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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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闹出人命来。这样的好女人,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何况这些天你们混在一起,你不给她个交代,她将来又如何嫁人?”
郝青青不等杨承祖做答,自己接过话来“爹,我和杨兄弟清清白白,至于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又哪管的了?谁要是敢乱嚼舌头,我就劈了他。嫁不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不嫁人就是了。”
“出去!”郝云龙气的面色一变,用烟袋在自己女儿头上砸了一下“给我出去!我们男人之间说几句话,不叫你,不许进来。”
“青青姐,你还是出去吧,我和老爷子聊聊,放心吧,没事。”郝云龙说完话,郝青青连动都没动,可是杨承祖这一说,她就乖乖起身,说了一句“我就在外头,有事你就喊我。”这才起身离去。
等到房门关上,郝云龙无奈的摇头道:“女生外向,没办法。原来的青青就是个假小子,风风火火,跟小伙子摔跤、掰腕子,都不当一回事的。可是自打你上山后,她已经开始偷偷的给自己擦香粉了,这为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只有一个女儿,不想看到她太难过。原本我说过,希望你离她远一点,可是你没遵守这个规矩,你说这事是怪你还是怪我?”
“这种事很难说怪谁的,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不是您定了一条什么规矩,一切就不会发生,人的天性,是不能靠规矩来压制的。”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吧,反正我也认了,女大不中留啊。可是我不想她某一天挺着大肚子来跟我说,她的孩子没有爹。我得让你给她一个交代。你在河南那边有一大家子人家,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我们青龙山有路子,可以把他们都接来住。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这里有很多人拖家带口,一家老少活的也很快乐,比起你做官来,也未必差到哪去。”
“我方才说的是真的,青青没有那么大胸襟,做不到不嫉妒,可是她是个好孩子,不会因为嫉妒就去欺负你的妾室,或是残害她们。她会安心跟你过日子,将来也会安心辅佐你,让你做这方圆几百里的草头天子。”
杨承祖笑道:“老爷子,您这话说的,我一个锦衣百户,难道不如一个草头天子么?您是个老军伍,经验丰富。应该看的出来,我研究的木炮比起神火铳威力还要差些,这东西不是让你们对抗官兵用的,而是山寨火并用的,研究它的目的,您应该很明白吧?”
“招安?我听你这段时间在山寨里跟大家说的话,总结起来的意思,也是这两个字,招安。”
“没错,就是招安。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你们杀人放火的事干的多了,下面要考虑的,就是招安的问题了。天下最成功的强盗,就是穿着官衣的强盗。你们当年都是穿官衣的,之所以落到当起了布衣强盗,无非是不想在边关和北虏换命。那么将来如果能在这地方做个巡检,既不用到边关受一刀一枪之苦,还可以在这安心设卡抽分,做的事跟现在差不多,还多了层官身保护,何了不为。”
“可是要想做成招安这事,首先就是得衙门里有人,所以我不能留在山上。如果我留在山上,谁为你们去官府里面走关节,谁为你们打点上下,谁又去为你们运筹此事?”
郝云龙听到招安,也沉默了一阵,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最后才道:“招安?我们这些老人,当初大多是军卫出身,于朝廷这碗饭,说实话,早吃腻了,对于招安不招安的,也没什么心思了。”
“你是吃腻了,可是还有那么多年轻的人呢。为什么赵全能够在山里闹腾那么大,一个新来的,居然能收了那么多党羽?因为年轻人,看不到希望啊。年纪轻轻,做一辈子土匪,自己的子孙后代还要继续当强盗,谁愿意啊?而受了招安,得个前程,将来一刀一枪,还能博个封妻荫子,这不比占山强多了?强盗这行,是无奈之下的选择,而不是长久的安身之计,这个道理,老爷子应该比我明白。”
又是一阵沉默。杨承祖又道:“我知道您的顾虑,不过这招安也不是现在就要招的,总要慢慢来。其实我不管是造木炮也好,还是给大家说的规划也好,最核心的一条,就是让大家别折腾。安心休养生息,好好过日子。”
“这山寨运行的很好,收收保护费,保证一条商路畅通,自己也可以做做生意,总比劫商队赚的多,死人还少。等将来养成气力,场面上再有人帮着转圜,自然会有官府上来谈招安的事。大家整顿武备,打一打周围的强盗,把这周边的绿林该收的收,该扫的扫,从此只有你们一家吃肉,还怕不能霸住码头?”
郝云龙道:“可你别忘了,我们是白莲教,白莲教,也是能招安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盗香(一)
门外面,郝青青拿了个茶碗扣在门上,将耳朵贴着茶碗,用尽全力听着里面的对话,生怕自己老爹一时发作,把杨承祖劈了。
听到杨承祖说招安时,她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想着:只要受了招安,自己说不定就能做他的媳妇了,到时候他是锦衣官,我是他的娘子,那该有多好。可是听到白莲教三字,刚燃起的那点希望之火,又被无情的熄灭了。
“白莲教?那怕什么,大明朝白莲教徒难道少了?”杨承祖全不在乎“白莲教徒和被我们发现的白莲教匪,那就不是一回事。被官府发现的,都是谋图不轨,想要背反朝廷的,那杀了就没商量。可是一般老百姓入白莲教,图的无非是画符治病,下辈子投个好胎。民间这种教门不知有多少,只要不出大格,就没什么事。有我在衙门里为您说话,这种事还能叫事么?”
“那么说,你是铁了心的让我们招安?如果招安不成,那我们这个山寨的安危,又由谁来保障。别忘了,你已经看明了整个山势,想要夺取山寨,比别人可方便多了。”
“就算我没看明白山寨,您以为您这不平寨就真是金城汤池?您的山寨能存在到现在,是因为官府没有认真对待,而不是这山寨真的如何险峻。而且我觉得,您有一个熟悉山寨地形,且在官面有办法的人在外面,更有利于您和青青坐稳寨主之位。这次的危机虽然化解了,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第二个赵全?可是我在外面,他们就得想想,如果动了你们的寨主宝座,会不会引来官军三省会剿,有一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在,这山寨又能坚持几天。”
“按你这么说,我是非放你走不可了?要不然的话,官军就要上门?”
“这话也不是,我的官身不过是个小小的百户,在官场上还提不起来。可是我今年连二十都还不到,就能在周王府讨到一副碗筷,能在河南巡抚面前说上三两句话。焉知我不能为这青龙山不平寨,争到一个大好前程?有些时候,是需要赌博一把的,不知道老当家的,愿意不愿意赌了。当然,如果您非要把我留下,在下也没什么可说,毕竟我现在还是贵寨的肉票,一切安排,都得听您的。”
房间内半晌无语,外面的郝青青急的握紧了拳头,她既希望杨承祖留下来,可又知道,这样强留下来的他,心肯定会飞到别处,一时间,竟也是难以取舍。
这时只听房间内传来郝云龙的声音“如果我放你走,你还会不会回来?你如果不回来,又让青青怎么办?”
“老当家放心,我敢对天发誓,肯定会回来。至于青青,我会给她一个交代,只是在这段期间,如果她遇到更好的男人,那就是我没有福气了。很多时候,是要看缘分的,我们谁也不能决定未来的事。跑招安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如果我胡乱许诺误了她的终身,就是我对不住她了。”
“这话最好你自己对她说,让她明白你的想法。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得答谢你。再说你要去陕西那边,身上的盘缠得多带,那地方银子比官身更好用。我会为你准备一笔程仪,三日之后送你启程。”
门外,那只粗瓷茶碗落地,摔的粉碎。
当天晚上,杨承祖在场院里拉着胡琴唱了一段宋江坐楼,那些围观的后生姑娘们,不时的发出欢呼。可他发现往日里一向与自己形影不离的郝青青不知道跑哪去了,居然没听自己唱戏。
自从与郝云龙一番交谈后,郝青青这一天的表现都比较奇怪,总是不像以往那么自然。但是他终归是要走了,于这事上也没太在意,这郝青青虽然是个健康青春,富有朝气活力的美人,可是毕竟是个山匪。如果和自己注定有缘无分,那强求也没什么意思。
等他回到房中时,却发现郝青青居然等在自己的屋里,桌子上点着蜡烛,放着两个酒坛,外加十几样热菜。见他回来,郝青青起身道:“承祖兄弟,你回来了,我这等了你好一会了。”
“青青姐,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了?”
“没啥,我知道你要走了,就算是给你饯行吧。来坐下,喝酒,这些菜也都是我做的,你试试味道。”
杨承祖倒是不饿,可是她既然做了吃的,自己就不好拒绝。两人多日以来早就是亲近惯了,他也大方的就贴着郝青青坐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接着就只喝酒了。
郝青青今天的酒喝的格外的快,杨承祖一小坛酒喝了还不到一半,她那一坛已经见底,劈手又夺过杨承祖的酒坛喝起来。
“青青姐,少喝点吧,这酒不是这么个喝法,伤人的。”
“没什么。反正你眼看就要走了,等你走之后,就再也没有男人能陪我喝酒了。菜很难吃吧?我刚吃了两口,自己都受不了。我发现我真的是个蠢笨婆娘,连菜都做不好,也就不怪留不住你的人了。”
杨承祖轻轻揽住她的腰,笑道:“别这么说啊,人各有所长,娶老婆又不是娶厨娘,为什么非得要厨艺精通?你也别难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你若是总这么喝酒,到时候身体垮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我回来之后,英姿飒爽的火风凰变成一个女醉鬼。”
“你……你真的还会回来么?你是个官身,我们不过是山贼,你家里有如花美眷,美貌侠女,我不过是个山里的野丫头。你走了之后,大概很快就会把我们都忘了吧。”
“哪的话。要不然我就立个誓言,你总该相信了吧。”
“我不要你立誓。”郝青青轻声道,她犹豫一阵,忽然一咬牙“承祖兄弟,我的房子最近总是闹老鼠,晚上吵的人睡不好觉,真的讨厌死人了。你看现在天又这么黑……”
“那你今晚就留下吧,我的床很大,咱们挤一挤,总是挤的开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盗香(二)
作为脂粉班头,杨承祖如何听不出郝青青话里的意思?他如果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会表示不能给她承诺,然后送她回自己的房间,这段感情也就如同过眼云烟,随风而逝。
可问题是他既不是君子,也没想过当一个君子,这种送上门来的美餐,他为什么要放过?再一看床铺上,郝青青已经动手将被褥收拾的很整齐,还在上面铺了一张白绢,她……该不会是想让自己验红吧。
按说一个女贼,她怕是早就与男人有过这种事了。可是看她面对撩拨时的生涩反应,又确实像极了一个未经战阵的大姑娘。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就更没有放过她了。他一把拉住郝青青的手,轻声道:“今晚留下来吧,我们挤一挤。”
“那……那你要保证不使坏,要规规矩矩的。”郝青青自欺欺人的说了这一句,接着整个人就软在杨承祖怀里。她并非一个随便的女子,更别说自己主动投怀,今天也是趁着酒意,横下心来任杨承祖摆布。
衣衫胡乱的丢了一地,随着一件大红主腰落在地上,红烛爆响,墙壁上两人的影子已经渐渐重合在一处。分不出是他的影子,还是她的影子,在房间中响起了阵阵生命交响曲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只手将那方白绢递到了杨承祖面前,指着那上面的点点猩红道:“我已经是你的了。你下山之后,我会为你守着身子,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在这等你。一年,十年,一辈子,我会一直等下去。”
这张床两人睡确实挤了一点,不过如果叠起来睡,问题就不大了。杨承祖这段时间素的狠了,比不得在家中夜不空枕,今天总算彻底释放了一回。尤其眼前这女子结实有力,让自己可以尽情释放,不用担心她无力承受。见到这方染血白帕,才想起自己似乎对这个新人,怜惜太少了一点。
“对不起啊,我不该……不该那么用力的……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什么,我以为你不会要我呢。”郝青青杏眼含泪道:“你跟爹说的话,我在外头都听到了。什么叫如果遇到好男人,我就可以嫁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水性扬花的女人?我知道,我们占山的女人名声不好,说我们是烂货,是人尽可夫的贱人。可我和她们不一样,你以前想和我好,我不答应,是因为不想让你看轻了我。今