,虽没有表面的苛待,但随意匆忙指人嫁掉,嫁妆准备不全来看,大伯一家人对她实在算不上好。
也是,能在弟弟的葬礼上,三言两语将侄女定给一个知之不深的人,又怎么会对她用心呢。
想到这些,沈木木有些庆幸,谢予母子没计较嫁妆的事,要不然,就她那几箱的便宜货,日子绝不会好过。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沈大娘聊了一会儿沈家处境的艰难,骂了一些沈木木完全不认识的人。便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谢予的事情,问的详细得很。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一般出去多久都要问,而且一点不含蓄。
明面上是打着关心侄女婚后生活的旗号,沈木木也不信,要真是关心侄女的婚后生活,怎么到现在为止,一句话不问谢予对她好不好,婆婆人怎么样,有没有为难她……
“伯母,不瞒伯母说,那谢予就是个蛮子。嫁过去几天,每晚都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回来就大呼小叫的使唤人,一不如意,或稍有怠慢,他就……”说到这里,沈木木像是说不下去似的低头,左手下意思般的摸着右手手腕。神色暗淡。
沈李氏见她委委屈屈的模样,又见她“无意”露出的一截右手腕上的淤青,认定沈木木是被家暴了。叹了口气:“谁家过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就好了。你大伯眼光是好呢,这谢予鲁莽了些,你瞧对他母亲却不一样。你好好对他,他会知道你好的。”
和谢母一样的说辞,但那位是真心真意,这位就是套话连篇了。
沈文远不肯就坐,也不肯出去玩,两个打人拿他没办法,就留了他在姐姐身边坐着。谢予不愿坐姐姐腿上,姐弟两便挤在一张椅子上。占了一小点位置,大半个身子倚在他姐姐身上。
沈李氏笑他像个小姑娘,连姐姐也好笑的看着他也不在意,没有人知道小少年小小的胸腔中翻涌着多大的喜悦。
他是最亲近姐姐的人,他也最能感觉到姐姐的情绪波动。一出京都,准确的说是,见了文博哥哥以后,姐姐整个人像缺了水的花,蔫了。虽每天照顾着父亲,每天看着他笑闹,但他能感觉到姐姐的很低落。
父亲去世后,姐姐抱着他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声音嘶哑,哭到眼睛都肿起来了。父亲下葬后,姐姐开始有些不正常了。她开始不说话、不动弹、也不吃东西。他急得团团转,每次找大伯,一句“她这是悲伤过度,过段时间就好了。”便打发了他。
第15章 小哭包
他知道姐姐不对劲,吃不好,睡不好,怎么会对劲?他急得团团转,找了所有可能提供帮助的人,打发他的话一模一样:过段时间就好了。
似乎每个人都很懂,都说过段时间会好。可是没有人关心姐姐一天吃了多少,姐姐有没有说话!
姐姐的状况越来越不好,每天吃进去的越来越少。不动弹不说话的时候,安静得像没有这个人。他眼睁睁看着姐姐日渐消瘦,却无能为力。
好多次,大半夜的时候,他会爬起来摸摸姐姐的呼吸还在不在,就害怕她不见了。他是见过死亡的,知道死亡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父亲去世后,小少年和姐姐的角色换过来了,以前是姐姐照顾他,哄着他吃东西,那段时间是他笨拙的喂姐姐吃东西,给姐姐梳头。
小少年每天谨慎而惶恐的盯着姐姐,细心观察着她的任何举动。希望姐姐能像以往一样笑着和他说话,哪怕是骂他一句“小皮猴”。
姐姐出嫁了,他要跟着去,被大伯命人拦下来,关在柴房,整整关了三天……好不容易见到姐姐,还是正常的姐姐,他自然舍不得离开半步。
小少年还没从姐姐变正常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呢,就看到姐姐手上的瘀痕了。他抓住姐姐要遮住的手查看,又深又宽的瘀痕,没使力根本达不到这种程度!
“这是那人打的?他打你了?还打你哪儿了?”沈文远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一看到“伤口”,立马就红了,还染上了戾气。
沈木木觉得窝心得很,揉了揉小少年的头发:“没事儿,你姐夫没打我。”
“你说,他还打你哪儿了?”小少年不依不饶,盯着他亲姐眼睛,咄咄逼人的问。
“没有打,你姐夫对姐姐好呢。你别他啊他的,叫姐夫。”沈木木抽了手,掩在袖口。
“他还打你哪了?”
“没打,真没打。”
“那你手上这个是什么?”小少年举着姐姐的手,吼声中带了哭腔。
沈木木怔住了,心口迅速发涩,感觉一下被什么东西胀满。原身何其幸运,有这样护着他的弟弟。
掩饰性的垂眸:“小哭包,姐姐没事儿啊,说了姐夫没打我,这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怎么动不动就哭啊。”
沈文远抿嘴,加上今天,他一共就哭过两回。
还有一次,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他午睡起来给姐姐挽头发。突然想起以前姐姐很爱护头发,梳头时不小心扯掉一根能心疼半天。他试探的抓姐姐的头发,可姐姐没回应,扯了几根头发下来,他瞅了瞅姐姐,还是没回应。
也不知怎么的,他胸闷得很,就哭了。可这事儿他从没跟谁说过,以后也不会对任何人说。
“哼,我不会叫他再欺负你的。”小少年很坚定。
沈木木又感动又好笑,一边伸手搂过他,一边好心情的逗他,“好好好,我啊,以后就靠我们家小远保护咯。”
沈文远看姐姐一副不信的样子,也没有开口解释,只心里暗下决心。
沈家大伯和沈木木父亲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性情却大有不同。一个长袖善舞,一个宁静致远。一个是痴情种,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个是荤素不忌,自诩风流。风流的那个自然是沈家大伯,他后院有一个妻子,两个通房,三个姨娘。这还不算,三五不时的去光顾烟花柳巷,外面还养了外室。
沈家大伯信多子多孙多福,他后院这么多妻妾,自然不是拿来摆设的,都给他添了子女。一共十二个,正妻出的二男一女,剩下九个是庶出。
沈木木是二房的长女,都只排到老七。俗话说,女人多了是非多,孩子多了一样。尤其是,像沈家目前这种打人自顾不暇的状态下。
大人们似乎遗忘了二房的两个孩子,但孩子们没有!以沈文杰为代表的几个庶出孩子正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他们就喜欢三天两头的找姐弟两的晦气。往他们的食物里丢散灰,拿石头仍沈沐沐,取笑姐弟俩是无父无母没人要……
沈文远小小年纪,却有这跟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心智和魄力,他悄悄藏了从厨房里拿的刀,架在沈文杰的脖子上恐吓了他一下,他就怂了。
“咱家没钱了,没仆人了,大家都要干活才有饭吃,你呢,就去厨房烧火吧。”沈文杰是怂了,不代表他就老实了。这倒霉孩子回去想好几天,想出这么个整人的法子。
沈文远二话不说就去了,这样厨娘会给他多点的食物,他可以带回来和姐姐一起吃。沈文杰还以为整到他了呢,却不知道是他自己想去的。
若那人再欺负姐姐,他就拿刀真砍人的。比他大的沈文杰他都不怕,自然也不怕什么姐夫。如父亲临死前的嘱托,他会保护姐姐的。
“小远,姐姐说了是自己磕的,就是自己磕的。姐夫怎么会打姐姐呢,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要搅合,回头你姐夫知道了,该不高兴了。”沈李氏跟着哄人。内心有些忧虑,这小家伙一搅合,两人都没正经的谈几句,害她想问的都没问到。好在,还有时间,希望能问到老爷需要的。
这边刚要摆饭呢,那边谢予就怒气冲冲的过来了,铁青着脸要拉沈木木走。
第16章 送丫头
“怎么了?”沈木木问。
“贤婿,咱们说的事儿,你不同意可以慢慢谈。不想谈也可以,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吃完饭再走。”跟过来的沈家大伯好言劝着。
“这厨房马上上菜了,大伯娘算好了你们今儿回,特意吩咐厨娘烧了好些菜呢。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谈。”沈李氏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帮着丈夫说话。
“你跟不跟我回去?”谢予没正面回答,也没理大伯两人的话,只问沈木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一旦出嫁了,夫家才是她的归宿,何况这还不是有她父母的娘家。沈木木自然是要和谢予走的,只是……
沈木木看向拦在自己身前的小家伙,有些犹豫。她舍不得丢下他,但也吃不准谢予愿不愿意养小舅子。
谢予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个子还不到他胸前的小家伙,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护着身后的人,好像一旦他有什么轻举妄动,他立马就上前撕咬。
谢予看向沈木木,“这是?”
“我弟弟,我想带着走。”
“带上。”
……………………………………
本是回门的欢喜日子,谢予这个痞子不顾沈家大伯的挽留,拒绝了让马车送他们回去的提议,带着自己的新媳妇和初次见面的小舅子,顶着大太阳,风驰电掣的往回走。
“出什么事了?大伯惹你了吗?”沈木木快走两步,侧头问男人。谢予瞪她一眼不说话,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我大伯怎么惹到你了?”沈木木锲而不舍。这回谢予只管走他的路,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沈木木想了想没再凑上去,缓了步子和弟弟一起走在后面。谢予是丈夫,要哄要关心要搞好关系。但这人就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她缠着问,只能得个不耐烦。缓一会儿再问也没关系。
相比之下,她更舍不下见面不过几个时辰,就带给她无数感动的小少年。
小少年说了要保护她,就真的在谢予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在前面,用他的小身子挡在她身前,企图护住她。要带他离开沈家,去未知的地方,他也一声不吭就跟着走。沈木木无法不动容。
出了沈家,谢予只顾大步往前走,她快步追着谢予。小少年抓着姐姐的衣角,小步跑在两人身后,一步不落。
但沈文远到底是孩子,跟在两个快步走的大人身边,很是吃力,加上天气热,这会儿豆大的汗从脸上滑落。
这几个月的折腾,大人受惊,孩子跟着不好受。沈文远原本在京都,养得圆圆胖胖的小脸,现在已经隐约有了棱角。原身甚至没能熬过来,这从小娇养的小少年又哪里能好过呢。
瞧着小少年的倔强模样,沈木木蹲下身子,给他擦了手脸。末了,点点他的眉头,笑话他,“想什么呢?皱着眉头?小老头似的。”
自谢予出现后,他一个字没说,明显是认定了谢予对自家姐姐“家暴”的事实。见沈木木几次上前都没得好,他就皱起了眉头,很忧虑的样子。
“姐,要不咱们回京都吧?”沈文远看着谢予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提议道。
“小远,咱们在京都没家了。姐姐嫁人了,你跟着姐姐住,姐姐家就是咱家。信姐姐的,姐夫是个好人。”说罢,沈木木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
小少年便也没再纠着要回京都,想来,他也是知道京都没有他家了。
姐弟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沈木木还顺手扯了路边的树枝,做了几个简易的遮阳帽戴上。走了一段路,就见谢予抱着双臂倚在树下乘凉。沈木木朝他招了招手,意料中的没回应。
谢予一眼就瞄到姐弟两不顾大热天牵在一起的手,微微眯了下眼。目光在两人头上不伦不类的“遮阳帽”上流转。
等两人靠近后,谢予开口了:“沈颢打算给我送两个丫头。”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沈木木听懂了,抬眼看他。
好个沈颢,侄女婿第一次回门,就要给他塞女人,他是疯了不成!
“那你……你怎么说的?”
“我……拒绝了。”男人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