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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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姑奶奶生起气来不好对付,叶御卿连忙拦着她,赔罪拱手:“是我错了,要逛就继续逛吧,我陪着你。”
易掌珠委屈得很。看他一眼,又看看后头的花灯铺子。
叶御卿就比殷戈止懂女人多了,当下便让人再买一盏花灯出来,递到她手里:“走吧?”
气消了些,易掌珠抿唇,看了看旁边的风月,擦了眼泪道:“不好意思啊,你去继续陪着殷哥哥吧,我同太子哥哥先走了。”
有身份就是好啊,在两个皇子之间无缝切换,都不用考虑一下旁人感受的!
不过幸好风月也没什么感受,见她拉着太子走了,就捧着花灯等殷戈止走过来。
殷戈止漫步过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花灯,道:“挺好看的啊。”
“啊?”眨眨眼,认真感受了一下这人平静语气下的阴阳怪气,风月立马将手里的灯往旁边跑跳的小孩子手里一塞,然后仰着脸朝殷戈止笑:“这盏不是很好看,公子再给奴家买一盏呗?”
第67章 我会杀了你 1500钻石加更
对付殷戈止这种闷得要命的男人,跟他绕弯子没用,就得不要脸地说出来,越不要脸他越觉得爽快。
这不,话一说完,殷大皇子就抬手,亲自给她取了店铺门口挂着的花灯下来,顺手给了碎银,然后斜睨着她道:“赏你的。”
“谢公子赏!”风月屈膝,看着手里的花灯。笑眯眯地凑在他旁边道:“赏都赏了,公子不如去陪奴家去河边放了它?有始有终嘛。”
看了一眼河边,殷戈止皱眉:“人太多了。”
“那咱们去人少的地方啊。”风月踮脚,扫了一眼这护城河两岸,指了指远处灯光稀薄些的地方:“那里就可以。”
女人真是麻烦!殷戈止很不耐烦,抬眼扫了扫这护城河,还是陪她走过去。
就在他们挪动的时候,河岸边的人更多,姑娘们排着队放灯呢,前头的人磨磨唧唧的,招了后头的人骂。有不小心的,还打湿了裙角,吵吵嚷嚷的,很是让人不愉快。
殷戈止脸都黑了:“这灯,必须放?”
风月眨眼。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祈福嘛,不放会不吉利的!”
站在桥上,殷戈止想了片刻,搂着风月纵身一跃,直直地往河水里坠去!
衣袂飘飘,河岸两边都是一阵惊呼,风月也吓了一跳,一手抱着花灯,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这人的腰带。瞪大眼看着他。
殉情啊?她还不想死呢,再说了,就算是死,也一定要离他远远的啊!
眼瞧着接近水面,殷戈止反手就勾了桥栏上垂下来的红绸,缓缓止住了下落之势。风月只觉得一股子力一扯,接着她就堪堪悬在了水面上。
“……公子啊。”咽了口唾沫,她抖着声音道:“您早说要这样放花灯,奴家真的可以选择不放的。”
“不是要祈福?”殷戈止冷声道:“快点,点灯。”
水面上不少燃着的花灯在飘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风月松开了抓着他腰带的手,捏了花灯里的蜡烛出来去旁边的灯上借火,然后摆回去,连着花灯一起,轻轻放在了水面上。
一阵风吹过来,河上星火点点,月亮从清澈的水里探头,眨眼看着桥上那一对吊着的人。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热心肠的,连忙想去拉绳子把两人拉上来。
风月咯咯直笑,眼里满是烛光,抬头看着殷戈止道:“殿下,咱们这很像猴子捞月。”
殷戈止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你是说我不该搂着你的腰。该把你倒挂起来,捏着你的脚踝?”
“别别别!”她立马摇头:“奴家就是打了个不是很像的比喻,您别照着来啊!”
哂了一声,殷戈止一扯那红绸,借力直接飞上桥面,身姿潇洒,衣袂飞扬。
落地的感觉分外踏实,风月想,今晚上算是赚着了,毕竟这位爷平时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的,肯陪她放个花灯,就算方式可怕了点,那也该感恩戴德。
于是转头就朝他拜了拜:“多谢公子。”
对她这样的态度,殷戈止觉得很满意:“回去吧。”
“嗯!”
一前一后地下桥,顶着围观百姓的炙热目光,两人都心情不错地往使臣府走。
易掌珠心情很差,站在河边,手里还拿着花灯,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为什么啊?她想不明白,她哪里比这妓子差了不成?为什么殷哥哥能给她买花灯。陪她放花灯,却连陪她去花灯铺子都不行?
“太子哥哥。”易掌珠转头,委屈地问叶御卿:“殷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沉默地看她一眼,叶御卿依旧是笑着道:“殷殿下那般的人,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易掌珠皱眉。
叶御卿道:“殷殿下性子偏冷,不多话,也不会主动哄你开心,给你台阶下。你性子又傲,有什么话也不愿意直说,跟他在一起。自然会不高兴。”
不赞同地看着他,易掌珠道:“你们男子若是喜欢一个女人,不就该变得温柔如水,处处体贴吗?等他变成那样,我跟他在一起也未必不会高兴。”
叶御卿闭眼。
跟易掌珠讲道理真的是很费心神的一件事。他还是想回宫去跟母后请安。
大概是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风月累得刚在主院坐下就睡着了,殷戈止瞧着,很是嫌弃:“你可真没戒心。”
没戒心的人睡得四平八稳,灵殊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然后想叫醒自家主子,把她扶回客院去。谁曾想,刚伸了个爪子出来,就被观止连人带手一起捂着拖了出去。
“哎哎,做什么?”气呼呼地看着观止。灵殊跺脚:“我带我家主子回去歇息啊!”
“不用了。”观止笑得诡异:“我能感觉到主子心情极好,你家姑娘睡在主院也没什么大碍。”
哪里感觉出来的?灵殊很茫然:“我怎么感觉不到?”
“乖,你还小。”摸了摸她的脑袋,观止笑眯眯地道:“等你长大就好了。”
有道理!灵殊点头,决定自己回去客院歇着。
使臣府所有的石灯都亮着。院子外头看着都是一片暖橙色,院子里花花草草长势喜人,饶是被月光照着,也没有半点凄凉之感。
观止感慨了一下,瞧了瞧主屋,打了水放在外头,便也去歇下了。
风月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在漆黑的房间里,头顶上是红纱帐,有微微的暗光。
旁边坐着的人在低低地跟她说话。他说:“等下一场仗打完,我跟父皇提一提立妃之事吧。”
“立妃?”风月没开口,却听得见自己伪装出来的声音,怪里怪气地问他:“殿下欲立何人为妃?”
“从前觉得,女子要温良恭顺,知礼仪,安后院。”他道:“现在觉得……活泼些的,也可以。”
活泼些的?风月想,她也很活泼啊,只可惜当不了他的妃子了,太后指了她跟镇国侯家世子的婚事,再过半年就得完婚,她反抗也没用。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躺在了这里。
封明那混小子想娶她,她先给他戴个绿帽子吧!到时候婚事吹了。她就不用被关在院子里绣花啦哈哈哈!
“你笑什么?”旁边的声音陡然变得紧绷:“我说的又不是你。”
“嗯?”她回神,伸手就搂着这人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唇上,捏着嗓子道:“没什么,我只是很喜欢殿下罢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旁边的人好像瞬间消失了,接着屋子里灯光大亮,亮得她惊慌地闭上了眼。
“喜欢我?”殷戈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你这样的人,拿什么喜欢我?”
心口一窒。风月怔愣地看着他。
他穿了皇子的绣龙锦袍,站在监斩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关氏通敌叛国,罪连九族,今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关清穆昂首挺胸地跪在她旁边,一身风华不减,一字一句朗声道:“谢!主!隆!恩!”
刀起,头落。鲜血飞洒在这肮脏的刑场,扑了人满脸满身。
“二弟!”喉咙里压着这一声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觉得眼前变得一片血红。
关清穆倒下了,菱儿也倒在了他旁边,就算没了脑袋,两人的身子都还靠在一起。血流出来,融成了一处。她张大嘴想呼吸,却被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儿呛得咳嗽。
刽子手的刀比战场上的人刀还快啊,跌跌撞撞地起身想护着左边的三妹,右边的二娘头就落了地。想护着前头关家最小的小少爷,后头的奶娘便又闭上了眼。她在这刑场上奔走,却什么也挡不住,痛得全身发抖!
老头子呢?那满嘴说着忠君报国的老头子呢?家里人都要死了啊,他去哪里了?
怔愣了半晌,风月想起来了,关苍海畏罪自尽于天牢,念其功勋,圣上准其全尸入殓。
哈哈哈……全尸入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啊!
仰天长笑,笑得眼睛充血,她抬头看着监刑台上站着的人,手捏得发白,终于是拔了旁边护卫的刀剑,猛地朝他心口捅过去!
“风月!”站在那边的人皱眉喊了她一声。
四周场景涣散,浑身大震,风月睁开了眼,眼里依旧血红一片,恨意凌天。
被她这眼神看得一惊,殷戈止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做噩梦了?”
噩梦?眼里迷茫了好一会儿,风月看清了四周,慢慢坐了起来,缓了许久才闭眼笑道:“是啊,奴家做了好可怕的梦啊。”
“梦见什么了?”殷戈止皱眉。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再没了别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风月很想拔了头上的钗子,直接捅进他的心口!
然而,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未痊愈的手,她睁眼,笑得活泼可爱地答他:“梦见家里人全死啦!殿下从天而降,救奴家于水火,带奴家报那不共戴天之仇!”
眼神深邃地看着她,殷戈止道:“会的。”
“那奴家就等着。”转头看了一眼外头已经大亮的天色,风月道:“哎呀,该给您做早膳了,奴家先告退。”
第68章 出来坐坐 1650钻石加更
平静地看着她出去,殷戈止沉默了许久,喊了一声:“观止。”
应声而来,观止站在床边看着他:“主子有何吩咐?”
“这个月的消息可到了?”
微微一顿,观止叹了口气:“到了,不是好消息。”
殷戈止在找一个旧人,每个月都会这么问上一遍,三年了,他还在问,观止也依旧还是摇头。
又看了门外一眼。殷戈止叹息:“罢了,准备用早膳吧。”
“是。”
风月的早膳做得很利索,没一会儿就端上来了,脸上也重新挂上盈盈的笑意,仿佛刚醒时那凶狠的目光只是殷戈止的错觉。
“有好消息。”拿起筷子,殷戈止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要是别人这样说话说一半,风月肯定是会提起椅子就砸过去的!有好消息不会直接说啊?停顿干嘛?等人鼓掌啊?
然而,这话是殷大殿下说的,她一笑,伸手就鼓了鼓掌:“哇,什么好消息?”
殷戈止道:“周臻善失踪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眼眸一亮,风月笑了:“那冷大人也该闭嘴了。”
她昨儿吓唬冷严的时候就知道,就算他半信半疑尚在犹豫,只要听见周臻善失踪的消息,必定就不会再管赵麟之事。毕竟做贼心虚。别的贼都获罪的获罪,失踪的失踪,剩下的一个贼,还敢去营救同伙?
冷严一闭嘴,太子殿下再使点手段,她马上就能安安全全地出去晃悠了,也能回梦回楼了!
“除掉赵麟,护城军统领和都尉都换人,太子可以高兴半个月。”殷戈止道:“你也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好嘞!”兴高采烈地应下,风月拿起筷子就道:“正好房间里养着的草也该浇水了。等消息下来,奴家就回去。”
正在夹菜的手一顿,殷戈止侧头看她:“你倒是自觉。”
“做咱们这行的,多多少少得有点眼力劲儿啊。”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她道:“公子是喜欢清净之人,奴家也不能总是打扰。”
她也知道自己很吵?殷戈止抿唇,点了点头。
院子里花开得灿烂,风月用完膳就跑来跑去的,帮着观止修剪了花枝,还清扫了院子。
殷戈止冷眼旁观,阴阳怪气地道:“扫那么干净做什么?又不是你住。”
被这话酸得打了个寒战,风月提着扫帚就蹦蹦跳跳到他面前,笑着问:“您想奴家留下来?”
“谁想你留?”
“那奴家就不留。”认真地看着他,风月一本正经地道:“您是上,奴家是下,您说什么奴家就听什么,所以公子,想要奴家留下来的时候,就开口直说,不想要奴家在眼前晃悠。也可以开口直说,奴家都能听您的。”
皱眉看着她,殷戈止抱着胳膊靠在柱子边,没吭声。
想了想,风月又道:“还有个忙可能需要殿下相帮。”
“说。”
“护城军里。有个叫张勋的人。以前是攻魏前锋营的百夫长,平昌之战后因罪退回不阴城,做了护城军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