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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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搁在旁边的手枕上撑着下巴,殷戈止看着怀里这人道:“你倒是聪明。”
背后一凉。风月立马往他胸膛上一靠,笑着抬头道:“都是您教得好啊!”
“哦?”殷戈止道:“我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你,护城军的练兵场换了位置。”
笑意一僵,风月低头:“奴家好歹也能收到点风声。”
眯了眯眼,殷戈止一把将怀里的人拎得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盯着她问:“除了绿豆糕,你到底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名堂,他却半点都没察觉。这本事不小啊!
风月垮了脸:“哪有您这样直接问的?还不给奴家留活路了?”
自己查不出来,竟然还恼羞成怒要她开口说?凭啥?那可是她的筹码。
有些恼怒,殷戈止道:“我很讨厌人在我这儿耍花样。”
“您放心。”风月笑道:“奴婢的花样都是冲着别人耍的,断断不敢在您面前摆弄。不过倒是有件事,殿下,你可知这吴国之中,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名麒麟的?”
麒麟?殷戈止垂眸想了片刻,道:“这两字颇大。拿来当名倒是没人受得起,不过易国如年少成名之时号‘麒麟将军’,别的就没听说过了。”
麒麟将军?风月一惊,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看她这样子。殷戈止正经了起来:“有事?”
“有大事。”眨眨眼看着他,风月问了一句:“您知道易贵妃吗?”
“知道,易大将军同母同父的妹妹。”
干笑两声,风月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荀嬷嬷走的时候跟我说,易贵妃有个心上人叫麒麟。”
神色古怪起来,殷戈止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问:“当真?”
“荀嬷嬷应该不会骗我。”风月想了想:“她还说易贵妃经常送家书出去,半个月十几封封在一起送,不知道是怎么送出去的,但内容大概咱们已经拿到了。”
沉思片刻,殷戈止抱着她起身,走到对面的花架旁边。风月很自然地就伸手去将花架上摆着的铁盒拿了下来。
里头是上次誊抄的古怪的信。
一封封地展开来看,殷戈止眼里暗色流转。风月也没问,就安静地等着。
片刻之后,殷戈止下颔微微紧缩:“真是千年的老狐狸。”
“怎么?”风月眨眼:“哪里不对劲吗?”
“但愿是我多想。”殷戈止道:“不过宁可信其有,你快想个办法联系太子,让他小心易贵妃。”
幸好还有太子给的印鉴,风月立马就让观止拿着东西去南宫府上报信。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殷戈止站在屋子里,眼里满是兴奋的神色。
“他可终于回来了。”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听得风月微微起了点鸡皮疙瘩。
这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战场上的殷戈止,高举长戟,远远看着对方的元帅,目光热情又嗜血。
正想悄悄退出去,殷戈止却低声道:“风月,你最近要小心。”
难得听他用这种语气喊她的名字,风月顿了顿,继而笑道:“奴婢有什么好小心的?”
“若是我不在,你要出门,就把观止和干将都带上。”殷戈止道:“明日大概将军府的帖子就要过来了,到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去。”
第97章 问罪
风月很想说,您老是成精了吗?连人家明天会给您送帖子都知道?万一大将军忙着其他的事情,想后天送呢?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将军府的家奴当真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请帖:“易将军请殷殿下过府一叙。”
观止拿帖子进来的时候,风月正在给殷戈止更衣,闻言就吓得给他衣带打了个死结:“真来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殷戈止很是嫌弃地道:“你能不能专心点?”
毕竟是跟着大魔王混的。风月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大惊小怪,显得很没见过世面!于是点点头,拿起另外两条衣带,很专心地又打了个死结。
殷戈止轻轻摇头,不知道是感叹什么,无奈地出了口气。衣裳一穿好,立马把风月扔得远远的,拂袖出门:“观止,守好府里。”
“是!”
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风月抓着门框感叹,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啊。去狼窝都这么镇定,跟去春游似的。不像她,压根不敢在易大将军面前出现。
易国如应该是整个吴国唯一一个认得出她是谁的人。
说来不巧,因为跟着自家老头子行兵打仗。风月见过易国如两回,都是在双方人少主帅正面交战的时候,易国如使一把长枪,关沧海惯用大刀。这两个半老不老的男人就经常在四周乱战之时,立在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最耀眼的姿势,相互僵持。
彼时的她没规矩惯了,遇见这种场景,二话不说上去朝着易国如就是一刀。
那时候易国如好像还在郎朗地说着话,就是什么“英雄惜英雄”,什么“有幸与将军一战,在下死而无憾”之类的,反正周围的人都任由他们两人对峙,无人上去打扰,可以尽情地拿将军的架子,耍一代英雄的威风。
然而他没想到魏国阵营里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关清越,上来一刀砍在他手臂上,要不是护甲够硬,那手臂一定会被砍落在地。
易大将军慌了。惊愕地看了动手的人一眼。
关清越抬头,朝他笑得很不恭敬:“你话怎么这么多啊?要打就打啊!”
那张脸英气十足,却分明是个女儿家的,手里的大刀寒光凛凛。力道半分不输男儿!易国如震惊之下,也就牢牢记住了这五官长相。
现在想起来,风月很后悔,要砍他就砍他,砍了就跑不就好了?做什么站在那儿抬着脸跟人呛声啊?虽然呛得那老不死的脸发青,可是现在这情况……万一撞上易国如,那她就是一个钉在墙里的死字啊!
人果然应该多做事少说话!风月扼腕。
一袭白衣飘飘,殷戈止很是优雅地跨进了易大将军府的大门。
脚一落地,十几束寒光骤然朝他冲来!杀气笼罩,气氛凝重!然而,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殷戈止眉毛都没动一下,脚站定,抬头满脸茫然:“在下可是来错了地方?”
四周寒光顿收,易国如穿着常服,笑着迎上来道:“殿下切莫见怪。府里人没调教好,见着人都动刀动枪的。”
说着就假意往后呵斥了一句:“还不退下去?!”
“是!”一片整齐响亮的应答声,震得殷戈止皱眉捂了捂耳朵。
“怠慢了。”易国如朝他拱手,细长的眼睛眯起来道:“殿下里头请。”
好一个下马威啊。摆明一场鸿门宴,你老实点那就是下头的人不懂事冒犯,你不老实……那下头人动刀动枪,等动完了我再教训他们就是了。
殷戈止心里嗤笑。易大将军可真是没自信啊,他回来了,还在府里加守这三十余人,是当他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殷哥哥!”易掌珠在主院等着。一看见他便笑:“父亲真是看重殷哥哥,还要亲自出去迎。”
殷戈止颔首,宠溺地看她一眼,然后在旁边坐下。
易国如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家女儿跟他的眼神交流,微微皱眉,复又平了眉间,坐在主位上便笑道:“老夫不在的时候,小女承蒙殿下照顾了。”
“应该的。”殷戈止道:“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也只能请将军多体谅。”
“殿下本事了得,怎么会照顾不到呢?”易国如轻笑:“听闻殿下得了闻风令,最近在京城之中,很是风光呢。”
果然是问罪来了。殷戈止垂眸,轻轻捏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长长地叹了口气。
易国如挑眉:“怎么?老夫哪里说得不对吗?”
“将军没有说错,在下只不过觉得太子殿下实在高明,故而感叹一句罢了。”
“哦?”神色微动,易国如问:“太子何处高明?”
“将军还看不出来吗?”脸上的表情微苦,殷戈止摇头:“在下安居一隅已久,本就不欲涉吴国朝政,就算贵国陛下邀在下教导皇子,在下也是极力推脱,怎么现在就接了这闻风令了?”
这个问题易国如在路上就想了很久,他只能觉得是殷戈止有向他报复的心思。可当真回来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这一张正气凛然的脸,易国如不免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殷戈止是何等光明磊落之人,输得起,战败就二话不说随他回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报复他什么呢?毕竟在他眼里,自己是堂堂正正打下来魏国十城的,英雄当惜英雄才是。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接了闻风令?
想起北郊外头的护城军。又想起太子那愈加虚假的笑意,易国如捻着手指,眼神深沉了起来。
殷戈止也没多说,安静地垂眸坐着。给了他半柱香的时间酝酿,而后才幽幽开口道:“闻风令于在下,不过是摆设,将军心里很清楚。要是没有太子殿下,将军的那些人,是万万不可能在这短短一月之中尽数折了的。”
有十张闻风令也不成啊!
易国如抿唇,轻笑道:“殿下的意思,是太子利用您质子的特殊身份,来折断老夫的左膀右臂?”
“非也。”殷戈止摇头,取下玉扳指握在手心,抬眼看着他道:“太子殿下要利用的,其实将军对在下的信任。要折断的,也还有在下对将军的亲近之意。”
闻风令放在殷戈止手上,太子对易大将军一党的人大开杀戒,那么易国如回来必定对殷戈止产生嫌隙。这一年多以来两人和谐友好的关系,就要在这一场杀戮里消弭于无形。
怎能不说太子殿下高明?
易国如闭眼,轻笑了一声:“昔日小儿,如今也长成了国之储君。”
但殷戈止的话。他绝对不敢全信。
出去半载,这不阴城竟然就翻了天,易国如深觉自己失算,冷静了一会儿,再睁眼,看殷戈止的眼神也就温和了下来:“殿下被卷进这争端之中,实在是池鱼之殃。”
“算不得在下无辜。”殷戈止淡淡地道:“毕竟将军对在下多有庇护是真,多有信任亲近是真。被太子逮了空子,实乃情理之中。闻风令造成的后果,在下自然也该承担。”
“殷哥哥。”易国如还没开口,旁边的易掌珠听不下去了:“这与你有什么相干啊?你那段时间还一直住在将军府避嫌……父亲,殷哥哥什么也没做,是太子哥哥太过妄为啊!”
易国如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疼着长大的,一听她说话,心里就忍不住偏了三分:“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易掌珠连连点头:“珠儿被逼无奈的时候,殷哥哥也很着急的,只是他什么也做不了。闻风令……说得好听,一个牌子而已,殷哥哥这样的身份,拿着那牌子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第98章 你要小心
听着这话,殷戈止突然就觉得风月真是个机敏的姑娘,有她这样的人陪着同行,他实在是比易将军幸运了太多。
易国如又陷入了沉思,易掌珠抓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父亲好不容易回来,不同咱们吃顿饭,净说这些做什么?”
“你饿了?”看了看时辰,易国如笑道:“分明还早。”
“那也该让人提前准备才是。”易掌珠撒娇道:“家里不谈国事嘛。”
“好好好。”柔和了神色,易国如宠溺地看着她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半载没陪着你。是为父失职,得好生补偿才是。这样,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然后吩咐人准备午膳如何?”
看自家父亲神色温和了,易掌珠点头就应道:“好。”
然后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大堂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易国如再度开口:“太子为政暴虐,朝中众人多有不满,殿下若是能及时脱身,便是再好不过。”
“将军放心。”殷戈止拱手:“将军一回国都,在下便让人将闻风令送还去了太尉府,想必有将军在,太子也不会再将此物塞给在下。”
言下之意,就是将军不在国都,所以他才被迫拿着了闻风令。
易国如点头,终于不再盯着他看。而是眯着眼看了看外头的天:“老夫此生有过很多对手,最钦佩的,也不过殿下与魏国的关将军。可惜关将军死于皇室多疑,令人唏嘘。有此前车之鉴,老夫万万不想步其后尘。很多时候,也得用点保全自己的手段。”
他说这话的意思,大概是给殷戈止提前打个招呼——老夫要用阴招了,你看出来也别吭声,老夫自保而已。
但是殷戈止的注意力不在这上头。听他说完这话,他第一句问的却是:“关将军死于皇室多疑?”
易国如一愣,身子僵住,眼珠子轻轻晃悠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笑问:“老夫刚刚说了这句话吗?”
殷戈止皱眉点头。
“那是老夫失言了。”端起旁边的茶杯,易国如平静地道:“关将军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殿下应该比老夫更清楚。都是陈年旧事,也不必再提。”
“将军。”殷戈止沉声道:“如今在下只是质子,不问吴国事,自然也不理魏国事。但关于关将军的事情,还请将军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