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袁大头-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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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来打算抽根烟,这才发现面前的石头地面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开在地上的石门成椭圆形,直径约有丈余,分左右两扇,上面应该是门把手的位置上,还分别有一个U型的凹槽,应该是供人打开时抓取用的。
这扇石门之所以被发现,就是因为它周边的地上,石头都大大小小、坑洼不平,只有这个椭圆形,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以致工人一眼就看出了。
第三十二节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石门上的浮雕,两扇上面都有东西,左边是一位面目慈祥的高僧,右边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两人相同的盘膝而坐,面对着面,双手合十,所有姿势一模一样。不知道是在辩论还是比试坐禅。
采石场的工人多是附近方圆百十里的山民,他们自古背山靠河而居,信奉各种神明,挖到这样一扇石门,以为是挖到了阎王殿的大门,都不敢再轻举妄动,见矿主来了,纷纷建议停手,或是将这里回填,然后另辟它路。
但矿主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既然有一扇石门把在这里,那就一定是人为地,说不定里面就是“皇家宝藏”。岂有不打开看看的道理?于是立刻就命令工人找来绳索,要将地上的门吊起,好一探究竟。
工人不干了,要真是阎罗殿的大门,被他们就这么打开,那还能有好么?!
矿主并不担心这个,他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肯来把石门拽开,赏一个月的工钱!这句话一出,顿时就蹦出来了二三十人。
又经过了一轮精挑细选,最后选定了十二个身体相对强壮的年轻小伙子,分两边,一边六个,将绳索绕过门上那U型凹槽,又清理了一下石门的边缘缝隙,就开始两边同时用力向外拽。
可拉了半天,石门纹丝不动,想必是太过厚重,人少力薄的缘故。可发一个月工钱的话放出去了,矿主又不舍得再掏钱招人,于是命拉刻着恶鬼那扇门的六个人暂停,过来左边,十二人同时用力,去拽那刻着高僧的左门。
这下一番用力,石门总算有了反应,“咯咯啦啦”半晌,终于开始慢慢向上抬了起来。
可刚拉出来条两指来宽的缝隙,绳子也许是年月久了,有些糟,突然从中崩断,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石门又“砰”地一声重重合上,将那十二人摔得是人仰马翻。
矿主自然不死心,休息了一会儿又命这十二人来到刻着恶鬼的右门前,又绑了一根绳子,分两队,同时用力去拉那右门。
这次没费多少力,右边这扇门很快就被拽起。矿主怕他们力竭又功亏一篑,赶忙再次临时招了几人去后面帮忙,这才将石门缓缓拉起。
当缝隙开到半尺的时候,洞内的风突然急切起来,从外往里涌进大量的冷风,然后在洞内盘旋一周后,又被吸进这石门下的缝隙内,同时还发出一种“呜呜”的声音,好似一个人在绝望地悲啼。
不过这阵风随着缝隙的不断加大,很快就过去了。直到整扇石门完全打开,半尺多厚的石门被竖着呈九十度卡在最边缘的凹槽内,一个半椭圆形的巨大黑洞赫然暴露在人们的眼前。
原来,这地上的石门看似是对开的一扇,没想到中间却还有一堵石墙将其隔开,成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径。
石门下还修有石阶,慢慢朝更下方的黑暗中延伸。那些不敢动手的工人虽然害怕,但也想看个热闹,此时见并没有牛头马面冲出来,胆子逐渐也大了,都围上来,指着深洞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矿主也懒得再听他们胡说八道了,见有人修的石阶,更加肯定了自己早前的猜测。干脆夺过一根火把,带着几个胆大的工人就顺台阶下去一探究竟了。
外面的工人自然不敢离开,正等得他们心焦,从洞外又是一股劲风吹了进来。仅剩的几根火把瞬间就被吹灭了。黑暗中还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似乎是竖着放置的那扇石门倒了下去。
这椭圆形的石门最外侧有一个不算太深的凹槽,作用应该就是放置被拉起的石门,这样省得人们再盖上时,还要费力将其拉过来,到时候只要有两三个人一推,就可以掩上。
按理说,就算风再大,也不可能吹翻半尺多厚的石门。等外面的工人们手忙脚乱地再次点燃火炬,拉开石门朝地上看去,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石门还在,可再次拉开后却哪里有那条地道的影子?!都变成了凹凸不平的大小石子,和周围地面一般无二。刚才那扇石门,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下可炸窝了,工人们都当是遇着了鬼。哪里还顾得上考虑下去的矿主那些人,叫着嚷着就朝洞外跑。跑到洞口时,却又遇上了塌方,跑得最慢的那十几人都被埋在了里面。
没了隧道,矿主和跟他下去的那几人自然也再没出现过。工人们早就吓破了胆,谁也不敢再进去瞧。反正那年头也没人管,于是干脆分了分矿上还剩的一些钱,都解散回家去了。
第三十三节
本来这采石场的生意很好,方圆数百里,凡是用到石料的,都来此进货。可这事儿一出,又没了管事儿的人,矿也就废了。也有人曾想着盘下来继续经营,但都忌惮山洞里面的怪事儿犹豫不决。即使有胆大愿意的,也都面临着同一个问题……招不来工人。
这件事没几天,方圆百里都传开了,试问谁还敢来这里做工?怕是有命赚没命花。
所以,这几十年来,特别是山背后的青铜峡镇和山上村民,都不敢再踏进采石场一步。
听完崔大叔的故事,我忍不住问道:“那您是说…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人再进去又出来过?”说实话,他讲的故事性很强,却对我们依然没有任何帮助。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嗯…也不是没有!”崔大叔想了想道:“我师父就曾经进去过,而且还不只一次,但每次都能平安无事地出来。对了!还有当时和他一起的几个伙计,后来也都完好地出来了。”
“您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进山洞有什么目的么?”黄博雅也忍不住提问。崔大叔的故事本身没什么,可他又扯出来他师父,这就有点听头了。
因为他那枚袁大头,正是他师父传给他的。
崔大叔又皱眉想了想,答道:“我师父不是本地人,他从哪来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个斩穴人,但他的本事,却又不仅仅限于和斩穴相关的知识。我还见他推过五行八卦,但我想学,他又不肯教。至于他当年为什么进山洞,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这都是后来听他说的。他说那山洞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找到法门,进出随意。但我问什么法门,他从来也只是笑笑不肯告诉我。”
“…找到法门…进出随意。”我喃喃地念着这八个字,却怎样想不透其中的意思,难道进个山洞还要找诀窍?或者说这山洞暗藏阵法?
…可也不像啊!~凡是阵法,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有规律的物件可循,这里正好相反,全都是些毫无规律的石头,乱糟糟一片。
想不通,我又站起来瞧了瞧殷骞,这家伙依然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似乎连眼皮都从未眨过。
这家伙一定是中邪了!和崔大叔不太一样。
我试着又用了两种醒神儿的办法,殷骞依然毫无反应。无奈之下又摸了摸他的脉,这一碰之下,我立刻大惊失色,只觉得他手腕内筋肉坚硬如铁,似乎只有薄薄地一层皮裹在外面。和我们在白狄峁碰到的那个木头做的白印天感觉十分相似。
再联想到之前山洞中的那些石头雕像,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该不会是这家伙也要变成石头吧?!
想到这里,我赶忙和他们说道:“快!抬胖子回镇上去!具体情况到了我再和你们说!晚了他就没命了!”秋天他们见我神色不像是说笑,赶忙帮着将其往山上抗。
殷骞的身体此时已经不能打弯了,而且似乎重了不少,饶是我们四个人,抬回镇子上也都累得一个个几近虚脱。
总算回到旅馆,把他平放在床上,我赶忙从自己包中取出一包银针,心想如果现在下手封着他几大脉络,兴许能暂时延缓这家伙石化的速度,从而拖延时间,想出救他的办法。
可一连几根银针下去,我就发现自己还是失策了,殷骞早已从内二外变得坚硬,银针那么软,根本就扎不到我想要的穴位。
这个方案不行,那就只有用土办法了!我可以用血咒暂时封住他的元神,身体只能任其石化,等待将来或许有开解的办法。
让秋天找来个小碗,我又从包中拿出一把匕首和一根毛笔,留着一会儿放血画符。这个办法我也是只听舅爷讲过,从未做过,因为元神这个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封不封地住,谁也不知道。
准备妥当,我吩咐秋天帮着将殷骞给翻个个儿,让他趴在那里背朝上,好在背上沿脊椎画符。
此时的殷骞,已经快要接近完全石化,有些暴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开始由肉色变为青灰色,无论外观和质地,似乎都已转变。
秋天在背后小心翼翼地扳着他的胳膊,而我在前面用力推着,尽量让殷骞不受任何伤害地翻成脸朝下。
黄博雅去外面打完电话,吩咐了西安方面一些事情,进来正要帮忙,秋天由于是踩在铺得软乎乎的床上,脚下一个没有站稳,“哎呦”一声,双手顿时没了力气,朝我倒来。
她这一松手不要紧,我顿时受到上下夹击,殷骞也压上来,秋天也倒过来。黄博雅此时想帮忙却已来不及。
第三十四节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只能放弃秋天,尽全力接好殷骞,因为床小,他这一倒,指定会摔下来。这人变成了石头,如果真磕一下,有什么后果那可就不好说了。
扎了个马步,刚用全力撑住殷骞,秋天却也倒了下来。好在这孩子机灵,半空中,在失去重心的情况下,见我已经没空管她,赶忙身子一扭,愣是向外平移了一尺多,双手在我身后的另张床上一撑,翻个跟头就站在了门口的黄博雅面前。
可就连我都没想到,那床我本是背靠着的,保证自己身后有个力量支着不倒。被她用力一撑,那床顿时朝后退了几寸。这一退坏了,我立刻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殷骞也跟着摔了下来。不过好在我从刚失去重心那一刹那就知道要坏事,干脆双腿往前一送,垫在殷骞下面,以减缓他和地面的撞击,但这家伙掉下来后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他摔没摔着我不知道,但是这家伙变成石头后超沉,数百斤重量一下子压在小腿上,我感觉就这一下腿都快要断了。
等俩女的费尽力气帮我从他身下拽出来,我们仨又将他搬回床上。这才发现,最不想见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殷骞垂在身体侧面的左手,由于最先着地,从手腕处直接摔断了。那声闷响恐怕也是来源于此。
看着地上的断手,我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就算这家伙以后还能恢复,恐怕这只手是再也别想接上了。这不是说用点胶水粘粘就能解决的事情!
秋天见我默默地从地上拾起那只手,神色由震惊逐渐转变为懊恼,突然抬起手连扇自己的巴掌道:“都怪我!我该死!都怪我!我该死!…”
我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既希望殷骞可以恢复,又想他干脆这样得了。恢复固然好,但这家伙如果失去了一只手,依他的性子,恐怕整日里也会觉得生不如死。
有些人就是这样,特别看重自己的某一样东西。比如我,最看重眼睛,不是因为我眼睛特殊,而是我觉得自己可以听不见声音、说不了话、闻不见花香、甚至尝不出味道,但却不能看不见东西。如果眼瞎了,对我的打击恐怕是毁灭性的。
而殷骞,最看重的则是自己的双手,虽然他的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他总说:我觉得人呐!~只要有一双手,干什么都够了,绝对饿不死!而且他最享受的就是那种将古玩放在手中把玩摩挲的感觉,就好像是“揽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绝色美女”。
这样一个对双手情有独钟的人,如果失去一只,我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自己将来的人生。
秋天狠狠地扇了自己十几巴掌,不但小脸通红,就连眼睛也是通红的,自己停下来想了想,突然又急匆匆地向屋外走去。
我此时也已经回神儿,猜到了这丫头八成想去做傻事,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说道:“站住!干嘛去?!”
“…”愣了两秒钟,秋天转过身来,眼睛已是流出了泪水,咬着嘴唇说道:“我去厨房把自己的手剁掉!赔給骞哥!!!”说完就要推门出去。
“回来!!!”我也不去看她,喊完这一句,慢慢地将手放在断腕旁。等听到身后没再有声音,这才转过身对秋天道:“剁了有用么?如果你有十足的把握说,可以把你砍下来的爪子给你骞哥接上,我就同意你剁!”
“…”秋天想了好一会儿,自知不太可能,于是又关上门走了回来,看着床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