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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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处?易掌珠当即就摇头:“不可能!”
一处瑕疵还能说是工匠粗心,要是有一百零八处,那他们怎么可能看不见?
第16章 全靠演技
风月也有点好奇,虽然她压根没认真找,但一眼扫过去,这院子也是精工细琢出来的,不可能出那么大的纰漏啊。
“你们来看。”收了扇子,叶御卿抬手就指了指门口。
易掌珠立马起身,风月也跟着凑过去,就见那门楣上画着三爪金龙,吞云吐雾,颇有气势。
易国如战功赫赫,也是颇受圣恩,敕造府邸不算,还能用三爪金龙作纹案,可见吴王对其倚重。
只是……仔细看看,这些个龙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易掌珠也瞧见了,惊讶地低呼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眼睛呢?”
这好端端的龙,怎么都没画眼睛的?
叶御卿笑道:“大概是匠人粗心,这院子一共一百零八条龙,全部都没画眼睛。”
风月恍然,松了好大一口气,易掌珠分外不满,咬牙看了叶御卿一眼,眼神颇为委屈。
从小太子殿下就对她很照顾,像哥哥又像郎君,不管做什么都护着她,站在她这边的。今日就只为了个妓子,他竟然不帮她了?
心里憋屈,但愿赌还得服输,易掌珠沉了脸,挥手就让人把府里刚得到的上好的和田玉簪拿了出来,塞进了太子的手里:“掌珠身子不太舒坦,就不远送了,二位慢走!”
说是说慢走,却还是嗔怒地看了叶御卿一眼,明显是有话要说。
捏了玉簪在手里把玩,叶御卿恍若没看见易掌珠的眼神,只道:“本宫正好要回宫,风月随本宫上车吧,正好送你一程。”
还真就走了?易掌珠惊愕,看了他好几眼,又看向风月。
这狐狸精一般的女人,笑得妩媚极了,躬身应了就同太子一起往外走,完全没把她这不高兴的态度放在心上。
哪有这样的?!
风月知道这位大小姐要生气,但太子殿下这回瞧着没打算给她脸面,她这种小人物自然更不好多说了,低头跟着人走就是了。
身后传来易掌珠跺脚跑走的声音,几个丫鬟大声喊着“小姐”!然而前头的叶御卿走得头也不回,衣袂飘飘,依旧是那副潇洒得要命的样子。
奇了怪了,风月有点想不通,从先前一粟街上的状况以及民间传言来看,这位爷不是挺喜欢易掌珠的吗?这一下脸子给甩得,可真是半点柔情都没有。
出门上车,风月缩手缩脚,规规矩矩地坐在叶御卿的旁边,后者慵懒地靠在车壁上,手里依旧在把玩那簪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悄悄侧头打量他,这人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眸半垂,里头昏暗一片。不小心对上稍微流泻出来的暗光,风月身子一僵,连忙伸手捂眼。
那么温和的人,原来也会露出这么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神。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叶御卿睁眼,轻轻笑了一声:“你胆子这么大,还会被本宫吓着?”
风月直哆嗦:“奴家的胆子一点也不大,随便来个什么也能吓奴家一跳。”
“那倒是稀奇。”坐直身子,叶御卿侧头凑近她:“胆子不大,还敢在易将军的府邸里乱跑,嗯?”
易掌珠可能看不出她的意图,但这点伎俩在他眼里,实在是不够看的。只是恰好他也很好奇易将军的宅院,因着身份,一向没机会细究,旁人也进不去那地方。她今日装疯卖傻的,倒是也帮了他一把。
不过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风尘女子,勾搭殷戈止还不算,怎么还想刺探将军府?
眨了眨眼,风月眼眸清澈,万分无辜地道:“奴家只是逃命而已啊,逃命可不得乱跑吗?奴家只是想着人多的地方好救命,所以看那院子人最多,就冲进去了。”
说罢,咬咬唇,心有余悸地道:“那叫孙力的也是可怕,二话没说就对奴家动手,幸好奴家跑得快……”
表情真实,眼里的害怕和庆幸也是真真切切的,看得叶御卿微微怔愣。
怀疑错人了?她当真是误打误撞?
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刺激易掌珠让她在那院子里随意翻看,也是巧合吗?
“不过奴家今日是不是得罪易大小姐了?”面前的女子叹息,颇为苦恼地道:“本是打算故意打赌输了,让易小姐高兴高兴,谁知道殿下这么不留情面,这下她怕是更恼奴家了。”
是故意打算输的?叶御卿皱眉:“你输了,就当真要伺候孙力,先前你在人前驳了他的面子,若是落在他手里,他定然不会叫你好过。”
“奴家都明白。”风月低头,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可是奴家能有什么法子呢?做这行的,最怕得罪人,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巷子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心口微动,叶御卿抿唇,有些怜惜地道:“本宫护着你,没人能让你死。”
“多谢殿下。”抬头朝他一笑,风月松了口气:“有殿下护着,那奴家能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轻轻颔首,叶御卿低声道:“等会去梦回楼,顺便点了你的台吧。”
殷戈止上回包她几日,到今日应该是恰好结束。
心里一跳,风月面上满是娇羞,颔首应下。
该来的总是会来,她一开始就打算爬人家太子爷的床,如今绕了几个弯,终于还是要上了。
不能怂!
捏着手帕,风月高兴地看着窗外的路,像是盼着到梦回楼一般。叶御卿瞧着,笑着摇头。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吧。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刚踏进梦回楼,就听见金妈妈超大的嗓门,健硕的身子朝着风月就扑了过来:“好女儿!那位公子又包了你几日的生意,你快上楼……哎?这位公子也来了,里头请啊!”
被她这话说得有点懵,风月眨眨眼,看向后头的叶御卿。
太子殿下不急不缓,摇着扇子走到金妈妈身前了,才问:“谁又包了风月姑娘啊?”
瞧这俊俏的公子哥儿,金妈妈抹了抹鬓角就含羞带怯地道:“还能是谁啊?前些日子包风月的那位公子,看起来是当真喜欢风月,今儿一来,又续了几日。”
三楼的门打开,有人站了出来,立在栏杆后头冷眼往下瞧。
风月抬头,正好就看见了殷戈止一张含讥带诮的脸。
眼前一黑,风月差点想冲他举拳头!冤孽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勾搭个太子了?怎么哪儿都有他啊?!
有点恼怒,她扭头就道:“金妈妈,我已经接了这位公子的客了,您这时候来说奴家被别人包了,这……”
“咱们这烟花地啊,向来就容易产生这样的争端。”金妈妈笑道:“所以一早有规矩的,谁先结了单,在妈妈这里登了记,谁就为先。这位公子,若是想找姑娘,咱们梦回楼里美人儿可不少呢,您要不再瞧瞧?”
叶御卿摇头,扇子一合就轻轻敲在风月的额头上:“爷就看上她了。”
“这……”金妈妈赔笑:“凡事都有个规矩的。”
“在下也懂规矩。”叶御卿颔首:“那么,那位公子包了几日?”
“五日。”
“好,那就提前先在妈妈这儿登个记。”甩手抛了银锭子给她,叶御卿朝三楼上微笑颔首,然后转身就往外走:“五日之后,在下再来便是。”
金妈妈笑得脸都皱了,接着银子跟着送出去好几步,一路吆喝着:“公子慢走,小心脚下啊!”
吐了一口浊气,风月认命地提起裙子,上楼。
殷戈止坐在房间里喝茶,见她进来了,眼皮子掀了掀:“去将军府做什么了?”
吓得一个哆嗦,风月退后两步,警戒地看着他:“您怎么知道奴家去将军府了?”
不耐烦地伸手扯了她身上披着的袍子,殷戈止皱眉:“旁的我不知道,这是将军府丫鬟的外袍我还是认得的。”
这样啊,风月媚笑,蹭到他怀里去坐着便道:“今日是受易小姐邀请去的将军府,喝了会儿茶,衣裳坏了,所以借了丫鬟的衣裳回来。”
下意识地捏着她的腰,让她坐稳些,殷戈止冷声讽刺:“你的衣裳真容易坏。”
那还不都是这些个臭男人没事就爱扯人衣裳?风月龇牙,像只凶恶的老虎,正想控诉呢,冷不防就见这人的眼神扫过来了,当即毛一软尾巴一耷拉,垂着耳朵就变成了谄媚的猫咪:“公子说得是,金妈妈该买点好衣裳回来。”
轻哼一声,殷戈止道:“今晚就在你这儿歇了,你准备准备。”
“好嘞!”风月颔首,立马去找灵殊给自己洗漱更衣。
“主子。”澡堂里,灵殊一脸天真地在她耳边嘀咕:“方才遇见卖绿豆糕的赵大娘啦,大娘很关心您,还说最近天气有变,让您小心身子。”
风月听着,笑吟吟地道:“人家这么体贴,灵殊是不是该多去买点绿豆糕,照顾人家生意啊?这儿是银子,等会你就往响玉街去一趟吧。”
不疑有他,灵殊欢快地就应下。
夜幕降临,风月裹了纱衣上楼,冷不防觉得头顶有风,下意识地就低斥一声:“谁!”
第17章 遇刺啦!
一片黑影从头顶上过去,激得她浑身紧绷,下意识地就想去追。
然而,就算意识还在,但这身子,追上人家可能还会反被灭口。深吸一口气,风月看了看四周,楼下人多,三楼的房门都紧闭,没什么人在外头。
那只有殷戈止的身边最安全!
提着裙子“咚咚咚”地跑回自己房间,风月一脚踹开房门就喊:“公子!有刺客!”
屋子里的殷戈止手里扼着黑衣人的喉咙,像捏破布一般,眼神阴鸷:“我看见了。”
风月:“……”
动作好快啊,她跑过来也就几步路的时间,这黑衣人竟然就动手了。更可怕的是,看起来他才刚刚动手,然后就被殷戈止给掐死了。
简单粗暴,不用武器,伸手就掐死!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她突然觉得殷戈止还是很温柔的,掐她没用什么力气,真用力,她怎么也得被掐个姹紫嫣红七窍流血。
咽了口唾沫,风月一脸害怕地看着他:“公子……您……这……”
杀人了耶!
冷哼一声将尸体扔在一边,殷戈止看了她一眼:“你怕?”
不怕,但装也要装得怕啊!风月抖着身子,跟中风了似的颤颤巍巍,一双眼里满是惶恐:“奴家这房间还要用来睡觉的……”
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殷戈止侧头顿了顿,眉头微皱,暗骂了一声,然后便道:“你是想留下来死在这里,还是跟我出去看看月亮?”
这种事情需要问吗?风月扑过去就往他怀里一跳,一双眼眨巴得娇媚万分:“公子救我!”
斜她一眼,殷戈止伸手捏了她的腰,转身就踢开了窗户,纵身一跃,从梦回楼的三楼直接跳到了对面房屋的屋顶。
属猫的吧?抱紧了他,风月是真紧张了,生怕这人一个用力过猛,直接把人家房顶踩踏,然后就得摔个七荤八素的。
然而她多虑了,哪怕是抱着她这么个人,殷戈止也是身轻如燕,从一个房顶踩到另一个房顶,潇洒地穿梭于亥时安静的不阴城,最后停在了不阴城最高的望乡楼上。
“您是当真出来看月亮的吗?”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他们的位置,风月差点嚎出声:“这么高!”
“下去。”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
倒吸一口凉气,风月“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公子,咱们近日无怨啊,您好端端地把奴家抱出来让奴家从望乡楼上下去?若是奴家伺候得不周到,您可以跟金妈妈说,奴家改啊!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吵死了!”嫌弃地捂了她的嘴,殷戈止黑着脸道:“我是让你从我身上下去!”
夜风徐徐,楼顶上的玄衣男子站得笔直,身上缠着个红衣女子,手脚并用,跟章鱼似的吸附在人家身上。
呆呆地看着他没回过神,风月喷了个鼻涕泡,泡泡“啵”地一声破了,微微溅上他的衣襟。
殷戈止差点就反手将她劈下去了!
“息怒息怒!”连忙松开人家蹲在屋脊上,风月掏出手绢擦擦眼泪擤了擤鼻涕。
旁边的人厌恶万分地看着她,很是不能理解:“别的女人哭都只有眼泪,你为什么还流鼻涕?”
扔了手绢翻了个白眼,风月道:“是个人哭都会有鼻涕,有的姑娘想凄美点,就把鼻涕擦了而已。可当真伤心了害怕了,谁还顾哭得美不美啊?”
殷戈止皱眉,脸上满是不能理解。不过来不及能他想通,四面八方破空之声同时袭来,风月吓得立马趴在了瓦片上。
对于她这种不碍事的行为,殷戈止还是很满意的,侧身躲开暗器,顺手就拔了她头上的金簪,格开直冲面门而来的长剑。
“叮”地一声响,仿若兵器交接,小小的金簪将对面的黑衣人震得虎口微麻。黑衣人瞳孔里露出点恐惧来,退后几步站在飞檐上,犹豫不决。
风月瞧着,忍不住嘀咕:“当杀手的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杀什么人啊?”
闻言,黑衣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举剑就朝殷戈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