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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风月不相关-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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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真与皇帝陛下谈妥了?”风月忍不住又问一遍。

殷戈止点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人近黄昏,总会比以前宽容些。”

“那就好,吴国那边也能交差了。”

“嗯,世冲已经先带了一部分人回去复命,怀祖还留在这儿,等着带魏国的国礼回去。”

“合约已经签了?”

“签了。”殷戈止道:“我说过不会让他们为难。”

虽然帮着他撒了点谎,但结果达到了就是好事。

“嗯。”抬头继续看天,风月喃喃道:“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微微挑眉,殷戈止侧头:“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我了?”

翻了个白眼,风月捏了捏他的手:“受王爷恩惠颇多,要是还不识好歹,岂不是过分了?”

反手将她的手扣得死紧,殷戈止勾了勾唇,语气依旧甚为严肃:“你能这样想,本王很开心。”

心里抽了抽,风月别开头,闷声道:“你开心就好。”

第172章 何为妓子

能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这样一来,就算以后撕破了脸,他也能念她点好。

说起来自个儿还真是对不住这个人,睡也把人家睡了,骗也把人家骗了,到头来还想宰了人家的爹然后一死了之,他丫的想报仇都没地方报,大概会气得鞭她的尸吧?风月失笑,任由他握着手,眯着眼睛想,人要是当真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她想和他无冤无仇,他要是个贵公子,她就当山贼把他抢回家。他要是个平头百姓。她就当贵家小姐把他纳进门!

“怎么了?”瞥见她脸上诡异的笑容,殷戈止皱了皱眉:“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歪着脑袋往他肩上一靠,风月长出一口气,笑道:“奴家是突然想问,观止说您三年来一直在找人,找的就是奴家么?”

提起这事,殷戈止冷哼一声,捏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松手,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取下来。套在她的拇指上。

“三年前你说,想要我给你个东西当念想。”闷声开口,他道:“我当时没给。”

眨眨眼,风月笑了,捏着自个儿的鼻子就怪声怪气地道:“不知何时要与殿下辞别。可否请殿下赐个物件,以存念想?”

这声音万分熟悉,听得殷戈止喉头上下一滚,眼神陡然复杂起来,却还是配合着她。冷声冷气地道:“没什么东西好给。”

“这样啊……”怪气的声音陡然失落:“那就罢了吧。”

玉质上乘的扳指,洁白无瑕。取下来看,能在圈内看见精雕细刻的“沉璧”二字。

风月失笑,骤然松了鼻子,眼含揶揄地道:“原来冰冷不近人情的大皇子也有这么深情款款的时候?”

把自己的字刻在物件上赠人,可是魏国男儿惯用的示爱之法。面前这人是谁?殷沉璧殷大殿下耶,竟然也会做这种事儿?

脸上有点羞恼,殷戈止沉声道:“不想要就还我。”

“这哪儿能不要啊。”往自己手上一套,风月摩挲两下,好奇地问:“这当时怎么不给我?”

殷戈止别开头,冷着脸不说话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是他不想提的,也不会是她想听的。先前没找到她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在生气,气这人的不辞而别,也气她绝情寡义。可当真找到的时候,他发现,她的不辞而别,就是间接被他导致的。

平昌之战还未打响之前,他尚在澧都,与她抵死缠绵。还说让她等等他。当时他想的是,正妃之位在他手里,给了这人也未尝不可。

然而,圣旨来势汹汹,他赶赴平昌。山鬼谷一战大败,关家满门抄斩,她逃离魏国,一去吴国就是三年。

哪能怪她绝情呢?她当时可能是满腔欢喜在等他凯旋,然而等来的,却是皇帝高高举起的屠刀。

闭了闭眼,殷戈止转了话头:“与关家旧案有关的一些人,我都已经定了罪报上去了,你不必再操心他们。”

“多谢王爷。”风月颔首,想了想,道:“其实梦回楼里的姑娘,都是薄命之人,身怀怨怼,不少是忠良之后。王爷若是有心还魏国上下清明,不如也问问她们的冤屈。”

忠良之后?殷戈止皱眉看她:“比如呢?”

“比如被文字狱冤死的林大学士之女。被赵廷尉陷害的于宗正之女。”风月抬眼微笑:“都在梦回楼。”

脸色有点难看,殷戈止道:“你让这些人落风尘为妓?”

这话说得有点刺耳,挖了挖耳朵,风月嗤笑:“为妓怎么了?妓子不是人?”

“在天下人嘴里,妓子从来不是什么好的。”殷戈止摇头:“以色事人之下贱者也!”

哼了一声,风月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道:“您记错了吧,妓子,分明是以色事下贱之人者也!没有贱男人的追捧,就不会有贱女人这般求生存呀。王爷。您都是以狎妓为风流的人,怎么又看不起妓子了?”

揉了揉眉心,殷戈止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到底是忠良之后……”

“奴家也是忠良之后啊。”眨眨眼,风月媚笑:“不照样挂牌接客跳脱衣舞么?”

“你闭嘴!”跟踩着尾巴似的。殷戈止恼羞成怒,一张脸线条紧绷,眼神也格外凌厉。

举起双手,风月跟哄孩子似的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她们是自愿的。女儿家要生存本就不容易,梦回楼能让她们自己挑客人,也能让她们报仇,换做我是她们,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进去的。很可惜,在我之前没人弄这东西。”

咬了咬牙,殷戈止闭眼冷声道:“总有一天,魏国会有一个衙门,受天下冤案,哪怕已经定案。哪怕是圣意处死,只要有冤,那衙门就敢审。”

“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轻笑一声,风月摇头:“各个国家都一样,皇权至上。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说你有罪你就得死,等他觉得他自己错了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也没办法了。道个歉吧。”

心里一紧,殷戈止皱眉看了她一眼。

“您别紧张,奴家没有嘲讽当今圣上的意思。”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风月勾唇:“今日天气很凉爽,适合出去走走。”

半垂了眼。殷戈止问:“要去给关将军刻碑吗?”

冤案已翻,只等皇帝昭罪状告之天下了。

想了想,风月道:“还是等名正言顺之后吧,有机会的,奴家不至于那么短命。活不过明天。”

有她这句话,殷戈止就松了捏着的心。

明日应该不会出事。

魏国皇室的祭祖大典在秋初举行,皇室中人,要先在皇宫宗庙之内行礼,念祭词。一串儿流程走完,然后便出宫前往龙台山,在澧都的背后,靠得很近。

这天,早上起来秋日高照,可祭祖号角一吹,乌云倒是多了起来。

殷戈止起了个大早,穿戴好礼服之后,先带观止出门,让他在北宣门门口等风月。然后自己带了个随侍入宫。

魏文帝依旧在咳嗽,不过脸色看起来比先前好了不少,一看见他,便慈祥地招手:“沉璧,过来。”

依言过去。殷戈止微微侧头,就见皇后和太子还站在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看他。

“今日就是祭祖了。”魏文帝叹息道:“朕也写好了昭罪状,你先看看。”

挑了挑眉,殷戈止双手接了那黄锦裱着的纸,展开一看。

洋洋洒洒千余字,将关家冤屈说得清清楚楚,并且皇帝忏悔之词极为诚恳,比他想象的还更好。

有点意外。殷戈止拱手:“父皇英明。”

魏文帝笑了,抚掌道:“朕老了,就盼着魏国事事顺风顺水,国泰民安……对了,与吴国的合约写了么?”

“写了,一份在这儿,一份已经传回了吴国。”伸手拿出合约递上去,殷戈止道:“儿臣附带了一封信,将我魏国良将悉数推举于吴国,此回联盟。定然能为我魏国带来益处。”

接了那合约来看,魏文帝甚为满意,笑道:“还是你办事妥帖!等会儿祭祖,你跟在朕身侧,莫要站远了。”

看了太子一眼,殷戈止摇头:“尊卑有序,儿臣会站在奉常大人安排的地方。”

“你就是太懂事了。”魏文帝呵呵一笑,起身就往外走,转过头的时候,方才还慈祥的脸,阴鸷了一瞬。

殷戈止没瞧见,旁边的太子和皇后也没注意,只按礼数跟在后头,跨过门槛,起了仪驾,一起往宗庙而去。

第173章 祭祖大典的意外

外头文武百官都在等着,恭敬地拱手垂目,等皇室的仪仗过去了,便跟在后头走。

殷戈止不是没心眼,就算魏文帝态度万分诚恳了,他也还是看了陈卫尉和郎中令一眼。卫尉掌握宫门护卫,郎中令掌握宫内禁卫,两人皆与他关系不错,若是皇帝有异动,他们都会知道。

然而,这两个人神色如常,与他对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放了心,殷戈止这才信了皇帝是真心悔悟。

宗庙祭祖,魏文帝很是虔诚,带着皇室众人行礼,气氛庄严肃穆。听奉常念祭词,众人表情凝重、声音悲切。叩首躬身分外到位,一串儿礼仪行完,顺顺利利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魏文帝扶着太子的手起身,下令道:“起驾龙台山,叩问先祖英灵。”

“起驾——”大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殷戈止侧头,远远看了一眼北面。

观止应该已经接着了风月,等会与他安排的人接上头,便可一起进入龙台山。

收回目光,他跟在太子身后,规规矩矩地往外走。

后头一排排的禁卫开始换岗了,在宗庙门口护着皇室众人周全的禁卫依旧留在宗庙。方才在四周守着的禁卫,此时井然有序地补上前,护送皇帝登上龙车。

风月微微抬头,便看见旁边有禁卫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会意,捏紧了手里的长戟,跟着四周的禁卫。整齐地迈着步子出宫。而另一边,有人穿着红艳艳的裙子,轻纱笼面,坐上了观止的马车。

龙台山是皇家禁地,不知皇陵是否在此,但除了皇室祭祖。其余时候是没人能上去的。这山上树木郁郁葱葱,一看就是个福地。

山腰上修了宏伟壮观的庙宇,皇帝到此便下车,由太子扶着,往庙宇里头走。

这里专门用来给皇室祭祖的,台子也修得很用心,三面天然岩石环绕,护祭祀之人周全。两级台阶上去,一根擎天柱上挂了魏国战旗,旗下设案,皇帝就在案后站立,禁卫密布三面,贴身保护。

阵仗拉开,由于先前一切都很顺利,众人的心情也算轻松,就算知道皇帝要念昭罪状,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念完散了回家吃饭。

然而,就在皇帝就位,让人去传昭罪状之时,孝亲王突然开口:“父皇。”

这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很是吓人,魏文帝一抖,微微皱眉:“何事?”

“还有一人未到,请父皇恩准她上前。”拱手朝他行礼。殷戈止声音清冷,响彻四方:“既然是昭罪,关家遗孤理应在场。”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关家遗孤,可不就是前段时间一直在抓捕的关清越么!这孝亲王好大的胆子,就算关家案子翻了。可那在逃的关清越,岂是能堂而皇之地带到皇帝面前来的?!

魏文帝也吓了一跳,脸色很是难看,盯着殷戈止的眼神骤然冰冷,半点慈祥也没有了:“好好的祭祖大典,你非要让父皇不安生?”

“未提前禀明父皇,只是顾虑她的周全。”殷戈止平静地道:“还望父皇恕罪。”

恕罪?哼笑一声,完全没了之前宫里的顾虑,魏文帝似嘲非嘲地道:“朕封的孝亲王,可真是孝顺啊,众位可听见了?”

百官躬身,不明所以。殷戈止微微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

神色一顿,魏文帝想到点什么,表情又缓和了下来,道:“既然人已经来了,那就带上来让朕看看吧。”

心里有点沉,殷戈止缓缓转身。看了旁边的随从一眼。

随从会意,躬身退下,没一会儿,观止便带着个红衣女子踏上山道,款款而来。

魏文帝嘴角带嘲,睨着远处那抹红影,轻笑道:“关家女儿生得不错,怨不得有人念念不忘,还买通狱卒,放她逃出生天。”

后头的南平公主没听懂这话,只很是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旁边的封明却是脸色铁青,手握成拳。

百官皆侧目。方石铺就的山道上头,那女子漫步缓行,看样子还要一会儿才能上得来。

“沉璧。”魏文帝盯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兴趣了,挥手让太子下去,只留了殷戈止一个人在身侧,低声道:“你一向聪明会算计。今日便来算算,这女子可会行刺于朕?”

身子僵了僵,殷戈止垂眸:“父皇何出此言?”

“谁都知道,关家的嫡女,性子张扬,潇洒不羁。连当年的混世魔王封明都没能治住她。”魏文帝轻笑:“她满门为朕所灭,今日来此,当真只是想听朕忏悔吗?”

心里沉得更厉害,殷戈止捏紧了手:“有儿臣在,她行刺不了父皇。”

“有你在,父皇才更不放心那!”哈哈一笑,魏文帝摇头看着他:“沉璧,你最近的所作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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