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宫燕-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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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们成亲的事其实太子妃半个月前就已经通知过她们的了,但怕她们忘记了,所以亲自来说一遍。
祝良媛忙说:“自然是要去的,这是礼节。”
柳昭训、冯奉仪和赵良娣也轻点了一下头。
太子妃便笑着起身道:“明日巳时末闻姑娘就会进门,那么姐妹们在辰时末就聚集到大厅来吧。”
这是一个让大家正式认识的礼仪。在这之前闻莹愫是不认识她们的。
众娘子忙说好。
太子妃便离开了。
待太子妃一离开这四人复坐下。
“我们要不要准备个礼物给新娘子?”祝良媛问大家。
柳昭训冷哼道:“你们嫁进来时谁送了礼物?”
大家才忽觉原来除了太子妃在她们嫁进来时送了礼物之外其余人都没有送,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可是太子妃对那人这般重视,而我们却这般冷淡的话会不会惹太子妃不高兴?”祝良媛不放心地问。
冯奉仪道:“又没有谁规定说我们要送新人礼物的,怕她做啥?”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祝良媛叹气道。
“你啊你啊,说你没骨气你还不认,就因为她对那新人好一点我们就得像狗一样趴上去么?要真是这样的话反而是把那新人的心给养大了,日后我们就更难容身了知道不知道?”柳昭训劈头道。
祝良媛知道柳昭训善妒,见不得别人比她好,遂识趣地噤了声。
这日,这几位娘子的心里似乎都有些不是滋味,所以早早便散场回了自己的房间。
………………
皇贵妃动了动快坐得麻木的双腿,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
青莲站在她身后不疾不徐地帮她按摩背部。
这日的下午似乎格外的长,皇贵妃颇感无聊。
一名宫女轻步走进来,对皇贵妃说:“启禀贵妃娘娘,陛下今日照例是去了张昭仪那边。”
皇贵妃目光中有冷意闪过,随即懒懒道:“知道了。”
那名宫女便退了出去。
“接连两个月夜夜同/房,她倒是能折腾。”皇贵妃的话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先前,她并不怎么妒忌这事,现在也说不上有多妒忌,但就是从心里鄙夷皇上和张昭仪这做法。
青莲理解皇贵妃的心情,但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所以干脆不做声。
“皇上都五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节制,这样下去龙体迟早会出问题?”皇贵妃又说。
青莲便微笑道:“贵妃娘娘的心里还是很在意陛下的对不对?”
皇贵妃忙说:“谁在意他?”
“还嘴硬,奴婢都能闻得到一股酸醋味了。”
皇贵妃瞪了青莲一眼。
青莲赶忙乖乖地闭上了嘴。
约莫过了两刻钟,皇贵妃幽幽道:“你说得没错,其实我还是会在意,我和陛下毕竟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期间我们也有过无数恩爱缠/绵的时刻,如今他仿佛全然忘记了我,我再大度也不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吧?”
青莲便宽慰道:“可是您纠结于此并无益处,倒不如放宽心些。”
皇贵妃又瞪了她一眼,道:“你没有身在其中,自然说得轻巧。”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跟她争宠吗?”青莲问。
青莲想事情总是比皇贵妃要理性一些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言官聚议
皇贵妃顿时惘然。
是啊,难道她要去跟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女人争宠吗?
凭什么?如果说凭美/色,两人确实有得一比,然而论才学的话张昭仪比她更胜一筹,而且比她更善于讨皇上的喜。这就已经高下立见了,况且张昭仪还年轻,且怀了皇上的孩子。
所以无论怎么看皇上此时宠张昭仪超过她都是有理由的。
皇贵妃蹙眉,默默不语地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皇贵妃现在那么看不惯张昭仪的原因更多在于张昭仪怀孕这事,她很清楚如果张昭仪生了个男孩的话瑾王就等于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从张昭仪怀孕之后的种种反应来看这一胎极有可能是男孩。
这便是让皇贵妃忐忑的主要原因。
不要以为那还没出世的小娃不具备竞争力,张昭仪不同于郭贤妃,以张昭仪的手段是极有可能使得这孩子成为太子和几位皇子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的。
青莲便说:“贵妃娘娘,其实我们也不是并无办法对付她了。”
皇贵妃忙睁开眼睛望着她问:“什么办法?”
青莲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现在最能保护她的不是陛下吗?身为一国之君,我们貌似是没有办法对付他的,可他毕竟也是有怕的人不是吗?”
皇贵妃忽然明白了些,忙让她说仔细点。
青莲道:“日日专宠一个妃子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我们找些人来煽动一下它,让它变严重,说不定就能引来天下人对他们的指责了。”
皇贵妃一脸为难地说:“陛下并没有让这事影响到政事,我们如何能让它的性质变严重呢?”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说罢青莲便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皇贵妃听毕连连摆手道:“这万万不可,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就活不成了。”
“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些就肯定不会被陛下知道的。”
皇贵妃依然摆手道:“不行,这招实在太损了,真的,这事我做不出来。”
青莲便叹气道:“贵妃娘娘果然对陛下有情啊,若这事换在别的人身上恐怕您就不会摆手了。”
“算你说对。我们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此时外头有一宫女进来说柳大夫来了,两人赶忙停止了谈话。
皇贵妃这几个月的月事都不准,有一次还两个月才来一次,若不是这段时间里皇上没有来她这里的话她都要以为自己怀上了。
先前她不怎么将这事往心里去,有时候还觉得月事没来也好,这样反而省心了,可后来听人说这东西跟身体的健康有关,万万疏忽不得,她才让人去请柳大夫来诊断一下的。
柳大夫先拿一块薄纱罩在皇贵妃的手上,然后再给她切脉。
切完脉之后又看她的舌头和问她具体的症状。
皇贵妃一一作答。
柳大夫听后道:“这是因为贵妃娘娘体内阳气不足加上最近精神抑郁所致,吃几服药并调整一下心情就好了。”
皇贵妃听了便放下心来,问:“我身体没其它的毛病吧?”
“没有。”
皇贵妃随即重赏了他。
待柳大夫离开后皇贵妃又和青莲进了里间密谈。
“既然方才那个法子您不采纳,那我们就只好煽动言官来向陛下进谏了。”青莲很干脆地说。
“这……”皇贵妃犹豫了。
就因为皇上夜夜宠/幸张昭仪就得惊动到言官来进谏吗?要知道曣国的言官的话语权和政治权利都是十分之大的,皇上有时候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可若想让他们向皇上进谏的话就得将事情的原委都跟他们讲了,然后还得看他们那边对此事的看法再做定论。
想到要将这件事弄得这么大皇贵妃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她此次的目的只是想对付张昭仪一个人而已,并非是要对付皇上。
可这事若要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就必定得把皇上也牵扯上。
皇贵妃扶额。
“贵妃娘娘,您再犹豫的话过几个月张昭仪的孩子都出生了。”青莲提醒道。
是啊,再犹豫下去事情就更加难办了,皇贵妃当即抬起头来。
皇贵妃进了书房。
青莲也跟着进来。
皇贵妃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青莲派人将它速送到言官张生的手中。
在众多言官中属张生是最敢言也最爱管闲事的,此事交由他来带头就再合适不过了。
但张生在接到这封信后却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立即悄悄地召集了一群言官来商讨。
要是换做敬庄皇后写这封信来的话张生是会马上按照信里的提议来做的,可写信人是皇贵妃,那事情就得从长计议了。在张生看来,皇贵妃为人和心思并不甚正派,他怕自己此次会被她利用了。
这一年里张生也学精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冲动行事了。
“按理说这种事情只要不影响到朝政的话是可以容忍的,历史上比陛下这行为严重得多的君主都没有被公开批评啊。”言官之一道。
“就是,何况身为后宫之主的敬庄皇后都没有出声,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喧宾夺主了么?”言官之二附应道。
言官三想了想,开口道:“不过此事毕竟不是值得纵容之事,给陛下一个提醒也是应该的。”
他的话一出顿时言官们就形成了两派,支持和反对的人数都不相上下。
张生见大家的道理都行得通,一时间便不好做决定了。
“要不我们问问殿下或者内阁首辅云一亭云大人的意见?”言官之一提议道。
太子和云一亭皆是能把事情看得很透彻之人,又有处理急事的经验,他觉得这两人的意见是很值得听的。
张生听了赞许地点头,道:“嗯,那我明日去见一下云大人,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何不去找殿下?我觉得殿下比云大人更常接触后宫的事,应该更善于处理。”言官之二马上提议道。
于是众人又议论纷纷起来。
到后来终于还是太子的呼声更高一些,张生便决定明日早上去征询一下太子的意见。
第三百一十三章 改了称呼
然而正当要散会时坐在角落始终不发一言的一名言官却忽然说:“恐怕还是找云大人商量这事更妥当一些,太子殿下乃皇后的亲生子,出于维护皇后的利益他肯定是会支持我们向陛下进谏的,这样一来这事的处理就有失偏颇了。”
众言官愣了一下。
张生略一沉吟,道:“云大人最近这几年都是倾向于支持太子殿下的决断的,这件事情恐怕也不会例外,那何必再绕一个弯呢?”
众位言官想想觉得也是,遂没再提出异议。
于是次日清早张生便来东宫求见太子赵聿梁。
此时正好刚下完早朝,但由于今日是太子赵聿梁与闻莹愫成亲的日子,所以皇上叫了赵聿梁到英华殿去说话。
父子两相对而坐。
皇上看向赵聿梁。
今日的赵聿梁虽然面上还像平常一样平静,但若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他眼角眉梢间带着的笑意。
显然,太子是对这门亲事很感满意的。
皇上轻咳了一声,道:“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下午就不用过来帮朕批阅奏折了。”
“是。”赵聿梁恭敬应道。
皇上又想起闻莹愫那娇美如花的模样,便忍不住提醒道:“悠着点,身体第一。”
太子忍俊不禁,但还是一本正经道:“儿臣省得。”
然而他却不由得腹诽——您才是更应该悠着点的那个吧?
由于两人离得近,赵聿梁可以闻得到皇上身上传来的药膏味,便问:“陛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皇上马上明白了过来,道:“痼疾最近又发作了而已,不过并没啥大碍。”
赵聿梁知道他这症状,轻微时手握不了筷,走路时会忽然跌倒,严重时四肢无力,吞咽困难。
“走路和吃饭没有困难吧?”赵聿梁忙问。
他忽然想起方才皇上退朝进入后厅时略显僵硬的步态,便知这次是有些严重了。
“没有困难。”皇上说,似乎并不希望儿子知道自己的实际病情似的。
赵聿梁想提醒他注意休养生息,别天天跑张昭仪那里去,可话到嘴边时又咽下了。
皇上的性情喜怒无常,他实在不想在自己成亲这日和他闹翻了,他打算让敬庄皇后来说这事。
敬庄皇后和皇上是夫妻,且乃后宫之主,由她来说是更适合些。
皇上又轻咳了几声。
赵聿梁忙给他端水。
皇上大口地喝了几口温水之后说:“好了,你回去吧。”
赵聿梁便起身告退。
快到门口时赵聿梁又转头对皇上说:“父皇,请务必要注意这痼疾,尽量多找这方面的大夫来诊断。”
太子赵聿梁很少称呼皇上为父皇的,但皇上其实也不喜欢他那样称呼自己,所以对他称他为陛下一事一向觉得自然得很,然而今天的此时此刻他在听得赵聿梁这声‘父皇’时却像受惊了一般愣在原地许久,但紧接着又感到有一股暖流从心头流过,让他感动莫名。
皇上朝赵聿梁笑了,虽然笑得很轻,但赵聿梁知道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欣慰的微笑。
“好,朕马上去请御医来看。”皇上朗声道。
赵聿梁朝他微笑,然后走了出去。
从今往后,我还是称呼他为‘父皇’吧,太子边走边对自己说。
当他走经过英华殿门前那宽宽的广场时见一人朝他匆匆走来,便皱了一下眉。
那人越来越近了,太子看清他乃自己的下属,神色不禁一凛。
那人三步并两步地上前来说:“殿下,言官张生求见,此时已在东宫里等着您。”
赵聿梁点了一头,大步流星地往东宫的方向去。
此时已经快到辰时末了,距离闻莹愫进门还有一刻多钟,赵聿梁看见众位娘子在太子妃的召集下已经去了大厅,脚步便更快了。
言官张生正在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