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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依然被你占有-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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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时机。

这次行动,击毙了这个家伙没有意义,方毅跟他说了,不止要生擒这个家伙,逼问出辉鸿内部到底有哪些人员参与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行动。

也要借此打入辉鸿内部,找出那些证据,将那些家伙一个个揪出来。

否则,就抓了这些小鱼小虾,那颗最大的毒瘤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52章

灿市。

这是一个坐落在西南雪山下的古镇; 一年四季,花木葳蕤,客栈铺肆大多临水而建,带着一股繁华世外的淳朴气息。

到了晚间; 店家在门口挂上一串串整齐的红灯笼; 冰冷的青石板路面、灰扑扑的砖墙,也透出难得的温暖。

段梵路过巷尾时,有个纳西族的姑娘向他兜售“粑粑”。

他驻足看了眼; 是一种用麦面为主材; 加上火腿、腊肉、猪油等物配置而成,做好了又切割成一块块,有点儿像披萨。

随意买了点,他拐入了里巷。

狭窄的巷子里别有洞天; 巷尾坐落着一家不错的酒店。

四合院的样式,四周是仿古的乌木雕花围廊和房间; 中间是天井; 地上铺了一层木板; 随意摆放着桌椅,撑着几把阳伞。段梵进去时; 几个游客坐在角落里那棵菩提树下喝茶谈天。

穿过天井,到了一楼东南角的房门口; 他又和路过的服务员要了壶酥油茶。

房间里很昏暗,段梵关了门,把房卡插上。“啪嗒”一声; 灯光才亮起来。周梓宁睁开闭着的眼睛,看到是他,又面无表情地阖上了。

段梵过去,掏出钥匙,“咔擦”一声解开了她的手铐。与此同时,周梓宁一个耳光重重地掴到他的脸上,把他的头都打得偏了过去。

段梵平静地转过脸来,给她倒了杯酥油茶:“这个天气,三分热正好。”

周梓宁扯了个讽刺的笑容。

段梵把那杯酥油茶放到了自己唇边,抿一口,在她身边坐下:“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就别干涉我。”

段梵盯着手里白色的茶面儿好一会儿:“除了这个,别的我都依你。”

周梓宁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这房间隔音效果好,除了室内彼此的呼吸声,过道里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半晌,她说:“我想出去走走。”

段梵脸上露出笑容,欣然起身:“走吧。”

雪山是著名的旅行胜地,这座坐落于山下的古镇,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绝。到了晚上,人来人往,比白日还要热闹。段梵牵着她,唯恐她走失了。

路过一座石桥,有卖面人的,段梵给她买了个竹蜻蜓,吊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想逗她开心点儿。

周梓宁拍开他的脸,一个人屈膝坐去了渡口。

她把鞋子脱了,一双脚丫浸到清润的河水里,晃一晃,拨起一带水花儿,一个小脑袋瓜儿没有目的地四处张望着,有点儿心不在焉。

从远处看过去,这表情就有点儿傻,憨憨的。

巷尾的一间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沈泽棠收回了望远镜,心里苦笑。怎么打哪儿都能碰见呢?

让段梵带她离开的时候,为了保密,并没有告诉段梵两拨人在这儿碰面。偌大的Y省,沿岸就有不少城市,更有数之不尽的古镇街巷。

想不到还是碰见。

所谓大隐隐于世,越热闹的地方,有时候也越不容易被发现。

简素音抿了口酥油茶,等得有点儿不耐烦,“砰”地一声把被子掼到桌面上:“到底什么时候到?”她本来不是个暴躁脾气的人,那日在澜沧江上遇险,不得不跳河逃生,这几日在边境东躲西藏,有时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神经脆弱,人免不了烦躁。

陆安平倒是不急不躁:“再等等。”

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往窗外瞄。

沈泽棠走回来,在圆桌上坐了。

“到了?”简素音问。

沈泽棠摇摇头:“我没见过接洽的人,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回来了?”简素音有点不满。

沈泽棠说:“下雨了。”

果然,窗外不刻就响起稀稀落落的雨声。细雨沾衣,街上行人也渐渐少了,路面上缓缓撑起一把把颜色各异的伞,组成大小不等的彩色圆圈,摩肩接踵。

从二楼往外眺望,远远望去,宛如夜店里朦胧的霓虹。

“二妞,走了。”段梵买了伞过来,在她头顶撑开。

在他的催促下,周梓宁爬起来,一手提着一只鞋,光着脚儿和他一道从湿漉漉的青石板路面上踽踽离开。

……

“不好意思,来迟了。”刘智推开折叠门,在门口的地毯上跺了跺脚,原本干净的米色绒毯顿时污迹斑斑。

陆安平过去,和他抱了一下,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笑道:“怎么会?不吃不吃,时间正好。”

刘智也笑:“这是陆哥吧?”目光转向里面,“这位是简小姐,还有……”

“沈泽棠。”

“哦,沈先生。”刘智和陆安平一道儿坐了,“倒不是我失约,路上碰到一些意外,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绕路走。”

“出事儿了?”简素音的神经紧绷起来。

刘智笑了笑,神色很镇定:“快过年了,边防查得紧,每年都一样,也不是什么大事。外面严,等到了里面,都是一样的。”

他扫过来的目光笑盈盈落在简素音脸上,一直停留了两三秒钟。

这是明显的蔑视——简素音的脸色不大好看,冷哼一声,干脆不再开口。

刘智也浑然不在意:“货带了?”

“钱呢?”陆安平说。

刘智将随身的箱子摆上台面,打开。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沓沓钱砖。陆安平都有些睁不开眼了,还不如简素音镇定些。

她眼中厌恶刘智,别开目光,发现沈泽棠站了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她下意识叫住他:“你去哪儿?”

“洗手间。”

不知道出于什么,她心里有点儿不好的预感,说:“我和你一块儿去。”

陆安平皱了皱眉说:“等结束了再走吧,你们俩这样,不符合规定。”

话音未落,屋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几乎是同一时间,沈泽棠从左手边的窗口跳了出去。简素音的直觉向来很准,当下也顾不得看清外面冲进来的是什么人,跟着他随后跳窗而去。

这座客栈靠巷尾,二楼的这个厅堂是六边形的,在最右边的角落里外面有个空调架,站那儿,从窗口望出去瞧不见。

这是个视觉盲区。

简素音和沈泽棠就藏匿在这个角落里。

冲进屋里的是一伙荷枪实弹的武警,很快就制服了刘智和陆安平。为了隐秘,当时选择的是闹市区,也没有让手下跟着,只随身带了把□□。

被制服前,陆安平慌乱中随便开了数枪。

“砰——”

“砰——”

玻璃窗都震地大响,剧烈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

简素音拖着疲累的脚,神经质地把头探出巷子。见四下无人,才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她的头发乱了,脸上还有一些擦伤,看上去格外狼狈。

平静了会儿,她才猛地起身,揪住面前人的衣领:“是你,是你把警察招来的!你要害死我们?我之前就在想,那么多警察包围着,你是怎么逃生的?那批货又是怎么带出来的?你这个内奸,我跟你拼了!”

沈泽棠始终冷眼旁观,看着她发疯。

发泄够了,简素音太瘫软下来,身子顺着墙面滑落,抱着膝盖发抖,不知道是极度的恐惧,还是极度的愤恨。

沈泽棠说:“如果我是卧底,为什么我要逃?”

简素音没有回答。

沈泽棠继续说:“我本来就觉得这地方不安全,是你们非要往这边赶的。简素音,与其在这怨天尤人,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吧。”

简素音渐渐回过神来,艰难地爬起来:“你说怎么办?”

沈泽棠望着黑漆漆的巷子很久,慢慢说:“没别的办法了,陆安平那个软骨头,肯定会把我们供出来。外面不定就在通缉我们,回不去了,还不如去投奔‘辉鸿’。”

“可行吗?”简素音露出思索的神色,眉头紧皱。

“怎么咱们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沈泽棠嗤笑。

……

离古镇最近的医院在十几公里之外,路况不好,短时间内根本抵达不了,几个警员只好把方毅送到就近的一个小诊所。

晚上,过道里的白炽灯“噼啪噼啪”闪着,明显老化很久了。

闫恺时看了眼封闭的手术室门,一拳头砸在墙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队一定没事儿。”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安慰性质更大。伤在腿上,还是大动脉,送来的路上不停在飙血。到了这儿,方毅几乎已经休克了。

闫恺时闻讯赶来,二话不说,照着刘智和陆安平劈头盖脸一顿打,那架势,如果他们几个拦着,可真就把人打死了。

这都省了审讯的环节了。陆安平趁乱逃了,那刘智看着威风,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货色,被他一个眼神就唬得跪倒在地,再一顿狠揍,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出来。

闫恺时马上一个电话,叫来了沈泽棠。

时针指向午夜12点的时候,沈泽棠到了,一路冲着跑进来,额头都是汗,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他看了看老王,然后把目光转向闫恺时。

他喘着气,来不及说话,也不敢开口,就那么看着闫恺时。

闫恺时冷冷地盯着他,眼睛里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停顿了一刻,他猛地一拳头就把沈泽棠打倒在地,随即扑上来,照着他面门就打。

老王和两个同事连忙拦住他。

闫恺时被拖开,凶神恶煞的脸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大喝一声“别碰我”,吓得老王和另两个同事连忙撒手。

他一个人蹲去了角落里。

良久,沈泽棠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蹲了下来。

老王见状,暗叹一口气,挥挥手示意另外两个同事和自己一块儿走。出门前,还帮两人带上了门。

安静的过道里,两个人,就那样抱着膝盖蹲在那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泽棠转过头,却发现闫恺时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地耸动着。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闫恺时哭过。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

沈泽棠没有安慰他,更没有出言打扰,直到他哭够了,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自己抬起头来:“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

很简单的一句陈述,却重地让人不忍卒听。

沈泽棠强压住胸腔中空荡荡的感觉,说:“节哀。”

闫恺时笑得有点儿讽刺,颤抖着双手掏出了一根烟,打火机点了几下,却失手落在了地上。沈泽棠帮他捡起来,给他点上。

闫恺时冰冷的手指间燃起了火星子。

在这冷雨夜里,照得他们的脸庞有了几分血色。

沈泽棠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直接靠坐在角落里。一根烟不知不觉就到底了,在胸腔里辗转徘徊,鼻息间喷出淡淡的白雾。不知不觉,那种刀绞般的痛,那种无力的无奈,还有心底无限空荡的迷茫,都渐渐地淡了。

转而更为更深的执着和愤恨。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躺在这里的人也不该是方毅。

方毅72年生,是四川成都人,94年从警校毕业,加入Y省灿市公安局禁毒大队,98年时就任队长,从业二十余年,参与协办禁毒案件百余起,是个喜欢笑的汉子,不办公的时候有点儿不修边幅,到了冬天,家里的臭袜子总要积攒三四天才一块儿洗。

沈泽棠见他的次数不多,每一次都能看到他脸上那标志的大胡子。

第一次见面,是沈泽棠刚刚高考完那年暑假。他有个哥们儿考上了交大,放假了就邀请他过去看看,说要带他们去看秦始皇兵马俑,看大雁塔,还有西安鼓楼。

沈泽棠和闫恺时合计了一下,一道踏上了往西南方向的列车。两人都是闷葫芦,一趟车下来也没两句话,到了那边,还是那哥们儿够义气,大老远开了车过来接他们。

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开着,一波三蹬,到了地方,闫恺时下来趴着车门干呕。

刘旭不干了:“要吐吐外面,别弄脏了我车。”

闫恺时一拳头往他面门上打,吓得他脖子一缩,抱头蹲地上:“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还是沈泽棠把他拉开,说,你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有脸?

闫恺时还瞪了那家伙一眼,说,妈的,这车技,能上天。

停了车,三人沿着公路走,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可那些个旅游景区啊,最好玩的永远是在图纸上,真到了地上,大多大失所望。逛到晚上,他们进了就近的商业街。

一路走来熙熙攘攘,眼睛能看到的店里都有人没法了,只好挑了个最不起眼的小店坐下。

是家火锅店,两间店面打通了,经营的是对老夫妻。老太太慈眉善目,热情地招待他们,问吃什么。

大约是看出了他们是外地人,换了口不大标准的普通话。

沈泽棠随便点了几样,刘旭却操手夺过菜单,说他饭量儿大,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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