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棺诡谈-第4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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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温候说:“这人生在世不过大醉三万六千场。不过我老瞎子活的够久了,这一辈子风光过落魄过,成功过也失败过。大风大浪雨里走,莫问身后雪无伤。今天我跟夏侯瞎子跟你托个底,你心里做好准备。以后的摸棺界风起云涌,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左右的,不过当年你爷爷办得到的事,我希望你一样办得到。”
我点了点头,一脸的恭敬。
……
等到了开饭的时候,夏侯家偌大的食堂里是坐满了人,不过夏侯家的人只占了少数,大部分却还是我带来的人。用夏侯老爷子的话说,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够当个普通人,夏侯家总不能给他们做一辈子的庇荫……
于是乎,一切闲杂人等,几乎都没资格走进这间餐厅。
“当年见到这小子的时候,这小子似乎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现在没想到老实了不少。”童贯手里拿着刀叉,坐在我的对面,笑眯眯的望着我。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童老你说笑了,年少轻狂……年少轻狂。”
一个脸色有着狰狞刀疤的老者大笑道:“你小子年少轻狂,头一次进这大门就干掉了李密那只老狐狸,老夫我也算是见过杀伐果断的人,可是却从未见过像你做事这么嚣张跋扈的……不过老夫喜欢你这脾气,来来来,干一个!”
说着,老人就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干笑着点了点头,也跟着喝了一杯。
“哥哥,什么是年少轻狂啊。”坐在谢思怀里的小恩雅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谢思笑了笑,捏了捏小恩雅的脸蛋,开口道:“年少轻狂就是说这个人很厉害,是好人的意思……小恩雅以后就知道了。”
小恩雅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夏侯元让,奶声奶气的说道:“那老爷爷也是年少轻狂的人。”
“哦?”夏侯元让有些惊讶,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小恩雅,开口问道:“小丫头,为什么说爷爷我是年少轻狂啊?”
小恩雅歪了歪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因为哥哥说过,老爷爷一本正经的时候很吓人,恩雅看了也有些害怕,不敢跟您说话,可是哥哥说了,老爷爷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却是个好人。”
夏侯元让来了兴致,继续问道:“好人?”
小恩雅粲然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您是好人,不过哥哥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老爷爷你死掉的话,他一定会亲手给你立上一块墓碑,在您的墓前告诉你:‘虽然您看起来总是凶巴巴的,不过您是个好人。”
夏侯元让抿了抿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一生一场不过百年,弹指间眨眼间转瞬即逝,不管是儿孙满堂还是孑然一身,总归是要一人来一人去,是非功过后人说。但是不管是多么严厉的老人,还说多么慈祥的老人,都是好人……
因为他们曾经花光了自己一生的心血,去给自己的后人遮盖起了一大片浓密的树荫。
“这丫头有灵气,看着就招人喜欢。”夏侯元让的眼睛里有些湿润,他伸过手摸了摸小恩雅的脑袋,然后看着她的大眼睛,又说道:“青衣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管是吃饭还是干嘛,一双大眼睛总喜欢看来看去的。”
我笑了笑,我拿小恩雅是当做亲生妹妹来看待的,得到旁人的夸耀,我心里也是倍感自豪的。这孩子生来就是苦命的,母亲死了,爸爸是个变态,到最后就连相依为命的弟弟都死了……她其实明白很多事情,只是这个年纪让她明白这些事情,不管怎么样我心里都觉得有些不舍。
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一个不舍,就是整整一生的放不下。
“哎哎哎,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感慨啥?今天就是喝!放肆的喝!我说夏侯瞎子,当初我老子或者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说你看起来是个硬汉,其实一整就竟哭了,比纪温候不知道差多少,本来我还不信,不过今天一看,嗨!”刘玄策一拍大腿,从凳子上站起来拿了两个杯子,走到夏侯老爷子旁边。
两杯全倒满。
夏侯元让大笑两声,然后看着刘玄策道:“老子跟小日本在山地里拼刺刀的时候,刘沧浪那个小王八蛋还穿开裆裤呢……”
坐在我身边的夏侯青衣看着老爷子,眼圈一红。
“怎么了?”我见她情绪有些不对,连忙问道。
夏侯青衣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道:“爷爷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第722章 大理王家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是第二天,一大清早夏侯家就已经来了一大批人,各个世家齐聚在夏侯家的庄园之中。
首先以七家为首,曹家、夏侯家、林家、吴家、独孤家、诸葛家、陶家。其次就是公羊家公孙家诸如此类等等……各个世家浩浩荡荡的上百人在偌大的庭院内排座着,等待着夏侯元让。
“很感谢各位能够这么准时的来,老夫这里先谢过你们了。”夏侯元让拱了拱手,眯着眼睛说道。
台底下一片寂静,领头的世家家主们只是喝着旁边桌子上的茶酒,似乎对一切事物都不太关心。
“闲话少说,夏侯兄,是直接开打还是先吃顿饭再打?”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粗犷的汉子站起来吼道,脖子上拳头大小的九颗珠链极其的现眼。
“他是谁?”我微微一怔,问身边的刘玄策道。
刘玄策说:“这人叫血和尚,一直在塞外混迹,后来被公羊刀收做手下。你可以理解为他是个酒肉和尚,一身蛮力打的吓人,就是我也不敢硬碰硬的跟他对上一拳……不过这老小子脑袋不太好使,你懂得。”
说着,刘玄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笑着说道。
“各位切莫着急,动手之前怎么也要把酒言欢一番,老夫这里准备了上好酒菜,现在是八点钟,摸棺大会中午之前开始就是了,各位放心。”夏侯元让笑了笑,然后一挥手,从夏侯家大宅院的后面走出来好些侍者,手里端着装菜的托盘,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众人见东道主都发话了,也就没再说些什么,目光也挪移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你小子就是林悲?”
我扭头,只见一个身着朴素的少年正望向我。
这少年身上穿着一件麻衣,一头长发扎在脑后,额头上系这一条黑色的护额,他的袖子跟裤腿都挽到小臂跟小腿处,赤着一双脚,腰间挂着一把弯刀,看起来极其有塞外牧民的风范。
“我叫公羊押切,我这次来事特地来回回你的,等一会儿你可千万别跑。”少年手里握着一条羊腿,笑嘻嘻的望着我。我眯了眯眼睛,这少年的犬齿竟然犹如狼牙一般,几乎是正常牙齿的两倍长,只不过配上他干爽的面容看起来一点都不会觉得恶心。
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意味。
我冲他笑了笑,继而扭头回来夹菜。
“看来这次还真的是人才济济啊。”我摸了摸手腕,开口说道。
刘玄策笑了笑:“当然是了,你没看纳兰简雍都回来了?不过这次你把朴雪带过来可以说是招妙棋,昨天一夜我就把他们的资料全都搞到手了。”说着,刘玄策跟默默无言的朴雪碰了个杯。
当然,是他自己贱贱的凑过去碰人家姑娘的杯的。
“资料你都记下了?”我看向朴雪,小声的问道。
朴雪扫了我一眼,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作为一个优秀的老板,我并不觉得你这样怀疑你的员工有什么好处。”
“嘿小妞,来给爷笑一个。”
就在朴雪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我们后面的那张桌子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我皱了皱眉,扭头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几个男人正围在一起,似乎在调戏一个姑娘。
“他们是那个世家的?”我看着他们身上漆黑的外套,摸了摸筷子。
刘玄策玩味道:“大理王家,家主绰号刀君王破,不过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来过这摸棺大会了,今年也不知道究竟是吹了什么风,竟然把这些人都给吹过来了……说起来这王家也有些意思,据说在大理也是欺男霸女完全不按规矩办事的主儿。”
我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看不过,不过所谓枪打出头鸟,我又不是救世主,总不能什么事都要管一管,既然夏侯家的人都没说话,如果我先站出来……未免有些遇阻代庖了。
“小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大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妈的,给我抓住她!”又是一声极其尖锐的声音,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世家都瞄了过去,我摸了摸下巴……心说能够放任自己的属下这么办事,这刀君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心里正想着,忽然一声极其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旋即我好奇的回头一瞧,只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正在一群黑衣男子中间仓皇失措,脸上更是梨花带雨的有些泪痕。
“百合?”
我有些发愣,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这妮子会在这个时候来夏侯家。虽然我不太想管这件事,但是如果当事人是我认识的人就不行了,我素来护短,虽然跟这百合只有区区几面的缘分,但是此时也断然不会看她遭到****。
“认识?”刘玄策扭过头问我,他看出来了我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二话不说就站起来朝着那帮人走了过去。
“朋友,这姑娘是我的朋友,你们看能不能方便让开一下?”我走过去,一把攥住一个男人的手腕,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百合一看见我,开始微微一怔,旋即美丽的大眼睛里面顿时盈满了泪水,只是这妮子似乎不想哭出声音来,死死的咬着嘴唇。
“有好戏看了,这不是林家小子吗?”
“啧啧,前两天才听说把林战天那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个愿意管闲事的主。”
“别说话,看着就行了,不过我倒是希望这林家小子跟那姓王的打起来,嘿嘿……”
“哼,那王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见我出手了,周围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是霎时响了起来,几乎大部分人都抱着看戏的眼光看着我们这边。
“你小子谁啊?大爷我的事你也敢管?”那被我攥住手腕的男人瞪着眼睛看着我,然后一把挣脱开了我的手掌,一脸愤怒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说道:“那姑娘是我的朋友,我说了让你们方便挪开一下。”
我伸出手,拉住百合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后。
“去尼玛的!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叫王双!你是那家的小崽子?给老子滚远一点,怪怪的把那小婊子交出来,要不然有你好受的!”那王双一脸怒气的看着我,他身旁的三个男人也是瞬间的将我围住了。
因为我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较为在后面,七家跟一些地位比较高的世家都是在前面,所以这王双敢这么跟我说话也是觉得我是个没实力的小世家子弟。望闻问切,若论战斗力以切派最强,而这大理王家又是切派的行家,所以他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那我若是不交呢?”我仍然笑着,看着王双。
“不交?去尼玛的!给老子揍他!”王双闷哼一声,然后猛的一喊,他身边的三个男人顿时朝我冲了过来。
“噗嗤”
只听得一声刀刃入肉的声音,旋即是一阵惨叫,那王双砰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眼惊恐的看着我:“你……你……你不能杀我!……我……我叔叔是刀君!”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那三个人要冲到我面前的一瞬间,顾辛烈跟鸦杀尽还要陈庆之悍然出手,一人一刀瞬间制服住了三人,手中刀剑也是颇为狠辣的瞬间没入到了那三人的手腕之中,根本不留一点面子。
“我说过了,让你给个方便,但是刚才王公子你似乎没给我这个面子啊,那现在你让我怎么给你这个面子?刀君是谁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但你刚才险些伤了我朋友,这笔账我是找你算还是找你叔叔算?”
我拉着百合,面色冰冷的看着那瘫坐在地上的王双,语气极其的强硬。
“白马黑刀?那个手里拿黑刀的就是当初砍了林家几百人的白马黑刀吧?”
“呵!何止啊,旁边那身后背着剑的年轻人就是最近在西藏混的风生水起的乌鸦!没想到竟然全都是这林家小子的手下……”
“看来那王双是要倒霉了……这小子出了名的不怕事大。”
“白马黑刀?废物而已!”
……
“小友,今天的事情能否给在下一个面子?我王破数十年没来过这摸棺大会了,没想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能否留下个姓名,能稍后在下去讨要几杯薄酒?”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只见就在王双身后不远的桌子上,一个白发童颜的男子开口说道,他身上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就仿佛是一尘不染一般,那凛冽的相貌跟语气跟瘫坐在我面前的这王双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笑了笑:“既然前辈开口了,那我就放过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