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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医不可攀-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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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还有小嘉这么可爱的宝宝在,秦江月和钟稼禾都没做过祖父母,见了这孩子都喜欢的不得了,走到哪儿都抱着,他这会儿也正坐在姥姥膝头,好奇地摆弄装玉镯的盒子。

这顿家常饭的大厨是钟稼禾,邱夜没能发挥所长,这时正在厨房帮着切水果摆盘。程东进来打招呼表示要走,钟稼禾放下手里的水果,冲了冲手道:“那我送你出去吧,晚上院子里停的车多,我帮你看着点儿。”

程东知道他有话要说。

果然,出了门钟稼禾就带着他在小区的小路上慢慢走,不急着送他出去。

“阿东啊,过了这么一段日子,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你怨我,恨我都没关系,但不要怪你妈妈,也不要怪老程。现在雯雯回来了,你看你妈多高兴,这是一家团聚的好时候,你忍心让她难过吗?”

“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嗯,林主任跟我说了,你跟他谈过辞职的事,说是要去上海发展。”他叹口气,“我知道你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但如果这回你是因为你的身世要跟家里赌这口气,那我还是要劝你,慎重考虑。”

“不是这个原因。”程东冷静地回答,“我要辞职到上海去,是因为莫澜有外派的任务,我想陪她一起去。我跟她错过的太多,以后都不想再有什么遗憾了。”

钟稼禾点头表示理解,但还是说:“可你有家人在这里,事业也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这时候重新开始,不觉得风险太大了吗?”

程东正色道:“您是我的老师,这是表示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信心吗?”

钟稼禾笑笑:“你小子啊,最懂得四两拨千斤。其实我不为别的,就是怕你妈妈难过。她瞒着你这么多年,其实是有苦衷的,你知道真相以后她已经很内疚了,这时候你要走,我真怕她受不了……”

秦江月进来身体状况不佳,血压尤其控制得不好,钟稼禾的忧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要去上海的事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她说。不过现在雯雯回家了,对她来说多少是个安慰。”

程东回头看了看家里亮灯的那个窗口,已经有很多年,他都没感觉过家里有这样暖意融融的温度。

钟稼禾道:“我明白了,你要去上海的事我会慢慢想办法让她接受。但是程东,你要记着,不管你走到哪去,这里都是你的家。”



程东回到自己的住处,看到莫澜的高跟鞋东歪西倒地横在门口。他弯腰随手收拾好,在客厅没看到她人,就蹑手蹑脚地进了卧室,看到床头微弱的灯光和床上鼓起的一团,才放心地笑了笑,走进浴室去洗澡。

她妊娠反应重,嗜睡,最近晚上都睡得很早。程东洗完澡,擦干了头发,身体还带着微微的水汽就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她身后抱住她:“睡了?”

莫澜其实没睡着,惺忪地眨了眨眼问:“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她转了个身揽住他脖子:“今晚还顺利吗?有没有闹什么不愉快?”

他摇头,俯身去亲她肩头,闷闷地说:“我看我妈挺高兴的,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趁热打铁,说不定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莫澜懒洋洋地笑:“要是我在的话,局面可能就不一样了。这种事急不来的,我已经做好媳妇熬成婆的准备了,你别替我操心。”

他已经在她身后躺下,在她肩上咬了一口:“没良心。”

她哎哟一声,伸手推他脑袋:“那你离我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远一点儿,找你那些花花草草去。”

“我哪有花花草草?”

“什么初蕊啊,花蕊啊,不是吗?”

程东自嘲地一笑:“她现在不是我表妹吗,我跟她还能有什么?”

莫澜愣了一下。他果然也想到这一点了,之前秦江月就一直希望撮合他跟林初蕊,假如他生父是钟老师,他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姑表亲,根本就不能在一起,秦江月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关于他的身世,他们一定还有话没说,而程东似乎也不打算继续深究了。

他趁势把手探进她吊带睡衣里,像要把她的身体揉得更软一些,嘴里还在蛊惑她:“你明明知道的,什么花花草草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你。”

他作乱的手不轻不重的揉得她心猿意马,在他怀里轻扭了几下,说:“你别闹啊,我最近荷尔蒙失调,经不起撩拨的。”

“嗯,我也发现了,这里长大了不少。”虽然怀孕月份不大,可在他眼里她已经孕味十足,有点不一样的魅力。

她咬唇笑:“我现在如狼似虎呢,你不怕我把你吃了?”

程东拉开睡衣襟口,露出胸膛:“尽管放马过来。”

她揪住他的衣领摇来晃去,耍无赖道:“真的好想要!”

可是怀孕前几个月胎儿不稳定,不能放纵。

程东干脆把睡衣脱了扔到一边,裸身拥住她:“那你躺下,让我来。”

他身上的味道让她目眩神迷,明明是跟她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却又仿佛有些不同,再加上熟悉的亲吻,她渐渐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任他摆弄着,把身体全都张开。

她还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用唇和手就能送她上天。

她两手紧紧反握住床头,享受地扬起头,却又微微失神。程东时不时停下问她这样好不好,舒不舒服,她都只是喘息着哼一声,他大概察觉了她中途有些心不在焉,又躺回她身边,问她怎么了。

她回头用力亲上他的嘴唇,舌头在他嘴里翻搅,真有生吞了他的架势。

程东一边回应她,一边笑道:“……你这是要当螳螂妈妈么?把我吃了,好有足够的养分生养后代?”

她不说话,缠绵地吻了好久,才哑声说:“程东,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分开。”

他抱住她:“当然,孩子都怀了,你还想跑吗?别怕,我都说了要跟你一起去上海的,以后都不会分开了。”

莫澜想到孟西城和唐小优对她说的话,想问问他假如这时有其他的可能性,他愿不愿意接受,但想了想,觉得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两个人挨得很近,她感觉到他动情,忍耐得很辛苦,坏心地逗他:“下面的朋友,你还好吗?”

他苦笑了一下:“不太好,你要给它做人工呼吸吗?”

她跪坐起来,眨巴着眼看他:“真的难受吗?我可以帮你解决的。”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亲密的人,他可以为她做的,她也可以。

他却拉住她的手把她揽回身边躺好:“你别自作主张,舒坦了就好好休息。”

“可是你这样……”

“没事,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我又没有荷尔蒙失调。”

她怀孕已经够辛苦了,他心疼她,舍不得她为他再做什么。

他的怀抱暖极了,莫澜往他怀里缩了缩:“那你抱着我睡。”

“好。”他抱紧她,让她嵌在怀里,调整个舒服的位置给她睡。

如果这样的安逸平静就是一生,该有多好。

☆、第66章 笑对繁华尘世间〔2〕

辞职报告已经递到科室主任手里,但在人事程序走完之前,程东还是正常上班。

林主任对他说:“钟老师来找过我,我告诉他你的辞职报告还在我手里。程东,一定要走吗?你现在后悔都还来得及。”

程东谦逊而坚定:“林主任,谢谢你,但这回的决定不是因为我自己一个人。”

“那个姓莫的律师?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复婚了?还是压根就没离婚?”他都已经闹糊涂了。

“我们打算复婚。”

“哎,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来回折腾。”林主任无奈地一摊手,“好吧,连钟老师都劝不了你,我也不费这力气了。在正式离开之前这段时间还是要好好工作,善始善终。”

“嗯,我明白。”

“行。”林主任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个病人,有点特殊,你来看看。”

程东跟着他走进病房。患者是女性,四十多岁,三尖瓣膜狭窄,要做生物瓣置换,从病历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但程东很细心,发现她同时还做了妇科方面的检查,再看病史,发现她五年前在本院妇科做过妇科手术,当时诊断是类癌,切除了部分宫颈。

这在妇科是非常罕见的病例,于是他问了一下当年的医生是谁。果不出所料,主刀医生是他妈妈秦江月。

从病房退出来,程东才问林主任:“当初的妇科手术有什么问题吗?”

他能感觉到病人和家属说到这个手术时情绪就变得很不稳定,似乎有很大怨言。

林主任叹口气:“就是这个麻烦。病人是体检发现子宫和心脏都有问题才来住院,现在看来妇科的问题还是跟之前一样,类癌发展到子宫里面,整个子宫甚至卵巢都要拿掉。”

“病人不愿意?”

“不愿意是肯定的。之前他们在其他医院也看过,有医生质疑既然五年前就发现宫颈病变,为什么没连着子宫一起拿掉。”

“这种说法是不严谨的。类癌转移和复发的情况都很少见,就算当时子宫也有病变,没能及时拿掉肯定也有正当的理由。”

“我当然明白,也相信你妈妈的专业判断。”林主任道,“但现在还没有充足的理据说服病人,他们已经把当年的手术和这回的妇科检查结果结合起来,要求进行医疗事故认定。”

什么?程东愣住。

“所以啊……”林主任有点一言难尽的样子,“钟老师这个时候不想让你走也是有理由的,都过去这么久的一个手术了,居然还被翻出来,你妈妈肯定也很不好受,你得想想办法,安慰安慰她。”

程东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他妈妈一辈子对自己和他人要求都很高,尤其是工作,战战兢兢,几乎不允许出错,没想到临到退休了,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她因为身体状况不好,已经有近一年时间不上手术台了,最后一台手术大概就是为赵媛做的。关于现在这个陈年旧案,他不知道她还能想起多少,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在这时候不闻不问。

程东到秦江月家里去,发现钟稼禾不在家,反倒是林初蕊来了,跟程雯雯一起陪着他妈妈。

雯雯站起来:“哥,你总算来了。我明天得回北京一趟,店里有些事要处理,回头我再过来。妈妈的事……”

林初蕊道:“你放心,有舅舅,还有我和程东在,没问题的。”

两个年轻女孩儿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程东只问:“我妈人呢?”

“刚还在这儿,聊了一会儿说累,大概上去休息了。”

“钟老师呢?”

“到医大附属医院去了,他说有些疑问要找专家问问。”

其实他和秦江月本身就已是业内专家,手术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医疗事故他们心里就有数,哪还需要去问其他人。

但程东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他上楼去,在秦江月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敲门道:“妈,是我。”

“进来吧,门没锁。”

秦江月抱了本书靠在床头,架着老花镜安安静静看书,手边一杯冻顶乌龙,茶汤金黄,香气馥郁,茶叶是她跟钟稼禾之前到台湾去旅行时带回来的。她看起来平静安逸,没有想象中的焦虑和慌乱。

“来了?我以为你已经到上海去了,原来还没走。”

她这么一说,程东就知道钟稼禾把他和莫澜的计划告诉她了,但现在真的不是适当的时机跟她谈这个。

他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同样冷静地说:“妈,五年前做类癌手术的那个病人,您还有印象吗?当时没有及时摘除子宫,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秦江月翻过一页书,抬眸从镜片上方看他一眼:“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是我儿子,还是青年专家教授?”

“妈……”

“我的病人,我不需要有印象,所有东西都在我的笔记本里记着!”她搁下手里的书,随手拿过床头柜最上面的笔记本给他,“你自己看。”

程东是知道她的习惯的,大大小小的特殊病例她都记录在笔记本里。行医至今三十年,厚厚的硬壳笔记本写满了十几本,上班的时候就堆在办公桌上,后来退休了就拿回来放在家里,时时翻看,翻烂了的本子就用挂历纸重新包好。她的很多研究课题都从这些笔记里来,有的具有遗传因素的疾病,她看到病患本人甚至能联想到对方的母亲也是她的病人,一翻笔记果然印证猜测。

她成为名声斐然的专家并不是偶然的。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向来也是这么教育程东,所以他也有自己的笔记。他从事医生这个行业的许多本领和好习惯,都是受她和钟稼禾的积极影响。

他手里的这本笔记,在相应的页码已经做过标记,记录的正是五年前这个患有类癌的患者,切除宫颈后恢复良好,不予切除子宫和卵巢是因为当时并没有手术指征。

“病人当时还很年轻,切除子宫对她来说不容易接受。况且当时的病理学实验也只能看出宫颈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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