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卓文静-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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痊愈了,神志上却仍然浑浑噩噩,无法和人正常交流,这样过了七八个月,生下一个男婴,也就是现在的小麦。
而她自己因为难产,生下孩子没几个时辰就过世了。
她临终前有过极短暂的清醒时刻,她只说了一句话,没有告知旁人她的姓名,她的身份,能听清楚的只有断断续续的“麟儿”和“我的孩子”这几个字。
飞贼和他朋友夫妻两个都当她是放不下自己刚刚诞下的孩子,为了让她能够走的安心,承诺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可女子仍然死不瞑目。
这件事一直让飞贼兄耿耿于怀,后来把小麦送到芙蓉城后,他开始重新调查整件事情。
“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他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作为梁上君子你更不能指望他多有正义感,所以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坚持三年都没放弃过,就为了一个和他毫无关联的陌生人。他已经仁至义尽的,不是吗?”
的确,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卓文静问:“冯生,还有城里的说书人讲的双生姐妹的故事就是他查到的结果吗?”
“不,大部分是他杜撰的。”
卓文静:“……”
贝夫人失笑:“我的确说过他为了这件事坚持了三年,但这三年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调查的,莫要忘了,他是个贼啊,而且还是个没什么朋友的贼,万事只能靠自己,所以他并没有查到实质性的证据。”
卓文静感觉此刻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点,语气淡定的问:“那他都查到什么了?英王妃是假的吗?小麦的母亲是真正的英王妃吗?”
“不知道,没有证据能证明小麦的亲生母亲就是真正的英王妃,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英王府中的英王妃是假的。小麦生母临终所念的‘麟儿’的确和英王世子的乳名发音相同,但证明不了什么,是英王妃的行径和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使得他起了疑心,光是五年来英王妃从未祭奠过小世子这一点就很不合常理。”
“因为她被小世子的死刺激到了。”卓文静转述从文弗那儿听来的内容,“假如当天被人从水里救上来的时候她没有昏迷,那么小世子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所以她才会被心中的后悔和愧疚折磨的疯掉,精神失常。这件事知道的虽然不多,但也不算秘密,英王妃看着与常人无异,却至今不能听到任何和小世子或者小孩子有关的字眼,否则就会发疯。”
“是这样。”贝夫人点头,“就是因为没证据,所以他才编了个故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果英王妃心中有鬼,一定会露出破绽。”她注视着卓文静,“我猜猜看,你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情对吗?”
卓文静听贝夫人意思好像已经知道自己是冲着她的,亏自己还当这一次货真价实的巧遇毫无破绽呢,只能干笑两声:“是啊。”她把冯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至少能够确定被抓的这名杀手背后的主人,十有八、九是当年杀害小麦生母的人,我来这里也是想确认夫人在整件事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贝夫人好整以暇,露出一种逗趣的表情,慢吞吞的问道:“你已经知道了,打算怎么对人家解释呢?”
卓文静:“……”
卓文静一本正经:“夫人,冒昧的问一句,您今年多大了?”
贝夫人眨了下眼睛,那张看不出任何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一种年轻人的狡黠神态,春风一般染着暖融融碧色的眼眸鲜活又年轻,而嘴角一丝细微的笑纹却令她的笑容看上去有种岁月沉淀的平和宁静,以及成熟而强大的女人所独有的奇特魅力和神秘的吸引力。
贝夫人:“十八岁。”
卓文静:“……”
第59章
卓文静临走前和贝夫人确认最后一件事:“找冯生说书的年轻人是四海镖局的一个镖师,据总镖头说这位镖师已经不干回老家去了,其实是和其他说书人一样都藏起来了吧?”
贝夫人没有否认。
卓文静捏了捏耳垂,表情有点郁闷:“我一直觉得总镖头在打马虎眼,城里那么多说书人只靠那位镖师一人找上一个月也未必找的全,如果有四海镖局的帮忙就不一样了。”
贝夫人笑而不语。
卓文静无奈的笑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向贝夫人告辞,和唐非一起下了楼。
天黑下来。
夜色中的随园食府灯火通明,建筑的轮廓清晰可见,在星星点点灯光映衬下显得美轮美奂。
对于卓文静和唐非二人此刻就要离开,使者显得万分遗憾,对于随园食府而言,入夜之后才是一切精彩的开始,现在走会错过许多让人大开眼界的好戏。
见识到一两黄金一个的包子之后,卓文静对使者的话没有半点怀疑,但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挥金如土来满足这个“销金窟”无底洞一样的胃口的。
大门外,仆人早已牵着马在空地上等着,卓文静和唐非走出很远,回头时仍然能够看到门口目送他们的使者和仆人,穿过写着“随园食府”四个大字的门楼使者和仆人才转身回去。
唐非问她:好吃吗?
“超级好吃。”卓文静这句称赞是真心实意的,“来吧,骑上去,回家了。”她本想和以前一样帮唐非上马,刚做了个“抱抱”的动作,唐非腼腼腆腆的笑一笑,扑到她怀里用力抱一下,迅速的分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本正经的“说”:我自己来。
他严肃的抿着唇示意卓文静离远点儿。
天上没有月亮,星辰稀疏寂寥,朦胧的夜色中少年躲闪的目光很快安定下来,脸上带着种迫切的想要展示什么的跃跃欲试,在卓文静的注视下挺直了纤瘦却柔韧结实的腰身,以一种帅气又熟练的姿态翻身上马。
端坐片刻,他绷紧的表情倏然一松,歪着头对着马下的卓文静得意又骄傲的一笑。
他一定练了很久,就为了在卓文静面前表现的这一刻,动作完美无可挑剔。
卓文静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夸赞:“好帅!”
唐非笑嘻嘻的把马镫的位置让出来,卓文静坐在他身后,双手搂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一副粉红泡泡直冒的语气:“唐公子,听说你骑术一流哦,更深露重,麻烦您送小女回家吧~”
唐非被压的弯了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脸黑线的接过她硬塞到手里的缰绳,无语的催动马儿,沿着湖边清静无人的道路不疾不徐的前行,嘴角慢慢的翘起。
卓文静正闭目养神,忽然福至心灵,张口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有一个母亲晚上哄儿子睡觉的时候,儿子忽然一脸诡异的说,娘亲,你儿子在床下哦~”
她学着小孩子教教嫩嫩诡异森森的腔调,转过头对着唐非耳朵吹了口冷气。
唐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卓文静压低声音,继续道:“母亲弯腰往床下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张和儿子一模一样的脸。”她忽然打了个哆嗦,声音发紧,敷衍的迅速说道,“然后这个当娘的把这对双生子揍了一顿,这样,唐非,我们换一下位置,你坐后面。”
唐非:“……”
他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好心的和她换了位置,换他从后面抱着卓文静的腰。
背后有个暖呼呼的东西贴着,卓文静一下子安心了。
唐非嗅到她秀发的香味,脸颊蹭了蹭,心满意足,喜滋滋的冒着幸福的小泡泡。
卓文静纳闷儿道:“英王很确定他妻子是独女,不是捡来的养女,更没有任何的同胞姐妹,你说这世上真的有毫无血缘关系却长的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吗?”
唐非脑门儿在她衣服上左右蹭了蹭。
卓文静道:“就当你说的是没有了。”
唐非突发奇想,嘴巴贴着卓文静的后背,隔着衣服使劲儿哈了一口热气,看着卓文静猛地坐直的样子乐呵呵的无声笑起来。
“……”
她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英王也怀疑英王妃是假的。据英王说,现在的英王妃虽然‘性情大变’,与从前判若两人,可对他妻子的过往却了如指掌,连他岳家都没起疑。所以英王才觉得他‘真正’的妻子只是被囚禁起来,很可能还活着。”
真的是这样吗?
不得不说,在见过贝夫人之前卓文静对英王的话半信半疑,可见过了贝夫人之后她却觉得如果英王妃是假的,那么真正的英王妃还活着的可能很小。
她不敢太早下结论,毕竟之前她还猜测过贝夫人会不会是“真正”的英王妃,结果错的离谱。小麦生母也有这个可能,临终前的念叨的“麟儿”还有脸被划花这两点放在现在的英王妃是冒牌货的大前提下完全说得通。
还有一个问题,卓文静前阵子才近距离接触过英王妃,确定对方的脸是真的。
卓文静被绕晕了,简直头大:“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小麦的亲生母亲又是谁?”
唐非听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转过头面朝着湖的一面。他盯着湖边看了片刻,有些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眨了眨,忽然紧张的抓着卓文静的胳膊使劲儿晃了晃,右手指着湖边让她看。
卓文静表情扭曲:“疼疼疼!”
唐非连忙松开左手,他也知道自己左手手劲儿大,也不知道有没有弄伤卓文静,慌的一时忘了打手语,想问她有没有事嗓子里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一脸着急和无措。
“没事没事,怎么啦?”她往湖边看,不清楚唐非指的是哪儿。
唐非脑袋直接从她胳膊下钻到前面去拿缰绳,牵着马儿掉头,脚后跟在马肚子上踢了一下,身下骏马立刻撒蹄子小跑着奔向湖边。等走得近了卓文静才看到有个人一半的身体沉在水里,正哭哭啼啼的往湖水里走去。
是个女人。
这回不用唐非指引,卓文静催马飞快的跑过去,到了湖边立刻跳下马,对唐非说了声:“你等着。”然后脱了官靴直接跳下水,费力的淌了几水,直接游过去一把抓住失足踩空的女人,把她提了回来。
女人呛了几口水,惊魂未定中感觉有个人拉着自己的手臂,在这样的偏僻的地方除了特意的寻死的还会有什么人?她吓的挣扎着大叫起来:“仙君饶命,放过妾身吧,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开口卓文静就给跪了,实在是这女子声音太过粗犷,嗓门和她手底下那些汉子比都不遑多让,挣扎起来力气大的完全不像个女人,要不是卓文静有看到她被扯开的衣襟内沟壑明显的雪白胸脯,都要怀疑自己救上来的是个异装癖的大老爷们儿了。
然而马上她又纳闷儿起来:一个自杀的人喊什么“饶命”?还有“仙君”是什么鬼?
“别喊了!”卓文静受不了的吼了一声,“没人要你的命,我是个活人,救你的!”
她一连喊了几遍女人才慢慢的冷静下来,颤颤巍巍的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卓文静,那张胖的抵着卓文静两个的大脸上满是怯懦和畏惧,就着反光的水面盯着卓文静的脸看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个柔弱女子一般娇娇怯怯的表情,吧嗒吧嗒掉着眼泪说:“小郎君,你就让妾身去死吧。”
卓文静内心卧槽,面无表情:“我是个女的,不好意思了夫人,此处严禁投水自尽,麻烦你跟我上岸吧。”她拉着这女人往岸上走,女人虽然一直哭哭啼啼的却也没反对,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就上了岸。
唐非在她跳下水之前已经吹过了联络兵马司巡逻队的哨子,离的最近的两人匆忙赶来,正看到卓文静牵着一个膀大腰粗哭的声音像个爷们儿的女人上岸,女人衣服是开的,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即使在晚上看的也很清楚,两名汉子赶紧把头扭开。
卓文静先上了岸,把女人从水里拖出来,顺手替她理好衣服,对那两人道:“昭武营的?”
“回大人,属下是昭武营的。”
卓文静看了眼上岸后便一直在发抖的女人,只能先把别的事情放到一边去,问了这女人家在哪里,让其中一个下属去通知其家人,然后带她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求助。
那户的男主人看到有兵马司的军爷在,没多问就把放他们进了家门,叫来媳妇儿带着卓文静以及冻的打起喷嚏的女人到里面换衣服。
不过女人实在太胖了,这家女主人的衣服她都穿不了,只能脱了湿衣服裹着被子在床上呆着。
卓文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个子高手长腿长,穿人家的衣服无论是袖子还是裙摆都短了一大截,看着就滑稽,不过她自己不在意,陪着一起来的下属也不敢笑她,只有唐非乐的不行。
她出来只是看一眼唐非,叮嘱下属到外面等着女人的家人,转身到屋里找跳水自尽的女人问话。
最后只问出她夫家姓“陈”,为什么想不开自杀却怎么都问不出来,一口一个妾身,就好像这具五大三粗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个弱柳扶风胆小恭顺的弱女子似的……违和感突破天际。
陈夫人家离这边不远,她家里很快带着一帮下人过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