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相府庶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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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乔微笑着点头:“我就说三姐姐识文断字,果真比我这乡野里长大的丫头见多识广。绿乔痴长十五岁,竟然不知道什么是登徒子,何谓辣手摧花。”
二姨娘,四姨娘都是读过些书的。闻听此话不觉掩帕轻笑。三姨娘本是丫头出身,大字不识一个。见那二人笑话,虽是听不大明白,却也知道沈绿乔没说什么好话。待想上来帮亲生女儿,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蓝乔一愣,竟然呆楞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干瞪眼看着沈绿乔。待要忍住不发,偏偏又心内不忿,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思忖良久,又走上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哎呀,三妹妹,既然你听不懂三姐之言,我便与你直接说了。听闻昨夜你屋内钻进去个野男人。你和他在罗帐里共处一个多时辰!
竟然还是咱们相府的护卫亲眼所见。但据我猜想,一定是四妹妹你夜半与人私会,在里面给人家开了窗。要不然,这野男人又如何钻入你房中。”
三姨娘听女儿占了上风,不由得歪嘴直乐。沈绿乔的面上依然淡定从容,却不急不徐地把沈蓝乔的话回了过去。
“三姐姐,昨夜原是绿乔遇了歹人,绿乔如同做了一场噩梦,早已不记得当时情形。可是怎么听三姐姐的口气,倒像是三姐姐亲身经历了一般,竟说得这般真切,活灵活现。
绿乔虽然自幼没念过几天书,但是现在怎么也知道自己是相府小姐。虽然不认得几个字。少不得要把那古人的女戒闺训找来,装腔做势看上几遍。若不然身为相府的小姐,竟说出些乡野村妇的粗俗之言。这要在京城的众多女眷中传了开去。我们相府岂不成了被人耻笑的话柄,外头的人也要说母亲没有教导好咱们。
昨日之事,我在夜半已禀过母亲。那狂徒特意赶在父亲不在之日来府中偷一份机密的东西,只是凑巧撞入我的房中而已。如若是他误闯入三姐姐闺房,不知此时此地,三姐姐也被绿乔这般戏耍,是何感想。”
说罢,沈绿乔竟然以手拭泪,颇有些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哎呀,绿儿,莫哭莫哭。”二姨娘慌忙上来将她搂住。四姨娘拿了帕子为她拭泪。
沈蓝乔被抢白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再看到二姨娘,四姨娘围住沈绿乔殷勤备至的样子。最后竟不由分说一掌向沈绿乔打来:“小贱货……”
沈绿乔根本不去理会她,刚刚被擦过的眼已偷偷瞄到方才那打发自己走的婆子身上。只见那婆子寒着一张老脸凶巴巴地道:“各位姨娘小姐,麻烦你们快些离开。若是惊动了病中的夫人,老婆子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荣喜堂门前的这场闹剧,这才散了。
第十章:那日与你初相见
沈绿乔见众人都散了,那个寒着脸的老婆子也转身回屋了。这才将自己的身子隐没在距荣喜堂不远处的一片繁花嫩叶当中,若有所思地向里面张望。
忽然,有个才留了头的小丫环擦着眼泪着从里面奔出来。跑到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哇哇大哭,想是才受了什么委屈。
沈绿乔警惕地看看四下无人。便悄悄来到那小丫环所在的老槐树下,拿出手边拿出手帕为她擦掉腮边的泪珠,边语气温柔地问:“春芽,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啊?”
前世的沈绿乔生自中医世家,自幼耳濡目染,还在她呀呀学语的时候,身为中医内科大夫的父亲就开始教她记诵各种中医药谱,汤头歌什么的。因此,那也是她学着记诵的开始,长大后她的记忆力也出奇地惊人。
自穿过来的几天里,她去大夫人的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春芽不过是大夫人房外一个扫地的丫头,却被她记得清清楚楚。
“三小姐……”看着三小姐对自己一团和气,再想想刚才在屋里所受的气。春芽不由得更加的委屈。抽抽噎噎地对着沈绿乔道:“三小姐,我要是告诉了你。您可别告诉别人,要不然,宋妈妈会打死我的……”
沈绿乔继续给春芽擦泪,叹了口气,软语哄道:“好春芽,我哪里会去告诉宋妈妈。我又不是没受过那群婆子的气!说吧,莫不是刚才在夫人屋里做错了事,被宋妈妈打?”说着,疼惜地抚了抚春芽半边肿起来的脸。
“不是,夫人根本不在家。头一遍鸡刚叫,她就派梅妈妈唤了大小姐,还有四喜姐姐,几个人一起从侧门出发,去大明寺还愿去了。临走前还特地告诉宋妈妈,如果今日老爷回来,直接让她去瑞亭居五姨娘那里,只说夫人病了,谁也不见……病好之后才可相见。
三小姐,这都是我在早上扫地时,在佛堂外,听梅妈妈和宋妈妈说起的……后来,五姨娘身边和我极好的香绮来找我问老爷在没在大夫人这里,我悄悄的对她说了。没想到被宋妈妈听见,就挨了打……”春芽眼泪汪汪地道。
沈绿乔眸光一闪,用帕子给春芽擦干眼泪后,又自袖中拿出两个铜板递到春芽手里:“春芽,这几个钱,你拿去买糕吃。记得,方才的话,除我之外,不要在对任何人说起。若不然,就不只是挨打那么简单……”
见三小姐待自己这般和善,春芽知道沈绿乔教自己的都是好话。忙小心翼翼地点头。
与春芽别后,沈绿乔折了一根槐树枝,沿着相府中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向自己的怡情居慢慢闲逛。心间却在暗想:一切,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大夫人和沈红乔居然不在府中。若不然,方才自己与沈蓝乔在门外吵得那般热闹。若真是大夫人在里面养病闲烦,由着婆子把吵闹的众人撵走也就算了。那视自己如眼中钉,肉中刺的沈红乔,哪里会这般善罢甘休,哪有不出来把自己教训一番的道理。
沈绿乔正自思想着,忽然,前面的假山后面,传来一个温润清冽的男音:“三小姐的一番深情,云樵已听白衣兄提起……这折扇,是我今年三月暮时所绘,本来是要赠于白衣兄的。既然三小姐喜欢,还请笑纳,云樵在扇上题字,还望小姐三思。男女有别,云樵在此停留过久,恐怕三小姐惹人非议,云樵就此别过……”
说罢,那个声音竟然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沈绿乔想躲,竟然已经来不及了。
前面一人已然直直冲到自己眼前,后面又传出沈蓝乔一声娇啼:“哎呀,云樵,三郎……你若是就此离去,蓝乔就死给你看……”说着,沈蓝乔竟然撒娇向自己身前那人怀中扑上来……
沈绿乔一见,不觉又是尴尬,又觉精彩。啼笑皆非间,硬着头皮想,既然已经撞上了,就当是看一场热闹吧。
她尽量站避开身子站得远些,然后背过身去,发出一声轻咳。
那云樵云公子忽见有人,此时没了主张,顿时心慌意乱地回过头去,对着已然发现沈绿乔的足迹,已然抢先一步停下动作的沈蓝乔道:“哎呀,三小姐,这却如何是好,这却如何是好?”
沈蓝乔,虽是庶出,却怎么都是堂堂相府的三小姐,如今见竟被沈绿乔这贱人,撞破自己向人投怀送抱的行径,想到她日后说不上会如何与别人拿此事说笑。如何不怒火中烧,恼羞成怒。
她想都不想地冲上去给了沈绿乔两个耳光,紫涨着脸骂:“沈绿乔,你个天杀的小贱人,你哪里去疯魔不成。为何总要跟我过不去?”
沈蓝乔羞恼以及,是下了死劲的。沈绿乔没有防备,当时被打得脸木了半边。不一会儿,她脸上那麻木的疼痛才一寸寸复苏,她尝试着伸手去抚摸红肿的脸颊。所到之处,皆疼痛难忍,沈绿乔不由出发一声轻呼。
“姑娘,你没事吧。”云樵怎么想,这女孩儿挨打都与自己脱离不了干系,不由得关切地上来问候。声音温和清朗,令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沈绿乔顿时觉得脸上的疼痛都减了几分。她方才听了两人方才那零零散散的对话,头晕目眩中仍然费了点儿心神想得明白,这人名叫云樵,应是沈蓝乔的心上人。
好吧,沈蓝乔,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日我们初相见,你便视我如此洪水猛兽。今日又待我如此狠毒,就不要怪我睚眦必报。
想到此,沈绿乔极其艰难地转过身来,一双水雾弥漫的大眼,楚楚可怜地向那云樵公子幽幽地望了过去。云樵不由得呆住了。
沈绿乔也借机将他看个仔细,只见眼前不远处立着个约十七八岁青年男子。身穿白衣,如墨的长发用之木制的发簪束起,眸子如辰星般璀璨。
好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看着这样的一个他,你能感觉到心灵的平静,即使是燥热的夏天也似乎有一缕凉风抚过。
沈绿乔忍了脸上的疼,上前给云樵大大方方道了个万福,举止落落大方地道:“小女见过云公子。”然后看着一边气极败坏的沈蓝乔,微微一笑,甜甜脆脆地叫了声:“三姐姐。”
第十一章:讽竹
本来,一个古代未出阁的大家小姐,不好将自己的闺名向陌生男子泄露。沈绿乔怎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向云樵见礼的同时,那一声三姐姐,即显示了自己对姐姐的尊重,又一石二鸟地向云樵表明自己的身份,那云樵闻听这容貌出众的姑娘竟是沈相的另一位千金,立即猜到有可能是那位安南王世子的未婚妻子,不由得侧目打量。
人类的天性都是欣赏美丽的事物,云樵在惊艳于沈绿乔美丽的同时,不禁彬彬有礼地来给她赔罪:“原来云樵竟惊扰到沈四小姐,还请四小姐莫要怪罪。云樵闻听沈相府桃花盛开,就冒昧肯请白衣兄带我来园中欣赏桃花。却不想于白衣兄前去出恭时,云樵因沉迷桃林景色。忘了归路,幸喜途中遇到三小姐引我至此……偏偏又惊扰了四小姐。还请四小姐原谅才是。”说罢,竟然躬身给沈绿乔深深施了一礼。
沈蓝乔见云樵先前对自己躲闪不及,如今在面对沈绿乔时,偏偏这般温文而雅,温润如玉。不由气得手直抖。因了愤怒,手上的扇子掉落地上也不自知。
沈绿乔早微笑着弯腰拾起,与云樵谈笑间,竟已展开了那把折扇。一双幽若深潭的妙目中水光潋滟:“云公子,听方才你所说之间,这折扇应该是公子所画……?”
云樵见沈绿乔那目光流转间透出的娇俏与妩媚,不觉呼吸急促,面色微红,却极其笃定地点了下头。沈绿乔装做偷看手中折扇子,却以那扇掩了自己的半边脸孔,偷偷向沈蓝乔望去,只见她双目喷火似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痛楚和嫉妒。
沈绿乔再看那折扇上的题诗,不由得在心间暗自冷笑。沈三小姐注定是落得一场单相思,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沈蓝乔,这就是你自轻自贱的后果!
沈绿乔虽心里存了这样的想头,看画倒在了其次。却也不由得真被扇上那幅别具一格的竹画所吸引。
那画中两颗修竹栩栩如生,形象逼真。最妙的是,细看之下,那一簇簇相连的竹叶,竟隐隐约约的是一个个字形。
沈绿乔细看之下,不觉漫声吟道:“不谢东君意,丹青独立名。莫嫌孤叶淡,终久不凋零。”短短二十个字,被她柔美的娇声念得,时而清朗如山泉跳跃,时而飘渺如梦。
云樵墨玉般的眸子倏地一亮,沈绿乔早已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再见一旁如鸭子听雷般又急又气又无奈地翘脚张望的沈蓝乔,不觉暗自好笑。
并无多少才情的的相府三小姐,恋上才华横溢的谪仙般的才子,本就是段不太靠谱的恋情,何况那才子已经借扇传达自己的拒绝之意,却想不到这太过含蓄的拒绝,却没被那深情的人儿看懂,少不得自己要好好提点她一番。
所以,她又声音饱满,极富感情地,阴阳顿挫地赞道:“妙啊,妙啊!云公子,本来那首竹图诗就已被人争相传传颂。却不想你技艺如此高超,能把关羽的诗文巧妙的揉于画中?云公子你真是清雅高绝之人,令小女望尘莫及……”
云樵眼望沈绿乔认真点评扇面的生动模样,不觉有些神思恍惚,竟然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想不到竟有人看得懂这幅画,我以为……我以为……”
沈绿乔歪头对那云樵嫣然一笑:“难道公子只觉得自己曲高和寡么。别人都目不识丁,那小女子可要再在公子面前卖弄一番了。”
那沈蓝乔闻听,虽是恨沈绿乔喧宾夺主,在云樵面前卖弄才华,但是她虽然也读了诗书,却着实不懂得云樵诗中含义……若说不懂,岂不被人耻笑。所以也是好生期盼懂得扇中题诗的意思,不觉抛了怒容,悄悄凑上前来附耳聆听。
沈绿乔宛尔一笑道:“既然三姐姐也这么想知道,少不得小女就在云公子,三姐姐面前卖弄一番。
这扇中之竹唤做关公竹。相传这扇竹中诗是三国时期的名将关羽关将军所做。
当年刘备、关羽、张飞兵败小沛之后,关羽为了保护甘糜二位夫人,曾曹操约法三章,留在了曹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