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宫燕-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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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莹愫一行人继续走路。
往左侧快速拐的是柳昭训和她的三名贴身宫女。因为闻莹愫的肚子大，比较容易辨认，所以柳昭训远远便认出她了。柳昭训并不想和闻莹愫撞个正着，于是立即改道而行。
但柳昭训没走多远就猛地站住了——闻莹愫大雪天的出去干什么？
她一向好奇闻莹愫的身世，即便也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个大概，但依然觉得那些说法很片面。据她的了解，闻莹愫除了偶尔去她义父宫泽哲的家之外哪里也不去。那么，她现在去的是她义父家吗？还是别的地方？
或许是太过无聊，加上内心对闻莹愫的嫉妒，柳昭训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派人悄悄地跟着闻莹愫，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不要跟得太近，确认她去的地点、见的人是谁之后就赶紧回来。”柳昭训对那人嘱咐道。
大约一个时辰后，那人回来了，对柳昭训汇报道：“她去了万盛园里的那家小茶馆，见的是大理寺断丞李元。”
她去见大理寺断丞李元？
柳昭训一听就来了兴趣，甚至有些欣喜若狂。
闻莹愫竟然去见一个以假身份参加科考且被判明年执行死刑的人？她先前从没听谁说过他们两的关系，所以这事马上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如果闻莹愫和李元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那她就有办法替自己和另外几位姐妹解决掉这个眼中钉了。
只是，这事非同小可，必得好好查个清楚明白才行。毕竟，闻莹愫现在可是太子最宠爱的女人，她们可以不忌惮闻莹愫，但却不敢不忌惮太子。
于是柳昭训派人暗中调查闻莹愫和李元的关系。
十日后，派去的人回报道：“昭训，在下从宫府的一名下人那里得知闻昭训曾于宫府见过几次李元，而且他们每次见面都会单独呆一会儿，至于他们两人间是什么关系则不是很清楚。不过奇怪的是——每次闻昭训回宫府时李元也会到宫府来，而且宫大人一家人似乎对这事并不觉奇怪。”
那么，想必宫泽哲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柳昭训在心里道。
以宫泽哲的性格，若闻莹愫与李元之间的关系不正当的话他肯定不会不管的，那么，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当。然而，闻莹愫为何会跟李元有关系呢？
还有，如今李元已是朝廷判了死刑的人，为何她还去见他？
这不是惹事上身吗？
太子知道这事吗？
柳昭训扶额沉思。
很快，她又有些泄气。
既然宫泽哲都知道的事，想必太子也知道。宫泽哲很爱太子，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对太子隐瞒的。那么，可见闻莹愫与李元之间的关系太子也是知道并且默许的。
既然太子都没对他们的关系持反对意见，那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能力在其中搅动起是非来呢？
想到这里，柳昭训只好作罢。
十二月中旬，林帧开始张罗年货。其实东宫各部的人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很忙，因为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当然，林帧是最忙的那个。
不过今年太子赵聿梁下令一切从简，所以林帧也没往年那么忙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有许多免不了的东西要备，比如太子喜欢吃的烤猪、烤鸭和酸梅酱排骨，这三样食物太子平日里并不要求每日提供，但到了过年期间，尤其是年初一到年初五，他都希望饭桌上能看到这几样食物。
为了保证那几日能正常供给，林帧得早早安排人去农家定下几头猪和一笼鸭。
其次，就是根据太子各个娘子的喜好购置她们所要的年货。
女人们喜欢的东西五花八门，买起来尤其费劲，因此不早做准备也是不行的。
闻莹愫因为已进入待产期，所以太子不让她帮忙做任何事。
但她见其他人都在忙，反而坐不住，便去了太子妃那里。
太子妃正和太子的其他娘子们坐在屋里剪窗花。
由于年关将近，大家的脸上都难得地透着喜庆。
闻莹愫捧着肚子缓缓地进来，一一朝大家行礼。
论资历，她是这些娘子中最浅的，理应给大家行礼。
赵良娣、祝良媛、柳昭训和冯奉仪见是她来，表面上虽很友好和客气，心里却都隐有嫉恨之意。
“你都快要生了，还跑来做什么？”太子妃笑着拉她坐下道。
“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的。”闻莹愫低声道。
柳昭训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道：“闻昭训现在怀着孩子，我们怎敢劳你帮忙，万一你有个不妥，殿下可是要怪罪到我们头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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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一更来了。作者君上午回学校办理开学事宜去了，所以今天的更新推后了些，抱歉！
第四百六十一章 腊月
说这话时柳昭训又想起闻莹愫上次坏她好事的事，表情就隐现恨意。再想到闻莹愫与李元秘密见面的事，便忽然起了戏弄之心，于是又接着道：“十二月三日那天上午我碰巧在小松道上看见闻昭训，不知你那天顶着那么大的雪出去做什么？”
原来那天往一侧拐的是她，闻莹愫眉头轻皱。
这事得斟酌着答，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秘密，闻莹愫的脑子在快速地思考着。
在座的其他人听得柳昭训这话后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闻莹愫，想从闻莹愫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来。
除了太子妃外，她们几个每日里闲着的时间很多，因此巴不得能听到点什么八卦，更巴不得闻莹愫在人前落下点把柄。
以前，闻莹愫对她们几个处处退让，为的是不想引起内部矛盾，如今见柳昭训这不怀好意的一问，闻莹愫觉得有必要维护一下自己了，因此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答道：“那日我去探望一位亲戚去了，这事我有事先向殿下请求过。”
听说是太子允许的，赵良娣、祝良媛、柳昭训和冯奉仪的表情才稍微收敛些。
“是吗？”柳昭训微微一笑，随后道：“你的什么亲戚？我从没听说你在京城里有亲戚。”
闻莹愫看得出来——柳昭训是不打算轻易地放过这个话题了。
“他们刚从我故乡来，和我匆匆地见了一面便走了。”闻莹愫镇定答道。
这镇定是装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李元和她的关系是断不能让她们知道的。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去见了李元。
如果事情暴露，对他们两兄妹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可是，事情既已发生，再懊恼也无济于事，所以闻莹愫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接着道：“柳姐姐怎么忽然这么关心妹妹的私事了呢？”
太子妃也趁机道：“就是，闻妹妹不过出去见见亲戚而已，柳妹妹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既然太子妃开口圆场，柳昭训才强把接下来想说的话给止住，笑道：“算我无聊。”
之后便没再说什么。
闻莹愫遂拿起剪刀帮忙剪窗花。
或许是因为方才那番话的缘故，屋子里充斥着一股看不见的火药味。
太子妃为了缓和气氛便像往常那样讲起故事来。
只有闻莹愫是真的在听，其他人不过是在装样子。
过了不久，赵良娣以有点困为由离开，祝良媛、柳昭训和冯奉仪也相继找借口离开。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
“她们走了反倒好。”太子妃笑着说。接着让人给闻莹愫上加热的牛奶，道：“这个是我姑妈的儿子从北疆带回来的，因为是冬天，所以还很新鲜。”
闻莹愫赶忙道谢。
太子妃又说：“这东西现在在京城花高价都买不到，你别跟我客气，多喝点。”
闻莹愫点头，不客气地喝了一大杯。
太子妃边剪着纸花边瞄闻莹愫，其实她也很好奇闻莹愫那天究竟去见了谁。
不过一想到这事既然是太子也允许的，便还是忍住了口。
那天晚上，太子在太子妃这边过夜，久不行/房的他们终于行了一次，太子妃心满意足地搂着太子，脑子里又不自主地想起闻莹愫那日出去见人的事，便问：“殿下，妾今日听柳昭训说在十二月三日那天看见闻昭训外出，而闻昭训这边则表示是去看一位亲戚，并说已得你同意，是不是有这回事？”
这话才说完太子妃就有些后悔了，暗骂自己怎么成了这么爱打听是非的人。可是话已经说出口，要收也收不回了，只好略显尴尬和忐忑地等着太子的回答。
太子知道闻莹愫去见李元的事，闻莹愫在收到李元的回信时就跟太子说了，还将信也递给太子看，所以太子见太子妃这么问便笑着点头道：“嗯，是从她家乡来的，她那天已跟我请示过。怎么啦？”
太子妃忙说：“哦，那没什么了。”
说完赶忙转移话题。
春节不知不觉便来临了，由于闻莹愫即将生产，所以东宫里的人在兴奋之余都静静地等着邀月居这边的消息。
其实不仅东宫这边，就连皇宫里的人也都在翘首以盼，想看闻莹愫生的是男还是女。
于是，宫里的人聚在一起交谈时都免不了谈到这件事。
自从接受祝韫的那套疗法后，皇上的精神果然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现在，他不仅精神好了许多，气色、睡眠和食量也都变好了。
文武百官在早朝时就趁机提醒他——要考虑一下立皇后的事了。
谁知他们提了这件事后皇上的精神顿时受不了，不过在朝堂上还是强撑着，然而一下了朝，他就马上暴躁起来。
张公公赶忙派人去明月山庄将祝韫请来。
祝韫到时皇上已经将英华殿左侧摆放的多宝阁里的两件陶瓷装饰品给打碎了，此时正一手撑头斜躺在龙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呢。
祝韫马上明白——“敬庄皇后”和“立新皇后”这几个字目前是断不能在皇上面前提起的，否则就会再次刺激到他的神经，引起他的旧病复发。
“陛下，他们也只是提醒您而已，您不往心里去就是。”祝韫微笑着安慰道。
可那刺激已经产生，现在哪里是她的一句话就能有所和缓的？
祝韫亲自给他倒茶，道：“陛下先喝杯茶缓缓气。”
皇上一把将她手中的茶给打翻了，道：“你先出去，朕想一个人静静。”
祝韫没有出去，用比先前更温柔的声音道：“陛下想必也累了，要不先到床上躺着歇息一会儿？”
她打算在他躺下歇息时帮他施一针。
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如果她给他施行催眠疗法的话恐怕他也不易进入状态。只有用针灸的办法来缓和了。
皇上头痛欲裂，见什么都想扔，但心里还存一些理智，知道自己必须得冷静，所以点了点头。
张公公立即上前搀扶。
一行人回了养心殿。
待皇上躺下，祝韫便上前来给他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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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二更来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建议
施过针后，皇上渐渐恢复了平静，在龙榻上睡着了。
祝韫悄悄起身离开。
张公公紧跟着走出屋子，问祝韫：“陛下这症状算是旧病复发吗？”
祝韫点头，道：“是，所以近段时间内望千万别在他跟前提敬庄皇后和立新后的事。”
“好。”张公公应下，又问：“需要多久才恢复？”
祝韫想了想才答道：“我会尽力，不过我的尽力只起一半作用，还要看陛下这边的情况。”
张公公了然，道了声谢。
次日，皇上还是会时不时地心情暴躁，暴躁时便会摔东西，并且变得异常的固执。
这下，谁也不敢再提立后的事了。然而，自敬庄皇后过世后，后宫的纪律就开始松散，如今已两个月过去了，所以各种问题也都出来了。
后宫目前有佳丽近千，若没个人主持大局，也确实很容易出乱子。况且因为如今皇后之位空缺，所以那些平日里得过皇上宠幸的人便都蠢蠢欲动，各种明面暗面的手段也都出来了。
后宫不宁，则很容易危及朝政，为了及时控制局面，太子让内阁首辅云一亭以上谏的形式跟皇上建议，让皇上许可郭贤妃暂时代管后宫事宜。既然皇上眼下听不得谁提立新后的事，太子便只好用这个办法了。
皇上头痛得厉害，因此心里暴躁得很，听得云一亭这建议时根本无法做出理性的判断，只冷冷地答了句：“朕会考虑。”
云一亭一听就有些着急了，忙说：“陛下，眼下后宫真的不能再无人主持，否则肯定会出事的。”
皇上看着云一亭，忽然想起郭茂和张昭仪曾合作谋他性命的事，心里顿时起了警觉。这一起警觉，又觉头痛加剧了，便强忍着头痛道：“朕知道了，朕再好好考虑一下。”
这还需要怎么考虑的呢？云一亭不禁在心里道，但他表面上不敢表示出来，因此继续恳切建议道：“陛下，论资历，郭贤妃给您生了四皇子，论人品、相貌和才情，她也算是众妃中较为出色的一个，微臣认为让她代管后宫是相宜的。”
但是皇上会比他考虑得多，比如郭贤妃以后会不会慢慢地图谋将四皇子扶上位，会不会乘他身体越来越不好后跟其他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这些事，在她没有一定的权利和地位时自然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