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品秀色须漫步-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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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来老板:“离这最近的镇在哪里?”
老板说:“这是贺兰县境内,公子要去兴庆府的话,向南走四十里就到!”
我点点头,四十里,二十公里,应该不至于伤到人。
我看着许孜然:“我不确定,我想,不知什么时候,会有火山喷发!”
“火山?”他听不懂。
“它很危险,可以摧毁一切!”
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叹口气,我这样说似乎太耸人听闻了些。
“我想应该是双子峰!”我不知道如何给他解释,难道要从地壳构成开始。
正想着,老板的小孩子跳到外面,大声喊道:“爹爹,你看,蘑菇云!”
蘑菇云?
我愣,飞快的跑出去,远处的天空中,有一大朵黑色的云,我心下一沉,那方向,正是贺兰山的南面山脉。
现下太阳正好,可是天上居然有一大朵黑云。如果我没猜错,那不是云,那是火山最后爆发前形成的尘埃云团。
“这云很是诡异!”孜然紧皱着眉头。
“孜然,那不是云,那是火山要爆发的征兆。”
“它应该暂时伤不到我们!我们要赶快离开!”
许孜然望着黑云的方向,慢慢开口:“雨寒,到底什么是火山爆发?”
“孜然,别问这么多,我们要赶紧离开!”火山喷发的岩浆,火山灰会覆盖整个城市,还会伴随着暴雨,地震。
我抬头看了看天,黑云有越布越多的趋势,随着风,慢慢弥漫到了整个天空。
“大叔,你们快往南走!”我冲着老板喊道。瞟了眼,他们似乎有一辆马车,应该没问题。
老板迷茫的看着我。
“别愣了,你看到那云了吗?很危险,快点离开!” 正说着,远处似乎能听到轰鸣的声音,很低沉,却很恐怖。
“孜然,快走!”我说得很急,慌忙跑到外面解开了马的缰绳。
“雨寒,那个方向是展大哥他们家吧?”
的确。
“我们要回去救他们!”他走过去,快速的解开马的缰绳。
“孜然,很危险的!”我上前去拉着他。
火山灰已经越积越厚,随时都可能爆发,贺兰山那么壮观的山脉,一旦爆发,可以瞬间覆盖一个村庄。火山岩的时速是160公里啊,况且,积雪融化,火山灰沉积,可以飘散几十里。到时候,水流成河,四周充斥着有毒气体,只怕回不来啊!
他转过来:“雨寒,你早已知道,为何不早说?”看着我,满脸不置信的样子。
他说罢,快速的上马。我有些委屈,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
“孜然,别去,很危险的!”我拉住他,有些难受的求他。
已经能听到声音了,再回去,凶多吉少啊。
“雨寒!你先去兴庆府吧!”他看了我一眼,忽然甩开了我的手,驾马离去。
我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老板上前来扶起了我:“公子,你没事吧?”
“你们怎么还没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转回身大吼道,那老板看了我一眼,慌忙的过去收拾着东西。
我看了看,许孜然已在百米之外。
远处的轰鸣声响彻天地,天上的黑云也越布越多。
我抓起那包石灰,将水瓶绑在身上,驾马追了上去。
许孜然,甩开了我的手,那么用力。
他看我的眼神,满是不置信,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吗?
说好了一起去兴庆府,我怎么能先走。
☆、与共
方才慢慢行马,约莫走了三个小时,可回去,却是快马奔驰,我想,半个小时就能到达。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我用手绢捂住口鼻,远处黑蒙蒙的,看不清路。
远远望去,双子峰的山顶,顶着两团大大的黑云。
我四处寻找着许孜然的身影,可是没有。
不远处,农家若隐若现,晨凫很听话,快速的向着农家奔去。
近前来,只看见展昭站在外面不停的哭。
我下马来将他抱上了马。
回头看,孜然的马还停在外面。
我冲进屋,没有人在。
“孜然!”我着急了,四处的唤着。
远处山峰崩塌而下,伴随着巨响,尘埃,气体,火光,石块,满天都是。
“雨寒!”房屋后面,孜然钻了出来,怀里抱着展宁。身后跟着展大哥和大嫂。
此时的孜然,一身白衣已全部染黑。
太好了,我飞快的爬上马,扯过手绢,撒上石灰,再泼上水,将展昭的衣服拉下,捂着他鼻子,不能呼吸进去。
不远处轰隆一声,一大抹鲜红从山顶喷射而出,十多米高,直直的洒了下来,糟了,来不及了。
偏偏,这个时候,大嫂却跌倒在地。
“孜然,拿着!”我驾着晨凫到他跟前,把沾过石灰的帕子递给他。
他没接,却是回身去拉大嫂。
好不容易拉拽起来,展大哥又忙着牵马过来,天啦,这个速度。
身下晨凫惊慌的不得了,天上不时掉下来一块已经烧红了的石块,黑色的尘埃满天都是,挡住了太阳。
周围越来越燥热,眼睛也刺痛的惊人,我捂住眼,恍然看见,鲜红滚烫的岩浆奔涌而来,不过一分钟,就已到房前。
偏偏这个时候,大嫂却冲进房里取东西,可她出不来了,我眼睁睁的看见一大股岩浆从屋里奔流而出,她在房里,还未呼救出声便已被淹没。
“素芬!”展大哥惊呼,疯狂地奔至屋前,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娘!”展昭痛哭出声。
“展大哥!”许孜然拉住他,他却仍旧恋恋不舍的不肯离去。
“孜然,快上马!”我已不知道说些什么,慌乱间不知所措。
晨凫也觉得热的受不了了,踢着前蹄,就要离开。
展大哥到一旁解开了马绳,孜然也走到一旁马前。
展大哥上了马,再深深的凝望了屋内一眼,就在这一瞬间,从后面奔涌而出的岩流吞噬了他。
孜然飞快的跳上马,岩浆却已到马蹄下面,马惊叫一声,疯狂的翻着,孜然被掀翻在地,落到了晨凫跟前,下一秒钟,那马就被岩流淹没。
我伸出手:“孜然,上来!”
可是晨凫不听我的命令,飞速的往前奔去,我使劲拉,却拉不住。
“晨凫,回去!”我大吼出声,缰绳用力往后提,它居然停下了,快速的倒转身,向着孜然奔去,经过他身旁时,孜然借着我的手,一跃而上。
整个过程,马都没有停下,孜然和我各抱着一个孩子,身下的晨凫发了疯似的飞奔。
岩浆到处都是,晨凫在其间穿插,居然不用我的引导。
天空中,火光,石块,岩滴,尘埃弥漫飞舞,我拉下衣服,将展昭转过身来,捂在胸前。
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处处都是尘烟滚滚,眼睛被那鲜亮的红色刺得很痛。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膜里充斥着不绝于耳的轰鸣。
我甚至不能呼吸,刺鼻的气味让我难受至极。
晨凫奔至一条四五米宽的小溪前,正要抬蹄涉水而过。我使劲拉住:“晨凫,转弯!”
火山喷发时,河流都会成为硫酸。
晨凫转弯,往左跑去,迎面岩浆却奔腾而至,晨凫紧急刹住,我使劲拉住马绳,才没有掉下去。
没有丝毫犹豫,晨凫居然一脚踏入了水里。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晨凫前蹄刚入水时,我只听得它嘶叫一声,很痛苦很痛苦的嘶叫。
紧接着,马上了岸,没有停留,快速的奔了起来。
地上到处是烧红的石头,晨凫的腿早已被击中几次,受了伤,此刻踏入河里,被硫酸浸透,怎么会不嘶叫。
我不停的摸着马头,晨凫,对不起。
身后,许孜然一手抱着展宁,一手环在我腰间,头已枕在了我肩上,我心里暗叫不妙,许孜然,怕是呼吸了太多灰尘进去,此刻撑不住了吧。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我只觉得眼睛盐碱的刺痛,泪不停的掉。
我看不清路,一切都是靠晨凫在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有三个小时吧。
身后已听不见轰鸣声,天色微微转亮,没有了黑云的荫蔽,也没有那股让人窒息的气味。我想,我们是逃出来了。
我们几人都有气无力,马还在继续跑着,猛然跌了一下,前蹄跪倒在地上,马上的四人全都栽了下去。
幸好,我们穿得够厚,我跌下去,居然身形往前,跌了个前滚翻起来,没有摔着,展昭也没有受伤。
孜然掉下来,猛地将展宁移向一边,自己往旁边滚去,只是轻微撞上一侧的石壁。
我冲过去:“孜然,你没事吧?”
他挣扎着起来,摇了摇头。
我又奔至晨凫身边,见它瘫倒在地上,口里喘着粗气,一直前蹄曲着,已经折断了,细细看来,流着血,好多地方还脱皮了。应该是刚才被硫酸所腐蚀的吧。
我摸着它,大哭道:“晨凫,对不起!”它腿受了伤,却依然坚持着跑了这么远,终于支撑不住,跌倒了下来,腿也断了。
我去包里拿出手绢,细细的给它缠上,晨凫,就算你腿断掉了,我也不会丢掉你的。
“孜然,现在去洗脸,洗眼睛,手脚都要洗一下!”我到旁边岩缝间接了一瓶水过来,将展昭展宁脸上的污渍洗干净,又自己认真的洗了下眼睛,脸,确保没有沙尘沉积,才离开。
火山灰是酸性物质,黏附在身上不好。
又拿出一件新的衣服套在外面,逃离了出来,才惊觉异常的冷。现在已是十二月,这里是兴州府附近,白日的温度大概只有零度不到。
“我去找大夫!孜然,你们先在这等着!”我站起身,正要离去,却觉得头昏昏的,一时没站住,往旁边倒去,旁边是约莫七八米高的断崖。
“雨寒!”许孜然忽然拉住我,两人都没站稳,直直往旁边坠落下去。
我们两人顺着崖坡滚下去,很快到底,下面一块尖尖的石头对着,我惊叫一声,却见许孜然忽然将我往旁边一翻,我被扔到了一边。
可他自己却重重的撞上了石头。
“啊!”他闷哼一声,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我挣扎着爬起来,奔到孜然身边,捂住嘴。
那块约莫二指粗细的石头,此刻深深插入了许孜然背部的肩膀下方,血蔓延开来,染红了一大片衣衫,连着周围的积雪也红透。
孜然闭着眼,像是已昏迷过去。
“孜然。”我吓倒了,惊慌的唤着他。
他挤着极大的努力睁开眼,朝我笑了下,却痛苦的皱着眉头。
“孜然,我带你去找大夫!”我慢慢扶起他,架到肩上。
“叔叔,叔叔!”展昭在上面不停的唤我们,展宁却加足马力的哭。
地上满是积雪,坑突不平,孜然虽说相较风靖寒要瘦弱些,但也不轻。我咬着牙艰难的走着。
他的呼吸很重,应是忍着极大的痛楚。
“孜然,你忍着,马上就去!”我不停的朝他说话,可他肩上的血却流个不停。
等到我终于带他爬上了那道小坡,已经完全没了力气。脚下打滑,重重的跌在地上。
孜然摔在地上,咳嗽着吐了一口血出来,肩上的伤口裂开,血如泉涌。
我手忙脚乱的拿手绢堵住他的伤口,手绢迅速染红,堵不住,怎么办?我捏着已经满是红色的手绢死死不放开,过了好久,血似乎少了些。
天上慢慢飘起了小雪,我看了看四周,十多米远处有间破草屋,便又使劲将他扶了起来,搀着往屋走去。
“展昭,展宁过来!”没有功夫去管他们俩了。
我将孜然放在地上靠着墙,再看他,面色惨白,嘴唇无色,整个上衣都已经染红。
看了看他背部,石头深嵌其中,伤口因为我的努力终于不再狠流血,但依然有血浸下来。
还好,天气较冷,伤口暂时不会感染。
“孜然,你怎么样了?”我拉着他手,冷冰冰的,我只能不停的替他摩擦着手取暖。
他睁开眼,虚弱的不得了。
“雨寒!”他叫着我,微微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看着我,小声的问道,像是用了很久才说完。
“笨蛋,说好了一起去,我怎么能先走?”我大声的朝他吼道,现在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那个时候,怎么还能甩开我?
他微弱的笑了下,看着我,微微低下头,缓缓的说:“雨寒……对不起!”这句话,像是经过几亿年方才传入耳朵。
我哭出声来,不停的摇头。
“那么危险,你的马也……雨寒,对不起!”他艰难的说着,话刚说完,却咳嗽起来。
我哭得更厉害:“孜然,你别说话!会加重伤势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心急的为他顺气,刚刚吸入了那么多杂尘,现在又受了伤。
“别哭……!”他看着我,抬起手想做什么,却在半空中无力的垂下。
我想,他是要为我擦眼泪,却有心无力。
怎么听上去像是遗言!
“孜然,我去找大夫,你等我回来,我们还要去兴庆府的!”我泣不成声。
看了看外面,雪似乎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路上已经全白。
展宁蹲在墙角,冷得直抖,不停的哭。
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