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袁大头-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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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答他道:“这种事情不会是空穴来风。因为就算要撒谎,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看似没有目的撒谎,背后往往是令人震惊的真相。”
“不…不会吧?死人…真的会动?”秋天听我俩讨论这个,一个劲儿地左顾右盼,生怕突然钻出来一个僵尸,把她给捉去吃了。
“那有什么?”殷骞难得逮着个机会,吓她道:“木头人都会动,何况死人呢?我给你讲啊,还是我和老贺上高二那年,我们县…”
秋天可不敢听,连忙捂着耳朵,大声喊道:“不听不听不听不听!别讲啦!”
这丫头要说以前胆子挺大的,当初带我去双重观,都还敢一个人回去。可能的确是没碰上过什么邪乎事儿,自然也就不信。但自从在列车上的那一次遭遇后,她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所以人就是这样,不亲身经历,怎么听别人讲都不怕,一旦让你遇上过一次,可能后半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殷骞本来兴致挺高的,结果秋天一喊,他也跟着住了嘴。我以为他是懒得讲了,但走了一步就发现,这家伙停在原地,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大丛野草,磕磕巴巴地道:“老…老贺…刚…刚才那里动了一下,你…你去看…看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我们走到了一个下坡的地方,路边生长着一丛不知名的野草,足有一人高,密密麻麻一大片,估计藏头牛进去,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怎么了?”秋天见我俩都盯着前面不动,把手指头从耳朵眼里稍微拔出了些,探着头问道。
“胖子说那里有东西。”我小声告诉了她,其实我压根都没瞧见动,也不知道殷骞是怎么发现的。
“啊!!!~”秋天毫无底气地一声喊叫,赶忙躲到我背后,死死抓着外面的棉袄。
她这一叫不当紧,草丛里顿时悉悉索索响了起来,我赶忙俯身在脚边捡了块拳头大小的土坷垃,攥在手中,紧张地注视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终于,那团草突然猛地一动,从里面窜出来一个黑影,贴着地径直朝山坡下跑去,我眼疾手快,大概瞄了个准,胳膊一抡,那土坷垃不偏不倚,刚巧砸中黑影,顿时将其打翻在地,一阵翻滚。
殷骞适时地打开手电,只照了一下,就高兴地喊道:“啊哈!野兔!”说着,就要跑过去抓兔子。
但是就在他即将跑过那片草丛时,殷骞貌似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歪,往一旁倒去。而同时,我再次看到草丛内一阵晃动。
…这草丛绝对有问题!兔子胆小,不可能和人一样,听见风吹草动了,还先出去一个探探路。所以此刻草丛再动,就一定是有别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个不怕人的东西!
更或者…殷骞那一下…
电光石火间,我哪儿还有功夫瞎想?叫了声一声“当心!”就立刻朝殷骞冲去。
如果真和我想的一样,殷骞是因为踩了什么陷阱才歪倒的,那他此刻的性命也就是在旦夕之间了。
果然!刚跑到他跟前,我眼角余光就看到身旁的草丛中竖着射出来三道黑影,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既然是机关,就一定会有杀伤力,不然做它干甚?
没办法了,救这家伙命要紧,他还傻站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好在已经把腿拔了出来。我也不说那么多,眼看草丛中的黑影逼近,一个鱼跃,扑在殷骞身上,惯性带着我们两个人顺山坡滚下去好几米,方才止住。
但我速度再快,也还要考虑到撞在殷骞身上时的作用力,所以他这家伙没什么事儿,我的小腿肚上倒是被打中了一下,随即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显然比我前期预想的要轻得多,至少腿还没有断掉。
赶忙爬起来检查了一下,外面的牛仔裤,那么厚实的布料都被划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保暖裤也烂了,好在皮肤有外面两层保护,倒是完好无损,虽然摸起来有些疼,但充其量应该只是被打红了而已。
秋天反应也不慢,已经蹲在那里检查起袭击我们的“暗器”来。片刻,她就拿起一跟细细的东西,边朝我们走来边说道:“也不知道谁放的,真缺德!这花椒树的枝上都是刺,韧性还好,要是放在夏天,保准打你们个屁股开花!”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截小指粗细的花椒树枝,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刺儿。
“这不是狩猎用的。”直觉告诉我,就算有人想逮兔子,也不至于会用这种方法。
“还算聪明!让本小姐给你上上课!”秋天抢过树枝,敲着我脑袋道:“你见过谁抓兔子在大路上放陷阱的?再说了,这个机关伤害范围广,触发情况单一,能打到兔子才怪!这东西就是专门用来打人的!打到你皮开肉绽,疼得死去活来,却要不了性命,毒的很呢!”
…哦!我明白了,这一定是清泉寺镇上的人干的!他们主要是为了防止高唐来偷袭,才专门设置的这种陷阱。
“啊!!!!”身后的殷骞突然一声惨叫,我俩赶忙回头,只见他趴在地上,眼睛仔细地看着四周,好像又有了什么新情况。
第一百一十五节 难木人
“啊!!!!”身后的殷骞突然一声惨叫,我俩赶忙回头,只见他趴在地上,眼睛仔细地看着四周,好像又有了什么新情况。
“怎么回事儿?先说!别乱动!”我生怕这家伙一动又触发了什么,鬼知道清泉寺的人埋了多少机关在这里。
“…兔子跑了!”殷骞找了半天,居然说出来这么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虽然刚才我打中了兔子,但那毕竟是块土坷垃,一碰就碎,可能当时兔子吃疼,在地上滚着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但那劲儿一过,还不是说跑就跑了。
“我的晚餐啊!~”殷骞心疼不已,完全不把刚才触动机关当做一回事儿。打着手电到处查看着。
“我的哥,你那小手电省着点用吧!”我拿他没办法,警告了一句,就转身去爬上去和秋天一起查看那处机关。
秋天从小就在山林里长大,对于这些机关再熟悉不过了。没一会儿,她就从那堆草丛里起出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木头盒子来。
我不懂这些,看了也就是图个稀罕,只见这木头盒子的木头显然有一定的年代,而且是经过特殊防腐处理的,成一个扁平的立方体,顶面平均分布着六道两寸长、一指宽的缝隙,应该是正侧面的位置还开了一个圆形小孔,从里面扯出来一根细铜丝,应该是触发机关所用的“绊脚索”。
显然,刚才的枣树枝应该就是插在这些个顶面的缝隙中,从而有力量冲我们打去,但是究竟怎么弄的,恐怕还要等秋天的“研究报告”。
不过秋天瞧了半天,又使劲晃了晃,似乎对这个木头盒子也不甚了解,捧着它喃喃道:“…不应该啊…就一个破陷阱,值过用这么复杂的东西么?”
这时殷骞一脸懊恼地走了上来,看到秋天手中捧着的木盒,立刻双眼放光,赶忙一把抢过去,说道:“让我瞧瞧!这什么宝贝?”
秋天还没研究出个眉目,就被他夺过去,不乐意道:“看吧看吧!就你能!我看你能敲出来个什么名堂?!”
“…老贺,这木头…”殷骞皱着眉看了一圈,抬头问我道。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完就接腔道:“是个老物件儿,估计最少也要一百年靠上。”
得到我的证实,殷骞立刻换上一副重视的表情,又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起来。
见他看了半天也不说话,秋天忍不住挖苦道:“大学问家,瞧出来是什么了吗?”
“切~这有什么难的?我第一眼就瞧出来了。”殷骞也不脸红,依然继续看着盒子,嘴里接道:“这是个难木人!”
“难木人?”我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儿。
“就是莫奈何!”殷骞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只管继续研究。
“…”这俩名词我都没听过,知道这家伙在拽知识,骂他道:“你他妈给我个能听懂的名字!什么难木人莫奈何的?!”
殷骞没办法,叹了口气道:“唉!~就是孔明锁!”
“哦!~”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非得说点那些个没人知道的名字。
“什么是孔明锁?”秋天还不明白,只得继续问我。
“孔明锁啊,传说是诸葛亮发明的一种全木质的结构固定器。不用钉子和绳子,完全靠木头自身结构连接支撑,而且相当坚固!”我给秋天解释到这儿,想起来一事,又问殷骞道:“可是…孔明锁不是小孩子的玩具么?”
殷骞貌似已经研究完了,将盒子拿在手中,放到我们仨中间道:“谁跟你说的?诸葛亮是谁?发明个东西能只是玩具啊?再说他们那年头也没有玩具公司啊!这个孔明锁啊,其实早在三国前就出现了,相传最早能追溯到战国时期的墨者。传说诸葛亮所发明的,只是他改良的其中一种,叫做‘六子连方’,他那个东西对建筑的贡献更大罢了。所以我不想管这东西叫孔明锁,知道吧?要说这些个小玩意儿,还得是当时墨者通过各种变化而制作的此类储物器,有相当高的工艺水准,现在仿都仿不来,而且一般人,脑子不灵光的,想开都打不开。”
“那你能打开啊?”秋天还在抓着一切机会,想要让殷骞难堪。
“嘿嘿!~”殷骞干笑了一下,看着盒子道:“小可不才,这玩意儿从小玩到大,比魔方玩的都顺。虽然这个制式的没有见过,但难木人无外乎切、扣、卯、榫、搭等几种结构,要打开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打开一个我看看啊!”秋天依然不服气。
“你不用激我!~”殷骞笑着对秋天道:“问题是我不知道盒子里面结构是怎样的,很有可能一打开这玩意儿就坏了。”
“切~都是借口!”秋天是打算和她老板抬杠到底了。
“嘿!你这丫头,看样是要跟我死挺了不是?!”殷骞拿起盒子,冲着我道:“老贺,你说吧,开还是不开?”
其实开不开,只不过是他俩在打赌,我在想的却是这个盒子究竟是谁放在这儿的?原本以为是清泉寺镇上的人,但现在看来恐怕是错了。
第一百一十六节 散落一地
清泉寺靠着大路,虽然小地方不怎么发达,不过各个方面和黄土高原外面的世界差距并不大。倒是这个高唐村,自古以来不与外界来往,这个盒子也许正是他们的人安置在此。
所以,如果是清泉寺镇上的人,白舍年他们安陷阱,一定是简单且威力大的,完全用不着这种古老的装置。
“…喂!问你呢!给个话啊!”殷骞见我半天不吭声,拿胳膊肘顶了我肩膀一下。
“想开开!我不管!”我想了想,打开看看也行,因为并不排除清泉寺用这种老玩意儿装新机关的可能,至少从内部结构可以确定我的判断是否正确。
“行!丫头,你瞧好了啊,别眨眼!”殷骞见我也同意,立刻低头摆弄起这个木头盒子。
不过这个制式和结构的锁显然难住了殷骞,他本来信心满满,结果捣鼓了五六分钟,还没能卸下来第一块,脸色渐渐有些难看了。
秋天自然也没闲着,在一旁用语言攻势,设法扰乱殷骞的心智,让他越慢越好。
又等了两三分钟,我憋不住了,总不能半个晚上啥也不做,就看他俩在这儿摆弄一个木头盒子,正打算说算了回头再弄,却听见殷骞手里“咔嚓”一声,第一块木头终于被他卸掉了。
“嘿嘿嘿嘿~”殷骞擦了擦头上的汗,得意地朝秋天晃了晃道:“怎么样?服气儿不?!”
“…哼!狗屎运!”秋天就是个死都不认输的脾气。
“狗屎运?你再看!”殷骞说着,转眼间又卸了一块下来。孔明锁就是这样,第一块往往最难卸,后面的就好说多了。
“…”秋天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但还是一脸不屑的表情。
现在轮到殷骞得意了,一边不停地往下卸着,一边说道:“哼!说我吹牛?我倒让你看看…怎么样?第三块…第四块…第…”
“第五块”他还没喊出来,突然盒子“砰”地一声,顿时从里面飞出了好些个细小的零件,有的散落在周围地上,有的则直接弹在我们脸上,打得生疼。
“…看吧!我说的吧!怕的就是这个!”殷骞先是一愣,赶忙把自己刚才的话搬了出来,先把责任撇清再说。
秋天又得意了,抱着肩膀冲他冷笑道:“哼哼~我看是太得瑟,结果把这茬儿忘了吧?”
我没理会他俩,低头看去,方圆几米之内,散落了上百个细小的零件,最大的也只不过一元硬币大小,小的那就不可查了。俯身捡起一个,这个小零件呈“丁”字型,居然也是木头做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木头,黑黑的极为坚硬,尾部就和那个“丁”字一样,带个小勾,可能是为了挂住某样东西,从而实现一定的弹力。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我完全可以判断,这个木头盒子一定是高唐的,清泉寺不可能也没能力制造出这玩意儿。白舍年他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