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卓文静-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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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放少了。”
小二呆呆的低头,在暧昧不明的昏沉光线中盯着盘子里的炒豆角看了半天。
哪根是他咬过的?看不出来呀。
小二眼角抽了抽,想了想,把菜端回厨房回热了一下,想到颜春水那句“盐放少了”又放了些盐进去,然后起锅给游侠送去。
“客官,您的饭菜来了。”
“放桌子上吧。”游侠正在收拾东西,头也不抬的说道。
小二放饭菜放下满脸心虚的离开,心怀侥幸的想着反正下雨天客栈里哪儿都暗,他肯定发现不了有一根豆角被人咬了一口……吧?
“这是那行脚商的房间?”时彦小声问,“你怀疑是他杀了秦道杰?”
卓文静:“嘘,你站在这里别动。你……”她看着颜春水,“敲门。”
颜春水跃跃欲试:“好的。”他脸色严肃起来,挺起胸膛走到行脚商房门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敲门,“里面那位假扮成行脚商的凶手,你的阴谋已经被我识破了,乖乖出来束手就擒吧。”
卓文静:“……”
时彦:“……”
颜春水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转过头睁大眼睛无声的说了句什么。
卓文静走过去推开他,一脚踹开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两扇窗户打开,微微晃动着,里面的人显然刚刚离开不久。
颜春水评价:“真粗鲁。”他看着卓文静的背影,目露欣赏之色,“我喜欢的风格。”
时彦皱眉看他一眼:“颜公子,请你放尊重,这是我的妻子。”
“哦。”颜春水挑眉,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瞄了卓文静一眼,看她正往窗边走大概是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于是低下头凑到时彦耳边,带着一脸旺盛的求知欲说道,“你们在床上是怎么——”
一根筷子飞过来打在颜春水的脸上,他痛呼一声,捂着半张脸愤怒的瞪向卓文静,在看到她黑如锅底的脸色时所有情绪忽然间消失了,他的表情舒展开来,露出一个大大笑容,两条眉毛灵活的上下一动,眸子晶亮,做了一个捏住嘴唇的动作,表情贱贱的说:“好的,我闭嘴。”
卓文静找遍了客栈,最后打开关押秦夫人母子的房间,发现他们母子以及陈强都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钱掌柜的连忙撇清关系,“钥匙一直在我手里,不是我放他们走的啊!”
卓文静无可奈何:“没说是你,他们是跳窗跑的。杀了秦道杰的应该就是行脚商,陈强与他合谋救走了秦夫人和秦小少爷,不用管了,大家各自回房休息罢,待雨小一些我们就上路到县城报案,秦道杰的尸体会有官差过来处理的,没你们的事。”
众人的等的就是她最后一句话。
既然有卓文静保证他们不会被牵连,众人也就各自回房间里呆着了,只有伺候秦夫人的丫鬟手足无措的跟着卓文静等人,说是主人家死了,夫人和小少爷都跑了,她不想继续呆在秦家,问卓文静等雨天晴了她能不能自己离开去投奔亲戚。
卓文静只给她一句话:“你自己做决定,我们这里没人能管得了你。”
丫鬟道了谢才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起床天气放晴,客栈里其他人相安无事,没再发生任何意外。
众人纷纷结账离开,谁也不乐意在这连续发生了两桩命案的客栈呆着,钱掌柜怕客栈死人的消息被传出去,不但没有收旅费,反而主动给他们补偿,以求他们不要把客栈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就算说也别提是他这个客栈。
至于王书生和秦道杰的尸体,因为暂时还没有人给他们收尸只能停放在客栈直到官府来人,钱掌柜也是没办法,只能继续好好保管他们的尸体,等所有人都离开了钱掌柜才后知后觉的想到:
“官府一来人,别人不照样会知道我这客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二同情的看着他:“对啊,掌柜的您糊涂了,我都提醒您用不着给他们补偿,你非给,这是不是……赔了夫人?”
钱掌柜:“……”
钱掌柜郁闷半天,忽然想到卓文静临走前对他说的话,精神一震,对小二道:“那可未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且走着看吧!”
雨过天晴,道路泥泞,卓文静和时彦骑着马慢慢的走,不求快,只求稳。颜春水仍然是第一次到客栈的打扮,一件斗篷把脸遮了大半,哼着小调悠然的尾随其后,似乎跟定了他们两个。
这个人赶也赶不走,无论你说什么他总有办法堵得你哑口无言,卓文静又不能无缘无故的对他动粗,那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只能无视。
“到燕州城还有多远啊。”赶路永远是最无聊的事情,虽然有人陪伴有人聊天,可话题总有说完的时候,再者后面跟着个外人有些话也不方便讲,这么一来卓文静就有些闷了。
“刚下了雨路不好走,大概还得走三四天才能到。”时彦打了个喷嚏,吸了下鼻子。
卓文静坐直了身体:“一定是昨晚着凉了!”她心中懊恼,“到了县城休息两天再出发吧,赵世叔那边晚上两日应该不要紧。”
时彦摇了摇头:“我没事,赵世叔那边情况未名,不能再耽搁,尽早赶过去为好。”
“不行,你的身体不能大意,一不小心旧病复发那得多遭罪。”卓文静摇了摇头,不容拒绝的说道,“你留在县城……县衙内,我先走一步,你身体好了再过来跟我汇合。”
时彦还想再争取一下,没开口又一连打了个三个喷嚏,鼻尖红红,眼睛含泪,精神不济的望着卓文静,一连无奈。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更加说服不了卓文静。
卓文静:“身体重要,到县城我抓两副药给你,还和以前一样,一副内服,一副药浴,我再给你扎两针再走。”
时彦拿着手绢擦了擦鼻子,点了点头:“嗯。”
颜春水满脸兴趣的瞧着他们两个互动,口中一声奇奇怪怪的“得儿驾”,驱赶马儿追上他们两个:“唐兄,你什么病?还有救吗?”
这个人真是烦死了。
卓文静冷眼瞧着他:“我看你没救了。”
时彦摇了摇头:“不用理他。”
颜春水被骂了脸上一丁点儿不高兴都没有,反而热情洋溢的说道:“我家里有一个神医,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哦,对了不用找,我就跟在你们身后。”他面露微笑,歪着头看看时彦,又转过去看看卓文静,优雅的抬着下巴,目光深沉悠远的注视着前方,双腿在马肚子上用力一夹,生硬的穿到他们两个中间去——好像只凭那一句表达友好的“承诺”就让他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似的。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卓文静极其糟心的催马走到前面。
颜春水挑了挑眉,没说啥,转过头眼神肉麻兮兮的看着时彦:“唐兄,我们两个一起。”
时彦僵硬的移开视线,拉着缰绳默默地和这个人拉开距离。
颜春水好似没察觉一般又把距离拉近,像个正常人似的跟时彦攀交情:“唐兄贵庚?平日有什么喜好?喜欢照镜子吗?我觉得唐兄你比你夫人要好看那么一点点……”颜春水眼神蔫坏,语气中充满了诱惑,“我们来聊点男人之间的话题怎么样?你可以相信我的,我先来说。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我,没人的时候就喜欢打扮成女人,我觉得我女装的样子更好看,可我的心上人是个喜欢男人的女神,所以我只能以男装示人。唐兄你呢?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说吧,你可以相信我的,我都说了。”
时彦:“……”
卓文静手中的马鞭甩了出去,在颜春水身前几尺外抽响,马鞭没抽到他,更没抽到马,鞭子的末梢却从马的眼睛前方划过,马儿小小的吃了一惊,倒是没怎么慌乱,可猛然停下后退时却叫马背上毫无防备的颜春水身体往前栽,从侧面摔下去,滚到满地的烂泥中。
颜春水还没爬起来先大声哀嚎:“啊啊啊啊我的脸我的头发我的衣服!”
卓文静面露微笑,对时彦道:“走吧。”
时彦看到颜春水生龙活虎,地上都是烂泥,想来没有受伤,松口气之余不由得有点暗爽,心情愉快的驱马追上卓文静,两人并驾齐驱,平稳的远去。
颜春水立刻变脸:“不不不,别丢下我,这里有山贼,我会被劫色的!”
他笨手笨脚的爬了半天没爬到马上去,看着真的走远的卓文静和时彦,有些气恼的拉着缰绳指责不老实动来动去的马:“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阉了给山贼送去做压寨夫人!”
一个成年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幽幽的说道:“你真有自知之明,山贼宁愿要一匹马做压寨夫人也不乐意劫你的色。”
颜春水脸上的表情凝固,一个极度不情愿和不爽的表情一闪而过,然而这种不开心的表情立刻被花似的假笑替代。他收腹挺胸,完全无视了自己一身狼狈不堪的泥污,好像自己还是个干干净净的贵公子一般优雅高傲的转过头来看着来人,语气漫不经心并且傲慢的说道:
“真是难得,竟然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你。我的……兄长大人。”
第109章
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体格高大健硕面容冷硬,一看到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给人一种刚硬且霸道的直观感受。
他双目狭长,眸色较浅,眼中没有情绪,面部线条带着雕塑一般的流畅和坚硬感,淡色的嘴唇自然合着,拉成一条两角微微下拉的线条。
他穿着一身石灰色的劲装,衣服贴服合身,宽肩窄腰大长腿,交叠的衣领形成的V字开到胸前,露出他健硕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
如果说颜春水是个能让人看得眼神呆滞不知今夕何夕的美男子,那么被颜春水称为兄长的这人则是一身强烈又霸道的男性荷尔蒙令喜欢男人的男男女女脸热心跳抑制不住想要叫出声的真正的男人。
颜春水看都不想再看这人一眼,说完立刻扭头往马上爬,随随便便敷衍着说:“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办,你明天再来找我好了。”
这次他终于成功的骑上了马。
颜峰不动如山,抬头看着他:“该回去了。”
颜春水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立刻载着突然惊恐大叫的颜春水狂奔起来。
“唐夫人!救命啊啊啊啊啊——!有人要杀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彦回头:“他是不是在叫救命?”
颜春水策马狂奔,颜峰两条手臂自然下垂,姿态随意的站着,微微掀起眼皮,眼眸毫无波澜的望着远处看不清面孔的“唐姓”夫妻。
时彦低声自语:“那人是谁?”
卓文静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淡淡道:“管不着,走吧。”
颜峰看着颜春水跑出一段距离,才不紧不慢的掉过头,走到路边牵了匹马出来,不慌不忙的沿着颜春水走过的路线向前走。
三队人速度不同,前前后后抵达县城的时辰相差不多。
颜春水紧跟着卓文静和时彦,颜峰则若无其事的尾随其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卓文静没管他们两个,和时彦亮明身份进了县衙,颜春水本想跟着一块混进去,可惜衙差纵然被他美色迷惑,却坚守职责死不上,狠下心肠当将他拒之门外,让颜春水气的跳脚。
颜春水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颜峰,脸上伪装的淡定和轻松终于维持不住,越来越僵硬。
颜峰问:“饿了吗?”
颜春水沉下脸:“不饿!”
颜峰:“我饿了。”他牵着马掉头走,走了几步停下来,眼神威严的扫向颜春水,“过来!”
颜春水条件发射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跟随颜峰的指令迈开了步子,之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咬牙切齿的盯着颜峰仿佛山一般难以撼动的背影,挣扎了一会儿,捏着拳头嘀咕道:
“去就去,谁怕谁!”
他扬起下巴,挺着胸膛,把兜帽往头上一盖,牵着马昂首阔步气势汹汹的跟上。
颜峰出门在外从来没那么多讲究,尽管颜春水极力要求订包间,可颜峰还是当没听见一样在大堂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颜春水把桌子凳子茶壶茶杯挑剔了个遍,说的小二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越来越像牙疼才勉为其难的坐下,然后从最贵的开始一连点了几十种酒菜点心。
小二越听脸上的笑容越真诚,等颜春水点餐结束才客客气气的问颜峰:“这位客官,您要些什么?”
颜峰至始至终神色没有变化过,他声音低沉浑厚,仿佛庞大的机器上缓慢转动的齿轮,又像上古的神兽口吐人言,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的力量,就像他这个人本身一样令人敬畏。
颜峰:“两碗白饭,两杯白水,两碟咸菜,他点的全都不要。”
颜春水眼珠子瞪的滚圆,不过他就算把眼睛给瞪脱框颜峰也不会多看他一眼,颜春水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很快就放弃了,兜帽一掀,对小二露出一个亲切和善的笑容:“他点他的,我点我的。”
小二果然呆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