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袁大头-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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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耐心答道:“百尸果香本身并无任何作用,大多配合一些普通物质进行燃烧,即可获得各自不同的效果,且效力惊人。打个形象的比方,它就像是中医里面的药引,但却是万用的。”
如此说来,这百尸果香的确珍贵,试想随便找点便宜货配上这个,就能和使用罕见材料得来的效果一样,对研习异术的人来说绝对是至宝!
秋天也听得起劲,跟着问道:“爷爷,那您手里这个是怎么得到的?”
“呵呵~”司寇允笑着道:“这百尸果香从来都是有记载,但却没人发现过,因为它出现的条件极为苛刻,时间又短,从宿主张口到化作水只有短短的十来秒钟,所以我一直都当其只是个传说,也曾有人说百尸果乃地府所结,是黑白无常前来“勾魂”的路资,本就不属于人间。不过明朝确有过记载,有一方士偶然得之,献于当时的永乐帝朱棣,但由于当时大明初定,国力强盛,四海来朝,朱棣又不怎么信这类旁门左道,于是将其封存。此前此后,再未曾有过关于发现百尸果的信息。我这个呢,说来也巧,是梅老道当年赠与我的…”
民国初年,山东的一座小村落遭了瘟疫,当时梅道人得信赶去,可等他到时,全村四百多人只余三十二口,仅瘟疫最集中爆发的两天就死了逾百人。到达的当晚刚好是集中爆发那两天的头七,仅剩的几十人正将尸体摆放在村口,打算统一烧掉,阻止瘟疫的蔓延。
于是梅道人就主动接了这差事,准备设坛超度亡灵并进行焚烧。
就在子时刚过,梅道人挨个查看尸体登记造册时,有一具小嘴微张的男孩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年头的孩子都瘦,这个男孩虽然也一样,但腮帮子却是鼓鼓的。待梅道人掰开他的嘴一瞧,里面赫然便是一颗赤红的百尸果。虽然已经有所融化,但好在结在一个孩子口中,人小嘴也小,未被完全撑开,所以才赢取了些许的时间。
当下梅道人立刻将自己盛朱砂的小瓷罐腾出来,放入百尸果又迅速封蜡,这才总算保住了此枚极为罕见的果子。
第四十五节
梅道人也深知,百尸果得来不易,但的确不属人间之物,用在好人身上自然最好,可一旦落入心怀鬼胎之人的手中,许多因为没有材料而无法实施的上古禁术就很有可能被百尸果香轻易调配出来。
但如此至宝毁了却又可惜,当时由于梅竹两位老爷子正为了修什么道的问题冲突正甚,于是梅道人特意将这封存于瓷罐内的百尸果香交由司寇允保管。并特别叮嘱:宁可砸了、化了,一辈子不用,也千万不能落入歹人之手。
而今天司寇老先生之所以肯让我们将其取出,也正是因为我是梅道人的“徒孙”,秋天又刚好是竹道人的孙女,用在她身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顺便了老先生几十年来的心事。
但是,到头来谁也没料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虽然表面平静,心底里却早已把自己骂了一千八百遍,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说完这些,司寇允显是想到了我会懊恼,于是主动安慰道:“咱们研习异术的和修道向佛之人一样,凡事讲究个‘缘’字。百尸果香本就可遇不可求,更何况现在社会稳定、天下太平,那更是绝不会出现的。所以不要有太大的遗憾,它本就不属于人间。”
“可是…”我也知道这些个道理,但是没了百尸果香,秋天身上的咒就解不开,始终吊着总归是块心病。
“呵呵。”司寇老先生笑了笑,安慰我们道:“按理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你们本领不济,但梅老道临走时就没留下什么吗?”
我只有如实答道:“有一本叫做《浣采集》的书,被我师弟弄丢了,还有一枚代表掌教身份的扳指,也在他那儿。”我并没有说明慧印是被志豪偷去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老爷子听后一愣,随即又叹道:“唉~你们这一代啊!《浣采集》那可是梅老道毕生的心血,里面记载着八大秘法六十四种变化,说丢就丢了!唉~”言语间流露着无限的可惜和心痛。
我自没什么好说的,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被司寇允这么一数落,反倒觉得自己的确有够丢人的,本事没学多少,那些个好东西是丢的丢、毁的毁,算是把舅爷和梅道人的脸给丢尽了。
“得了!”司寇老先生又叹了两口气,拍着桌子站起来道:“你们都是年轻人,也不要轻易灰心,我解不了,还有一个人能。虽然这么做有点扒我老伙计的脸皮,但是救人要紧,就不能在乎那么多了。稍等我会修书一封,你们能去就尽早去吧!找不找得到,人家肯不肯,我可保证不了,见了我这封信至少不会撵你们,后面的事就看造化啦!”
我和殷骞一听还有希望,立刻凑上前问道:“那人是谁?他在哪儿?”
老爷子下巴微抬,撇着嘴道:“中蒙边境,圣母子湖畔,萨满教大祭司……呼斯楞!”
“…呼斯…楞?”
“…呼斯楞!”
前一句疑问口气是殷骞和秋天问的,后一句则是我。因为这个呼斯楞大祭司我是听说过的!就在从乌鲁木齐到库车的路上,韩教授和我讲过的两桩怪事之一,里面就有这个人!
司寇允也听到了我的口气不同,问我道:“怎么?你听说过?”
当时韩教授讲的具体细节我都忘了,只记得个大概,此时和老爷子一核对,发现他和韩教授所说的正是同一个人!
殷骞听我俩说完,率先提问道:“韩教授这事儿都过去二三十年了吧?我想那个呼什么愣大祭司当时年纪也不会小到哪儿去,这么多年了,他要是也死了怎么办?再者说,您这么高的高手都搞不定,那个萨满巫医就行?”
“呵呵,这点完全不用担心!”司寇允老先生立刻解释道:“呼斯楞只是一个称谓,古萨满教的祭司分很多等级,前面都有不同的附加名称。但呼斯楞代代相传,只有一人,他的任务就是率领一个部落世世代代守护传说中的古萨满教圣湖。而呼斯楞大祭司的接替也往往都是从该部落的人中选拔。所以老的死了新的就会接任,永远保证位置上有人。”
顿了顿,老爷子又接道:“你也不要小看萨满巫医,我所学的都是下咒施法,下了咒,讲究的是无人可破,才是最高境界,所以我和梅老道这么好的至交,许多咒术也都是相互知道怎么施,却不了解如何解。但萨满巫医可不一样,他们个个都是解咒的天才!我年轻时云游四海,结识了当时的呼斯楞,想必他现在也已经走了。但呼斯楞的接替都是一代一代口口相传,事无巨细。所以你们只管拿着我的信去,就算有新任的大祭司,也会妥善安排你们的。但萨满教有萨满教的规矩,这个忙他肯不肯帮帮,一切还得看……缘分。”
第四十六节
记下这些,我拣最主要的问道:“可是听说圣母子湖和那个神秘部落在草原上都是随机迁徙的,我们又该怎么找到他们呢?”
司寇老先生胸有成竹地一笑,低声对苏启云吩咐了些什么,苏大叔随机转身在屋内唯一的床下一阵翻找,最终拿出块油纸包着、落满灰的方砖形物件递给我。老爷子又接道:“这是我认识的那位呼斯楞给的‘寻湖草’,每次只要抠下来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点着,方圆五百里都能瞧见,他们如果看到了,也会发出同样的信号,指引着你们去到那圣母子湖畔。”
我掂了掂这包东西,着实不轻,有半块普通红砖那么大,如果每次只抠指甲盖大小的话,点一百次也够了!但是内蒙那么大的面积,就我们几个人想要找一个刻意不想让人找到的部落,总觉得心里不是那么得有底。
倒是秋天自己在这件事上既不表示支持也不反对,从根本上讲,她应该是不愿意我们为了她如此兴师动众、劳神伤财,但又知道反对肯定会被否定,所以干脆抱着出来玩的态度,什么也不管不问,就是到处看看吃吃逛逛睡睡。
不过在我看来,这丫头自打去了一趟新疆,特别是被志豪掳走又放回来后,似乎长大了,也懂事儿了,不再那么毛毛糙糙,也不怎么使小性了。有时候想来竟觉得志豪改造人的本事倒真是不小。
一切事项交代完后,司寇允让苏启云负责安排我们休息,明天一早先回西安,具体什么时候进草原我们自己商定。老爷子还要回去守着新设的结界,头三天最为重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而且老先生特意嘱咐,让我们明早该走走就行了,不用去和他告别,他也离不开。
就在司寇允说完话,转身要进那衣柜时,低了半天头的殷骞却突然道:“老爷子,我们始终在找齿寒铁,也希望您能给指条明路。”
待他说完我这才想起来,此时有位堪称一代宗师的人就在面前,要打听齿寒铁自然非他莫属。虽然早些时候司寇允也说过齿寒铁,但我当时一心给秋天解咒,根本就没怎么在乎,后来又说道阴阳调剂的事情,就把这茬儿给忘了,没承想殷骞倒还一直惦记着。
想到这里,顿时心中一阵感动,要说还是自己兄弟记得清!
老爷子什么身份?回过头问我道:“是给你傍身用吧?说实话齿寒铁对现在的你用处已然不是很大了,但有一块在多多少少还是能压一下。我早年间是有两块,不过后来用不到了,也就随手丢了。这玩意儿的确不好找,不过…你让我想想…我见过一个人有。刚巧那一年我在圣母子湖和呼斯楞研究一种咒术,有一天部落里人说外面来了个赶着辆驴车的汉族年轻人,可能是好多天未曾进食,倒在了离湖畔不远的地方。抬进帐来救他时,他曾微弱地从胸前掏出好几块齿寒铁,对我们说:如果救活他,这些都给我们。我见他不像是同行,后来还特意去检查了他的驴车,发现一车的石头,也是奇怪。但是两天后我就有事走了,那年轻人还留在呼斯楞那里调养。你们这次去,可以顺便问问,说不定当初那年轻人真的把齿寒铁都给了大祭司。”
“…年轻人…好几块…”我和殷骞听着总觉得有些神奇,但也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嘴里反复念叨着。
“当时那年轻人将齿寒铁铸成了数枚…”司寇老先生的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浑身一震,和殷骞异口同声地喊道:“马三炮!!!”
看到老爷子脸上也难得出现了诧异的神色,我就知道一定是猜对了。那年轻人很有可能正是马三炮!而他那一架驴车的石头,恐怕正是当年关东火车大结案后,一路向西逃跑而故作的幌子,真的宝藏也许早就被他给藏在了某处。
殷骞嘴快,还没等老爷子问,就抢着把袁大头的前因后果都快速复述了一遍,包括我们上次的青铜峡和库车之行,连带最后志豪的所作所为都没保留,全都给说了出来。
司寇允听后,并没有对白狄人的祖坟山或是一百零八塔、琉璃王府抵天城这些地方表示惊讶,反而抓住最后的情景问我们道:“你师弟在面破墙的拱门上点一盏…灯?”
第四十七节
“对!而且这面墙和拱门,还有灯,我们在好几个地方都曾见过。”殷骞又快速接道。
“嘶~~~~”老爷子倒抽了口气,抬头一边沉思一边小声念叨着:“不可能啊…这些都是确定不传的秘术…没理由他们会知道…况且…”
想到这里,他又突然问向我道:“你确定下午拿到那百尸果香时,瓷罐是完好无损的?”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答道:“当时是没有细看,但是刚拿出来时那罐子的确是有分量的。不像空着时那么轻。”
“是啊…”老先生待我说完,继续喃喃道:“我想也不应该…封蜡和当年一模一样…水里也不可能会取出来…难道…”
“前辈…”我还想说罐子的事情,司寇允却摆了摆手,转身走进那衣柜后的山洞道:“你们先休息吧,我需要想一些事情。”说完,就反手关上了门,留下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随便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们仨收拾齐整,正商量什么时候走,衣柜的门却从里面推开了,司寇允缓缓走出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冲苏大叔道:“启云,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只要记得饮食清淡些,生活规律些,当不会反复。我现在要求你一件事。”
听苏启云连声答应,老爷子续道:“三天后,待新的结界一定,我要出去一趟,能不能回来还很难说。但流云壁刚损了尸王塚,初期定然不稳,我求你在此替我值守过百日,即可下山归家,再也不用回来了。”
“您…您要下山?”苏启云听完,当先吃了一惊,赶忙问道:“您不是发过誓,今生再不出谷么?”
“唉~当时不比今日。”司寇允叹了一口气道:“但誓言不能毁,所以这次下山后我就不再回来了。都已经这个岁数,葬在哪里是哪里吧!好在我终生未娶,膝下也无儿无女,孑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