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少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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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跪倒在淡淡银白的光石边啧啧赞叹,“多么好的质地啊!埃拉伊亚真是富得令人难以想象,区区的帝王石钾门就用上好的光石打造……天哪!”
女人在叹息间,工者已经放下煤油火,仔细地瞧着整整一堵镇住乾坤的光石石钾门——这里不过是内陵道的进口,便有这样光贵的东西,那么到真正的内寝……他自己琢磨着,四下打量。
“这里还人没有来过。”灰衣工者慢慢地说,四下敲敲石壁,“我们刚才踩倒的那一道石玄门,看来就是今天老京他们挖到地方吧……而没有想到在薄薄的石墙背后,竟是这样空阔的陵道,保存得这样完好。”他撇撇嘴,“还好我今晚来这里,否则就被那帮娘们占有了。”他絮絮叨叨地念着,声音有强压的镇定,“别贪心,光石只是小东西。如果我们能进去,还有……”
“呵……”
毛骨悚然地叹息声从陵寝内部清晰地传来!
女人惊吓得倒退了几步,跌在地上,嘴唇立刻颤抖起来,目光如魂!
“那两人也不知怎样了。”有个人忽然从笑语中插嘴,“我们也实在不该把他们放进去,否则有三长两短就麻烦了。”
“呵……”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
“大惊小怪什么。”众人白了那人一眼,啐道,“这里除了咱们就是骨头尸体,经过了那么多年,恐怕就要有什么纠缠仇恨也撑不到现在,消散了。放心放心。”
众人举杯,毫不在意地继续喝酒。
“怕什么!”灰衣工者强压住自己镇定下来,停了十几秒,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对女人说起话。
他轻轻嘘了口气。
那女人却是六魂掉了三魂半,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着,惊悸着,十分沙哑:“可我刚刚明明听到清晰的叹息的声音……这里除了咱们不会有别人那。况且,也不会有谁有那么沉重而醇厚的声音……听上去忒吓人来着。”她缓缓地站起来,冷汗直流,瞳孔收缩,“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算了……挣死人的钱会被天打雷劈的!而且今天你也看到,竟然出现了干雷气节,那是多么不祥的兆头啊……说不定老天就是要告戒我们,收敛一些呀……还有还有,那些天上十分奇怪的现象和景象看上去相当可怕,就是老天在为咱们死去而哀悼呢……”
工者不耐烦,甩落女人的手,鄙视地道:“你以为我们是谁啊,老天还告戒我们,还哀悼我们呢……亏你想的出来!神经病!”
一阵阵寒气从光石墙背后悠悠地飘出来。
男人打了个寒噤,也不再坚持,冷声呵斥:“既然你那么怕就算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走吧,出去。这个鬼地方还真挺冷的,我还指望它能挡风,没想到它自身到散冷——光石也有自身散冷的能耐,怪不着这样冷。”
他拉起女人,拿起地上的煤油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回路走。
墙角边,冷冷的寒气迅速地旋转飞出,再悠悠地荡出,飘洒在原本并未雪寒的空气中。一整堵雪白发银的光石光滑如细致雕琢过般发出瓷器一样荧荧的光芒。
这一堵墙背后,是怎样一番千年的恩怨啊。
有爱过,有恨过,有悲过,有欢过,有喧嚣过,有缄默过。到了泪尽的最后一刹那,时间的洪流反向倒转,所有的悲欢离合,便如潮汐一般重新回到岁月的起点,重新开始颠沛流浪了。
在喧闹的洪荒中,他们还能找到自己的身影么?那曾经的千古帝王,和如今的孤自彷徨,这之间,恐怕早已有冥冥之中命定的轮回吧。所以,他们最终定能回到自己的起点,站在历史的尽头岁月的背后看透一切。
那便是那一块光石上雕刻的埃拉伊亚文——
悲欢离合总无情。
“特里特编导,请问有什么事么?”曼欧城堡空阔的大厅内,白衣少年坐在轮椅上,金色的听筒握在手上,而手上晶紫如玉的钻石血痕在淡淡发光。
他无聊地斜望着后花园,嘴里淡淡地回答着。
“明天的……近新年晚会?”他淡淡地微笑着,冷冷地讽刺浮在嘴角边,“十位巨星的超级阵容……编导,你是想让我出丑么?”他妄自菲薄着,毫不在意,“我连一次正式出道的标志都没有,曼欧的观众,恐怕没有人认识我。如果冷场了,那就是我的不是了,对么?”
编导先生的话在那边冷静安宁,“树璃啊,你很聪明。”他顿了顿,又道,“你竟懂得以树扬的人气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这是一个18岁少年,很少能功的心计。”
“编导您是在讽刺我么?”他微微冷笑,薄薄的嘴唇有淡淡的苍白。“竟是那么多人都看出来了,真是失败哪。”
“树璃……”
“我知道了,我会出席的。”他的声音渐渐冷凝下来,不再赘言,仿佛已经明了了什么事,便不再心不在焉,只是一心敷衍着特里特先生。
“那就好了。”听筒那头的人呼出一口气,声音便愉悦起来,“树璃啊……你是我旗下的宝呢,有你和树扬一起,就不怕比不过沙澈了。”
少年淡淡地皱眉,似乎尽力隐忍着不满,却没有发泄。
“明天我会随《埃》的剧组到帷城北部拍上几天的外景,恐怕不能再会曼欧市里了。我会嘱托我的助手查尔帮助你的。”
他缓缓地应。
“到时就放轻松吧。在场的少年的明星就是你和沙澈而已,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在众人面前胜他一筹,那小子天生有一股嚣张跋扈的气质,把那帮校园的女生迷的神魂颠倒,人气是极高的呢……”
“凭能力?”树璃忽然毫不客气地冷笑,“编导先生,我的双腿有残疾,您不知道么?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残废的人,你应该明白。”
“哈!”编导却是一笑,声音爽朗而平稳,“这个不必我担心,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资本并知足了。”
水晶吊灯四射着万缕光华,柔柔地落在少年的脸上。
那是怎样一种惊天动地而撕心裂肺的绝美啊。
“不过……说真的,树璃。你认为有你这样的美貌,是好是坏?”
少年淡淡地握紧听筒,另一支手抚摩着额头,疲惫地闭上眼睛。他好象已是极其烦躁,紫色的眸子里流淌着黑暗的旋涡。
“在如今当然是极好。”他凝视自己手上斜斜的血痕,上面有一生挥之不去的桎梏和羁绊,嘘出一口气,“但在乱世,便是可怕的祸水。”
这样的倾世美貌,让父母分离,魂肥魄散于天地间,怎样能说是好呢。
可死去便是死去了,又和他有什么关联呢?树璃冷冷地想着当年的场景——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又关他何干啊。他们义无返顾地在他身上留下痛苦和仇恨的痕迹,在他身上种下龙之血,自万世洪荒以来,恐怕只有他,夜夜受着折磨。他们从前,竟没有想过么?倾世美貌又怎样,光芒万丈又怎样,龙之血裔又怎样!如果他们仅仅是考虑过他的话,就不会教他的生命,连自行结束的自由都没有,那会是怎样的悲哀和无助啊。
所以,就在十一岁时,在曼欧城堡那个阴冷的地下室让树扬断了自己的双腿——既然连生命的自由都没有,那么之于行走的自由,又有什么在意的。
要不是这些年来,自行恢复,再得到龙之血支持,他的双腿恐怕还是胫骨齐断,无法回天。
“编导,如若要在近新年晚会上先夺人彩,我必须再次在公众面前出现,才能保证。”龙之血的少主有天生的阴冷桀骜邪枭,但谈及正事,便恢复了敏捷的思维,思绪快得令人瞠目。
“我已准备好。”听筒那边的人经过一段静默后,发话。
彼时,便听到曼欧城堡沉重的门被敲响,在空旷的一楼厅发出冷清的声音。鳗鲡连公主的画像长久地挂在侧面,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城堡内厅。白衣少年抬头,看着那双碧色的美眸,忽然冷冷地一笑。
“什么公主皇子,不过是千年前的腐肉枯骨,怎能左右这一世的命数?”
他挪动轮椅,待妲莎打开漆黑的门,便径自出去了。
望外看,舞氏的精巧轿车,在古老的城堡下熠熠生光。驾驶座上,刚刚接到电话的年轻女子招招手,对迎面来的少年微笑。
那张巧夺天工的脸,竟没有一丝颜色。
繁华如锦的香夕大道,壁橱里的模特带着木讷的表情,然后喀嚓,把微笑凝固。
白衣少年懒散地靠在副驾驶座,半昧的眸子映出黑紫的颜色,宛如一对最昂贵的黑曜石,在夜色里闪烁着诡异冷漠的光芒。那左脸颊上细细的钻石的痕迹,发出细小的尖锐的光泽。
“特里特那老头知道我认识你,让我来当司机啊。”萨姐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木糖,熟稔地转动方向盘,“怎么心情不好,不见你笑。”
“哦……”她仿佛是自言自语,恍然地一笑,道:“我倒是把你当树扬了。说到底,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笑过,就不谈及心情好否了。”蓝衣女子声音慢慢地沉下来,不在那么轻松生风。
“树璃你……”
“今天看到天气了么?”
她点点头,一踩刹车,没有问为何想到这点。“当时我与树扬在一起,在拍《辛瓦的悲剧》的现场,忽然就出现了。”她顿了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树扬似乎受了什么银蛊……他的身体对这见事有前兆。”
树璃微微冷笑,修长的手搭在额头上。
“埃拉伊亚帝国奥昙帝君的转世,果不其然。”
他有些疲倦,半半地闭着眼睛,紫色头发在静谧的空气中有一种疏冷的气息。
萨姐淡淡地握着方向盘,眼色忽然悲悯下来。“树璃,那年你的伤……还好吧?当年你和白芷尚还年幼,便受到族人的杀戮……我并不想管你们族内的事情,只是,当年救了你们,却不能尽忠职守,直到现在我尚还有惭愧。”
树璃面色一变,目光立刻便得尖锐。“不要再提及。”他眸光一转,恶毒的神色便陡然出现,“有闲心关心我的事,还不如放心在自己身上,末代埃拉伊亚公主。”
她眉间一动,大惊,急道:“你知道?!”
少年微微一笑,嘴角是锋利的笑意。然而在那样笑里,却是充满潮湿和阴暗的。
“天机。”
“喂……喂。”
漆黑如墨的陵墓里,长长而繁冗的陵道纵横交叉,地上全都是腥冷潮湿的地板,散发出千年未动的沉老和古旧的气息。
“不对啊……”灰衣者疑惑道,“原来明明是这条道,怎么……”
女人的脸在阴森的煤油火下显得狰狞恐惧,“你……找不到路了么?!”
“刚才明明就是这条路,你看。”男人指着墓道边的壁石,凑近火光,那是一条蓝色布条。“来的时候我特地一路作记号,以免走失。但是——”
他把手抬高,煤油火幽幽的淡淡的光芒散发在空间内,而面前,霍然是一堵石墙,安如山!女人倒抽一口气,不可思议地扭头。
“按理说,我们不会走到这个绝路上作记号。”她的声音有明显的颤抖,“不会有人跟在我们身后,把这座石墙放下来了?”
“你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啊,每个机关都清清楚楚的,能神不知鬼不觉中放倒一座墙。”男人翻了个白眼,独自下了臆断,“绝对是我们走错了路。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谁知道四叉八拐的墓道,会有什么规律。”
复古的图腾却是那样精致,碧立的藤蔓交织翻卷在石墙两边,中间是一朵盛开着的华丽的蔓花。工者上前一步,口气有惊叹的意味:“埃拉伊亚帝国在那个时代,就有像现在一样精致的工艺雕术哪……”
“走吧走吧。”女人却是毫无闲心,冷冷催促,“我想咱们还是回头走吧,这个地方说怎么都是放死人的地方,不吉利。”
男人应声,回头。
煤油火转了一个角度,向两人的后方照去。女人赶忙扶住工者的手,慢慢地向前走去。地板上,是潮湿阴粘的感觉,仿佛是踩在浮尸上,软绵绵的。
啪!
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手执煤油火的主人,惊悸得丢掉了光亮!
女人惊叫!
鸟雀在陵墓外,扑哧扑哧地飞走!
对面站着一个隐约的人形,发着淡淡的光华。然而那张脸,却是张牙舞爪的——流血的眼角,阴森森的白牙,若有的笑。
工者跪倒在地上,瑟瑟地发抖,没有说得出一句话。
“帝君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打扰他的长眠。”
女子飘到两人前,笑的狰狞而恐怖。
“帝君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打扰他的长眠。”
四枚眼珠铮然飞出,在黑暗中划出尖利的小小的色彩。女子接住,放下死去的两人,捧着眼珠,忽然吐出一口冷冷的寒气。
凭空便出现一枚诡异的六角星银痕,幽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