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尽头等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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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浩然吃得比我快,搁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很自然地想要帮我擦额头上的汗水。我非条件反射避开了,尴尬地接过纸巾笑说:“我自己擦吧。”
酸梅汤已经见底,梁浩然柔声问道:“我看你辣得受不了,还需要再来一杯吗?”
“太久没吃辣了,有点受不了。”我擦了擦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等会儿我还想去吃沙冰,还有老冰棍,还有杂果沙拉……”
“好,等会儿一起去。”梁浩然朝我挤眼笑说,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的酒窝约隐约现。
食物征服了我的胃,也让我们之间多年的隔阂彻底消除。
我和梁浩然并排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一边啃沙冰,一边聊起这些年的事儿来。他给我说了很多在美国留学的趣事,以及回国后的所见所闻。
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幽默自信的男人,让我有种无法言喻的崇拜感。
他的生活正如我曾经想象的,到美国以后很快就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为了让自己尽快融入当地的生活,他拒绝了母亲的要求,开始了半工读的生活。
留学的几年时间里,他当过便利店的店员,中餐厅的洗碗工,以及华裔家庭的老师。他认识了很多朋友,曾经组织过同乡会,也曾拿过奖学金。他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优秀和完美。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梁浩然试探性地问道,说完以后似乎感觉不对,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刘海。从前他就有这个小动作,每次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下意思摸自己的刘海。
我轻轻摇头说:“算是……没有吧。”
梁浩然淡然一笑说:“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笑而不语,脑海中浮起詹佑成的脸,左手手背被烫过的皮肤火辣辣得难受。“也许只是喜欢,或者习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梁浩然笃定地说,流露出的自信和执着,如当年如出一撤。
我叹了口气,自嘲地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即使没有,我们也不可能。”
“你跟他表白了?”
“嗯,他怪我自作多情。”我抬头看着晴朗的星空,难得海市会有这种好天气。“有时候我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依赖还是爱。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给予我栖身的地方。即使他做过很多伤害我的事,但每一次只要他稍微放低姿态,我就会选择原谅。”
在一段感情里,先爱上的注定会受到伤害,而我却甘之如饴。
“如果……”梁浩然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转身望向我,目光灼灼:“如果出狱后,是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吗?”
我很少去纠结假设性的问题,因为这些缘由并不存在。也许吧,如果当初包我的男人不是詹佑成,而是其他人,也许我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浩然,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发现嘴角根本无力扬起。在詹佑成面前我早已习惯了强颜欢笑,强迫自己默默承受。
但奇怪的是,在梁浩然面前我却做不到。
“小白,如果心情不好,别强颜欢笑。”梁浩然垂下头,目光扫过我的手背,惊讶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我慌忙抽回左手,解析说:“泡咖啡的时候烫伤了,已经涂过药膏了,没事的。”
梁浩然不依,硬要检查我手上的伤势,眉头一点点地皱起。“烫得这么严重,怎么不去看医生?要是留下伤疤怎么办?”
“没关系,用不着去看医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到梁浩然如此紧张的样子,我的心底浮起了丝丝暖意。
这种有人关心有人紧张的感觉,真的很好。
梁浩然不依,扯住我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在他的坚持下,我只好答应到医院走一趟。
医生给我再次处理了伤口,开了一大堆烫伤的药,仔细叮嘱了好些注意事项,才让梁浩然去缴款取药。
看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我的心很酸。
回去的路上,梁浩然开始教训我说:“明明知道自己烫伤了,就不该吃那么多麻辣烫和生冷的食物。这也怪我没有早点发现,要是伤口发炎了怎么办?”
“大不了疤痕呗。”我有点意外他的大惊小怪,上次我还被人捅了一刀,还不是熬过来了?
梁浩然突然急刹车,因为惯性差点没装上汽车的挡风玻璃。他微怒盯着我,严肃地教训说:“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学不会照顾自己?如果发炎,然后引起其它并发症怎么办?烫伤以后如果不处理好,肌肉腐烂的话就是你自讨苦吃!”
“没这么严重吧?”我吐了吐舌头,悻悻然地说。看梁浩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就会想起他从前责骂我数学没学好的样子。
梁浩然紧紧握住方向盘,嘴唇动了动,声音透出了无奈。“小白,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感到心疼。”
我的喉结一紧,说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来。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明明是很小的事情,却让我感到梁浩然的关心和爱护。
“对不起。”我垂下头,眼眶有点湿润。“我知道自己活得很糟糕……可笑的是,我根本没有动力去改变这种状况。”
这也是我一直拒绝融入这个社会的原因,虽然接受了自己曾经坐牢的事实,但仍然害怕别人带着色彩的目光。
我不敢与以前的同学联系,因为我害怕他们不经意流露出的同情目光,以及若有似无的嘲弄。
“如果你看不起自己,别人更会看不起你。”梁浩然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伸手重重地在我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记住,最大的心魔就是自己。只要你有信心,任何时候都能重新开始。”
道理我都懂,只是做不到。
“你以为我没试过重新开始吗?当他们知道我曾经坐过牢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怪异……他们很怕我,觉得我是杀人犯,就是一辈子的杀人犯!”我咬紧嘴唇,直到疼痛的感觉传来,才发现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会成为这辈子抹不去的标签。
“至少我从没这么想过你。”梁浩然深呼吸了一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在我的心中,你还是从前那个善良温柔的女孩。”
第二卷 曲折 061。不同世界1
梁浩然的话落在我的心里,有种羽毛滑过心尖的错觉。他把汽车停靠在马路旁,欲言又止。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变了。”我把目光落在前方的大榕树下,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对穿着校服的小情侣。
他们忘情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身后繁华的街道都成为布景。
“也许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我的初心从没改变。”梁浩然转过身,目光灼灼望向我,叹息说:“从美国回来以后,即使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但我很有信心能与你遇上。”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梁浩然盯着前方的小情侣,似乎陷入了绵长的回忆当中。
“小白,我这次回来的主要原因,你也在其中。”梁浩然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坦诚说出心中所想。“我告诉自己如果五年过去了还忘不了,就回来找你。”
当年用一封信与梁浩然分手,我就没想过回头。
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完整的自己,早已为了金钱而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可是……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也说过,与他是不可能的。”梁浩然看着我,表情认真,语气坚决。“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希望你能让我走近。”
曾经有人说过,初恋只是一场回忆;很多人喜欢的,只是那种得不到的感觉。
而我,正是梁浩然得不到的爱情。
“我们还是好朋友,但感情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坦诚地说。
梁浩然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忧伤,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苦笑说:“我明白了,时间也不早,你也该早点回去休息。”
一直到小区的楼下,梁浩然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谢谢你送我回来,今晚玩得很开心。”我刚想推门钻出汽车,梁浩然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想要甩开,他却攥得越紧,力度大得几乎把我的骨头捏碎。
“小白……”
我咬了咬牙,故作生气地说:“你先放开我再说。”
梁浩然这才尴尬地松开了手,脸颊涨得通红。我知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
“今晚我所说的话有点唐突,希望你不要介意。”梁浩然满脸歉意地说,表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失落。“以后有空,还可以再约吗?”
他的语气轻柔,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
“随时欢迎。”我努力朝他挤眉笑了笑,然后轻轻甩开他的手钻出了汽车。离开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直跳,就像做了什么错事担心被人发现似的。
直到我走到小区门口,身后的两束灯光还没挪开。我回头朝他招了招手,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眉目含笑。
“good。dream!”梁浩然远远看着我说。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推门而进的时候发现客厅里亮着一盏台灯。这次我并没有被詹佑成吓到,淡定地收回钥匙走到沙发旁,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客厅很安静,詹佑成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缕缕烟雾把轮廓分明的侧脸笼罩着。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公寓找我了,也许今晚来是因为心血来潮。
“万利那边约了下周一谈合作的事情。”詹佑成把烟蒂捏灭在烟灰缸里,长长吐了一口烟雾,声音沙哑。
“这些事你打电话通知我就行。”我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詹佑成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提醒说:“以后注意别那么晚回来,会影响你第二天的工作。”
“詹总,好像你忘了我的工作只是玩玩游戏等下班。”我理直气壮地说,难得詹佑成却没有反驳我,嘴唇微微上扬,盯着我不说话。
“我累了,先去洗澡。”丢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坐在梳妆桌前,我看着镜子中脸容憔悴的自己,顿时感到很陌生。手背上的伤已经不感觉到疼痛了,医生开的药膏正整齐地挤在手袋里,是梁浩然帮我整理的。
我忽然感到很累,累得四肢就像拆卸以后重新装上似的。这座公寓很大,装修高雅,却从来没有让我有家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对詹佑成的这种坚持是否是错误的。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镜子中倒映着詹佑成阴沉的脸容。他突然弯下身,轻轻抓住了我的左手,低声问道:“手怎么了?”
“没事。”我用力抽回左手,不紧不慢地说:“很晚了,如果你想要的话现在开始吧。”
说着,我开始解衣服的纽扣。看来程思雅今天病发满足不了詹佑成,才会三更半夜过来找我发泄。
詹佑成按住了我的双手,毫不留情地骂道:“你当我是精AA虫上脑,每次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吗?”
“难道你不是吗?”我讥讽道,甩开他的手猛继续解纽扣。由于太急,我把衬衣的第一粒纽扣扯断了。“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次想要在哪里做?卧室?阳台?还是浴室?”
“够了!”詹佑成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阻止我把脱了一半的衣服扯掉。他的眉头深锁,粗糙的指腹从肩膀处滑落到手腕,然后按住了我的十指。“技术没长进,脾气反而越来越坏。”
哼,也不看是谁发脾气,把我的手烫伤?
我的力气不及詹佑成,挣扎不成干脆靠在椅背上,任由他折腾。
“下次看我心情不好,别来惹我,你今天是自讨苦吃。”詹佑成握着我的左手,仔细看了又看,语气最终缓和了几分:“家里有烫伤的药吗?没有我出去买。你的手很漂亮,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是呀,我的手指长得漂亮,很多人看了都说是弹钢琴的手。可是没人想过我曾用这双漂亮得适合弹钢琴的手,做了好几年的粗活,冒着烈日摘茶叶、缝衣服、清理杂草,以及地板。
“看过医生了,无需詹总你操心。”我故意别过脸,不去看詹佑成那张看似关心的表情。他现在这样算什么?甩我一耳光然后施舍一粒糖吗?
“你越来越任性了!”詹佑成粗鲁地把手袋里的杂物甩在桌面上,长臂一伸把我揽在怀中,自己侧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我发脾气摔杯子,你完全可以躲开。”
呵呵,怪我咯?
“凭你这臭脾气,我躲得过去吗?”我冷嘲热讽道,终于忍不住张嘴想要咬詹佑成的肩膀。
这是我和他最无聊却又亲密的相处方式,非要把对方的肩膀啃得出血才罢休。
“就你牙尖嘴利。”詹佑成捂住我的嘴巴,偷偷在我的大腿上拧了一下,痛得我差点没叫出来。他垂着头,眼睫毛轻轻晃动,继续涂抹伤口。“坐好,别动!”
詹佑成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我习惯性地停下来。卧室里落针可闻,我与詹佑成一深一浅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就连心跳声都同步了一般。
我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