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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古镜歌-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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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动作,疼的刘偲冷汗直流,他倒也强自忍着,闷声不吭。

那清皇见他还有力气死扛着,叫人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刘偲架高些,绕到他的身后,手里捏住两枚消魂钉正要往刘偲脊椎上狠狠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枪倏地斜旁飞来,清皇刚一扬手,那角度倒也刁钻,正好打掉了他手上的蚀骨钉,众人往那处看去,却见一道黑色的疾风快速地刮了过来,所经之处,白刹将士倒地一片,细细观之,竟是个个被一招毙命,手法十分干净利落。

这黑影究竟是人是鬼?根本快到肉眼分辨不出,还以为是一阵风罢了。

清皇等人将将回神,眼前的刘偲却已被人劫走。原来来人正是多日未曾露面的旈臣。

清皇正要开口,身后却一阵骚动,他转头看去,背后竟然飞驰而来一队精兵,正与樊伊麾下的白刹军厮杀起来。

彼时站在他对面的,是一名身量颀长,通身气势冷肃,面覆玄铁,不知身份的男子。

想必这人就是传说中,能使小儿夜啼的真正镜北王了。

清皇见街道上一片混乱,不由得想起一件事儿来:先前派了刘子宸几个去劫三十万石粮草,护送到白刹大帐去。其后事情虽然办妥了,其他人都回来了,唯独这刘子宸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未见其人。

清皇眯着眼睛思忖着,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人莫名熟悉,刘子宸……刘偲,刘子倾……?他心下一凛,先前倒是忽略了,这二人莫不是兄弟?可又没听说刘富贵那老狐狸有两个儿子……

不过……清皇转念一想,刘子宸只怕也挨不了多久了,他撇头看了看瘫软在镜北将士手上的刘偲,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这兄弟两个,能耐很是有一些。只可惜……两个都太死心眼,又没什么野心,不能为他所用。

然而也就在他想事儿的空档,从西城门的方向又窜出了百十余名黥面男子。

“阿臣,你一个人跑那样快,把我们甩了老远,太不够意思。”七风抱怨道。

“少爷我差点子就交代在这里了,媳妇还没娶上呢!你们来这样晚,对得起我?”刘偲见兄弟来了,原本的恹恹一扫而光,张嘴就叫。

许久不曾露面的陆衡咧嘴一笑,偏头对叁麟说:“这瓜娃子还能叫唤,应该没啥大碍,那紫东楼应该还开得下去了,等这仗打完了,咱们上那吃酒去。”

这边话音刚落,那旈臣却是朝后纵跃,只见他身形一晃,黑风再次暴戾而起,一时间又是一片惨叫响起,还未等人回神,那摄政王樊伊,竟出人意料地被旈臣捉在了手里。

“白刹军听着,你们的摄政王如今在我手里,如今他的安危全看你们,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卸他一只腿,谁再碰我日光城一片瓦,我就卸他一只手。”

交战多年,白刹军本就怕这煞气重的鬼王,原本那揭了面具的镜北王就够他们头疼了,如今竟然又出来一个!而这一个似乎比先前那个还要厉害!

众人闻言自是往后又退了两丈,彼时清皇有些急了,这白刹军还真是一群废物!他在心里思忖着。

他从容不迫地走到白刹大军面前道:“他们加起来不过百十来人,你们的人数远超他百倍,怕他作甚?樊伊那畏首畏尾的废物,要来何用?你们跟着本皇,难道还怕拿不下一个日光城?”

那清皇将将说罢,就听见对面一声惨叫响起,循声望去,迎面飞来一个血淋淋的物件儿。

原来那旈臣也不跟人废话,直接卸了樊伊一条腿,抬手就往清皇脸上砸。

樊伊疼的面上血色全无,大声喝道:“你这厮好不讲道理,我白刹大军又没动,为何对本王下手!”

“谁叫那清皇话多,我手上正好有个你,就拿来泄泄愤。”旈臣和刘偲两个果然是兄弟,完全不按套路来,再想想先前清皇派人与刘偲厮斗,那还是很讲究江湖道义的。

白刹军见自己主将在对面手里,也不敢妄动,那清皇却不想失去这样好的机会,一时间,双方都是僵持不下。

清皇毕竟在镜朝潜伏十几年,他能下狠手杀死其他旧九国后裔,那坚韧与毒辣,也非同一般,眼看着已到关键时刻,他哪里会为了樊伊这样的废柴就放弃攻城?

既然白刹军靠不住,他自也是要上的,只见清皇一抬手,数百名黥面杀手统统飞掠至他身前来。

旈臣见清皇有意动作,直接把樊伊的另外一条腿也给卸了,然后把人推下了屋顶。

可怜那双腿俱失的樊伊,哀嚎着在地上滚了两滚,匍匐在一旁就昏死了过去。有那衷心的随从,也顾不上旁的了,自上前将摄政王扶了下去。

“清皇,你自要找死本王也不拦着,老实说,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难得人到的这样齐,正好新账老账一起算一算。”旈臣冷冷地道。

'古镜歌冰辛篇 第138章 '

如今双方正在对峙,旈臣冷冷地望着对面,他在好整以暇地等着对面会如何出招。

而对面的杀手,却因不知这百十来名将将赶来的黥面好手,究竟功夫如何,而不敢妄动。这时,又有一道黑影蹿上房檐,众人转头一看,来人正是满身血污的覃舟。

“西城……可还有活着的?”刘偲挣扎着爬起身来问。

那覃舟倒也没搭话,他足尖一点,纵跃到刘偲身前,趁着刘偲询问的空档,出其不意地在他腿上狠狠一按,那钻心的疼痛,刘偲哪里受得住?张嘴就是一通乱骂。

“啧啧,腿还没废,行了,抬回去吧。”覃舟在刘偲的衣摆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水道。

“住手!都别动!你们谁敢抬我?”这仗打到一半竟然叫他回去?刘偲觉得先前应该多拿两个木雷的,他要炸死这帮子姗姗来迟的王八蛋!

那覃舟末了还要补上两刀:“你个跛子又没什么用,不回去能做什么?净是拖后腿。”

“要不是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少爷我会变成这样?你们几个就不能早点回来?”原来那海东青左爪上绑的绢帛所标记的山脉,叫做日衡山,这是除了镜北王以外,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只因镜北王有令:此山驻镜北精兵两万,不到非常时刻绝不出兵。

却说旈臣这厮为何在那儿驻私兵两万?其原因竟是为了看守他私藏的粮草五十万石……

好吧,说到这儿,大家都知道旈臣有藏私的毛病,接下来的就不一一繁述了。

总而言之,这百十余名好手在去日衡山的路上,正好碰上旈臣与陆衡、七风几个,率领两万精兵与粮草浩浩荡荡往日光城行来。

刘偲心里的苦,真是只能和血吞下去了,挨了一顿揍不说,还折了不少镜北将士。如今腿骨伤成这样,又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那辛九岛来的数百名黥面杀手,见这帮子人竟然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显然就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单单一个刘偲,就让他们花了好些功夫才制服,如今一下子来了这样多的高手,而且功夫都不在刘偲之下,这场仗究竟能不能赢?饶是心思缜密如清皇,也没有那个把握了……

“怎么?你们兵马精良,人数也多于我们,还忌惮什么呢?”旈臣嗤笑一声。

话音刚落,只见旈臣一点声息也无,倏地跃到那帮黥面杀手的眼前,他抬手指了指刘偲,沉声道:“先前打他的是哪几个,都站出来罢,我一并收拾了。”

旈臣这番话说完,众人反应各异,尤其是摊倒在镜北军众将士堆里的刘偲,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刘偲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看来,旈臣这番做派,就好像他刘偲在街上被土匪强盗给揍了,回头叫来一帮兄弟替他出头,这种感觉……想必他这辈子也就碰上这么一次吧。

却说这镜北王不愧有“鬼王”的名声,先前他纵身过来,旁人肉眼所见只是一道黑风罢了,镜北王所到之处,哀嚎声四起,竟让人看不出此人究竟是如何动的手,便有那数十具尸体横在当场,叫人胆寒。

而对面的人在听到旈臣的喊话之后,则是觉得:真是好大的口气!其后那数百名黥面杀手,纷纷戒备了起来,虽不知这镜北王的功夫深浅,但那神乎其神的轻功,悄无声息的杀人手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清皇则是暗暗思忖:虽不知这镜北王的来历,但就他刚刚飞掠过来时所散发的迫人气势,就令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种由内而外自然流露的煞气,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而是只有内力深厚,深不可测的人才能够拥有的。

勿怪旈臣口气嚣张,这等本事,就算是当世有名的高手,也难及他十分之一。

不过还有一句话叫做“寡不敌众”,再厉害的人,大家伙儿统统上去一顿招呼,这英明神武的镜北王怕是也挨不住。

其后一众辛九岛来的杀手,见清皇神情冷肃地朝他们看了一眼,这才纷纷跳出来将那旈臣团团围住。

旈臣自腰间抽出一把三尺青锋,手腕一翻,剑啸轻吟,一看就是一把绝世宝剑。

那些个杀手冲将上来,大掌握爪,直取旈臣的胸口,那旈臣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见对手力大势猛,就势将剑尖往下一绕,抖起一片寒光。

来人见寒光袭来,不自觉眯了眯眼,那旈臣跟着就飞身过来冲他手臂一拍,这一掌,将那杀手的劲儿卸去了泰半。

那杀手吃痛,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情急之中,他换了只手再次猛攻,哪知这旈臣剑法精奇,顺势将手中的三尺青锋从下而上地来了个“疾如掣电”,只见寒光一闪,那杀手连手带肩膀都被削飞了出去,旈臣抽回青锋,再用力一挑,直接用剑尖将这人的尸体高高挑起,再往身后一甩,那尸体撞在屋檐上又顺着斜瓦滚了下去,把砖瓦砸碎了一大片不说,还淌了一地的血。

那些个杀手见状,骇了好大一跳,想不到这镜北王三招不到就解决了他们一个同伴,有五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上前对阵旈臣,结果这五人在旈臣手上没走过十招,也是命丧黄泉。

“看见没?阿偲,叫你小子平日里不好好练武,你看看阿臣的功夫高出你几大截,你羞也不羞?回去该好好反省反省了。”也就半柱香的时间,旈臣竟然就解决了十一二个杀手,覃舟一高兴,又开始撩刘偲。

刘偲闻言,斜睨了覃舟一眼:“你功夫比我还差,你怎么不回去反省?”

覃舟被梗的说不出话,正好不远处旈臣又将一人打翻在地,他干脆借机一掌拍在刘偲大腿上,连连喝彩:“打的好!”

刘偲疼的龇牙咧嘴:“……”踏马报复心这么强?等我伤势好了再找你算账。

另外的杀手见同伴惨死,一个个都激红了眼,纷纷冲上来,欲置旈臣于死地,其中有一名杀手冷冷喝道:“镜北王,你敢不敢揭下面具来,同我们死斗一番?叫我等兄弟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那旈臣也是个痛快人,直接将玄铁揭了往腰间一别,露出一张五官清隽,神情冷肃,如刀刻一般的脸庞来,细细观之,他的眼角下方还有一抹小小的墨色疤痕。

原来这人在白刹大营待了两个月之久,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正是“清皇使者”刘子宸。

清皇见是刘子宸,蓦地笑了起来,那眼神里的激动与疯狂,不容错辨:“刘子宸!原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听我父王说过……十三年前有一个极其厉害的孩子,在岛上杀了无数人,最后领着一批人逃回镜朝,那人想必就是你了。”

清皇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他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又道:“阿玖,不管今天一战,结果如何,我们总会再见的。”

素来少有被事情分心的旈臣,似是被这“阿玖”二字给影响了,他倏地纵身跃起,直朝清皇而来。

那辛九岛来的杀手哪里能让旈臣近身?自然团团围住清皇,将他护在身后,那清皇却一脸的淡定从容:“活捉刘子宸,本皇要活的!”

也不知旈臣究竟是受了什么影响,如今眼神越发狂乱了起来,他双眸赤红,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那就杀掉阻挡他的人!

若说这旈臣先前还有几分理性,那如今就只剩下狂性了。

旈臣似乎分毫不在意眼前有多少人,他将身子往前一俯,紧跟着一声大啸,往上蹿起,足尖离地之时,脚下的砖石纷纷震裂,他拔地而起,带着山崩地裂似的大量碎石和尘土,瞬间就来到了杀手人阵的面前。

他手上的三尺青锋,风疾电掣,上下翻飞,力大凶猛,招招诡异。

他与人刀剑相搏之时,剑速如雨,气势惊人,所到之处,不死必伤,无人幸免。

清皇眼见自己身边的杀手布的阵型,就好似被洪水冲垮了堤坝一般,又如巨塔轰然倒塌一般,毫无招架之力。清皇眼前弥漫的血雾几乎令他看不清那冷冽肃杀的身形。

此时清皇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奇异的兴奋:这刘子宸,果然是当年的阿玖!自从他逃离了辛九岛之后,整个清组织每每提起他,无一不惊叹这阿玖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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