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骄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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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四婶听见提起自己家男人,这才撇撇嘴,开始兴头头的讲自己男人怎么怎么当差的事来。
床上,唐七慢慢把粗笨的枕头塞在被窝里,轻轻掀开后面的帐子,偷偷从床另一侧钻了出去。
她麻溜的打开床后面的窗,手拉住窗台,轻盈的一跳,人便悄无声息的翻出了窗外。
窗外是堆满柴草的一条小巷弄,静寂无人,她这才直起腰来,趴在窗台上向两个婆子的方向轻蔑的一笑,又忍不住拿大拇指擦了擦鼻子,转身便往紧邻的院子走去。
☆、第八章 我做了什么孽哟
紧邻的院子和刚才的院子结构是一样的,唐七熟门熟路的扒拉开一处窗户,迅捷的翻了进去。
她快速绕过房中的零散物件,只管往内走,直接来到厨房。先左右看了看,皱起小巧的鼻子嗅了嗅,便去拉开墙边架厨,笑吟吟抓了两只鸡腿出来,一只塞在自己嘴里叼着,一只拿在手里拉开厨房门,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杂乱得很,一处角落还用几根竹枝和一块网皮圈出来,里面十几只老母鸡正咯咯叫着扒地觅食,旁边一只秃毛大黄狗听见厨房开门声,转头看向门口,见是唐七,非但没有大叫,反而呜呜几声,伸着舌头快活的摇起了尾巴。
唐七叼着鸡腿的笑容灿烂而滑稽,她快步走向大黄狗,把嘴里的鸡腿拿下来,赞赏的对大黄狗说:“嗯!黄斑!真乖!姐姐没白疼你!来,请你吃鸡腿!”便把另一只鸡腿送到大黄狗嘴边。
大黄狗讨好的呜呜叫着,拿头在唐七身上蹭了蹭,叼起鸡腿,便扒了四肢就地啃起来。
唐七一边啃着自己的鸡腿,一边拿自己油腻腻的手给大黄狗顺一会毛,等自己吃得差不多了,甩手把鸡骨头一丢,便走到厨房门角落里,把地下一张放着鼠药粉的黄裱纸小心翼翼的捧上来,又在门边的一个柳条筐里抓了一把小麦,和在黄裱纸上的药粉里一起摇了摇,便走向院子里的鸡窝,把麦子和着药粉都倒了进去。
老母鸡们咯咯叫着抢起了食,相互拍打着翅膀,欢呼着,挤压着,不一会,麦子和药粉就没了踪影。
唐七拍拍手,高兴的冲旁边还在啃鸡腿的大黄狗说:“黄斑啊!你今晚又有鸡腿吃喽!可记得要谢谢姐姐哦!”
大黄狗呜呜的低叫着,唐七嬉笑着原路返回,迅捷无声的又钻回了自己的床上。
两个婆子还在说着话。
罗四婶尖利刻薄的声音夹杂着抱怨:“死鬼啥都好,就是记性差!你看,叫他买些盐回来,总是忘记!回头你给我一些!”
方婆子停下了针线,小声说:“她四婶,我也不多了……”
“哎哟!你们就娘儿俩个能吃多少啊?我前儿才见你买的呢!这么小气!我自己拿!要不了你多少!”
罗四婶说着,便抬脚转去灶台下,一边将手里的鞋底子塞在怀里,一边撩起身上的围裙,拿盐罐里的瓷勺狠狠舀了几勺,放在自己的围裙里,挪着肥硕的屁股转身走了。
方婆子愣愣的看着她走,再皱眉看看没剩多少的盐罐子,没敢出声,只也收了自己的针线,转身往屋里来。
她轻撩起青布帐子,嘟囔着:“唉!一家子壮劳力赚银子,还总要赚我的便宜!聋女唷,这日子真不好过啊!”
她伸手重重的拍了几下被子里的人,唐七这才似乎刚知道她进来似的转过身,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看着方婆子,脸还是那张脸,却哪里还有古灵精怪,傲骄散漫的样子,倒像是有些智力不全的呆怔,傻乎乎的等着方婆子开口。
方婆子大声的,重复的说道:“起来!起来了!我要去当值了!啊!走了!不要出去!锅里有剩的馍!馍!晚上吃!啊!晚上,吃!”
唐七呆呆的盯着方婆子的嘴唇,似乎明白、似乎不懂的略点了点头。
方婆子看着她点了头,正想转身走,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伸出两只手在唐七的头上摸了几把,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边走,她口中还低声喃喃:“这样就好,能活命就好,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死老头子,这么多年了也不回来……唉……”
方婆子念叨着,不再管唐七,径自在一旁换了身极干净的青素面绸衣裙,重新梳了头,光鲜整洁的往前面承恩公府当差去了。
她刚走出自己小院的门,便听见隔壁罗四婶尖利的嗓音响彻整个巷子:“唉哟!天杀的哟!我作了什么孽哟!我的鸡啊!我生蛋的宝贝鸡哦!怎么都死了啊!这是怎么了啊?天爷哟!呜……这可怎么好噢……”
方婆子皱了皱眉,缩了缩肩,快步走过他们家的院前,头也不敢回,生怕罗四婶抓住自己哭诉的担心转换成快捷的动力,小脚扭得飞快,迅速的消失在小巷尽头。
☆、第九章 耳后金针
唐七侧着耳朵,享受的听着隔壁罗四婶的大哭大骂,笑眯眯的起床伸个懒腰,无比愉悦的轻哼着不知道什么小调,笃悠悠到厨房掀了锅盖,拿了里面剩的两个馍慢慢啃起来。
等吃完了馍,关好门窗,唐七洗净了手,脸色凝重的坐下来,伸手在耳后将两支金针取下来,盘腿打坐静思。
来到这异世界快两年了,唐七依然能感觉刚来时的那种恐惧感——无声的世界,身心刻骨的恐惧。
她曾经沮丧的以为,自己这身子真的是失聪多年的孩子,残存的记忆也是一部静默的黑白篇,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不知道人家在做什么,那些记忆中的打骂欺负便变得分外委屈。
可连委屈都是莫名的,一切仿佛都是在猜谜,无声的世界里,连这个身子最后被人推入池塘淹死,记忆里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
唐七曾委屈的日夜啼哭,无声的世界中不知道过了几时,倒是方婆子那过段时间便会做的动作引起了她的警惕。
她对自己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唐七无法猜测自己这身子和她的关系。但是,第一次她将自己抱在怀中抚摸的时候,唐七感觉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的一丝温暖。
然而,慢慢的,唐七觉得蹊跷,方婆子的手总是只停留在三个地方,而其中有两个地方,当她抚触时,唐七会隐隐觉得疼痛。
唐七开始自己摸索,才发现在自己的耳后两侧隐约有着两根针,因为大概时间久了,或者下针的人技术高超,平时这身子并不感觉疼痛。
而在自己的后脑处,在头发的覆盖下,唐七能隐约摸到一处铜钱大的凸起,虽不痛不痒,但总觉得不是天生如此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那个位置,又有头发挡着,怎么能看得清楚呢?
唐七心智慢慢清明起来,努力让自己冷静的想办法,她花了很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耳后的针拔了出来。
金针,长不过一寸,却对称的刺在耳后的神门、风溪大穴中间!若不是大师兄习学中医,偶尔教唐七一些,唐七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能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唐七的惊诧和喜悦,胜过了刚到这个世界时,知道自己还活着的刹那!
她也开始对这身体给予起巨大的同情,那段无声的日子其实并不长,唐七后来知道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吧,可因为什么都听不见,却足以让她恐惧到刻入骨髓!
而从那针的长度和取下来时的痛苦来看,这身子应该在很小时便被刺入了金针。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是什么人下得了这样的手?
让她从小就生活在无边的静默世界里,听不见,没人教导,自然也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人也有些呆傻木然,受尽欺辱,最终死在池塘中,却连害自己的人也不知道!
要不是自己借用了她的身子,这世间只怕再无人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了!
既然上天选择让我唐七糖来到了你身上,那么好吧,借用师父的一句话,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反正我唐七糖这一世是多出来的,小聋女,我会帮你去讨债的!谁让你这样的,我就让人百倍的还回来!
半年多的时间,唐七趁着方婆子离开之际,努力的锻炼身体,迅速让自己恢复前世的身手,还好这身子的听觉虽然被封了近十年,大概是下手的人手法高明,并未伤到根本,唐七总算找到了前世听声辩骰的快感!
而且,由于针是自己拔出来的,还是一点一点,花了三天才拔出来的,期间因为方婆子要摸而又推回去过一次,所以唐七竟然摸索到了插入这针的临界点,浅一分,世界鲜活纷杂,深一分,周遭万籁寂静。
渐渐的,在方婆子的只字片语中,唐七觉得方婆子可能知道这身子的身世,她曾试过用幻术催眠让她吐露,却发现她竟然也说不清楚,只隐约和她的男人有关,但她嘴里的死鬼老东西却已经消失十多年了!
唐七对方婆子持怀疑态度,但既然她总说自己死了她也活不了,那便慢慢看看吧!反正自己来到这世间也没什么事做,和你们这群人玩玩好了!不过……这没得赌,却手痒的不行!
唐七便开始慢慢的溜出去玩。
钱财,对于唐七这样的人来说,只要这世间有赌场,那根本就不是事!
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她便溜出去一次,慢慢对这个世界了解,慢慢结识了裴老九一行。
他们都是这个自己从未听说的架空行川大陆上平凡的百姓,虽好赌,却也能施舍给路边的乞丐,也能在街坊碰上事情时出手相帮,唐七便在一次他们碰上老千时露了一手,从此便算有了自己在这世界的第一批粉丝。
“师父!糖儿没有忘记您的教诲!赌圣门下没有滥赌,没有滥用赌术欺负凡人!只是,师父,糖儿真的好想您!昨日我好像又让人盯上了,最近我不能再去看您了,等过段时间我再去和您说话!我会每日练习,一定做到骰不离手。”
唐七收了气息,喃喃自语一番,一垂手,指尖已夹了六颗骰子,快速的练习起来。
是的,唐七,本名唐糖,当代赌圣聂六指的关门弟子。
自小被聂六指收养,按照赌圣一门惯例,排序第七辈,更名为:唐七糖!
☆、第十章 脸真滑啊!
唐七糖便在这异世安然的生活下来了,偶尔出去玩几把骰子,偶尔在杂院玩一下招惹她的人,倒也逍遥自在。
这日唐七糖起床时,方婆子已经在院子里打扫了。
等方婆子打扫好了院落,唐七糖也洗漱了,两人便默契又沉闷的吃了一些粥,这上午便算完了。有时方婆子做些针线,有时也会替换别人出去当值,唐七糖一脸木然呆傻样,等着方婆子的去向,再安排自己的去向。
然而,今天方婆子没有起身做针线,也没有出门,指指碗,示意她去洗。
唐七糖只好站起来去洗碗,故意把东西弄得叮当作响,磨磨蹭蹭了好半天还没有洗完。方婆子果然等得不耐烦了,脚步沉重着走过来,抬手就要打向她。
耳侧风声乍起时,唐七糖就忽然掉了抹布,弯腰去捡,堪堪避过了方婆子的大手。
反而是方婆子用力过猛,人往灶台上扑了过去,肚子磕在灶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唐七糖恍如未见,只管继续擦拭着碗筷。
方婆子叫唤了半天,扶着腰,好半天才站起来,呲牙咧嘴的好一阵,才一个人骂起来:“你这个讨债鬼哦!老东西啊,你到底弄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啊!我这样养着她还要到几时啊?哎哟!唉!聋女!你过来!过来!唉!”
方婆子在一旁挥了半天手,唐七糖自然不会动,照样慢条斯理的做她的事。
方婆子只好扶着腰过来,一把拎了她耳朵拉到一旁,大概知道自己讲再多也没用,只拣重要的说:“聋女!看着我!三天后!三天!”
方婆子翘起三个手指,又指指外面的日头,继续说:“去五小姐院里当差!你若是不好好当差!打!打死!没有饭吃!没有!知道啦?”
方婆子显然一肚子的火,脸色有些红,眼睛瞪大望着唐七糖。
唐七糖眼睛瞪得比她大,一脸无知样,心里却一百个无趣,哎哟,没得赌了呢!不过……去人家小姐院里玩玩也好,闲着也是闲着!
见唐七糖茫然着,惊慌着,方婆子又说道:“只是看园子,浇花,扫地!若有铜钱!银子!拿回来!给我!懂?”
方婆子比划着,眼珠子几乎粘上唐七糖的脸,唐七糖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方婆子叹了口气,这才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悻悻的走开去拿针线。
唐七糖知道今儿个是无望出去了,便慢慢的也坐到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傻坐着。方婆子看她一眼,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
唐七糖眼见着她不再注意自己,双手一垂,两手中均已经捏上了几颗骰子,笼在袖中不断的揉搓练习起来。
三天后。
巳初时分(早上九点左右),方婆子自己换上了承恩公府低等下人的青素面绸衣裙,身后跟着一身半旧蓝粗布衣裙的唐七糖,匆忙的锁好院门,要往前面公府里去。
罗四婶正好站在门口晾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