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袁大头-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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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趟慢车,晃悠悠地每站都停,估计要到西安得明早七八点。车厢里绝大部分的人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连秋天,新鲜劲儿一过,也靠在窗户旁,起了轻轻的鼾声。
我也困得不行,但仅仅是闭着眼在休息,因为不久前,我看到刚才被我打走的那两个小流氓,在上一节车厢里隔着老远,和另外两个差不多打扮的人,朝这里指指点点,看来是打算对我们不利。所以一直没敢睡觉,时不时地眯眼瞧一下。
第二十九节 情况不对 也不知是半夜几点,列车又一次在一个小站停下。减速时,一个站牌在窗外一闪而过,我却清楚地瞧见了三个红色大字……土地陈。…好熟悉的名字!我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就是爷爷故事里的那个车站!但是,这辆车就算再破再慢,按理说也不应该停在这种小站上啊?唯一的可能,就是它要为其他快车停车让道。正琢磨着,眼角瞥见有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朝我们车厢走来,赫然便是刚才没被我打的那个和另一个染红头发的小子。我赶忙把眼闭上,只留了很小的一条缝,想看看他们究竟打算干吗。没想到这两个人走进车厢,并没有径直朝我们这里过来,而是左边摸一会儿,右边摸一会儿,前进速度十分缓慢。我看了几眼就明白过来,这俩人是小偷!此时车厢上的顶灯关了一半,光线昏暗,而人们又基本上都在睡觉,我们后面的车厢里又没有人,刚好给了他们绝佳的作案机会。只见他们偷了大概两三个人,其他的可能是把钱包看得比较紧,比较不易得手,很快就来到了我们这排。我故意装作睡觉中转了个身,将衣服的内兜露了出来,吸引他们上钩。当然,我内兜里没装多少钱,但这两个家伙既然已经偷了别人,就没有再放过他们的理由。两人明显一愣,那个黄毛趴在红毛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染红发的小子拿出一把小刀,用右手指着我,左手朝我兜中摸来,我早就把全身肌肉绷紧,只等这两个家伙动手,出其不意地放倒他们。却没想到身旁的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那红毛的手刚碰到我衣服,这丫头突然飞起一脚,刚好踢在他鼻梁上,同时小声朝我说道:“小偷!”这一脚的力道可真不小,我估计那小子恐怕是要破相了,被踢后刀也不要了,捂着鼻子退后好几步,差点撞到身后一排的乘客。既然秋天已经动手,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了,身子一挺,站了起来。后面的黄毛显然吓了一跳,但要说这家伙胆子也够大的,只是一愣,立刻从兜中摸出一把弹簧刀。“咔嚓”一声,将刀锋推了出来。我看到这架势,嘴角一歪,示意他尽管放马过来。臭小子要是跑了,顶多算是个小偷,但这一出刀,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按最轻的判他,也是个持刀抢劫。所以,我打算狠狠地教训这小子一顿,顺便抓着剩下那两个,到时候一起送到车站派出所去。黄毛显然是铁了心要跟我拼上一拼,低头看了脚下的红毛一眼,拎着刀就向我冲来,而且是直刺心脏。好家伙,抬手就是要杀人的架势!我怕伤到其他乘客,侧身躲开他这一下,同时脚下使了个绊儿,这家伙冲过去后一个没站稳,就朝后面的车厢门口摔去。位置刚刚好,等下在车厢连接处先狠狠教训他一顿,也不怕伤及无辜。“秋天,你看着地上这家伙,我去抓那个过来。”我低声吩咐着,慢慢朝那黄毛走去。不过我忘了一点,这丫头是个有热闹一定跑在最前面的主儿,只见他跳到过道上,对着地上的红毛脑袋,“啪”就是一脚,将其踢昏了过去,紧接着抢在我前头朝那黄毛冲去。“唉?你这丫头!”等我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她,这闺女早就来到了黄毛身前。见我们两人出手利索,黄毛彻底没了信心,刀一收,转身拧开后面的车门,就钻了进去。我一愣,刚才明明记得上车时秋天拧了半天也没拧开,应该是关着的才对啊?难道半道上乘务员给打开了?再回头看去,刚才秋天叫那一声,包括我们过了几招。按理说至少附近几人都应该会醒过来,可此时却都还睡得东倒西歪,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样。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我正打算提醒秋天,却发现这丫头早就跟着那黄毛冲进了后面的车厢。没办法,我也赶忙追了过去。此时已是半夜,后面车厢也不知道究竟是留给哪一站的,灯早就被关了,里面黑咕隆咚,只有站台上那微弱的灯光能勉强照进来一点。我一边摸索着向前走,一边高声提醒秋天小心些,但这丫头和黄毛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穿过两节车厢,来到车尾,一路上都没看到她们俩的影子,我心想这俩人不会是跳下去了吧?可推开门一瞧,再次愣住了。上车前清楚地记得,我们在倒数第三节车厢,可为什么现在竟然又多出来一节?!事情已然越来越不对劲儿,但我又不能把秋天一个人丢在后面,只得再次推开门走了进来。
“秋天?快出来,别追了!”我想要借着站台上的灯光找到他们俩,可这车厢内就好似弥漫着一团黑气,任你把眼睁得再大,却也怎么也看不清。
“呜呜…”来到车厢中部,我隐约听到最里面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于是赶忙加快脚步,等摸到最后一排,却赫然见到一个黑影,瑟缩在角落角落里,将头埋在两腿间,浑身不住打颤。
“…秋天?”我轻轻拍了拍这人的肩膀。
“啊!!!”顿时一阵高八度的喊声刺激着我的耳膜,就是夏秋天没错!
“别过来!别过来!”这丫头显然是被吓着了,不住后退,甚至躲到了桌子底下。
我只得拽着她的胳膊,将其拉出来,摇晃着道:“别叫了!是我!”
“啊…”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挣扎了好半天,直到中间偷偷睁了一下眼,看清是我,这才安静下来,但依然只敢瞧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哪儿也不敢看。
第三十节 死人专列
“啊…”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挣扎了好半天,直到中间偷偷睁了一下眼,看清是我,这才安静下来,但依然只敢瞧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哪儿也不敢看。
“你怎么了?那个黄毛小子呢?”我见她稍有好转,这才问道。
“死人…好多的死人…都…都没有头!…啊!!!”秋天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说出这句后,往旁边瞧了一眼,顿时又是一声尖叫,埋在我的怀里。
我立刻警觉起来,试着闭上一只眼,只见整个车厢中人影绰绰,而且全都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这哪是刚进来时没有人的样子?!
…等双眼都睁开,却依然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瞧不见。
而且,虽然车内昏暗,但细看之下,的确是每个人肩膀以上的地方都光秃秃的,连脑袋带脖子都不知去了哪里?
果然!这节车厢的确邪门!我只看了一眼,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哪儿还敢停留,赶忙吩咐秋天道:“你闭上眼,什么都别看,只管跟着我走就行了!”说完,就拉起她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刚迈了两步,我就发现又不对劲了,似乎…前面有什么东西顶着我,如果站着不动,也没有任何感觉,但只要抬脚,每迈出一步,就要费好大的力气。就好像是有股无形的气流在挡着我们。
不得已,再次闭上一只眼,只见通道中果然挤得都是“无头人”,似乎是我们要出去,他们要进来,就在这通道中间挤作一团。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打算把我俩留下的可能。
虽然我的体质一般不会碰到这种情况,但舅爷说过,如果周围阴气明显大于我的阳气,也不是不可能。看来,今天这个十月一,注定要我倒倒霉。
要是放在老家县城,舅爷一般都会在我们兜里放些小玩意儿,用他的话说,这叫以防万一。但大城市哪儿有那么多古怪事可遇?至少我和志豪一次都没用过。所以上了学之后,我就将那些东西放在了行李箱底,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看得到却摸不到,想推他们根本无从下手,挤了半天,我浑身是汗,但也只是走到了车厢中部。
“还没出来啊?!”后面的秋天也不敢睁眼,缩着脑袋问我道。
我这会儿哪儿有工夫搭理她,不过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赶忙将她胳膊放在我腰间,示意丫头拽着我腰带,然后腾出双手,展开,啐了口吐沫在上面,就手掌对手掌,使劲儿搓了起来。
这种方法,不单能释放少量的阳气,而且还能随之产生微量的热,两样都是脏东西比较怕的,所以我直到觉得手掌都快搓烂了,这才停下来,双掌平推,朝前冲去。
这一招果然有效,我没有费多大劲儿,转眼就前进了五步!但掌心热气来得快,散得更快,不得已,仅仅五步,再次被挡住,我只有再搓,热了再推。
如此三次,总算来到了车厢的前门。我伸手去转动把手,却没想到拧了几下,居然打不开!
“啊!”秋天又忍不住抬了次头,摇晃着我嚷道:“你快点啊!”
“门打不开!”我一时没了主意,趴在玻璃上想叫人,外面却什么也看不见。
“让我过去!我会开锁!”秋天说着,从我身后钻到门前,蹲下身子,在门锁上捣鼓着。
我又回头瞅了一眼,只见整个车厢的“身体”都面对着我们这里,走道上的那些似乎也转过身又朝这里走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想怎样,但两个活人呆在这样一截死人列车里,显然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还没打开么?”搓着酸痛的双手,这次轮到我问她了。
“没…没锁眼…”秋天过了半天才颤抖着说道。
“没锁眼你这会儿才吭气!?”我恨这丫头耽误时间,要不然我们跳窗户也出去了。
“我以为有啊!这不是一直在找嘛!”秋天都快哭出来了。
没办法,我又退后一步,拧开了一旁厕所的门说道:“别找了!先来这里躲一下!”话音刚落,只觉得身后一股力量顶来,还伴随着一个严厉的男声:“你们干嘛呢?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我扭头一看,车厢门居然从外面打开了!秋天的面前此时站了一个带大檐帽的人。不过似乎已经瞧清楚了里面的情况,男同志不善于发泄,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是列车员!他一定是夜里巡视的时候,发现了被我们打开的车门,一路追过来的。
“快!快!先过去!”我推着秋天从我们“救命恩人”的身上跨过去后,这才转身回来拉他。不是我们自私,这人已经被吓瘫了,要是先救他,我们谁都出不去。
往前推和向后拉,所花的力道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说这家伙瘫的地方还真要命,刚好坐在了门栏上,不把他拽走,就无法把门关上。如果无法把门关上,我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好在这位列车员体型与我相当,并不是很沉,刚架起他胳膊往后拖了半尺,车厢中突然冲出一团黄色的东西,倒在这人腿上,还凄惨地喊道:“救命!救我!”
定睛一看,正是刚才被秋天一路追过来的黄毛,也不知道这家伙躲在了哪儿,此时竟然冷不丁地冲了出来。
第三十一节 救一个丢一个
定睛一看,正是刚才被秋天一路追过来的黄毛,也不知道这家伙躲在了哪儿,此时竟然冷不丁地冲了出来。
“抓紧!”我见这家伙抱着列车员的腿,心想只要拉出列车员,他也就跟着一起出来了。虽然他是个小偷,但也罪不至死。如果将这孩子留在那里面,指定是活不成了。
我是这么想,可那列车员并不知道,他们三个都没我阳气盛,自然能看到车厢里面的情景,这时看到突然扑出一个人拉自己的腿,一惊之下又回了神,狠命地踢着那个黄毛,想要将其摆脱。
“别踹!那是活人!”我拖着他,车厢狭窄,也腾不出手去救黄毛,只能高声提醒。但人在极度恐惧下还知道什么?这家伙压根就没听进去。
“快点!开车了!”后面的秋天喊了一句,我才发现列车已经缓缓开动,但我们依然还在门槛附近纠缠着。
不过奇怪的是,自打黄毛扑上来后,就再也拖不动了。按理说不应该,以我的爆发力,拖他俩走个几十米都不成问题,怎么会拉不动呢?
闭眼一瞧,果然,黑雾中也不知道伸出多少双手,正拽着那个黄毛的下半身,将其往车厢里扯着。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列车员终于一脚将黄毛踹开,用手撑着,钻过我胯下,不停地向后退。
见他脱离危险,我立刻转身想去拉黄毛,但再扭过头来,竟发现列车已经开出去了两三米,而那截坐满了死人的车厢竟被留在了原地。
“啊!!!救命啊!”黄毛最后绝望地朝我喊了一声,就淹没在了漆黑的车厢中。
我想跳下车去救他,被秋天拽着道:“你要干嘛?送死去吗?!”
“里面还有个活人!”但我这么跟她一解释,列车就已经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