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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妻卓文静-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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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宁三娘浑身发抖,是那个畜生卖她到那种地方去的!

宁三娘坐立不安,她望着黑漆漆的院子心里有些害怕,饭已经做好了,卓文静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奶奶和送她回来的差爷到了吗?

宁家的房子在村子最偏的一角,就连白天也很安静,夜里更是不会有任何人往这边来,宁三娘背后靠着墙壁心里一阵阵的发毛,不想一个人呆着,然而看着外面黑乎乎来回动的树影又没勇气单独出去找人,她挣扎片刻,觉得一个人呆着更没安全感,咬了咬牙,冲出了门外,沿着小路快步往村外的大路走,越走越快,几乎跑起来。

“三娘!”路边慢腾腾的走出一个人,大晚上的根本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可这声音熟悉的让宁三娘心惊肉跳,好悬没有尖叫出声。

那人声音也微微喘着,好像很和善的问:“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雷平?”宁三娘心里越是怕,态度越是下意识的柔顺起来,黑夜中她的表情是惊恐的,娇嗔似的小声说道,“你怎么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奶奶去京城找亲戚帮忙,这会儿还没回来,我担心她。”

她慢慢的往前走,抑制住转身逃跑的冲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代表雷平的一团黑影,越来越近了,宁三娘柔声道:“我一个人怕的紧,你陪我好不好?”

雷平过了一会儿才怕惊扰了什么一样好声好气的说:“三娘,你从来没正眼瞧过我,也从来没有这么好好的跟我说话过,我听到你的声音骨头都要软了。”

宁三娘强忍着内心的仇恨和畏惧,不敢让自己表现出一点异样来……或许雷平已经发现了。

“那天晚上,我应该先要了你的,三娘,就算让我少卖些银子我也是高兴的。”雷平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恶意和淫邪,宁三娘差一点就从他旁边走过去了,身子一顿,陡然发力朝着前面跑起来,大声喊,“救命——”雷平几步冲上去扯住她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压在路边的草丛里,急促的喊,“三娘!三娘!”

宁三娘死命挣扎,可她傍晚才在水里折腾了一通,根本没多少力气,雷平扬手毫不留情的给了她几个耳光,打得她头晕耳鸣,鼻子一阵发热,雷平喘着粗气扯开她胸前的衣服,气喘吁吁的骂道:“你还当你是什么贞洁烈女不成,破烂货,臭婊、子,老老实实的躺着给大爷我爽一爽——”

旁边一只脚踹过来,把雷平从宁三娘身上踢飞,那人紧走两步对着雷平的腹部踩上一脚,直把雷平踩的杀猪般大声哀嚎起来,那人像没听到一样抓住雷平的前襟拎着他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回头喊:“宁姑娘!”

宁三娘鼻子里流出了血,脑子还是晕的,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卓文静看的清楚,眼冒冷光,左右开弓连续又在这畜生脸上打了十几个耳刮子,她控制力道,不至于把人打出问题,只打成了个猪头,鼻子里和嘴角都流出血才算。

雷平呜呜喊着饶命,卓文静无动于衷,把人扔到地上,雷平一落地就转过身连滚带爬的要跑,卓文静踹翻他,干脆利落的踩短了他两条腿,这次雷平的惨叫把整个村子都惊动了。

卓文静掉头去看宁三娘,宁三娘抓着她的手着急的说:“是他,他害的我,他把我卖到了窑子里。”

“知道了,不会让他好过。”卓文静捏着袖子替她擦干净鼻子,擦完了才想起来衣服是卓君兰的,后来想想既然给了自己她爹肯定是不会再要,瞬间心安理得,弯下腰把宁三娘打横抱起。

宁三娘自小长到这么大,被人这么抱着还是头一遭,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吓的她身上一阵发软,害怕卓文静手臂力气不足把她摔了,后来发觉卓文静抱的很稳,放心之余又异常的紧张窘迫,简直受宠若惊:“你、你……我自己走便是。”

“还得我扶着。”

“那……背着不行吗?”

卓文静一愣:“对啊。”那语气就跟压根没想到还有背这一方式一样。

于是改公主抱为背,顺手拖着雷平一条腿往回走。

宁三娘无语,被她这么一搅合,那股惊魂未定的后怕倒是慢慢的压了下去。然而想到自己差点就被雷平糟蹋了,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这畜生所赐,心里就好似堵了什么一样难受的气不顺,又痛又恨又委屈,不明白自己从没做过亏心事,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大的苦难。又想到刚刚卓文静替自己出了气,狠狠地教训了这畜生一通,那两声骨折骨碎的声音叫她心中一阵痛快,听着雷平身体和地面摩擦以及痛苦的声音更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对卓文静满心的感激不知要如何表达,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女……差爷,您姓什么?”

“别叫我女差爷。”卓文静一头黑线,“我姓卓。”

“卓姑娘,女子也可以做官吗?”

卓文静点头:“像我这种有本事的就行,还得当今身上惜才,最好有一个好爹,再然后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宁三娘:“……”

第42章

宁三娘觉得这话没法儿接,沉默了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您说的极是,您是有本事的。”

卓文静:“对啊。”

宁三娘彻底没话了,还好到了家门口,有几个村民提着灯笼正往这边走,远远地看到他们过来,手上还拖着一个哼哼唧唧的大活人,都给吓住了,等到了近前用灯笼一照,勉强从那张猪头脸上辨认出是雷平,一个干瘦的汉子立刻问道:“雷平,你这是咋的了?”

雷平实在是疼啊,又疼又怕,内心都是惊恐畏惧,好不容易看到熟悉的村民立刻跟见了亲爹亲妈似的哭着含糊不清的喊:“救命啊,救救我啊,她、她要杀了我啊。”他是真的害怕卓文静要把他给宰了,口不择言,把这几个村民唬的不轻,心惊肉跳的瞅着个头比他们谁都高的卓文静,非但没有帮雷平的意思,反而有了退意。

卓文静只当没看见这些人,背着宁三娘把哀嚎不止的雷平扔到院子里,鼻子里闻到了饭香:“煮了粥吗?”

宁三娘“嗯”了一声:“白粥。”家里什么都没有,到底怠慢了贵客,她过意不去,又怕卓文静误会她不用心,拘谨不安的解释道,“我在城里给人家做粗使的丫鬟,领的银钱不多,奶奶一个人在家不舍得花,家里除了米面没别的,我待会儿摘两根黄瓜凉拌了给你下饭。”

“没事,你歇着吧,我自己盛饭。”卓文静心里有点喜欢这姑娘,或许是为生活所迫,但自食其力养家糊口这点就是有些男人也比不上的,她把宁三娘放下,随口安慰,“你奶奶年纪大了,他们要照顾老人家走的慢一些,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别担心。”

“嗯。”身边有个可靠又强大的女子陪着,宁三娘心里无比的踏实,哪怕是篱笆外围着的村民也不会叫她慌张。

一看到卓文静进屋里去了,外头的村民大大的松口气,两个人又是“黄瓜”又是“饭”的,也不像要杀人,应该是雷平这泼皮做了什么惹到那姑奶奶了,看宁三娘的样子肯定和她也有关系的,一个妇人就忍不住了:“宁三娘,你闹什么幺蛾子呢?这地上躺着的是雷平吧?你们把他怎么了?”

宁三娘和奶奶原来不是小王庄的人。老家遭难亲人都死光了,再者她与王家有婚约,想着看在先祖的份上王家无论如何都会照拂他们一二,就搬到了这里。

平素她与村民相处都十分的客气,与人为善,逢年过节也不忘给左邻右舍和王家送礼,奶奶在村子里也经常帮那些村妇做些力所能及的忙,那些往常说的天花乱坠,好似和她们关系多亲近的,在她出事的时候不帮忙她不怪他们,可恨的是这些人不但不帮忙还要踩上一脚,一个村姓王抱成一团可劲的欺负他们这些“外人”,只有几户搬来好多年同样是外来户的没有落井下石,偷偷的施以善意,哪怕最终没人站出来帮她说句公道话,宁三娘也是感激他们的。

她恨恨的看着门外的几户人家,都是离得近一些的邻居,这些人为了讨好族长,一听说要把她浸猪笼就主动闯到家里把她给绑了,骂了好多难听话,尤其是以几个妇道人家骂的最难听。她竟不知道原来这些人心底藏着那么多的恶意,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奶奶和她的好,背地里又看不起她和奶奶是外来户,家里没男人撑门面,就因为她的相貌便恶意揣测断言她本质上不是个安分的好姑娘。

宁三娘算是看明白这些人的丑陋嘴脸,再也不肯给他们半点好颜色,闻言便厉声说道:“干你们屁事,雷平犯了事情大人要整治他还要你们管,想知道自己问去,惹恼了大人挨打的时候可别怨我!”

卓文静在里面盛饭,心说这个“大人”是我吗?听着还挺爽的。

“嘿,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货!”那妇人破口大骂道,“老娘告诉你,别拿什么大人来威胁我们,你现在巴结着人家,等人走了我看你还敢猖狂!弄不死你个狐狸精、搞破鞋的!”

宁三娘手脚发凉,血全冲上了脑门,发着抖说道:“你、你们……血口喷人!我不是……”

卓文静端着碗白粥晃悠悠的走出来语气暴躁的问:“骂谁呢?想弄死谁啊你?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还是你们谁想当第二个雷平?”

雷平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哼哼,那模样在不怎么明亮的灯笼的微弱光照中更加惨不忍睹,那妇人强笑道:“我说这位……女差爷,你也甭当我们都是傻子,女捕快好多年前是有过的,可妇道人家当官的却从来没有过,你是公门的差爷,我们不敢得罪你,你一口一个本官的让真正的官老爷知道了也不能有你好果子吃吧?”

哟,还威胁上她了,这时候倒是精明起来。

卓文静呼噜呼噜喝了几口粥,低头问板凳上休息的宁三娘:“你也来碗?我再凉拌三根黄瓜。”

为什么要强调“三”。

宁三娘勉强笑道:“多谢……大人,三娘自己来便是,不敢劳烦您。”

“你抖成这样走的动路吗?”

宁三娘:“……”

卓文静极力远眺,隐约看到村外有一点灯光正缓缓的接近,她运足耳力倾听,风中飘来熟悉的声音,有张义,还有两个衙役,牛车上是宁婆婆,唐小非没来啊。

唉,半天没见,怪想他的。

卓文静眼神忧郁,回屋里把盛好的粥放在宁三娘脚边,走到菜畦那一块儿挑黄瓜,口中不冷不热的说道:“无知妇人,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吗?再让本官听到你嘴巴里一句不尊敬的话,舌头就别要了。”她转过头,目光隔着黑乎乎的院子射向那妇人,令对方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脊梁上窜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女人手足发僵,不敢言语。

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明明被卓文静释放的气场威慑住,察觉到她的厉害,没想着赶紧有多远跑多远,全都站在门外干瞪着眼看着。

卓文静洗了黄瓜递给宁三娘一根,说好的凉拌并没有,当她生啃完一根张义和宁婆婆的牛车也到了能看清楚人影的距离,而村子另外一头火光通明,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也往这里来,是族长和其他村民。

两方人马前后脚到。

宁三娘看到自家奶奶被两个衙役扶着下车,眼睛一热,喊了声:“奶奶!”便扑了上去。

“三娘啊,我的乖孙。”宁婆婆抱着孙女,把这孩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摸到三娘的脸时感觉有些不对,脸一沉,又着急又伤心又愤怒,“谁打的你?!谁打的我孙女!”正好族长也到了,宁婆婆用手指着这老头鼻子哭骂道,“姓王的,你个黑心肠的不是东西啊,我家老头子把你从死人堆背出来,我们夫妻照顾了你大半年才让你活过来,这几十年来除了我家三娘和你孙子的这桩婚事你给过我家什么报答?逢年过节老头子总想着你这个兄弟,大老远的让人给你送礼,你回过礼吗?屁都没回过!现在我家老头子死了,我儿子媳妇也死了,就剩我跟三娘两个,我们来投奔你,你不管我们也罢了,你个忘恩负义黑心黑肺的狗东西还要把我们家三娘给沉塘,你还敢打她!我……我老婆子跟你拼了!”

宁婆婆推开三娘,一脑袋冲族长撞过去,宁三娘尖叫:“奶奶!”伸手抓住老人一片衣服,被带的一个踉跄,旁边的张义和两个衙役也被这老太太给吓了一条,连忙过去拦住老人家,不过还是晚了,宁婆婆已经冲到族长跟前,虽然没撞到这老头,却伸直了胳膊朝着他脸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听到族长的惨叫声,卓文静都替他疼的慌,在事情闹的不可开交之前她干脆果决的挺身而出,用盖过所有人的声音特别正直的大声道:“张校尉,此人意图谋杀宁姑娘,被本官打断双腿制住,劳烦你先找个地方把他关押起来,明天一早带回府衙交给大人审问!”

她气沉丹田,语调沉而稳,声音明而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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