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宫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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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放下了茶杯,抬眼望向她,道:“朕这几天仔细地寻思了下,觉得铭儿才刚出生,还是先别给他赐封的好,所以朕打算先撤了他的‘泽王’封号,等他大些时再作赐封。”
这……
郭贤妃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直望着皇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惊讶于皇上的朝令夕改。
在她的印象里,皇上向来说话一言九鼎,做事坚决果断,从来没有事后又反悔的,今日皇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得不让她感到震惊和疑惑。
眼下皇上对她的态度也判若两人,让她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
她隐约意识到这几天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让皇上改变了先前的决定的。
郭贤妃好一会儿才稳住自己内心的惊慌,轻声问道:“陛下,是不是臣妾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
她本意是想问皇上是不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的,但也知这样的话容易引皇上的不悦,又怕皇上听了起疑心,因此改口了。
“不,你没有让朕不高兴。”皇上笑着说,剩下的话便吞了回去。
他不想跟她做太多的解释,有些事越解释效果越适得其反。
既然皇上这么说,郭贤妃也不敢不从,便说:“好的,那这事就由陛下做主好了。”
虽说没有反对,但语气还是有些不太高兴。
皇上听出来了,笑着走到郭贤妃的跟前,握住她柔嫩的双手说:“你才生产不久,让你大老远的走着来,是朕的不对。”说罢微微俯身将郭贤妃的头揽入自己的怀中,温声道:“无论如何,朕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俩的。”
郭贤妃便趁机抬头问:“陛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你别想太多了。”皇上忙说,又俯头亲了亲郭贤妃的额头,这才让人扶她回房去。
“朕晚些时候会去看你的。”皇上在她临走前又补充了一句。
郭贤妃点头,顶着头晕回了自己的住处。
那天晚上,皇上果然如约来看望郭贤妃,不过也只是逗留了片刻便离开了。
这次,皇上并没有抱赵聿铭,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往常,皇上进来之后总是第一时间去抱抱他的。
皇上看郭贤妃的眼神也比先前冷淡了不少。
难道皇上已厌倦了她,把心思转向别的女子了?
郭贤妃神色微黯,眼泪就措不及防地从双眼汹涌而出。
就在这一霎间,郭贤妃忽然懂得了敬庄皇后那日在万花园里的那声叹息。
默默地流了一阵子眼泪后郭贤妃让身边的一名宫女去找刘公公。
刘公公乃司礼监提督,郭贤妃进宫之后才与他认识的,认识之后郭贤妃觉得此人机敏聪慧、办事稳妥,便有意与他走得近些。刘公公也与郭贤妃颇为投缘,所以也乐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提供帮助。
眼下郭贤妃想向他打听一下这几日朝堂和外头发生的事。”
约莫半个时辰后,派去的宫女脸色铁青地跑了回来,附在郭贤妃的耳边说起了她从刘公公处听到的消息。
郭贤妃听后也不由得惊恐万分。
从得知的消息来看,皇上现在是对所有会对他的王位造成威胁的人起了防范之心,这也就不难理解皇上为何会忽然撤销赵聿铭的封号了。
想到这里,郭贤妃的心也不由得一沉。
才出生不久的四皇子都被皇上防范,太子就更不用说了。
郭贤妃不禁为太子担忧。
至于大皇子和三皇子,她跟他们少有交集,所以担忧是谈不上的。
整个皇宫里,她所关心的除了自己母子两就是皇后母子两。她猜想敬庄皇后现在应该也颇为忐忑不安,而她也知道,她们现在理应团结互助而非各自为政。
况且,在整个后宫,她最敬重和信任的人就是敬庄皇后。
郭贤妃决定明日亲自去坤仪宫见见敬庄皇后。
次日,郭贤妃早早便起床梳妆,带上昨日精心准备的两盒胭脂去见敬庄皇后。
敬庄皇后由于昨晚整宿未眠,眼下正让她的贴身宫女刘莹拿包了冰块的手巾给她红肿的双眼做冷敷。
得知郭贤妃求见,敬庄皇后忙让刘莹将冷敷的手巾拿开,又亲自整理了一下衣衫,才示意刘莹让郭贤妃进来。
郭贤妃一见敬庄皇后便忍不住泪眼盈眶。
敬庄皇后昨晚已知皇上撤销四皇子封号之事了,所以也能猜测得出郭贤妃此刻的心情。她当然也很替郭贤妃和四皇子难过,只是她眼下要操心的事也很多,且越发有自身难保之感,所以并没有亲自出面去劝皇上。
当然,她也清楚皇上的脾性,知道自己就算去劝也于事无补。
眼下见郭贤妃哭得这么伤心,她的心里也不太好受,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在此事上生出什么枝节来,遂轻轻地拍了拍郭贤妃的后背,说:“妹妹尚在坐月子中,切莫忧思过度。”又装作什么都不知地问:“妹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郭贤妃忙擦了眼泪,拉着敬庄皇后的手在椅子上并排坐下,小声地讲了四皇子的封号被撤销一事。
皇后听毕轻叹道:“眼下铭儿尚小,有没有封王都不是很重要,你就看开些吧。”
郭贤妃点头。
“你先好好地把他抚养成人,待他长大了,不用你请求,皇上自然也会给他赐封的。”
郭贤妃郑重点头,伸手握住了敬庄皇后的手。
敬庄皇后见她年龄虽小,处事倒也算稳重,原先还提着的心便放松了下来。
未几,郭贤妃小声问:“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敬庄皇后犹豫了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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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寻踪觅迹
却说内阁首辅云一亭正准备去审问那唱歌的盲人时却被管理监狱的人急急跑来告知:“大人,那盲人今早在狱中欲自尽,好在被发现了。”
云一亭大惊,忙问:“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人,那盲人在吃早餐时悄悄地将那竹筷子折断,利用那断面的锋利割了自己手腕,当我们发现时那血像喷泉一般的涌。”
“眼下止住血了没?”
“止住了。”
“立即押他到大堂。”云一亭说。
他要马上审问他。
“是。”来人忙领命而去。
云一亭便由六名随从护着匆匆赶往大堂。
当他到达时那盲人已由两人押着跪在了大堂的案头前。
云一亭一撩袍子在那大椅子坐下,朝着那盲人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胡编谣言、蛊惑人心,可知这是重罪?”
那盲人依旧垂头跪着,不发一言。
云一亭大怒,一拍桌子道:“本官在问你话,快抬起头来。”
那盲人也不抬头。
押那盲人中的一人便伸手将他的脸托起。
云一亭朝这盲人看去,但见其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好像睡着了一般。云一亭顿觉不妙,忙对押着那盲人的人说:“你拍一拍他,看看是不是睡着了。”
其中一人立即拍了拍那盲人的脸。
这一拍之下却让全堂的人都惊住了——那盲人的嘴角忽然有鲜血在缓缓流出。
云一亭忙起身走到那盲人跟前去探他的气息。
这一探之下云一亭不由得大惊失色——这盲人的气息已弱如游丝。
云一亭忙撬开他的嘴来看,神色更是惊恐——盲人已咬舌自尽。
还没审就咬舌自尽,这人想必是有隐情不想泄露。
云一亭不敢怠慢,立即进宫去见皇上。
“陛下,这人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才唱的那首歌,如今又为了保守秘密而选择自尽。”
皇上正在看着书,听得云一亭的汇报后脸上的表情阴晴难测。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缓缓抬头望向云一亭,问:“爱卿何以认为他的背后有主使者?”
其实皇上对此事也有所怀疑,只不过他也想听听云一亭的分析。
“微臣是从以下几点大胆猜测的:一,一般的百姓是断不敢在人群中散布这种东西的,可见这盲人不仅有目的,而且还有人在背后指使和撑腰。二,这盲人被抓后又是割腕又是咬舌,不排除其目的是不想对我们透露不该透露的消息,他自杀,既是为了保守秘密,也是为了切断他和他的主使人之间的线索,好让我们无法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皇上小喝了一口茶,道:“此事就交给云爱卿去跟进吧。”
“是,臣一定会尽全力调查此事的。”
回到文渊阁,云一亭立即着手做这件事。
盲人这个关键人一死,就等于断了最重要的那条线索,如今云一亭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切入去查了。于是这查的难度也增加了好几倍。但云一亭并不气馁,他用了极大的耐心去做分析和假设,力图能从那些细微的旁枝末节中找到眉目。
这天,正当他埋头在此案小山高的资料中时下属进报道:“大人,工部尚书郑玉松郑大人求见。”
云一亭忙放下资料说:“快快有请。”说罢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工部尚书郑玉松在向他行过礼后便开门见山地说:“云大人,陛下于昨日下午撤销了四皇子的‘泽王’封号。”
云一亭说:“这事我也知道了。”
郑玉松叹气道:“看来皇上还是信了那首歌谣。”
云一亭点头,道:“皇上正值壮年,不愿意交出王位也无可厚非。”
郑玉松点头,往云一亭走近了几步,放低声音说:“大人,太子很快便要回京了,届时皇上会不会……”
眼下郑玉松特别担心太子的安危。
云一亭缓缓地起身,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再轻声对郑玉松说:“眼下皇上对三皇子尚没有采取行动,估计也还没有对太子怎么样,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好。”
“我们现在先密切地留意着太子的归期,等太子一到京,我们就暗中保护。”云一亭说。
郑玉松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不无担忧地问:“可是我们这么做的话岂不是和皇上对着干?”
他喜欢把事情想得很细。
“玉弟,我们忠于的不仅是今上,还有曣国未来的继承者。”云一亭拍着郑玉松的肩膀说。
云一亭非常善于从大局考虑。
“这倒是。”郑玉松微笑点头。
虽然在小事上他们的意见常常各不相同,但在大事上他们又难得的统一。
在云一亭看来,协助今上治理国家、选定和培养未来国君、保证王位的顺利交接是他和郑玉松这等开国功臣的神圣使命,他绝不愿意看到有人使用阴谋来篡位这样的事发生。
郑玉松了然,郑重道:“在下明白,保护太子之事就交由在下来做吧,这样大人便可专心查此案了。”
“嗯。”云一亭再次拍了拍郑玉松的肩膀,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他们是一对好搭档,无论朝堂上还是私下里。
……………。。
是夜,通政司左参议方阵、太常寺卿包经文和瑾王赵聿珣在城郊的一家小酒馆里密见。
“我们已将所有涉及此案的人都杀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方阵向赵聿珣小声说道。
“嗯,不过云一亭这人恐怕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可千万别掉以轻心。”赵聿珣肃颜道。
方阵忙说:“三殿下尽管放心,如今就算他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得出任何证据来的。”
包经文也点头道:“是这样。”
赵聿珣笑着向他们举杯致谢。
酒过三巡,包经文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降低声音说:“三殿下,在下听说皇上将四皇子的封号撤销了。”
赵聿珣爽朗一笑,微微点了一下头。
“不知皇上会不会也撤销了四皇子的满月酒。”包经文又说。
赵聿珣摇头,道:“满月酒还是会如期办的,这跟皇子的赐封是两回事。”
那么,各地的藩王还是会如期回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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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归来之时
已是五月,暑气正盛。
夜幕降临后,落班回来的闻莹愫于房中点起一盏小灯,又将窗户全打开,就着窗外那若有若无的风展纸临帖。
人在深宫,平日里能消遣的东西委实不多。
闻莹愫在进宫前便已料到了,因此买了好几本字帖带着进来。
此时,她将满腔的情愫寄放在了这一撇一捺中,边写边在心里梳理那一团雾般的过往。
瑶雪的话,魏成钦的话,他们无意间透露的信息,虽然极其有限,但在她看来都是珍贵的线索。
只是,她得知的线索越多就越难以分辨事情的真假了。
这着实大出她的意料。
如果太子真的如瑶雪所说的那样并非锱铢必较、善恶不分之人,加上他处事的稳重、冷静,似乎不太可能会对她的父亲下毒手。
只是,很多人都说太子平日里将心事藏得很深,因此,他究竟会不会这么干外人也实在不太好判断。
是啊,从小在政治倾轧中长大、在机关算尽的宫廷中周旋的太子的心思又岂是她所能轻易揣摩得了的?
墨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