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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深宫谍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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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岚岫温和的说道:“你不必害怕,我们请你到这儿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回答完就可以让你回去,不会有人知道你到这儿来的。”

“什么事?”小燕怯怯地问道。

朱岚岫问道:“你们小姐的衣物上,是不是有一种不寻常的幽香?”

小燕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小姐特别爱惜自己那一身似雪的肌肤,每日沐浴时都要浸泡在加入大量风干的玫瑰和茉莉花瓣的香汤中,再用自制的澡豆擦洗皮肤,保持皮肤白嫩细腻。她的澡豆制法是先把热饭倒入冷水中浸泡五六天,取上层清水煮沸,放入已溶化的鹿角胶和适量糯米,文火熬成粥。把粥摊开晒干,再把粥干与桃仁、杏仁均汤浸去皮尖,和黑豆、白芷、白蔹、白及、白术、白茯苓、沉香、皂角及少许麝香一起捣为细末,密贮保存。因为洗花瓣澡,又用了特制的澡豆,所以小姐的身上一直有一种很特别的幽香,沁人心脾,只要她挨近身旁,无需看脸,闻香便能识得小姐。”小燕说着突然痛哭起来,“出嫁的那天,小姐大清早就起来沐浴,加入了大量的花瓣,又反复的用澡豆擦洗身子,她看起来那么幸福,那么甜蜜,怎么说没就没了,她死得太惨了……”

“你服侍了你们家小姐多久了?”已沉默许久的云姑出声问道。

小燕抽泣着,“两年前小姐来到严府后,就一直是奴婢服侍她。”

“当时是什么人陪着严小姐进京城的?”云姑又问道。

小燕道:“是小姐的亲哥哥,严世芳少爷。”

云姑继续发问:“老家还有什么亲人吗,就是从小看着严小姐长大的,比如乳母之类的。”

小燕道:“与小姐最亲近的就是她的奶娘了,小姐的父母去世后,她的哥哥无法照顾她,就将她送到邻村奶娘家中,在那里居住了好些年,直到老爷将她接到京城来。但是小姐来到京城不久,奶娘就得了一场大病,去世了。”

“奶娘家中还有其他人吗?”云姑又问。

小燕道:“没有了,奶娘的儿子早年夭折,她一直独自居住,后来小姐去了之后,就她们二人相依为命。”她又补充道:“不过吃穿是从来不愁的,小姐是奶娘一手带大的,老爷是念旧情的人。而且后来小姐和奶娘一同生活,老爷更是送了许多财物,为她们修盖房子。还请了佣人帮忙打扫和烧煮食物。”

朱岚岫见云姑和其他人已没有什么问题,便让小燕回去了。

小燕走后,陆炳若有所思,“女大十八变,严清秋寄居奶娘家中的那些年,连严世芳都很少与她接触,更不用说严嵩夫妇了,如果要调包,这的确是很好的机会。”

朱岚岫点头道:“颜如玉是两年前到万花楼的,而严清秋也是两年前来到京城。严清秋一走,奶娘就病死了。这些恐怕不是巧合吧。”她黛眉微蹙,“如此说来,金蝎蛇的真正主人,应该就是假冒的严清秋了,进入证物室,先我们一步找到李仁元的也应该是她。那么她嫁给擎苍,也许是为了潜伏在他的身边,暗中破坏锦衣卫的行动。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严清秋要故意暴露了春菊,如果她是十大女鬼之一,为什么不干脆将那本小册子带走销毁。还有,她的同党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将她杀害?”

陆炳道:“这一切都只是推测。找不到证人,没有真凭实据,仅凭身上的香气,皇上断不会相信的。”

众人皆黯然,连云姑也不再吭声。“指挥使”,外头有锦衣卫禀道:“安远侯的女儿柳鸣凤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等候,说有急事求见指挥使。”

“一定也是为了擎苍的事情”,陆炳应声打开了房门,“告诉她,我马上回去。”

那锦衣卫一觑室内,又道:“柳小姐说,想必指挥使这会儿和云锦公主在一起,她希望也能见到公主。”

朱岚岫微微一怔。陆炳道:“柳小姐应该没有恶意,就请公主随微臣走一趟吧。”

朱岚岫看了云姑一眼,“前辈接下去有何打算?”

“公主不必挂心,我自会与公主联络的”,云姑一拱手,“公主、陆大人,告辞了”,她闪身出了门去,转眼间就影踪全无了。

“公主觉得这云姑的身份可信吗?”陆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也不知道”,朱岚岫眼神疏离,心思早已飘到了擎苍那里。

第31章 奋不顾身娇女情

柳鸣凤一直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内不停地踱着步子,张涵前来传话后,她依旧焦急不安,好不容易盼来了陆炳和朱岚岫,勉强尽了礼数,便单刀直入:“公主,事关紧急,我也顾不上许多了,得罪之处,请公主不要见怪。”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朱岚岫虽是第一次和柳鸣凤见面,但对她的种种已多有听闻,并无生分之感。

柳鸣凤直视她的眼睛,“向大人在新婚之夜到密林深处的竹屋与公主相会,我都看到了。”

朱岚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心已沁出汗来。

“公主不必紧张,我今日求见,是想与你们串口供的”,柳鸣凤道,“那晚我跟踪向大人去了竹屋,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后来在竹林里我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见你们追过来,我赶紧逃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那晚是你躲在竹林中?”朱岚岫大为震惊,“那在我们酒里下药的,是你吗?”

柳鸣凤急得猛摇头,“公主别误会,我不过就是听你们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我知道向大哥需要时间证人,而公主无法为他作证。如果公主能将我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我可以到皇上跟前,为向大哥作证。”

朱岚岫还未开口,陆炳先问道:“柳小姐为什么会跟踪擎苍到了竹屋。”

“我……”,柳鸣凤略一睇朱岚岫,换上一脸坚毅之色, “向大人成亲,我很不痛快。我……喜筵还未结束就去了洞房外,一直躲在暗处。”她自嘲地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只是不想离开,一直盯着那喜气洋洋的新房看。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看到向大哥推开房门出来,到隔壁换了一身便服,翻墙出去,我觉得很奇怪,便跟了上去”。

朱岚岫脸色肃穆,望着柳鸣凤,“你打算如何为向大哥作证。”

柳鸣凤下巴向上微微的抬起,“公主请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丝毫连累了向大哥的不当言行。”

朱岚岫拿不定主意,对陆炳投去探询的目光,陆炳沉吟片刻,道:“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在掌握到足够的证据之前,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我相信柳小姐是真心帮助擎苍的。”

柳鸣凤的眼中顿时噙满了泪花,她的声音罕见的柔和,“陆大人,谢谢你。”

朱岚岫心中五味杂陈,她暗自一咬牙,终是下了决心,对柳鸣凤细说当晚诸般经过。

乾清宫内,嘉靖正与陶仲文商讨炼丹修仙术。

“先生和梁高辅新近炼制的先天丹,朕服下后,身体竟同年轻时一般强健,且与嫔妃们在一处修道时,常有腾云驾雾之感哪”,嘉靖乐颠颠的,意态甚得,“梁高辅的秘方果然不同寻常,朕就封他为‘通妙散人’吧”。

“微臣代梁高辅谢过皇上恩典”,陶仲文猥琐的目光中,隐含着几丝不怀好意,“皇上,新一批的先天丹已经在加紧炼制,很快就能出炉了。这仙丹的配方甚是难得,恐怕需要尽快再挑选一批美人进宫。”

“是什么样的配方?那批炼丹的宫女已经有一百多人了,人手还不够吗?”嘉靖不太明白。

陶仲文神秘兮兮地说道:“炼制先天丹,有一味配方红铅,需要将处女经血和药粉经过拌和、焙炼,形如辰砂……”

“这个朕知道了”,嘉靖打断他。

陶仲文道:“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红铅需要大量的经血调配,虽然有一百多名宫女,但其中有些是皇上宠幸过的,已非处子之身。炼丹原料远远不够,需要让宫女们服食催经下血的药物,这种药物药性太强,有些宫女失血过多,甚至血崩。昨日微臣听王宁嫔说,已经有众多宫女……因血崩丧命了。”陶仲文说完小心察看嘉靖的脸色。

嘉靖连眼皮也不眨一下,不以为然地说道:“告诉宁嫔,那些尸体要秘密处理,不能泄露了炼药的秘密。需要增加多少宫女,尽管再去民间挑选就是了。”

“是”,陶仲文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既然皇上这么不将人命当回事,他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炼制****哄骗皇上了。

“皇上,永淳公主来了”,昌芳进来通禀。

“快让公主进来吧”,嘉靖轻轻一摆手,“老神仙先回去吧”。

“皇兄”,朱秀贞笑容满面地向嘉靖行礼问安。

“小妹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听说近来与驸马的感情好了许多,夫妻恩爱,就把皇兄给忘了吧”,嘉靖笑着打趣道。

朱秀贞换上了一副不悦的面孔,“还不是皇兄给挑的好驸马,臣妹是看他实在可怜,也就凑和着过了”。

嘉靖也敛去笑容,“你也别再抱怨皇兄了,你这些年干的荒唐事还嫌少吗,不让驸马进你的房门,和戏子同台唱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就是觉得你的婚姻不如意,我也有责任。”他的声音渐渐下沉,“母后一直心怀愧疚,说怪她没有看仔细,千挑万选,却给你选了一个秃头驸马,直到临终前还惦记着,交待我不能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提及已故的母亲,朱秀贞红了眼圈,又想到自己和颜如玉的丑事,立即噤声。她见哥哥也很是伤感,遂转移了话题,“我今日来见皇兄,是有件事情……”她语声微顿,接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皇兄。”

“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嘉靖的声音很温和。

朱秀贞道:“那日在向擎苍的喜筵上,我恰好与安远侯柳王旬还有她的女儿柳鸣凤同桌,向擎苍前来敬酒时,柳鸣凤的表现极不寻常,她将一整杯酒全洒到了桌上,还十分哀怨地对向擎苍说,怎能喝得下他的喜酒。”

“哦?”嘉靖猛然想起当时为向擎苍指婚时,他失常的神态,“他二人有私情吗?”

朱秀贞忙道:“那倒没有。柳鸣凤一直对向擎苍纠缠不休,我在宫外居住,也听到不少传闻,但是向擎苍总躲着不见她。据说不少王公贵族想把千金许配给向擎苍,也都被婉拒了。他想要的是知音、知己,而不仅仅是一个妻子。”

“知音?知己?”嘉靖冷嗤道,“真是可笑,娶妻自然讲究门当户对,至于什么知音、知己,若是看上了,将来纳为妾室不就行了。没想到,向擎苍是这么个死脑筋,不过死脑筋也有好处,少了那些个花花肠子”。

朱秀贞顺势接道:“我也觉得向擎苍性情耿直,光明磊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滥杀无辜,就算新娘子不合他的心意,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他肯定是遭人陷害,没准就是那个柳鸣凤,因爱生恨……”

昌芳的通传打断了朱秀贞未说完的话,“皇上,陆指挥使带着安远侯家的千金柳鸣凤,求见皇上”。

朱秀贞惊得瞪起眼睛,“我刚说到柳鸣凤,怎么她就来了”。

嘉靖冷冷道:“昌芳,你带陆炳进来。至于柳鸣凤,朕不想见她。”

昌芳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陆炳走了进来,跪地拜见嘉靖和永淳公主。

“你怎么把那柳鸣凤带来了,皇宫禁地,岂是可以随便乱闯的”,嘉靖明显不悦。

陆炳陪着小心道:“柳鸣凤再三向微臣恳求,说她有重要的事情必须面见皇上,是关于发生在向府的命案,一刻都拖延不得。微臣见事关重大,只得擅自作主先将她带来,再请示皇上。”

嘉靖一听说“向府命案”,眼神立即变得锐利。朱秀贞插话道:“皇兄,还是见见吧,柳鸣凤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敢贸然觐见。”

嘉靖思忖了一阵子,用眼神示意昌芳传唤柳鸣凤。又对朱秀贞道:“小妹,你先回去吧。”

朱秀贞与昌芳和柳鸣凤擦肩而过,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悄悄挨近低垂的幕帘,侧耳倾听里头的谈话。

嘉靖淡淡地扫了跪在面前的柳鸣凤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是什么样的事情如此重要?”

柳鸣凤仰头迎视嘉靖的目光,镇定自若,“臣女自知行为不检点,令爹爹蒙羞,原本难以启齿,但臣女不愿因自己的过错而连累了向佥事含冤受屈,故决定向皇上坦白一切”。

嘉靖不着痕迹地问道:“你有何过错,且说来听听。”

柳鸣凤稍稍理了思绪,才开口回答:“臣女对向佥事爱慕很深,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眼看向佥事与严小姐结为百年之好,臣女心中不甘。那天晚上臣女一直躲在洞房外的暗处,待喜娘等人离开后,臣女上前敲门,向佥事被惊动,出了洞房。臣女以死相威胁,要求向佥事陪臣女到郊外的竹林中对饮几杯女儿红。”她微吐了一口气,才又继续说道:“臣女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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