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品秀色须漫步-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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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许孜然却十分耐心,轻柔的梳理,我舒服的闭上眼,躺在藤椅上,任由他慢慢弄着。
“孜然,你会梳发髻吗?”我好奇的问道。
他摇摇头,轻笑出声:“不会,我也从未梳过,但想来应该不难。”
想来应该不难?很难好不好。
他手指修长,指腕灵活,我的头发在他指间缠绕盘旋,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停手,笑看着我。
好了吗?我拿过铜镜。
哇,好漂亮。
他将我数股头发分股交拧,盘结回心于头顶,是回心髻。耳侧滑下来一缕发丝,置于脸庞,显得淑女文静。
脑后的长发披散下去,垂至腰间,活泼清新。
我的脸蛋是瓜子脸,如今这发型正好与我的脸型搭配。
天啦,许孜然的一双巧手,可行云流水的写字画画,可绝尘离世的弹奏琴曲,如今还可灵巧的梳发髻。
当然,重点不在此,重点在我的发髻上居然别着一只发簪。
那是一只梅花簪。
簪顶小撑托着三朵玲珑别致的银镶边梅花,花瓣嵌以白玉,花蕊缀以一颗碧绿翡翠;簪顶有一只红玉琢成的蝴蝶,固定于托座上。簪还缀着红玛瑙,正应了红妆绿萼。
好别致。
是许孜然给我的?
“这发簪……?”我抬头看他。
“你肤色白皙,这发簪颜色最是合适。”他看着我,微微笑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哪里来的?”我看着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壁画结束后,我在咸阳买的。”他低头,略微有些脸红。
咸阳?
对了,那吉祥天女头上便有一支梅花簪,只是我当时并未在意罢了。
那吉祥天女,画的是我的样子,而这梅花簪,送给了我。
发簪上点缀着玉石、翡翠和玛瑙,一定价值不菲。
“这发簪很贵吗?”忽然觉得我好俗气。
“我虽买了发簪,却一直未有机会送给你。”他转开话题,有些遗憾的说。
是呐,那时候我正忙着成亲,后来从咸阳逃出来后,我便一直男装。
这发簪,想必他都揣了半年多了。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暖,有些感动的看着他:“孜然,发簪很漂亮,我很喜欢。”
换回女装后,周围人并没有多大惊讶,反而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我叹气,电视剧果真是骗人的,哪有那么多女扮男装。
若不出门去,我便着女装,自己随意将耳后两股头发拢至后方用丝带扎好,其余发丝披在脑后,像是李若彤版本的小龙女装束,倒也不难看。
我自是不好意思再让许孜然为我梳发髻了,古时男女,能互相梳理发髻的只有夫妻了吧。
营业三个月,除开花费,我已净赚了二千两。
三月的宁夏,天气暖和了起来,温泉的生意已没有当初那么好,好在客栈和餐饮的生意仍然不错。
这日阳光甚好,学堂里的孩子也不用上课,我与许孜然去郊外踏青。
今日是晨凫腿好后第一日出门,相比于我们的惬意,它倒是兴奋异常。
我们来到兴庆府北面的一个大湖,如今湖面冰雪化开,湖水清澈见底,景色美妙。
我将两匹马捆于湖岸吃草,我与许孜然则沿着河边慢慢散步着。河边有一小船,我给了那船夫百文钱,上了船,船往湖心划去。
许孜然慢慢划着桨,微风轻拂起他身后的长发。
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风景如画,人也如画。
微风袭来,我手扶着船舷,惬意的微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此情此景,应当高歌一曲才不算辜负春光,可是要唱什么呢?
难道要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我若真唱,许孜然定是会一脚踹我下去,想到这里,我轻笑出声。
“何事这般开心?”船已到湖心,许孜然放下船桨,看着我好奇地问。
今日出门踏青,我与他一样都着男装,也都穿着白色长衫。
“好久没这么自在啦。”我伸伸懒腰,悠闲的说道。
船身很小,因我的动作,还微微晃了一下。
“小心。”他快速的抓住我手。
然后再没有放开。
许孜然的意思我自然明白。
那日逃出咸阳,他说:岁月静好,与卿语,细水流年,与卿同。
我与他谈心那夜,他说:我想守护的,也从未变过。既知心中所想,又何来遗憾呢?
除夕那晚他失落的欲言又止:我知你已不愿再轻易相信他人,可我还是希望你能……
我猜,他没说完的话是: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和风靖寒的霸道与杀手的强取豪夺不同,许孜然很是守礼合规,大多时候他都是温和淡然的陪在我身边。
他和我最亲密的动作便是那日为我梳理发髻和偶尔的牵手。他对我十足的耐心,从不主动要求什么。
如今客栈步入正轨,一应杂事有掌柜黄青操持着,许孜然也会帮着我处理一些事情,我只觉得日子悠闲自在的很。
自己赚钱的感觉真好,再没有从前受制于人的心惊,也没有与风靖寒在一起时的患得患失。许孜然性格平和淡然,与他相处,我只觉得宁静安心。
日子久了,我已有些习惯和依赖他的陪伴。
如今,他握住我手,再未放开。
不似风靖寒常年习武的滚烫,他的手细致修长,有些温和。
我们就这样默默的握了有半响,他好像比我要害羞,转开头,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而我,却十分不矜持的打量着他。
“孜然…。”我叫他。
“嗯。”他转回头来看着我,轻应了一声。
我低头笑:“在我的家乡,孜然是一种香料,烤肉或是炒面时放上一些,特别好吃。”言罢还有些怅的咂咂嘴。
他没有说话,看着我还略微有些脸红。
诶,为何要脸红,我话中并无深意啊,我只是就事论事。
“孜然,你的家乡呢?”我有些好奇。
☆、定心
“孜然,你的家乡呢?”我有些好奇。
灯谜会那日我曾随口问过,孜然面色黯然,没有回答。
“我与孜默自小养在一许姓人家,我亦不知我的家乡在何处。六岁那年许老去世,吟草阁的灵希公子收养了我与孜默二人。此后灵希公子又收我为徒,我的琴艺诗赋均是他所授。”此刻他倒是没什么顾忌,仔细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哇,如此坎坷的人生。
我握住他手,轻声说道:“孜然,认识你是我的幸运。灯谜那日虽说我和…赌气才邀请你参赛,可我一点也不后悔,反而很庆幸。”
否则,我就永远错过了他。
他笑:“其实那日,我便知你与风庄主相识。”
啊?不是吧。
那次灯谜大赛,我和风靖寒互相装作不认识对方,斗志斗勇,没想到我心目中纯洁的许公子早已看穿。
“你如何看出来的?”我错愕。
“你会不由自主的望向他的方向;他提及你丫环的身份时,你会紧张的搅着衣服不敢看他;我向主持人说你的手不便写字,他却早已知道似的了然于胸。后来他很自然的将五十两借给你,你也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许孜然看着我,一条一条的陈述着论据。
我脸冒黑线,许孜然观察人的能力真强,这些我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他却记得。
“那你不会觉得我很虚伪吗?”我有些挫败的低着头。
他摇摇头,看着我目录笑意:“那日品茶时你见我未用餐特意为我点了茶点;你拒绝了台下众人的高价竞买,而将《爱莲说》与《鹊桥仙》分别送给林紫烟与我二人;得奖后和押注的银子你也给了我多半。”
啊,那些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想不到许孜然却想了这么多。
我邀请他参加拍卖会那日,他似乎对我的戏弄很是生气,我本以为他不会来参加拍卖会了。
“我还以为你会生我的气。”我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握紧手中的手,继续说道:“你心思剔透又善解人意。虽不知我是吟草阁之人,但对林紫烟却平心而待,所以我虽不甚乐意却并不会生你的气。”
想不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细节。
我一直以为许孜然十分纯洁,谁知他想的要比我深入透彻的多。
我根本不是他所谓的心思剔透,也不是风靖寒所说的心思细腻,我是杀手说的那种:心思单纯!
好打击人!
“孜然,我是不是很单纯,所以才老是被骗被利用?”我有些沮丧,难过的说。
风靖寒是这样,杀手是这样,人妖也是这样。
他轻叹气,目色清明:“你并非单纯,你只是真心待人,却被有心人利用而已。”
其实我就是太傻,我忽然有些难受。
他搂过我,在我耳边说道:“雨寒,我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想守护的,也是这些。”
“孜然……”我吸吸鼻子,感动的有点想落泪。
他细细的看了我很久,目光柔情似水,我觉得我快要在这一温柔的眼神里不能自拔了。
他拉住我手臂,缓缓倾身过来。
此时湖里一条鱼忽然跃出水面,溅起好大一团水花,正落于我手臂上,清凉沁人。
我吓了一跳,慌忙一偏,船身也随之倾斜,许孜然坐立未稳,随着我的动作忽然倒在我身上。还好,我们并未出现电视剧里那般狗血的嘴对嘴的情形,免去了大部分尴尬。
许孜然虽看上去翩翩公子,却也不轻,我被压的有些疼,难受的推着他。
他极不自在的起身来,微微望向别处,是在害羞吗?我也坐了起来,感叹道:那真是一条识时务的鱼。
方才若不是那条鱼的乌龙,说不定许孜然已经亲上来了,我感觉我还没有完全确定我的心意。
当然,此刻我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因为我悲剧的发现,因方才激烈的动作,船桨已不知何时掉落进水里。
我苦着脸:“孜然,你会凫水吗?”
他摇头,也发现了船桨已不见。
天啦,我们此刻被困在湖心,周围一条船也没有,怎么回去呢?
难道我要游泳带着许孜然回去,然后再给他做人工呼吸?
相较于我的沮丧,他倒是乐观的多:“不必担心,若有人看见湖边的马,说不定会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
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更加担心了。
“万一他们把马牵走,把我们丢在湖心怎么办?”这样我们游泳过去后,还要步行回家……
他轻笑,拉过我手,轻轻握住。
我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方才确实乌龙至极。
他果真没说错,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两人划着船过了来。说是附近的居民,相较于我的惊诧,许孜然却似乎了然于胸的样子。
我道完谢,还给了一两银子作为酬谢,他们却并未收下,只说举手之劳等等。
人品爆发。
四月
匕首的活当期快满了,我犹豫着,打算去当铺赎回。
此时正遇上盐城发生冻灾,许多粮食无法收成,饥饿的人民涌进了兴庆府,可官府并不赈灾,于是善良的许孜然又心软了。
他说要去济民,我也不好拒绝,只好拿出了一千两银子。
这下,赎匕首的钱也不够了。
我虽未拒绝,可还是有必要和他作一下思想工作。
泡温泉的时候,我隔着墙:
“孜然,虽说如今我们有些银钱,可这济民之事本是官府的职责,你我也于心无力啊!”学堂就算了,这一千两银子也算了,可是以后不能老是这样子呀。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孜然,我们帮了这么多孩子,教他们读书。可世间还有许多不平事,没法期待它们都美好幸福,何况,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去面面俱到。”
“雨寒,对不起!”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道。
不知怎么了,听到他说对不起,我忽然难受起来。
“孜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以为我不愿意这样做,他为这个事向我道歉。
“我明白!”他在那边,轻轻地说:“雨寒,对不起!”
他根本就不明白。
“孜然,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西夏本是如此,若我们是皇亲贵族,定不会让自己的子民受苦!可我们不是,我们也无能为力。”
火山喷发,盐城冻灾,西夏的皇室从未有过赈灾的举动,他们根本就不管这些事。
许孜然一介平民,却心怀天下。
我不知该如何向他说。
他在那边沉默了许久,未再说话。
我唤他,他轻轻应了声,接着又是沉默。
我忍受不住,哭了。
只是许孜然在墙的那一头,看不见而已。
“孜然,那日,杨公子告诉了我全部的实情!”
他没有回答。
“孜然……!”
他应了声。
“原来风靖寒是为了替我解毒,才与林紫烟在一起,因为我的毒需要他们小孩的血!”
他没有说话。
“孜然……!”
“嗯。”他依然只是轻轻应了声。
“如今,他和林紫烟应该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们的孩子说不定已经出生了!”
哪里还有我?
“我本早该毒发身亡,是祈冥逸给了我一种蛇毒,压制住了我体内原本的毒素,所以我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