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少年-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出口,安璃的脸色立刻便成没有丝毫的血色。
——“如果我说,不想的话,就分手,怎么样?”
白色衣服白色人影白色的脸,全都褪了应该有的味道。在阴惨惨的光灯下,白衣少女的脸显得极白,两两相衬下又显得那双眸子极黑极亮,仿佛是世上最名贵的黑珍珠。
全身上下都写着不可思议。
半晌,安璃悠悠开口:“你……没有开玩笑?”
“我真的很想要你,但是你不能给我。”他独自说着,“那么就算了吧。”
她黑色的珠子渐渐黯淡下来。
月色从那眸子里折射出去,四射出凌厉夺目的银光!
树扬渐渐笼起少女的身子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低眸发出一个询问的单音字。
他俯下脸吻安璃。
闪电划出凌厉的光芒,瞬间光华万丈!
“那就如你所愿。”安璃从他怀里跃出来,嘴角淡淡看不出神情,“树扬,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五年了,是该分开分开想想的时候的了。”
少年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惊愕。
仿佛是世界上所有荒谬不可信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都发生了——树扬愕然怔愣,久久不能回话。
少女敛下眸子,轻轻笑笑,“对不起,树扬。”
“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
安璃静默地转身,义无返顾地离开。
暴雨倾泻大地,哗哗哗哗,洗刷了整个曼欧市。棕榈,梧桐,以及玉兰,在一夜间全都落完了叶,叶子的尸体静静躺在大道上,任凭来往人群践踏。
雨一直下。问何日,才到光风霁月时?
俪房别墅,埋没在林林总总的树木中,显得极其鲜艳而光洁。纯白的建筑带着晕黄,看上去平和而舒适,华丽而不奢靡。
深夜的俪房别墅,一般是沉寂而安逸的。
但此时,一楼的大厅里,训斥尖锐刺耳。
“对不起,阿姨。”青色衣衫的少女低头,连声道歉,“我不是故意打翻茶杯的,对不起……”
“就知道,南部来的野丫头没教养!”感情受创的美妇人扯起嗓子开始训斥,“做个事情就毛手毛脚,还不知道行径是不是和她娘一样贱到骨子里,去勾引男人……”
她的脸色萧然变了。
“我不许你说我妈妈!”少女愤然抬头,逼视气势凌厉的妇人。
“哟……还叫起来是不是?我就说你怎么着?你老娘就是天生的贱,自己眼巴巴地黏上我老公,给她生一个野种!”
“那种放浪形骸的女人我还没见过,不知道在安菲尔之前还暖过多少男人的床,舔过多少个胯下呢,哈哈……”
少女双手紧抓,白皙里泛着清幽的绿色,幽森冷寂。
“我不是树璃,不必像他一样需要忍下去。”少女轻喃一句,接着呵斥,“不要惹我!”
火气越来越大。
“你看你看……小狐狸精开始反咬了,还不知道谁当初好心收养她,竟然给我忘恩负义!没家教的贱人——”
啪!
火辣辣的巴掌掴向美妇人的脸。
妇人的眼睛立刻瞪圆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已经受你受够了,受了十三年了!”少女退后一步,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不顾一切后果,“什么我都忍了,你还是要处处刁难我,排挤我,我告诉你过,终究有一天我会忍不住的!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力!”
妇人吓的语无伦次,连连退后,“没有家教的丫头……说话也那么凶狠……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是啊,我再怎么没有女人样,也比你美!”
少女清幽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恰好成了完美的衬照,美丽得像是月的精灵,她统治下的夜,张牙舞爪,美丽妖娆。
“来人,把她关到地下室,我要亲自管教她!”妇人挺直身子。
“哈,你们有钱人都是把人关到地下室去教训么?那么见不得人……”她大剌剌地嘲笑着。
咣!
大门启开!
两人的争吵停止,均是望着门外飘进来的人影。
纯白的羽翼,圣洁而清贵。只有安璃才会拥有这种从未被玷污的纯白吧,那么干净而舒适,高高在上,不得不以望仙的姿态仰视。
她瞥过脸。
“阿璃,你来看看这个贱人,打翻了我的茶杯,不会好好道歉,还来骂我,看来我真是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妇人絮叨地说着,眼神还时不时地撇向一言不发的白芷。
“妈,别和她吵了,你先上楼歇息,好么?”少女走过来,扶着自己的母亲,准备上楼。
“放手,我要和这个小贱人说清楚,她媚族的娘没跟她说过,寄人篱下要处处小心么?哈……还是生得太多了,还没得到教育就撒手人寰,真是悲哀啊!”
“你再说一遍!”白芷上前,周身已经浮起风雨欲来的青色幽气,一触即燃。
“妈,你少说两句!”安璃似乎疲惫得紧,说话不到几句,口气就不是那么通畅。
火花到处溅开,燃烧了十多年紧凑的继家关系。
宽阔的大厅里,左边站着一脸怒气的妇人,右边站着把脸撇过边的白芷,中间便是临时而来的调和者。
清幽的月光洒入深夜的大厅。
到处是尘封的诡异的气息。
“也不知道安菲尔怎么迷上那个骚狐狸精的……”妇人在安璃的架住下嘴巴依然不饶人,“媚族的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贱,天生的贱,血液都是肮脏不堪的……哪像我们家安璃,又乖巧又懂事又识大体,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别再说了!”安璃一皱眉头,喝令收声。
然而背后忽然是鬼一般地静寂,被骂的少女没有一点回音。
安璃回头,她和她四目相对。
白衣少女的长发飘渺似仙,漆黑得像是蘸上了宇宙的墨汁。
她望着她,她低着头。
“你先上楼吧,剩下的由我处理好了。”安璃弯唇一笑,对着低头的少女轻声道,平淡却忽然有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白芷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安璃。
扭身,她踩着橄榄色的木屐咯吱咯吱上了楼。
月色啊,今晚是多么的落寞。如曼欧城堡下的那座山麓,冷清得让人害怕。
孤寂得让人想家想妈妈。
简单舒适的房间,干净的床塌上只有几本武学的课程书,颓废的扉页,让人不难看出书的主人,心情是何其颓靡。
床头是昏黄的台灯,壁灯已经全部关掉,没有了令人紧张紧凑的青幽。
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声,少女扬眸,正坐:“请进吧。”
一张笑脸,微笑后面是纯洁的白色。
白芷略略挪出一个位置,脸色不自然地道,“你来做什么?”
清幽的月光拉下斜斜的影子,从梨花木地板上显示出弯曲有度的女性轮廓,在黑色的周围恰好围成晶莹泛光的月影,散发着薄薄的亮光。
安璃也没说什么,一坐,略微踌躇了一下,道。
“对不起。”
“为了你妈妈?”
“是。”她抬起星眸,眼睛里带着歉意,“你知道她的,她这个人一旦发起脾气就没人能拉得住缰。所以,如果她说了什么,都请原谅她。”
白芷靠向床中。
她的脸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安璃小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了解那种母亲被侮辱的感觉,或许你从小就是喝着蜜长大的,所以根本体会不到。”少女轻轻讽笑,“所以,你才会单纯地以为原谅就能了事。”
少女愣了愣。
她低下眼睛,没有说话。
“从我五岁的时候到这个家,到现在,已经有十三年了,哪天我不是在忍耐中度过?我不求阿姨能接受我,但是希望她不要处处刁难我。”她把手当做枕头枕到脑后仰望天花板,而华丽的天花板此时是多么空洞,“如果阿姨今天不拿妈妈来骂我,我不会反咬的。”
她抬眸,“我妈妈是很好的人,不许她这么侮辱。”
空气安静下去。
安璃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时钟滴答滴答指向深沉的下半夜,一点一点的时光像破碎的记忆碎片,亮晶晶金灿灿。有些人的美丽至极,有些人的深沉痛苦。
“是去看树扬的群见会才那么晚?”
白衣少女如梦初醒,低低啊了一声,点头,“是。”
“还记得他唱的那首《记忆幼时》么?”她捋了一下长发,及腰的头发柔顺舒适,“唱得蛮好的。”
“我……没听。”
长长的沉默。
晶莹的眸子望着眼前倾斜45度的安璃,青衣少女略略皱眉。
血液在身体里静默地流动。白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安璃,里面沉定而静默。
“呵……分手了?”
惊跳!
安璃退后一步,纯白的脸颊泛出不自然的苍白。几缕黑发垂到眉间,娴静幽美。而那种静默的宁静却是建立在惊惶上,显得极其飘浮,捉摸不定。
她瞥过脸。
“我很难过的。真的很难过。我其实不想和他分手。我很喜欢他。”
抬眉,少女亮晶晶的眸子里,眼睫更是漆黑慑人。
月亮东沉,东方是一线清晰的光亮。
从曼欧城郊吹出农家的炊烟,清爽而带着粽子的香味——又是新的一天了。
“对不起,打扰你了。”安璃忽然站起,立刻收拾好情绪,走到门边。
“你已经很幸福了。”白芷在后面幽幽道,语气苍凉,“好过很多人,注定一辈子不会与所爱的人在一起。你已经很幸福了。”
她点头,微笑,“我知道。”
白芷斜靠在窗边,头抵住玻璃窗,轻轻闭上眼睫。
“还有……谢谢。”她有些僵硬地说。
一缕白烟。
一朵孤云。
飘渺如仙的人,会不会因为高高在上而感到无限地孤独呢?
晌午的太阳光折射出波澜万丈,曼欧市到处是繁忙的人群。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群拥挤,热火朝天。
录音棚上,录音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时不时可以看到进出忙碌的工作人员,脸上都没有疲劳或者倦怠的神情,反而是精神奕奕。三五成群的女工作人员经常挤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八卦什么。
忽然,一抹靛蓝色的身影仿佛猫一样进入讨论群中。
“喂,你看到树扬没有?那样子好帅啊!!”
“昨天刚刚露面,就听说人气飙升,天啊——”
蓝衣女子翻了个标准白眼,挑出最毒的舌,优雅地道:
“拜托!人家树扬才19岁好不好?!你们都是七老八十的黄脸婆还不快找一个象样的男人嫁了算了,还觊觎我们树扬,天!”
刚待女人们反击,年轻女子一蹦一跳地跃进了工棚。
“我知道了!她是那天和树扬一起的——”
“琳萨小姐!”
恍然大悟的人群轰然四散。
气愤紧凑的录音棚中。大屏上无声的动画静静地播放。
华丽光滑的地板映出,几个人坐在沙椅上,幽幽抽烟。白色的烟雾飘渺如仙,还伴着呛人的味道。
坐在最右边的黑衣男子便是安奢里演艺界著名的编导特里特先生,言传十分会选择新人,只要是他手中的新人十有八九会红。捧出红透大片天的美少年树扬,就是他职业生涯的亮点以及高峰,更是对他作为优秀编导最佳证明。
而现在,似乎有某些不对。
事实立刻证明了进来的人的想法。
“树扬,已经快试了一个上午,我很想知道。”特里特先生刁着雪茄,严肃的脸上没有松懈的表情,“你的状态在哪儿?录了那么久,没有一句是我满意的!”
黑衣少年低头,轻声道,“对不起。”
俊美的少年诚恳地道歉,连在场的副席们都过意不去了,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可能是昨天晚上太劳累,休息一天吧。”
编导先生光厉的眼睛望向道歉的树扬,没有放缓语气,“是吗?”
他低头。
咳咳……
“你感冒了?”编导脸色大变,“声优最忌讳的便是变声——你昨天晚上去干吗了?”
“我……”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我在群见广场的座椅上待了一个晚上。”
“你疯了?”导演大叫,“昨天下了很大的雨,你别告诉我你在那里淋浴?天啊……我的乖乖树扬,你还真是疯了……”
少年支撑着头,思维有些混沌地说,“我可能真的疯了……”
他昏昏地沉睡过去。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敛着表情看这个古怪的编导有何反应。
他扬扬手,又放下。
“给他睡吧。”
外面,光阳鲜艳。车水马龙。
安奢里的天空,什么时候都蔚蓝清澈的呢。
可,天边的一抹又是怎么回事?仿佛从天山一角,从时光琴下取出一块手帕,纯净柔美。
好漂亮的天空啊。
录音棚里冷气大开。雪白墙壁的一角,年轻女子扶肘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