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卓文静-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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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紧握的乌黑□□染上了凛冽肃杀的气息。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敢动弹一下,只有妇人怀中稚子,眼眶里缓慢的蓄了泪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声像是信号,打破了僵持,五个还活着的黑衣人同时攻向白衣人,亲眼看到了才知那是怎样不可思议的速度——并非黑衣人,而是白衣人的枪。
没人能说得清楚他是怎么动手的,他收回□□的一刻五个少说百来斤的黑衣大汉竟如沙包一般弓着身体远远地飞出去,甫一落地赶来的金吾卫已不客气的齐发机关,把这几人全都炸死,空气中硫磺味夹杂着血腥味缓缓的飘散开来,商队里离的近的眼神好的直接扭过头吐了。
白衣人打了个呼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嘶鸣一声哒哒的跑到了他身边,郎卫们看着白衣人的背影,有些不确定对方是男是女。
说是男子吧,身段都称得上窈窕了,说是女子吧,这个头都赶得上他们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明显是男人的款式。
“这位……”左中侯作为当中身份最高的理所当然的被众人退了出来,他硬着头皮上前拜会,白衣人正在马背的褡裢上找什么东西,听到声音回眸一笑,张口道,“稍等。”声音较低,有些微微的沙哑,不过很温柔。
左中侯脸立刻就红了,但脑子里却更加糊涂了,虽是惊鸿一瞥,然而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的形容第一时间在脑子里闪过,眉毛不是女孩子弯弯细细的柳叶眉,而是直眉,英气飒爽,说话才两个字声音男女辨识度不高,所以这到底是男是女啊?
“啊,找到了!”白衣人转过身来,拿着牌子在左中侯眼前一晃,“京兆府办案,这位大人,你知道寇平寇校尉在什么地方吗?”
左中侯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掠过对方平平的咽喉,最后落在起伏明显的胸部,莫名松了口气,是女的。
对着一个男人脸红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断袖了。
还好,还好。
同伴在后面狠狠地捅了他一下,左中侯一个激灵抬起头,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方才还笑的和善清爽的美人正目露凶光的盯着他,阴森森的问:“说吧,哪只眼睛?”
不等她动手,左中侯身后一种金吾卫一拥而上乱七八糟的揍了这倒霉催的一顿,一脸正直的给美人赔罪:“姑娘莫怪,他脑子有病。在下知道寇校尉在何处,这就给姑娘带路。”
那姑娘闻言果然不生气了,特别理解的点点头,一脸“可怜见”的表情瞅了下左中侯,左中侯满脸苦逼,美人微微一笑,收回目光,一本正经的说:“有劳这位大人了。”
说要带路的金吾卫立刻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姑娘客气了,您拿的这块牌子比在下官职高的多,我叫刘方俊,姑娘叫我小刘便可,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众人立即对这狡猾的奸诈小人怒目而视:色胚!
刘方俊只当没看见。
白衣姑娘好似没看到他们之间的暗涌,大大方方道:“我姓卓,名字按规矩是不能说的,还有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刘方俊:“……”
其他人:“……”哈哈哈哈哈。
第37章
大部分金吾卫留下处理尸体以及商队问题,因为城中还有沈风的人没完全解决,未免商队百姓泄密,尘埃落定之前金吾卫都得看着他们不让他们那么快进城,凭他们的身份做到这地步并不算难事。
刘方俊等十个脚程快余力足的郎卫则为卓文静引路,带她去见寇平。
在他们看来寇平那边应该没大问题,只等找到湖中的入口就可以安全的把唐非还有太后、公主带出来,这事儿就算圆满解决了。
唐非也特别希望事情简单一点。
他们被困在墓室中有多久,落下的石门被撞击的就有多久。
一下又一下,声音沉闷,节奏缓慢,每一下间隔的时间都一样,从未间断过,催命似的敲打在心上,让人恐慌难安。
石门松动,用不了多久就会塌的,就怕整个墓室会随着石门倒下一起坍塌,把他们全部活埋在这地方。
望舒公主的忍耐力好像终于到了极限,忍不住伏在太后怀里崩溃的哭起来。
唐非从开始的焦虑恐慌,到此刻的冷静镇定,从未放弃过研究这间墓室的结构,他甚至想办法打开棺椁看了有没有出口,因为卓文静很久之前似乎给他讲过一个故事,故事里就有一个石棺底部可以打开连接另外一个地方的例子,结果并没有。
他有点沮丧,不知道寇师父有没有找到这里来,就算找到了也到不了这里,如果门外的那个人走开就好了,他就能带着太后和公主出去了,那些机关他又不怕的。
“小丫头,别找啦。”太后抱着孙女叹气,“来哀家这边,让哀家仔细瞧瞧你。”
唐非愣了一下,才知道“小丫头”是叫自己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脸色微微的红了,他是男孩子啊。可惜太后和公主都看不懂他的手语,他只好以“小丫头”的身份闷闷的走到太后身边去。
受卓文静影响,唐非对权贵并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只是用对待普通老太太的态度对待太后,太后瞧他长的虽然不算特别漂亮柔美,举手投足之间也有点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却十分喜欢他身上纯然安宁的气质,望进他仍然带着孩子气的直率认真的眼睛,心中觉得惋惜,也不知道哪个不靠谱的派了这么个小孩子来救她们祖孙,结果害的这孩子也要命丧于此。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唐非啊的张开嘴,指了指喉咙,摇头,表示自己是个小哑巴,说不了话。
太后神色愈发的怜惜,问他:“多大了?”
唐非比了个十四。
太后叹口气:“比望舒还小两岁呢。”她抚摸着孙女的头发,“望舒啊,你看妹妹都不哭呢,别伤心啦,这不是还有皇祖母陪着你呢。”
望舒公主呜咽道:“我不想死,也不要皇祖母死,父皇怎么办?母后怎么办?”
太后也红了眼圈。
唐非看她们抱在一块哭,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在墓室里绕圈圈,敲敲这里,敲敲那里,脸颊垂下一缕头发,他随手拨开,忽然觉得脑袋上有东西在爬,惊的一个哆嗦,连忙低着头飞快的扒拉两下,一个蟋蟀大小的昆虫掉下去后振翅飞起,绕着唐非转圈圈,唐非瞪大眼睛:胡老板的万里逐香!它是从哪里飞进来的?
不可能是正门,想想它是什么时候落在自己头上的。
头上。
唐非抬起头盯着墓室顶部,疑惑的歪着头观察了片刻。
他左右看了看,拿了一根青铜烛台爬上棺椁,用力的捅着屋顶,屋顶被烛台一戳画着壁画的一层表皮哗啦啦的掉下来,露出一块裂开的砖石,他眼睛越来越亮,低头示意太后和公主走远一点,然后举着烛台对准裂缝左手用力,本就开裂腐蚀的穹顶哗啦一下塌了,泥土和砖石纷纷掉了下来。
有人在上面喊:“哎呦,这里有个洞。”
唐非高兴极了,胡老板的声音!
谁能想到关押着太后和公主的墓室竟然就在胡白屁股底下,众人连忙找来工具拓宽洞口,垂下绳子先后把公主和太后接了上来,轮到唐非时被撞了几个时辰的石门终于支撑不住倒了,墓室就像唐非猜测的那样瞬间塌陷,上面的人只能带着太后和公主退到安全的地方。
墓室中,唐非面前全是障碍物,身后的墙壁是刚刚裂开的一条缝隙,有空气流通,不知通往何处,而墓室门口满脸是血的镖师拎着一把巨大斧头,缓缓的朝唐非看过来,眼冒凶光,拖着斧头大步朝他走来。
唐非后退一步,匆忙从缝隙中挤了进去,那头是一条天然的甬道,不知道通往何处,唐非回头看到镖师已用巨斧砸开裂缝跟着钻了进去,更是吓的没命的跑。
“唐非呢?!”胡白连滚带爬的跑到边沿朝下看,墓室内一片狼藉,被巨斧砸开的裂缝黑漆漆的立在角落里,让人想到怪物吞噬一切的大口,胡白正要跳下去,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衣领,冰冷的女声说道,“呆着别动。”胡白转头要看,一片白色的衣角从他眼前飞快的掠过,他急忙低头,也只瞧见钻进裂缝中的白色身影而已。
胡白一脸茫然:那是谁啊?
甬道越走越狭窄,镖师手中给唐非带来极大惊悚的斧头反而成了累赘,唐非就在眼前,等斧子抡起来他又要跑,镖师索性把斧头拖在身后,赤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嗜血**,兴奋的喘着粗气,一手抓向唐非的头发。
卓文静就在此刻追上镖师,沿着斧柄窜上他后背,使了个千斤坠猛往下压,镖师庞大的身躯肉饼般五体投地的摔下,不等卓文静从他身上踩过去,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单手按着地面嘶吼着挣扎起身,随即抡起大斧砸向卓文静。
甬道的狭窄兑卓文静而言同样也是不利因素,她一柄长g枪施展不开,当机立断的踩着镖师肩膀向前冲刺数尺,听闻背后大斧砸在地面,脚下震动,头顶碎屑雨下,担心让镖师再来一下把甬道给震塌了,估摸着他已经爬起来,便回身掷出长g枪,穿透镖师的咽喉。
她那些长g枪另外一端运力上挑,生生把眼珠突出试图再次抡斧的镖师挑的身首异处,彻彻底底的死透了。
地面还在晃动,不断的有碎石从头顶落下,卓文静顺着甬…道望去,远处只有一个身材纤细娇小的“女孩子”全身紧绷的面对着她……和现在的她比的确很小只啊。
想到卓君兰说过的话,她快步走过去,背后一块大石倏然砸落在地上,卓文静看到远处的“女孩子”一副紧张的想要冲过来的姿态,连忙喊道:“呆着别动!”甬道里安静下来,她回头瞧了一眼,来路已被堵死,看来原路返回是不能了,甬、道内通风,就是说还有别的出口,顺着路走下去就行了。
卓文静嘴角带着笑朝唐非走去,这回可真是老牛吃嫩草,唐非会怎么选?不管怎么说,穿着裙子打扮成一个小姑娘的唐小非真是可爱到爆。她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手却摸了个空,唐非紧贴着身后的墙壁,瞪大眼睛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她,就像在质问“你摸我脸干啥”。
卓文静才想起来自己没表明身份,唐非根本想不到会是她,况且他的眼睛不像她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看不清楚她的脸。
卓文静心念一动,起了坏心思:“你叫唐非是吧?我是皇上派来帮你的,原路被堵上出不去,我们找找别的出路,你跟我来。”
她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唐非连忙跟上,却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时不时偷偷看她一眼,脸上都是好奇。
这傻小子根本没怀疑她的话,大概看到她杀了镖师就以为是自己人,卓文静又忍不住手贱的去捏他的脸,谁知道唐非还不是一般的防备,嗖的一下就跳开了,站着不动满脸戒备的瞪着她。
“哎呀真可爱。”卓文静并不上前,声音柔和,语带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唐非整个炸毛了,“你看这里就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我对你做点什么也没人知道,小可爱,你就乖乖的从了姐姐吧~”她喉咙里一阵低笑,听着就不像正经的好人。
唐非满脸愤怒,背后贴着墙慢慢的远离她,忽然撒腿就跑。
卓文静哈哈笑着两步追上去单手搂住他的腰腹,不管唐非怎么挣扎,正要说“是我啊唐小非逗你玩的哈哈哈”,冷不防手臂一疼,同时唐非坚硬无比的后脑勺已经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撞上了她的鼻子。
卓文静捂着鼻子泪流满面,苦逼的对逃出桎梏的少年喊:“小非是我啊!我从水底出来啦!”
唐非刹住脚步,惊疑不定的回头看着她。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卓文静闷声说道:“你练的是铁头功啊,真的是我,你不是说长大要娶我吗?现在我比你大了,那天晚上你答应的还算不算数?”
唐非一脸懵逼。
卓文静拿着长g枪走上前去,有点无奈:“我看到光了,到外面你就信了。”
唐非满腹狐疑的跟在卓文静身后,一抬头就是她高挑颀长的背影,这么高……他眼神发直。
路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森林,高空中呼啸而过的大风扬起她一头如墨的秀发,白衣似雪,长g枪在手,她身姿笔直的站在洞口,望着天边光芒四射的朝阳,久久的沉默了。
MD居然是悬崖。
唐非怕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于是离边缘远远的,又急着看卓文静的模样,就用力拽了拽她的衣服以引起她的注意力。
其实他已经认出来这件袖子上绣着兰草的衣服是卓君兰的,他有件衣服上也绣了一棵,出自文弗之手,很容易辨认。
卓文静放弃了,只得转过身,低下头,冲面前的男孩子轻轻一笑。
唐非:“……”
看到她脸的那一刻他就信了对方真的是卓文静,不是因为这张脸和卓文静多像,而是因为他曾在梦里见过她,只是比不上此刻的清晰以及真实。
他有点茫然,眼神中流露出微微的惊惶和无措,满是不安和拘束的望着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