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喜欢我-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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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爸爸现在……”她在这个家里感受不到宁守正存在的气息,她甚至担心,宁守正会不会因为在温宜这里得不到原谅,又会犯老/毛病。
温宜摇摇头,“不知道,我已经不过问他的行踪,这样反而洒脱了,真的,放开了,心也就宽了。从前我倒是真的时时防着他,监控着他,他们男人出入灯红酒绿的地方多,他的助理是我的人,时时跟着他,一举一动都报告给我,他也免不了的逢场作戏走过场,可真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也不敢,不过开开玩笑耍耍嘴皮子。但那又怎样呢?我倒是管住他了,我自己又何尝轻松?成天绷着一颗心,累!而且,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再防也防不了的,比如……”她失笑,没有说完,“不如索性放开了,还真的舒坦了。”
这个感觉,阮流筝是感同身受的,她何尝不曾走过同样的路?
她赞同地点点头,“其实,放开的关键是在不在乎,不在乎了,就什么都放下了。”
“是!所以啊,现在这样就挺好,而且,人也是奇怪的,你越在乎的人,他反而不在乎你,他在乎的永远是那个不在乎他的人。”温宜轻笑摇头,淡淡失落,“他心里是真的有那个女人的,那个女人走了,也带走了他的牵挂,我和他柴米油盐做夫妻,呵,从前我常常想,如果当初我不那么维护他,反而成全了他,我一个人带着至谦单过,是不是他放不下的就是我了?”
红玫瑰与白玫瑰么?
阮流筝摇摇头,“妈,我倒是觉得,真正能让一个人记住并且感动的,恰恰是柴米油盐的生活呢。”
温宜笑了,“傻孩子,那是你和至谦。”
是吗?她不了解温宜和宁守正,无法再继续评论。
“对了,小想没有再找到,宁想心里的坎过去了吗?”她换了话题。
“哪有那么快?小念还在家里呢,看见小念就会想起小想,何况宁想这孩子极重感情,要忘记只怕要很长时间,但是到底小孩子,哄哄也能过去。”说完又叹息,“别说宁想了,到底养了这么久,就这么走失了,我们大人心里想起来都难过,小想这名字还是从宁想自己的名字里取出来的,要陪他爸爸过一辈子的呢,人总是有感情的啊……”
这句话似曾相识。人,相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所以,这也是在说温宜和宁守正吗?阮流筝听着,有些怔怔的。
陪温宜说了一阵话,下午和温宜一起带着宁想去上兴趣班,而后三人还在外面吃了顿晚餐,顺便还陪着温宜血拼,买了一后备箱东西,温宜看起来兴致很高……
不管哪一种生活,自己选择了,总要好好过的啊……
嗯,每个人的初衷,都是想要好好过的啊,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将诸多的苦难不公平地加诸到人身上。
比如朱雨晨。
朱雨晨第一个疗程的化疗和放疗终于结束了,原本长出来的青青发茬,又尽数落光。
经过了这一轮治疗,朱雨晨更瘦了,送朱雨晨离开医院的时候,阮流筝无端的,竟然想起了红颜枯骨四个字,实在是太大的不吉利,内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通,可是,脱去了厚厚的衣服,裹在单薄夏装里的朱雨晨,真的瘦得可怕。
痛苦的化疗和放疗,将朱雨晨最后的那点鲜妍也磨掉了,虽然她仍然在努力微笑,可是那朵晨曦中的栀子花已经开成了残败的模样。
这个痛苦的过程,全是沈夫人和朱雨晨自己撑过,沈归,无法回来,朱雨晨也不会告诉沈归,她有多痛苦。
朱雨晨坐进沈家的车里,手臂缠着阮流筝的腰,梦幻般笑着,眯着眼,“姐姐,下个月沈归要回来了,说是……要和我去登记,我就能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了,姐姐,我好开心。”
她想摸朱雨晨的头发,可是手一动,抱住了朱雨晨的肩膀。朱雨晨是没有头发的啊……
她眼前出现朱雨晨满头秀发的模样,空气里淡淡的栀子花香。
那一握青丝,已化作缠在沈归心里的情丝了么?大约,会缠着沈归一辈子了……
她抱着朱雨晨笑,心里湿漉漉的,和这夏日的艳阳格格不入,“小雨,我也替你开心,你和沈归,一定会永远这么幸福的。”
一定啊……
“谢谢姐姐。”朱雨晨松开她的腰,抬头看着她,那一双眼睛却仍然透亮,如含了露,“姐姐再见。”
阮流筝嘴唇微微颤抖,“傻瓜,不要和医生说再见。”
相似的对白。
朱雨晨笑,“姐姐,我们还会再见的啊!等沈归回来,我们一起来看你们!还有科室里其它哥哥姐姐呢!”
“好。”她轻轻挥手,下个月,几号呢?不知她还在北雅吗?
“姐姐,再见。”朱雨晨的笑容慢慢消失在缓缓升起的车窗后。
回到科室里,遇到宁时谦,老远喊她嫂子。
她好似从迷雾湿润的密林里被徒然拉入尘世中,因朱雨晨那朵栀子花而湿漉漉的心才觉见了阳光,
面对着宁时谦阳光热情的笑容,周身都暖了些,“来看段扬?”
“是呀!这小子恢复不错。”宁时谦道。
“还行,他这两天老实了不少。”阮流筝想起那次的酒事件,宁时谦也知道这件事了吧?
宁时谦笑,“粗老爷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现在很听话的。”尤其见到谭雅就很老实,大概谭雅那一顿把他给骂服了,所以,有的人就是要用暴力制服的。
宁时谦大笑,“还是拜托你们了,刚刚问主治医生,说过两天可以出院,辛苦你们了。”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她也笑了笑。
“哈哈!我不敢不客气啊!不然老二回来削我!”宁时谦死性不改地打趣她,“我先走了,外科那个嫌犯今天出院。”
“嗯,你去忙吧。”她这一场无妄的绑架之灾,也实在是巧合,那几个嫌犯竟然就在她家小区对面的民居躲着,几天时间早把周围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而妈妈跟外面各种店的老板们也熟悉,唠嗑间她的什么信息都说出去了,正好嫌犯之一中枪,她这个外科大夫就被嫌犯给盯上了,现今所有嫌犯落网,把周围的居民给吓了个半死,租房的时候再也不敢随意了。
第247章 你早些回来好不好?
今天没手术,空下来的时间,阮流筝照例去各个病房查看,跟病人说说话,宽宽他们的心,或者护士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也帮帮忙。
不知不觉,就快一年了,要离开这个地方,还真有些舍不得。
下午到段扬病房的时候,段扬一手提着点滴瓶,一手小心地垂着,从洗手间出来。
她见状赶紧上前帮忙,接过他手里的点滴瓶,笑着斥责,“上午才和你们宁队说你这两天老实了,又开始不听话吗?怎么自己就去了?也不叫人帮忙?”
段扬不好意思地笑,“现在好多了,可以自己了。”
“小心谭护士又要说你啊!”阮流筝把点滴瓶挂上,扶着他躺好。
想起段扬这人,只觉得好笑。起初几天是不准他随意下床的,警察那边也不可能时时派人来陪着他,总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加之邻床的病人还出院了,他一个人三急的时候就十分麻烦。
谭雅是有给他便壶,刚开始还不好意思用,后来实在憋不住用了,一时也没人倒,搁在那里,谭雅进来看见,理所当然就给他倒去了,他又在那别扭了半天不让谭雅动,直把谭雅弄得莫名其妙。
所以,此刻提起谭雅,段扬窘得满脸通红。
阮流筝看了更觉得好笑,这段扬高高大大的个子,皮肤还偏黑,五官嘛,也很有男子气,现在是病着不修边幅,出院了好好打理一番,该是帅哥一枚的,而且属于粗犷哪一种,怎么就这么容易害羞呢?
正说着,谭雅来了,一看见这情形,皱眉,“又怎么了?”
“没怎么啊……”段扬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阮流筝乐了,脑中浮现大灰狼和小白兔的形象,不不不,哪里来的这么凶的小白兔,这么腼腆的大灰狼?
谭雅皱着的眉才散开了,给他把输液管里药水的高度重新调了,“我是怕了你了,真怕你又出状况,今天的药吃了?”
她一眼扫到床头柜上没动的药,一脸无语的表情。
“我忘了……”段扬马上道,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错了三个字。
谭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给他倒了温水,喂到他嘴边。
“我……我自己来。”段扬赶紧道,并且抢过了水。
“给你。”看着他喝了水,谭雅把药盒递给他。
他好几颗药一口和水吞了,很是老实。
阮流筝看着,觉得段扬这是被训怕了吧?
谭雅忙着呢,给他喂完药,转身就走了,阮流筝也跟着她一起出去,听见段扬在身后轻轻嘀咕了一句,“护士怎么这么凶啊?成天板着脸,比教导员还凶。”
这句话却被谭雅听见了,一时火大,转身就走到他面前。
“又……又怎么了?”段扬显然被吓了一跳。
谭雅很生气,段扬没有固定的人员照顾,又不配合,作为他的主管护士,大事小事,吃喝拉撒全要她操心,竟然还说她态度不好!
原本是要和他说理的,满满的愤怒,可是真走到他面前了,还是冷静了下来,想起他是病人,她是护士,病人永远是对的,她不能对病人发火,更不能给医院带来麻烦,现在医患关系太敏感了,不小心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所以,忍了忍气,强迫自己脸色缓和一些,轻声道,“段警官,我并没有凶你的意思,可能太忙了,所以有些言行让你误会了,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态度的。”
段扬一只手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小护士,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又别扭呢?
“你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谭雅柔声问。
段扬摇摇头,眼睛瞪得老大。
“那我先忙别的了,有需要的话按铃就好。”
她说完就走了,把段扬惊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旁边的阮流筝。
阮流筝也是听见段扬的话怕谭雅有麻烦留下来的,眼见谭雅说得很得体,也放了心,可是段扬的神情反而让她觉得惊奇了。
“阮医生,这小护士,不是有事儿吧?”段扬还在惊讶中没恢复过来,“怎么说话这么奇怪?不能好好说话吗?”
阮流筝也不懂了,刚才谭雅明明说得很好啊,还要怎么说才算好?
“段警官,谭护士刚好很忙,可能有没说清的地方,我等下再跟她说说,你现在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她当然不希望谭雅被误会,帮着谭雅说话。
段扬更愣了,摇摇头。
“那好,那我也先忙了,有事按铃。”没事就好,她舒了口气。
一个月,真的很快。
这一个月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新的病人收进来,康复的病人出院,医院里不过是这些在循环更替。
段扬在这个月里出院了,流筝给他开医嘱时,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阮流筝以为他是对后续的治疗有疑问,给他解释,“我给你开了口服药,回去以后记得继续吃,复查的时间我也给你写下来了,你们工作忙,最好在手机上做个提醒,别忘记了。”
段扬在生活上的粗心和不拘小节,着实令人头痛,尤其令谭雅头痛。
最终,段扬什么也没说,拿了他的病历资料走了。
薛纬霖也是这月出的院,他一直记着和阮流筝一起吃重庆火锅的事,但是阮流筝这个月每天都忙到八/九点,不时还值晚班,哪里后空去吃火锅?只能把时间往后推了又推。
她的忙碌,也导致和宁至谦的视频和电话时间变得极其稀少,要么是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没接到,她再打过去,他又忙了,要么,两个人都估摸着是对方的夜晚,舍不得打扰。
于是彼此之间的联系只有他写的纸条,每天一张,从来不少。
内容渐渐地由晨昏问安变得词语浓烈:老婆,我想你了。这句话每三天出现一次。老婆,自拍一张过来发给我看。这句话每天都有。
直到有一天,他留言,老婆,我二十天没和你说话了。
她心里思念的线顿时延伸了好长好长,突然间很想听他的声音,想到心肺都揪着痛了,给他留了一段语音留言:至谦,我也想你,很想,坐在地铁里,看着你给我写的字,想着想着就笑,想着想着又哭,别人都以为我是神经病。至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比六年前那次你去美国的时候更想你,每天数着日子过,只希望睁开眼就是三个月后了,至谦,葡萄熟了,我爸妈前几天已经开始做葡萄酒,等你回来就能喝了,你早些回来好不好?
惆怅地放下手机,不甘心,还是试着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没有接……
东八区的晚上九点半,那边正是上午,他该是在手术室的。
总是这般错过……
一天又一天……
她的北雅进修终于进入倒计时,然而,就在她即将离开前几天,朱雨晨再度被送来医院,而且是沈归陪着她来的,可是,却不是兑现朱雨晨来看哥哥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