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王爷不矜持-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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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听说未晚被罚在山脚下時,他就开始着手潜入王府一趟,尽管没有把握带她离去,至少要见她一面。
为了不惊忧王府侍卫,他换下了锦服,穿上轻便的夜行服。他油走在城墙之中,好不容易靠近了王府后山脚下,看到的却是酸涩、凄凉的一慕,他来不及呼唤,就见她身子一晃,即将倒下。
即上前一步,伸手揽过她,焦灼地看着她安静又苍白的脸庞,心不可自抑地抽痛了起来。
他剑眉紧拧,心中低咒了起来:该死的秦烨,他还真会挑时间,这时候来找未晚,是来讥讽她的,凌辱她的吗?今日,你对未晚之辱,他日我必将让你悉数偿还。
月随人行,幽幽明明,如影随,晃晃悠悠。
他边走着,边抬头仰望苍穹。月悬于天幕之上,心似也悬在那端,找不到着落点。他急拐进了街头的一条小巷,进入小巷中的一户农家院子里,借里院中的小道,拐回了宁府。
他夜探王府并未给秦烨留下什么把柄,大可以大大方方回去,不过他不能累及未晚,多给秦烨一条欺凌未晚的理由。
他开始自责了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思念,他竟这般地莽撞,他只身前往秦王府,怕是要害了未晚。
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她们竟然忍心如此凌虐未晚。未晚如此娇弱,岂堪承受她们的凌虐?
这端宁风曦坐立难安,那端秦王府更是鸡犬不宁。
王府后山山脚下,从黑衣人手中接过姜未晚的秦烨一脸的阴霾,此刻正处于寒怒状态,恨不得将姜未晚活剥了。
就在他推开了姜未晚时,看清了她苍白的容色。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抽痛,满腔的愤怒没有如期地爆发出来,只是化为一声焦灼的呼唤。
秦烨连唤了几声,也不见她反应。他想也不想就把她抱进就近的静心阁,将她放在雕龙大床上差人去请太医。
静心阁内,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两个丫环疾走而出,直奔承函阁。
秦烨坐在床蹋不安地望着姜未晚憔悴又苍白的容颜心急如焚。
丫环们匆匆从承函阁而来满脸焦急,见到秦烨忙不迭的行礼,“回王爷,太医……太医进宫了。”
一张俊脸紧绷着,“进宫?早晚不去,晚不去,这会?”
回话的丫环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有些颤抖的说道:“奴婢已差人出府去请大夫了,不过最快也要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会误多少事?姜未晚气息微弱,岂能等得了一个时辰。
“备马车……就去最近的大夫家中。”秦烨说着已抱起了姜未晚,着急地欲夺门而出。
站在门外,同样焦急的北冥早已行动迅速地去门口备好了马车。
“快……快把她放下。”静心阁门口,疾步走进了一个身材轻曼的白衣女子,她揽住了秦烨上前制止道:“快把她放回去。我来诊治!”
“你?”秦烨诧异地盯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她见到姜未晚那张苍白的容颜,再探着她微弱的气虚,神色一凛:“秦烨,我们又见面了。”
华鹊面色冷静,她把手搭在姜未晚手腕上,蹙起秀眉:“快去取些粥汤过来。”
“粥汤?”立在一旁的丫环,疑惑地重复了句。
“还不快去。”秦烨暴吼了声,“取粥汤就可以治病,又不是饿昏了。”
饿昏?秦烨蓦地瞪大了眼,难道她是饿着了?
丫环见状,连忙提裙急跑着出去,直奔膳食房。
那丫环上气不接上气地跑了回来,递上一碗粥汤。
华鹊取来水,她将热粥的温度稍微冷却了下,便急灌于姜未晚腹下。一饭下肚姜未晚便稍醒。
“您醒了!”华鹊低声轻唤着。
正站在床沿焦灼不安地秦烨凑得更近了。
还来不及倾听众人的惊喜声,姜未晚又疲惫地倒下去。她没有睁开眼,秀美紧蹙着,好似非常痛苦。
秦烨脸色骤变:“阿鹊,她到底怎样了?怎么又昏了过去?”
丫环们都吓坏了,因为这些日子主子的性情大变,极少生怒的他时不时地会暴怒。不得已之下,她们只好去请来了王府内德高望重的张嬷嬷。
“姑娘,罪王妃怎么时候能醒过来?”肖嬷嬷亲自前来,一个时辰前,听说王爷为罪王妃的病情担忧,连带着王府上下的丫环们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被王爷牵怒到自己头上。
“怕是还没这么快吧。”华雀将姜未晚诊脉的手放下,拉上锦被为她盖上。
秦烨急了起来,“怎么叫还没这么快?”
“我开张药方,你就照此去抓药吧。一日两幅药,连服一个月。”一个丫环已麻利地递上笔墨纸砚,华鹊走至书桌前,提笔开了张药方。
秦烨取了过来看,都是些补气养血之方,就命丫环去抓药。
“王妃身体违和,脉象纷乱,似是积劳成疾,又不得饱食,身体越发地虚弱。”华鹊专业地分析着。
“没有什么事,我先告退了。王妃醒来,可以通知我来复诊。”不卑不亢,出言询问着。
“你怎么会在秦王府?”秦烨冷瞥了华鹊一眼。
华鹊淡淡笑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谭蝶儿失了孩子,谭大人正自处搜寻名医替她调理身子,正好让我赶上了。”
闻得此言,秦烨确实有了不小的震憾,他再次打量了华鹊一眼,出口问道:“到大聂国这么久了,可有他人知晓?”
华鹊淡笑,“懒得让他人纠缠,大聂国这么大,我且随意逛逛,岂不自在。”
华鹊举目直视着秦烨,“她的病本无需如此繁琐问诊。瞧你那焦虑的模样,再逗逗你。怎么会让她饿昏了,你们秦王府缺粮食吗?”
秦烨的脸色不淡定了。
华鹊瞧了他一眼,又道:“我累了,要回去歇着,我不过是小住府上些时日,你可别太劳师动众,我还不想着谭蝶儿多心,我们是初次见面对吧,秦王爷。”
“随你。”秦烨本无心管她,放任着华鹊来去自如。
退了众人,秦烨一个人守在姜未晚床榻前,凝望着那张昏迷的脸,阴霾的紧拢起了眉峰,眼神深邃幽暗。
黛如远山,清华灵动让人为之倾迷!此等容色,确有祸水之姿,祸国之本。
该死地!为何她总是不安份呢?总能惹出事端来。
突然见她轻动了动,秦烨脸松了下来,心中有了几许欢喜,他低唤了起来,“姜未晚!”
姜未晚没有睁眼的迹象,倒是弯弯的柳眉轻微的蹙起。
“姜未晚。”他接着唤了起来。
只见她努起嘴,咕哝了起来。
看样子,她是熟睡了。秦烨不自禁弯了唇角,此时的她,宛如一个稚气无害的孩童,颇有几分逗趣。
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未晚!”秦烨低唤着,急忙伸手抚上她的额头,难道是病情反复?只见她的嘴里开始发出恶梦般的呓语。
他松了口气,看来是做恶梦了。
见她把柔荑放在被子之外,秦烨恐她病体未愈再感风寒,便伸手欲把的柔荑放入锦被中,而就在这时,姜未晚好像心有灵犀般伸出素手,她紧紧地抓住秦烨的大手,“孩子不要走……娘对不起你……”
“既然这般自责,当初为何要痛下杀手?”屋内隐隐传来叹息,他正愣怔怔地凝着昏睡中的未晚。
姜未晚醒时,便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咳咳……”未晚失撑着身子起来,凝着他,心中五味陈杂。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记忆慢慢回笼,她记得自己昏迷了过去,而后的事情,她就一片空白。
“昨日和你在山脚下私会的男子是何人?”纵使身在龙潭虎穴,亦有处世不惊的气势,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嗓音轻冽低稳,显然是运用轻功稳去真音,以免被人识破。
放眼天下,能入他眼者,寥寥可数。此人到底是谁?
若不是见姜未晚昏迷了,他必要乘胜追击,生擒黑衣人。
他一直在琢磨着昨夜闯进秦王府的是何人,黑衣人冷眸之中的神韵,在他脑海中盘旋着,脑中一闪而过似曾相识的神韵,犹不敢妄下定论。
“权相宁风曦。”
直视着姜未晚的眸子,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姜未晚水眸一闪,他此番问话是何意?姜未晚即垂下眸子,淡然道:“妾身不明白,王爷是何意?”
“几时起宁风曦和王妃有这般交情?”他接着沉声道。
姜未晚露出无害的笑容,“大聂国位高权重的丞相宁风曦吗?王爷怎么突然提及他?”
“王妃和我大聂国的权相在本王大婚喜宴上秋波互送,羡煞旁人,本人所言非虚吧。”
姜未晚心中一颤,秦烨怎么突然提到宁风曦?她的确认识风曦,不过她不想节外生枝。姜未晚铁了心失口否认,“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妾身就算想送秋波,也要人家领情才是。”
姜未晚清澈的眼底仿佛藏匿着盈月光芒一般明亮。那种无辜、迷离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秦烨,仿佛要拉着他进入无底的深幽寒潭。
他瞪着她,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
感受到秦烨炽热的目光,姜未晚回眸一瞪,“瞧够了没有,要是够了,我要回去干活了。”
姜未晚声音比他还大,她是越来越嚣张了。
秦烨扣住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那么留迹后山的活儿,你就去给我干到死。”字字如烙印一般,要烙进她的身体里。
秦烨愤然甩袖离去。
秦烨走后,一个丫环给她送药上来。从丫环口中,她隐约知道自己病倒了,秦烨把她抱到静心阁。又请了大夫给她诊治。从秦烨对自己的质问中,她零星拼凑出来,大至是自己倒下后被人救了,又被秦烨发现了,而秦烨怀疑救她的人是宁风曦。
宁风曦来找她了,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这还真是好兆头。
怒火冲天的秦烨,此时正处于有火无处可泄的状态,拐了几条长廊直奔西厢阁。
东屋内,谭蝶儿急得跟热窝上的蚂蚁似的。
王爷竟然把姜未晚抱到静心阁,还请了大夫给她诊治。王爷对她的重视程度,可见非同一般。
谭蝶儿狠狠地瞪着小菊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倒好,反而把王爷推给了她。”
“谭妃,你在说什么主意?也让本王参详、参详。”秦烨背手走进了东屋。
“王……王爷!”
“妾身……”谭蝶儿脑筋急转,妾身在和小菊讨论王爷寿辰时,为王爷准备什么贺礼。
小菊欠身鞠礼,“奴婢参见王爷!”
秦烨面色无澜,“是吗?谭妃还惦记本王生辰?”
谭蝶儿倾身行礼,“妾身不敢忘。”
“本王说的每一句话,谭妃都不曾忘记?”他的话语依旧平静,却静得让屋内的人都慌乱了起来。
“妾身从未忘记过王爷的只字半言。”
“很好。”秦烨上前一步,捏起谭蝶儿的下巴,“本王交待过谭妃,在王府内行事,定要有主妇之仪,相信谭妃也不曾忘记吧。”
“妾身绝不敢忘记。”
“那本王问你,一天一个馒头就是你的手段吗?”秦烨星眸泛起冷意,冰寒慑人。
“妾身恨姜未晚,因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谭蝶儿说着泪落满衫,“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秦烨的俊脸沉了下去,不置一言。
谭蝶儿接着道起来,“她不会死……她又不会死。纵使我只给她一个馒头,也有人日日给她送馒头。为什么她那么歹毒心肠,却有人垂怜,有王爷宠爱?而妾身却只能夜夜以泪洗面。为什么,这不公平。”谭蝶儿拭了把泪,哭得好不悲伤。
“谭妃,莫不是你也想和她一样?”压抑住心情,话语平静得好似古井之水无波无纹。
“妾身妒忌她。为什么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王爷却仍然能如此宽容地对她。妾身做不到,做不到啊!”
秦烨扯住谭蝶儿手中的丝帕,伸手为她拭了把泪,“丧子之痛,不能成为你手段狠辣的理由。”
王爷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帮了她吗?谭蝶儿开始说的婉转,她充分顾及秦烨的脸面,不用私会、歼夫淫妇之类的词语来形容。
秦烨沉声不语。
谭蝶儿见时机已到,便循循善诱了起来,“妾身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这是在交易吗?像是一场交易,又像是刚来了个来投靠他的属下在对他表达忠诚。秦烨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他觉得从未仔细瞧过她,把她娶回来,是一种无奈,也是为了结一件心事,圆了宁倾城的宿愿。
他一直是知道的,这个女人心中深藏着的蠢蠢欲动的东西,那是野心和贪婪。
“本王无需女人,一同征战沙场。本王也无需女人,来使阴谋诡计。”他轻瞥了谭蝶儿一眼,说得无半点起伏。
“你只需做好女人的本份即可。”
“王爷……”谭蝶儿垂下头,不发一言。
“本王先行离去,你好自为之。”话落,秦烨疾步离去,不留半点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